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第五十七章

孟思成伸出手,握住了蘇箏的手,然後一起滑入舞場,起跳。

舞場里多了一對舞者,蘇箏依然穩穩地笑,孟思成的目光卻時不時掃向旁邊的那一對。

蘇紅軸竟然像沒有看到他一樣,連看都不曾看他一眼!孟思成手下禁不住一緊。

蘇箏微嘲地笑着提醒:「孟先生,你的手握得我有點疼了。」

孟思成這次感覺到自己握的是蘇箏的手,連忙鬆開些,低低地說:「抱歉。」他是真沒注意到。

蘇箏毫不在意地笑了:「沒關係,只不過呢,孟先生在跳舞的時候,可以專心一些嘛?」

孟思成笑了下:「好。」

既然那個女人故意不曾看他一眼,那他也不去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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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終了,眾人重新落座。

莫雲今日雖然早已和孟思成見過,但此時還是要盡主人之誼過來敬酒。

他過來敬酒的時候,蘇紅軸陪同。

孟思成在心裡冷笑,但臉色淡定,他到底不是三歲小孩毛頭小伙,已經開始武裝自己的情緒了。

莫雲一杯酒敬下,兩個人視線在空中再次交接打量。

一旁的蘇紅軸從容含笑望着這兩個男人,舉止依然大方得體,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握著酒杯的手有些僵硬,指尖在微微顫抖。

孟思成的目光從莫雲輕輕掃到蘇紅軸身邊,那目光很陌生,彷彿真得不認識她一般。

這一刻,蘇紅軸心裏陡然一緊,微微的痛便泛開。

即使知道他是故意的,那故作陌生的目光依然讓她痛。

蘇紅軸下意識地咬了咬唇,隨即便意識到自己的行為不妥,於是慌忙補救,笑着舉起杯:「孟先生,我也敬你一杯?」

孟思成深沉難測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她,手抬起,一字不發一飲而盡。

然後,他便扭過頭去,再也沒看她一眼。

蘇紅軸的心漸漸變涼,這個局面,該怎麼挽回呢?

一個月的時間,她知道自己應該永遠自信的微笑,因為最自信的女人才是最美麗的。

現在,她已經相信自己是天地下最美麗的女人,可是如果孟思成不再看她一眼,那這個美麗又有什麼意義?

莫雲在一旁體察到蘇紅軸的心情,抬起手握住她的,感覺到她的手也在發涼,便溫煦體貼地笑了下:「紅軸,你體質偏涼,不要隨便喝酒知道嗎?像這種事,應該由我來代勞。」

說完這話,莫雲便感到自己接受到一個恨不得將自己凌遲的目光,於是心裏繼續暗笑。

蘇紅軸聞言笑了下,便抿唇笑了下,順着莫雲的語氣往下說:「我知道的,以後我再也不敢亂喝了,好不好?」

莫雲點頭:「嗯,你聽話就好。」

孟思成聽到這些話,僵硬地扭過脖子,難以置信地看向蘇紅軸。

蘇紅軸很無辜地報以微笑,笑得清純美麗,卻又疏離陌生。

只是這一個笑容,忽然刺破了孟思成最後一絲理智,他心間壓抑了一個晚上的火氣忽然爆發!

他一步上前,不顧在場眾人驚異的目光,猛地奪過蘇紅軸的手,大手緊緊抓住她的,冷冷地命道:「你跟我走。」

說完便拉起同樣震驚的蘇紅軸,頭也不回大步流星地跑出大廳。

已經是孤身一人的莫雲滿臉震驚。

郭四驚嘆著皺起了眉頭。

蘇箏在一個角落裏淡淡含笑。

而在場眾人已經完全驚呆。

這是什麼戲碼?

兩個男人搶一個女人的遊戲嗎?

