第二十九章 噩耗

第二十九章 噩耗

查爾頓·鮑雲是一個身份並不明確、甚至十分複雜的人。.他來自英格蘭一個十分富有的家族,據說這個家族來自歐洲其中一個皇室,當然那時候家族並不姓鮑雲。後來由於一次宮廷政變,家族成員被迫遠逃至英格蘭島。來到英格蘭以後,他們以鮑云為名在偏遠的西北沿海建了一座城堡,又在城堡附近買下了大片的土地,就在與歐洲大6隔海相望的英格蘭島上開始了莊園主的生活了。兩百多年來,鮑雲家族與世無爭,從不問政治,其家族成員中倒是出了幾個在不列顛乃至歐洲都頗有名氣的科學家。查爾頓就是其中之一。不過此君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雜家」。他從小天資聰穎,又有家族強大的經濟實力作為支撐,那自然是學得如魚得水了,偏偏這位仁兄是對什麼都感興趣,於是上至天文下至地理,他是學一科通一科。不到二十五歲,查爾頓已被冠上了至少三個學科的專家頭銜。三十歲那年,查爾頓開始了整整十年的環球之旅,而這次旅程的最後一站是大英帝國剛開了幾十年的澳大利亞。查爾頓對這塊位於南半球的獨立大6充滿了好奇,那裏獨特的動植物和奇妙的地形地貌,都刺激着他的求知慾。他在澳洲東海岸悉尼的藍山附近買下了一塊土地,建了一個十分精美的莊園,養了不少袋鼠、樹熊和鴨嘴獸進行研究,同時還種植葡萄樹,釀造葡萄酒……

查爾頓和凱森的父親肖恩·威廉斯正是在悉尼認識的。兩人認識時間不長,卻頗為知心。不久,肖恩要啟程到印度去,就邀查爾頓同往。查爾頓心想自己在澳大利亞也呆了好幾年了,就欣然答應了。他們同乘着「東方之星」號經過東南亞前往印度。到了印度孟買,查爾頓與肖恩告別,就在附近轉了一圈。三周后當他回到孟買時,卻接到了肖恩和「東方之星」號遇難的消息。

本來,查爾頓是準備搭乘「東方之星」回英國去探望久違的親人的,可當他來到「東方之星」在孟買的分公司,那裏的大班葛爾先生卻告訴他,「東方之星」號去了安南還未回來,已經比原定的歸期晚了整整十天了。葛爾先生正如熱鍋上的螞蟻般地,一天要往碼頭上跑兩三次去打聽「東方之星」號的消息,可毫無收穫。

十九世紀的五六十年代,西方諸國的航海業已經達了。當時船隻的航期雖然是根據各種船隻性能的差異有所不同,但各自的航期相對是固定的,誤差不會過前後兩三天。「東方之星」號比預定的歸期遲了十天,這就令人感到不同尋常了。

時間又過了六天,一艘法國貨船「佛郎西絲」號駛進了孟買港。它帶來了「東方之星」號遇難的噩耗。在孟買港以南三十海里處的印度洋上,「佛郎西絲」號碰到了一艘被炮彈打得七零八落滿目瘡痍的貨船半浮半沉地飄在海上。「佛郎西絲」號船長皮埃爾下令把自己的船靠了上去,這才看清船頭上寫着「東方之星」的船名。皮埃爾船長親自帶着幾個船員上了「東方之星」那千瘡百孔的甲板,只見船上的一切能移動的東西全部被搬走了,船員的屍體已腫脹黑,橫七豎八地散落在那裏。皮埃爾船長和他的船員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這一慘況。可以想像得到,「東方之星」號遇到了海盜的襲擊,他們曾與海盜進行了殊死的戰鬥,而且戰至了最後一刻……

過了很久,他們才回過神來。皮埃爾船長心情沉重地下令,讓自己的船員動手收斂「東方之星」號的死難者。在這個過程中,他們找到了「東方之星」號船主肖恩·威廉斯的屍體。他們在這位老人破碎的上衣口袋裏現了刻有他名字的銀制懷錶……

皮埃爾船長率領着船員們為肖思·威廉斯及其他「東方之星」號的死難者舉行了海葬。他取了肖恩的懷錶和胸前掛着一個十字架作為憑證,又令船員把刻着「東方之星」字樣的六分儀和船像拆了下來,帶回港口,以便通知「東方之星」號所屬公司。