孟思成的臉色鐵青,薄唇緊緊抿著,一手強硬地拖着蘇紅軸大步向外走去。蘇紅軸腳上是纖細的高跟鞋,被這樣拖拽著走只能連走再跑時不時趔趄一下,可謂狼狽至極,但孟思成根本頭都不回。

蘇紅軸從那大手握著自己的力道可以感覺到,孟思成現在是惱怒到了極點的,於是明明在這最為狼狽的時刻,心裏竟然泛出莫名的甜意,好像在隱隱期待着什麼。

孟思成拽著蘇紅軸一路走出大廳,頓時冷風襲來蘇紅軸打了一個寒顫。

她身上穿得是細弔帶的晚禮服,背部若隱若現,在暖氣充足的大廳里不會覺得冷,但來到外面寒風徹骨,那暴露在空氣中的肌膚頓時起了雞皮疙瘩。

孟思成感覺到了什麼,忽然停下腳步,冒火的眸子狠狠地盯着她。

蘇紅軸從來沒有看到孟思成忽然兇狠的眼神,猛地看到嚇了一跳直覺地想往後推一步,但在這電石火花間她還是理智地剋制住自己,收拾了下情緒,昂起頭迎著寒風,含着淡淡的微笑說:「外面很冷。」

孟思成的眸子一點點地掃過她的笑容,然後沿着她的笑容往下,白細的頸子,優美纖細的肩頭,還有胸前豐潤的曲線。一個將近三十歲的女人,精心打扮後站在他的面前,這個女人就如同一顆已經熟透了的水蜜桃一般,讓人垂涎三尺。

卻就在剛剛,這個讓人垂涎三尺的女人卻在眾多陌生人面前展現着她的美麗!

孟思成原本張揚的怒氣漸漸沉澱下來,眸子開始暗沉,變得晦暗不明深不見底,冷冷地盯着蘇紅軸的美麗,彷彿在醞釀着什麼。

蘇紅軸努力地忽略那寒風襲來的刺骨感,依然保持着迷人的笑容,勇敢地仰起頭來回視他,卻看到他直直地盯着自己胸前那美麗的曲線時,不由得吞了口吐沫。

她心裏開始忐忑起來,他這是怎麼了?接下來會是怎麼樣的懲罰?

就在蘇紅軸開始不安的時候,孟思成忽然上前彎腰,猛地伸出手,一把將猝不及防的蘇紅軸打橫抱起。

蘇紅軸下意識驚叫一聲,孟思成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警告:「你想引來保安嗎?」

蘇紅軸的腰肢被孟思成輕輕托著,而那原本飄揚的長裙在冷風中飄灑出優美的弧度,她幾近赤/裸的肩頭則被孟思成有意無意地用西裝外套遮蓋住。

被抱在孟思成懷裏的蘇紅軸此時的優雅從容已經消失殆盡,只能下意識地伸出手,緊張地抓住他的袖口,小聲地說:「那你趕緊放下我!」

孟思成低眉,只見她白細的手腕無助的抓着自己的袖口,抓得很緊,指關節都有些發白。

孟思成低低地笑了,笑得曖昧而危險:「我就不放。」說着他將她緊緊抱着貼在胸前,大步流星往外走去。

寒風吹來,蘇紅軸瑟縮地躲在他的懷裏,他的胸膛很堅實很溫暖,而且還隨着他有力的步伐而有節奏地鼓動着。

蘇紅軸原本緊張地抓住他胳膊的手慢慢往下滑移,來到他的腰處,兩手進到他的西裝內,隔着那保暖內衣緊緊環住了他的腰肢。

外面真得很冷,但緊靠着他,讓他的體溫熨帖著自己,於是漸漸地好像變暖了。

誰知道蘇紅軸鑽到他的西裝外套里剛剛溫暖了一下下,便感到孟思成停下腳步,彎腰伸出了一隻手好像打開了車門,然後呢,然後蘇紅軸便感覺自己就如同一個麻袋一樣被扔出,最後重重地落到了一個還算柔軟的座椅上。