查爾頓是和葛爾先生一起到「佛郎西絲」號上接收「東方之星」號和肖恩的遺物的。他親自驗看了肖恩的懷錶和十字架,知道皮埃爾船長所言非虛,想到與肖恩的交情,心中不禁一陣難過又是一陣唏噓。他幫着葛爾先生料理了肖恩和船員們的後事,本來他是準備乘船回英國的,可碰巧有一艘船要到香港去,查爾頓想到自己的表弟貝克就在那裏,便決定到香港轉一圈,散散心中的鬱悶之氣。

查爾頓到了香港,根據地址找到了貝克的住處,可撲了一空,一打聽才知道貝克已經被派到廣州城去了。就這樣查爾頓就到了廣州城來了。

眼淚,在凱森的臉上橫流着。

大廳里的舞曲仍然在響着,可陽台上幾個人圍坐着卻是寂然無語。

文傑和慧娟都認識肖恩,剎那間得知他的死訊,心裏都十分的難過。文傑更是震驚。他不知肖恩·威廉斯突遭不幸,對泰興行與東方之星公司的合作有多大的影響。一般來說,肖恩去世以後,掌握東方之星公司的就應該是凱森了。那可不管如何,他此刻也只能先陪着凱森了……

這時,大廳里的舞會已進入最後的**了。文傑沉思片刻,回頭低聲對慧娟說:「慧娟,我看我給陪着凱森先回去了。你和貝克、亨利在這裏照料著。那些捐款呢,你就和教會的神父和嬤嬤們給那些災民買些吃的穿的就行了。」

慧娟點點頭,又擔心地看了看滿臉淚水的凱森。

文傑明白慧娟的心思,便說:「放心吧,有我看着呢!」

貝克和亨利都勸慰了凱森幾句,便與慧娟一起回到大廳里去了……

文傑陪着凱森在狄克和弗蘭克的護衛下回到了住處。凱森一直沒有說一句話,只是怔怔地愣。

狄克和弗蘭克兩個牛仔都不知應如何是好,手足無惜地站在凱森身邊。文傑向他們揮揮手,示意他們先出去休息,自己走到牆角酒櫃為凱森倒了一杯威士忌,遞到了凱森面前。

凱森也不說話,接過杯子,仰頭把酒一口喝盡,接着又垂著頭默然不語了。

文傑知道他心裏難過,也不說話,只是默默地陪着他坐着。

窗外,深夜中的廣州城早已萬籟俱寂,只是偶爾從遙遠的不知名處傳過來一兩聲的犬吠,還有的就是不遠處的珠江傳來的江水流動的聲音了。

兩個牛仔和衣躺在外間的床上,鼾聲如雷。凱森伏在案上,恍如死人,想來應該是累了,正處於半睡半醒之間。

文傑把一件大衣蓋在凱森身上,然後回身走到了對着沙面島的小陽台上,此刻他毫無睡意,冬日的寒風吹過他的臉龐,開始有些隱隱生疼,沒過多久便麻木了。可他卻像一尊雕像那樣站着,他需要思考的事情太多了!

肖恩·威廉斯的突然離世,意味着泰興行最重要的合作夥伴東方之星公司將要換主了。如果沒有意外,這新主人就應是房內的凱森,那對於文傑來說是一件好事。憑着他與凱森的關係,泰興行與東方之星公司的合作會是一帆風順的。可是,這時文傑心中卻隱隱覺得不安,而且這種感覺是越來越重。至於為什麼會如此,他也說不出來……

遠遠地傳來了三聲打更聲,文傑才回到了房中。他斜靠在一張椅子上,沒過多久便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了……

接下來的幾天,文傑都一直住在凱森的住處。其間,慧娟來過幾次探望凱森。而凱森的狀態卻一直很差,整天不是昏昏沉沉地睡着,就是悶不作聲地坐着,只是偶爾強顏作笑地應酬式地與文傑和前來探訪的慧娟說上一兩句話,吃得也很少,幾天下來整個人已經瘦了一圈了。文傑和慧娟明白他突聞噩耗的心情,都想幫他,可又實在無計可施。文傑更是焦心如焚。這幾天他也是吃不好睡不香,心裏總是擔憂著泰興行與東方之星公司合作的事,內心深處那種隱隱的不安更是逐漸凝聚成一種莫名的恐懼。這種不安和恐懼壓得他甚至有點喘不過氣來的感覺。他考慮了很長時間,想找一個機會與凱森好好談一談自己的想法,可是看到凱森那一付失魂落魄的樣子,又把這種衝動壓了下來。他知道憑凱森此刻這種狀態,自己說什麼都是白搭,更別說與他商量了。

很快,一個星期過去了。到了第八天,這天凱森很早就起來了。起來以後,他一冼這些日子以來的頹態,洗臉吃飯一切如常,甚至還讓狄克陪着一起到珠江邊跑了一會兒,只是沒有怎麼說話。這令文傑和後來才到的慧娟有點疑惑不解。下午,凱森有些坐立不安,似乎在等待什麼。