儘管還算柔軟,但猝不及防的她還是擦疼了腿,咯到了屁股,甚至她好像還隱約聽到了裙擺被撕裂的聲音。

她很快反應過來,掙扎著爬起,卻看到孟思成正彎腰站在車門旁,黯沉難辨的眸子盯着自己,那樣子彷彿深沉的獵人在盯着自己的獵物一般。

蘇紅軸禁不住開口小聲地問:「你,你要做什麼?」

孟思成看着她兩手小心地捂著胸前因為掙扎幾乎暴露出來的柔軟,那樣子彷彿電視劇中就要被施暴的女主角一樣,心情忽然變得好起來,但卻依然保持着冷酷的面容,低低地說:「我要做什麼,你說呢?」

說着他抬腳上車,啪地一聲關上車門。

車子裏比外面暖和上很多,但蘇紅軸的身子更加抖了起來。

男性的氣息慢慢地湊近她,她感到被人宰割前的危險。

蘇紅軸的心跳快了起來,她掙扎着想往後躲,但後面就是車門,躲無可躲。

孟思成一點點靠近了她,俯下身去,讓自己的鼻息輕輕噴到她的臉上,輕柔地說:「你剛才笑得很美麗啊,那現在呢,你怎麼不笑了呢?」

蘇紅軸想笑,但嘴角根本扯不起來,她也想繼續昂首挺胸大膽直視着她,可是那曖昧危險深沉的眸子愣是讓她不敢直視,於是只能囁喏著說:「你這樣太過分了,真是——」

她話還沒說完,孟思成冷硬地反問:「真是什麼?我怎麼了?我做得很好啊!難道我要繼續任由我的女人在那裏供別人觀賞嗎?」

蘇紅軸聽到這話,馬上抬起頭來大聲反駁:「我不是你的女人!也不是在供人欣賞!」他真是太大男子主義了!

孟思成深沉的眸子平添了幾分怒氣:「你不是我的還能是誰的?你從來都是我的,只能是我的!你原本就已經是我的人了!」

蘇紅軸想起那一夜,臉頓時紅了,嘴巴動了幾下沒說出話。

孟思成看到她的神情,自然也想起了那個晚上他們的瘋狂,於是唇邊又泛起了笑意:「蘇紅軸,還是說你已經忘記了那一夜?如果是這樣,我很高興讓你重新想起來。」說着這個話的時候,他的呼吸慢慢渾濁起來。

已經有過一次經驗的蘇紅軸自然知道這意味着什麼,惶恐的眸子看了看四周,小聲地提醒:「這是外面啊,有人會看到的,你不要亂來。」

孟思成卻不以為然:「放心,外面的人看不到裏面的。」

蘇紅軸還是擔心:「那也不行,這是在車裏,你不要亂來!」孟思成的薄唇幾乎貼到了她的臉頰上,她扭過臉去想躲閃。

孟思成當然不讓她躲閃,一把抓住她的下巴抬起:「蘇紅軸,你現在好像又成了我的蘇紅軸了。可是之前你是怎麼回事呢?你簡直像是不認識我一樣?」他說這話的時候,蘇紅軸簡直聽到了磨牙的聲音。

蘇紅軸瑟縮了下,抬起眸子瞅了瞅他,卻發現他眼神更加危險,於是趕緊垂下眸子小聲反駁:「那你也故意裝作沒看到我的啊,幹嘛在這裏說我呢!」

孟思成並不辯解:「原來你生氣我沒有看到你啊,好吧,那我現在看到你了,不但看到你了,我還要欺負你,可以嗎?」他雖然嘴裏問著可以嗎,但其實薄唇已經貼上了她的臉頰,輕輕地啃/噬著。