「凱森,你今天到底怎麼啦?是不是有什麼事呀?」文傑終於忍耐不住了。

凱森愣怔了一下,茫然地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今早一起來就好像有什麼事,好像有什麼事要生,但說不清楚。」

慧娟給凱森倒了一杯熱茶:「凱森,先喝口茶吧!這幾天你狀態很差,你父親的事既然都生了,我覺得你應該想一想接下來該怎麼做。」

「是呀!現在東方之星公司可是全靠你了。」文傑覺得這是一個機會,便見縫插針地說了這麼一句。

凱森似乎被文傑的話刺激了一下,但又像腦子沒有轉過來似地眨了眨眼並沒有說話。

於是,房間里又陷入了沉默之中。以後的時間,凱森盡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緒,但文傑和慧娟仍然從他的臉上看到了那一股不安。

到了快到黃昏的時候,在外間的狄克突然叫了起來:「凱森,威爾遜先生回來了!」

東方之星公司廣州分公司的襄理威爾遜先生回到了廣州城。他帶回了一大疊文件和資料。其中最重要的一份文件顯示,根據肖恩·威廉斯的遺囑,東方之星公司的五成股權已由肖恩的弟弟森姆·威廉斯繼承。換而言之,目前東方之星公司掌舵的並非凱森,而是凱森的叔叔森姆!同時,森姆在接管東方之星以後,立刻把公司總部從倫敦轉移到了澳大利亞悉尼。

凱森有點懵了。他實在想不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東方之星公司是他祖父哈利∙威廉斯創建的,但當時並沒有太大的展。後來,他父親肖恩接手以後才一步步拓展到現在的規模,肖恩為了照顧弟弟,投資在悉尼組建了悉尼分公司,並讓森姆出任大班。其後,這個東方之星在悉尼的分公司一直只是在澳大利亞和新西蘭兩個英聯邦的殖民地經營一些出入口和運輸方面的生意,其在整個東方之星公司總生意額中只佔十分之一左右。澳大利亞和新西蘭與英倫三島隔着幾個大洋,真可謂千山萬水,因此肖恩對悉尼分公司也從未過問。可為什麼森姆會突然會在肖恩遇難之後回到倫敦,並接管整個公司呢?肖恩真的有遺囑把自己掌控的股權交給弟弟森姆嗎?還有自己的母親和妹妹曼蒂呢?他們現在在哪裏呢?倫敦、悉尼還是別的什麼地方呢?

在旁的文傑和慧娟看見威爾遜先生回來以後,本來是要告辭離開的,但凱森卻讓他們留下來。此刻,他身處異國他鄉,身邊除了這兩個朋友外,實在找不出別的可以商量的人了。

凱森陰沉着臉看完那份文件后,皺着眉伸手遞給文傑和慧娟。文傑的英語水平還不足以看懂這份繁複的文件,於是慧娟便接了過來,凝神看了起來,邊看邊低聲向文傑解釋著其中內容。但是,這文件的內容卻是他們完全沒有想到的。

威爾遜先生看到凱森的神情,以為他是突聞父親去世的消息,感到難過,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凱森,別想太多了。你父親……」

凱森搖搖頭,打斷了威爾遜先生的話:「父親的事,我在一星期前就知道了。威爾遜先生,這些文件是我叔叔交給你的嗎?」

威爾遜先生是一位老成持重的中年人。他原來是倫敦街頭的一個小商販,後來被肖恩羅致到麾下,以後他便隨着肖恩闖蕩四海,再往後他就被派到了廣州城……此刻,他在凱森身邊坐了下來,緩了一口氣才說:「不,公司已轉移去悉尼了,留下的只是一個空架子,連老米勒也走了。文件是米勒的侄子拉利交給我的。你記得他嗎?就是那個小矮個。」

凱森點點頭:「那麼域克呢?」他說的域克是東方之星公司的法律顧問域克·瓊斯。

威爾遜先生嘆了一聲:「域克也走了,一家都走了。據說也去了悉尼。」

凱森的眉心鎖得更緊了。

文傑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可慧娟卻向他打了一個眼色,他便硬生生地把己到嘴邊的話吞回了肚子。此時此刻,確實不適宜自己開口說些什麼。