蘇紅軸覺得癢,也有點怕,但這次沒躲,一個是下巴被他扣著沒法躲,另一個是其實自己心裏也是有期待的。

孟思成低低的喃問著「讓我好好地欺負你,可以嗎?」一邊薄唇開始沿着她的臉頰往下,來到脖頸處,那裏有大片美好滑膩的肌膚。

孟思成當然並不是傻瓜,儘管蘇紅軸可能七十二變化,但蘇紅軸到底是蘇紅軸,他心下略一沉思並明白了今天她如此張揚的目的。

他眯起眸子,輕柔危險地問:「蘇紅軸,你今天穿得像一個孔雀一樣招搖過市,難道是為了吸引我,故意讓我吃醋嫉妒?」

蘇紅軸忽然被看穿目的,眸子一下子睜開,身子也僵硬了下,但隨即她扭過頭去:「才沒有呢!」她也只能無力地反駁一下了。

孟思成的手輕輕伸出,探到她的肩部,因為長期摸滑鼠而有些薄繭的拇指輕輕磨蹭著那裏嫩滑的肌膚,惹起了她陣陣的戰慄,而孟思成的呼吸也更加混濁了:「你這個小笨蛋小壞蛋,被我揭穿了還不承認!」

然後說完后,他再次埋首到那頸子間,同時一隻手撕扯着她前幾乎已經脫落的抹裙。

蘇紅軸的手只無力掙扎了幾下便開始改反抗為順從,下意識地摟上了他的肩頭。

不錯,他之前想得一點都沒錯,她其實就是一顆水蜜桃,在最美麗的季節開着羞澀的小花無人關注,等到有一天被人注意到的時候其實早已過了花季結了果實。

果實嬌艷欲滴讓人垂涎三尺,這是歲月的沉澱這是經過風霜后的美麗。

黑暗中,孟思成的面容有些晦暗不明,他低啞地繼續逼問:「你無緣無故離開了我這麼久,你知道這些日子我是怎麼過來的嗎?」

蘇紅軸聽到這話,心裏感到理虧:「孟思成……」她小聲哀求,希望他別再提了。

孟思成卻偏偏要提:「我千思萬想苦苦盼著,結果你出現了!你出現了,整個變了一個人一樣,竟然裝作不認識我,竟然在我面前和其他男人親親我我沖我耀武揚威,你說我做錯了什麼嗎你要這樣對我?還是說其實你後悔了,後悔那個晚上了?」

蘇紅軸聽他提起這些,知道他心裏有苦楚,越聽心裏越難受,最後聽到他那句「後悔那個晚上了」后,連忙搖頭辯解:「我怎麼會後悔呢?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你明明知道的!如果我後悔了,我今晚怎麼可能和你……」最後的話她說不出口,假如她真得後悔了,她今晚怎麼可能和他做出這麼荒唐的事情呢?

孟思成捉住她最後的話音繼續逼問:「那你沒有後悔是不是?你還是決定一輩子和我在一起是不是?」

蘇紅軸抬起頭,努力地睜開迷濛的眸子看着他,卻看到他健壯的胸膛,抿緊的薄唇,以及略顯急切地盯着自己的眸子。

這一刻蘇紅軸忽然明白,原來對這段感情沒有把握的並不是只有自己,還有他。

於是她伸出胳膊輕輕攬上他的肩膀:「孟思成,我早已經是你的了,為什麼你還要說這種話呢?」

……………………………………

每一個人內心深處記憶的開端都是一個混沌、濕潤、黑暗的地方,這個人會在那裏掙扎滑動,然後安分下來,舒適地吃,安心地睡,享受着未曾來到這個世間前的安寧。那個地方叫做子宮,這是每一個孩子都曾經享受過的,但也是每個孩子都會忘記的。

於是為什麼男人和女人之間是以一種這樣的方式來繁衍後代呢?會不會是因為在人類發展過程中,人們的基因里便有一種東西在提醒著成年人們,提醒着他們去回味那種濕潤黑暗的感覺。

大汗淋漓的他喘著粗氣問:「蘇紅軸,你還是我的那個蘇紅軸嗎?」

蘇紅軸聽到這問話,猶豫了下說:「我不是你的蘇紅軸,還能是誰?」

孟思成將鼻子在她的柔軟處輕蹭,繼續不依不饒地問:「蘇紅軸,那你會永遠是我的蘇紅軸嗎?」

蘇紅軸仰著頭向上往,卻只看到黑暗的車頂,她無奈笑了下:「我一直都是的,將來也永遠是的,但你呢?你會永遠是嗎,會一直是嗎?」

她的問法比較含蓄,只是反問而已,沒有說得那麼直白。

孟思成自然是聽明白了她的意思的,抬起身子凝視着她:「蘇紅軸,你知道嗎,其實我以前一直不明白我為什麼忘不了。」

黑暗中蘇紅軸不說話,他們之間的那種情愫一直似有若無,起因久遠到幾乎無從追溯了。

孟思成也沒有需要蘇紅軸回答,埋在她的柔軟間彷彿在自言自語:「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想着你,一直都沒法忘記你,我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怎麼了。可是經過了這麼多事我開始懂了。」