顯然,凱森的腦子在緊張地轉動着。

威爾遜先生也意識到這一點,因此也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看着凱森。

良久,凱森回過頭繼續問威爾遜:「威爾遜先生,你見到我母親和曼蒂了嗎?」本來這個問題,他是早就想問的,可那份文件的內容太過出乎他的意料,所以直到現在才提了出來。

答案仍然出乎他的所料。威爾遜還是搖頭,也許他也覺得這事有點不大好說,所以語氣帶着猶豫:「他們、他們也回悉尼去了。」

凱森帶着一種茫然的神情點了點頭,想了想眼睛緊盯着威爾遜:「威爾遜先生,請把這次你回倫敦的整個過程告訴我吧!」

本來,威爾遜受凱森所託回倫敦的主要目的一是提醒父親注意安全,二是查證那三名刺客的身份。威爾遜回到倫敦后,卻大吃了一驚。東方之星公司總部已經成為了一個空架子,只有拉利和另一個職員在收拾著。一見威爾遜,拉利就把一大疊文件遞到了他面前,說道:「你說巧不巧?你要是遲來一天,我就要給凱森和你寄去了。」

「怎麼回事?」威爾遜莫名奇妙地皺着眉。

拉利大驚小怪地叫出聲來:「你還不知道呀?!肖恩先生在印度遇難了。森姆先生把公司搬到澳大利亞悉尼去了。這不,他們的船昨天才離開!」

「肖恩!肖恩死了?!」威爾遜一聽便呆了。他的腦子實在轉不過來,愣怔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接着,他開始看那一疊文件……

威爾遜用了整整半天的時間把所有文件都仔細地看了一遍,文件的內容令他目瞪口呆心驚肉跳。這種感覺持續了足足兩天,直到他平靜下來,才有時間慢慢地好好消化其中的意思。但到他真正理解了這些文件的含意以後,內心深處的震撼卻令他更加的心驚肉跳。其間他到過肖恩在倫敦的家,卻也是人去樓空。鄰居告訴他,威廉斯太太和小姐回澳大利亞去了。這使他的不安和恐懼進一步加深。他想馬上回廣州,把一切告訴凱森,可又想起調查那三個殺手的事,便又留了下來。他通過朋友認識在蘇格蘭場任職的一個警官。那警官接受了他三十鎊的「酒錢」后,便把那三個刺客的照片帶走了。一個星期後警官帶回了答案--在三張照片之中,只能確定其中一人的身份,也就是那個留着八字鬍的高個子。此人綽號「爵士」,是歐洲頂級的職業殺手,六年前在成功策劃並實施了一宗涉及西班牙王室的政治暗殺以後就失蹤了……

威爾遜聽了警官的話,如芒刺在背,臉色變得煞白,立刻就動身往回趕。他乘的船剛到了印度洋就碰到了風暴,時間又拖了十多天,就這樣直到今天他才回到廣州城。

凱森聽完威爾遜先生的話,皺着眉只是默默地抽著雪茄煙。這雪茄煙平素只是招待客人的,可近些天卻成凱森的不離手的必需品了。

文傑和慧娟聽了威爾遜先生的敘述,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麼,只是看着凱森,想着各自的心事。

凱森的煙抽得很急,一根粗大的雪茄轉眼便只剩下拇指大小的煙頭了。凱森打開桌上的木盒子,又取出了一根。一旁的慧娟忍不住了,伸手把那雪茄奪了下來:「凱森,別再抽了。」

凱森也不說什麼,卻拿起威士忌酒瓶給自己倒了一大杯,仰頭一口喝盡。酒下肚以後,他的臉色和眼睛都開始變得血紅,緊接着他猛地衝到牆角的洗臉盆處哇哇地大吐了起來。文傑和慧娟都搶上前去想攙扶他,可被凱森推開了。凱森好容易吐完了,扶著牆喘著粗氣回過頭來沖着外屋吼道:「狄克、弗蘭克!給我弄一大桶冷水來!」

「什麼?」狄克和弗蘭克從門洞裏探進頭來。

「冷水!我***說的不是英語嗎?!」凱森瞪着眼睛。

「是是是!冷水、冷水!」狄克和弗蘭克趕緊縮回腦袋,忙不迭地跑下樓提了一桶冷水上來。

大家都不解地看着凱森,卻只見凱森不由分說彎腰一頭扎進了那一桶冷水之中!大家都大吃了一驚,可不等他們作出任何反應,凱森已經重新抬起頭--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才過了短短的數秒,凱森卻象換了一個人似地。冷水從他濕漉漉的金往下流過臉龐,原來籠罩在他臉上的陰沉好像被這涼水完全沖洗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從骨子裏透出的堅毅。他看着神情訝異的眾人,若無其事地笑了笑:「好吧!看來我該干點什麼了。」

大家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因此都沒有說話,也實在不知該說什麼。

凱森伸手拿起毛巾擦了一把臉,很平靜接了一句:「我要到悉尼跑一趟。」

文傑和慧娟並不感到意外。文傑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凱森,你去悉尼是應該的,但我想還是想清楚一切再動身的好。」

凱森目光炯炯地盯着文傑:「傑克,你想說什麼?」

文傑沉思了片刻:「凱森,你有沒有想過,你父親遇難與我們在沙面島遇襲幾乎是同一時間生的。」

凱森的眉心動了一下,可沒有說話。

慧娟看着文傑說道:「也許是巧合呢!」

「如果是巧合的話,那就真的太巧的了。」文傑輕輕搖搖頭。「還有,肖恩先生在印度洋剛出事,你叔叔就馬上在倫敦接管了公司,他好像就等著這些事情生一樣。」說着文傑望向凱森。「凱森,你看了那些文件,有什麼問題嗎?」

凱森翻了翻正堆放在桌上的文件,緩緩地搖頭:「應該沒有問題。字跡是我父親的,認證的也是域克律師。絕對不會錯。」

文傑無言,只是盯着文件沉思。

房間里又恢復了死寂。

過了許久,突然文傑回頭沖着慧娟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瑪格莉特,你記得在倫敦時,你給我看過一本書嗎?」

慧娟有些茫然,眨眨眼:「書?什麼書呀?那時我讓你看的書多了。」

「就是那個叫莎士比亞的人寫的,記得嗎?」

慧娟點點頭,仍然不明白文傑為何會突然說起這本書。可是凱森卻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皺了皺眉,把視線移向了窗外。

文傑也留意到了凱森的神情。他想了想,並沒有把話繼續說下去。

慧娟凝神思索了一下,也明白了文傑想說什麼了。她有點驚詫地看着凱森,又回過頭望向文傑,聲音很低地問:「你是說《哈姆雷特》?」

「不!不可能!」凱森沒有讓文傑回答,便厲聲說道。「我不是王子,我母親也不是王后!」

文傑趕緊解釋:「凱森,你先別激動,我並不是說就是說那故事與目前的事有什麼關係。但我們也應該冷靜地想一想,這一連串事情之間是否真的有關聯?」

凱森回過身子,有點煩躁地踱了幾步,剛好走到了自己那一大攤嘔吐物前面。他不禁皺了皺眉:「我們還是到馬里奧的餐館去吧!狄克,去叫個人把這裏清理一下,多給點賞錢!」

「知道了!」狄克轉身出門叫人去了。

凱森他們也下樓到了馬里奧餐館。大家都叫了一杯咖啡,也都沒加糖便一口喝了大半,然後大家又都不知該說什麼了。凱森在喝完了那杯咖啡以後,緩緩地抬起頭來:「我想近期動身到悉尼去。」

威爾遜雙手捂著咖啡杯,望着凱森:「現在我們在香港和廣州城還有五艘船,你準備要帶多少艘去?」

凱森想了想:「兩艘吧!約翰爵士號和柏丁頓號。怎麼樣?」

「帶些什麼貨去呢?」

凱森又想了想,但搖了搖頭:「真的沒想好!」

「帶人吧!」文傑突然說了一句。

帶人?大家都被文傑這句簡單的話弄得禁不住有點愣。

凱森眨眨眼:「傑克,你說什麼哪?」

「澳大利亞不就是人們常說的新金山嗎?現在廣州城內外,想跑到那裏淘金的人多不勝數,反正你也沒有什麼一定要帶的貨物,那不正好帶人嗎?」文傑的神情顯然有點自鳴得意。

凱森邊思索著邊輕輕點頭:「也許這還真是一條財路!可這活以前沒有干過呀。傑克,要不我們合夥吧。」

「沒問題!我去搭線找客源!」文傑爽快地說。

慧娟心裏一動,突然想到了德軒。她托著腮把目光移往了窗外……

文傑興緻勃勃地正想要與凱森商量細節,他的跟班阿樂卻氣喘吁吁地跑進了餐館,一見文傑他們便了搶上來。他向凱森和慧娟匆匆見了禮,回頭對文傑說道:「少爺,老爺讓你馬上回行里。」

「現在?」文傑扭頭看了看窗外,此刻天已經差不多全黑了,按理說洋行早就關門,父親和大哥他們也應打道回府了。「老爺和大少爺還在行里嗎?」

阿樂點頭:「還在。好像出了什麼事,老爺和大少爺都在等你。」

「傑克,你先回去吧!」凱森對文傑說。「這兩天你有時間過來,我們再談。」

文傑沉吟片刻,站了起來:「也好,反正這事也急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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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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