蘇紅軸忽然心裏有些緊張,這些話他從來沒對她說過。她知道他是愛着自己的,可是這愛卻彷彿無根之萍,因為無根,所以她心裏總是忐忑不安,彷彿一不小心這愛就會煙消雲散地毫不真實。

孟思成感覺到了蘇紅軸的緊張,大手在黑暗中摸索著找到她的手,輕輕捏在手裏繼續說:「我開始再次見到你的時候,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很彆扭,總是怕看到你,但也忍不住想看到你。後來我想,那是因為在你面前,我好像永遠是那個看起來很驕傲,但其實內心有一絲自卑的莽撞少年。有時候甚至覺得,看到你,我就覺得看到另外一個自己,一個躲在我內心深處的自卑的自己。」

蘇紅軸萬沒想到孟思成說出這麼一番話,想起過去的種種,也禁不住咬緊了唇。

孟思成嘆了口氣說:「我對你說了一些不好聽的話,讓你難過了,這是我不好,我以後不會這樣子了,好不好?」

蘇紅軸在黑暗中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其實很多事情我做得也不好,我也很不懂事。不過我覺得我們很多事情都像個孩子一樣,以前不懂得怎麼相處,後來好像也不太懂。現在好像一下子長大了,我們可以學着怎麼去相處了。」也學着怎麼去愛對方了。

孟思成低下頭,輕柔地啄吻着她的臉頰,低低地說:「我想好好愛你,好好地照顧你。」

這麼多年來,我看起來越來越強大,但其實只有我知道,在我的內心永遠住着一個五歲時便驟失雙親寄人籬下的孩子。

你就是我心裏的那個孩子,我要好好地照顧你,就好像照顧我自己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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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啄吻,兩個人的喘息再次急促起來,但蘇紅軸好歹保持着一絲理智,小心推拒著說:「別再來了,現在是在車裏呢。」

孟思成的理智重新回籠,抬頭看了看窗外,卻赫然發現不遠處有一個保安正疑惑地向自己車子方向張望。

蘇紅軸原本是仰躺着的,看到孟思成往外看的那個臉色,也趕緊起身跟着朝外看,自然也看到了那個向這邊張望的保安。頓時她臉紅了,小聲埋怨:「你看吧,人家肯定是發現了的。」

孟思成安慰地捏了捏她的手:「沒事的,他可能只是感覺到不對勁,但肯定看不到裏面的。」

蘇紅軸還是臉色灰白:「那怎麼辦呢?這樣子我怎麼好意思下車出去呢?」

孟思成低頭看她身上,那原本柔美的晚禮服如今已經四散凌亂,很多地方甚至都被撕扯開了,他伸手捏起那晚禮服:「怎麼,你還要穿着這個出去嗎?」

蘇紅軸聽他語氣不妙,再抬頭小心瞅他臉色,知道他肯定是又想起之前的事了,於是只好無辜地問:「可是現在我不穿這個還能穿什麼呢?」

孟思成左右看了下,忽然起身從後面拿了一件外套,動手胡亂將懷裏的蘇紅軸包裹起來:「先穿着這個,我帶你直接回去。」

蘇紅軸「啊」的一聲:「我們就這樣不告而別?」蘇箏還曾囑咐過有什麼事一定要知會她一聲的。雖然兩個人在車裏荒唐的事情是萬萬不能告訴蘇箏,但好歹得和蘇箏打個招呼吧。

孟思成聽到她提起蘇箏,想起自己這一個月的苦侯,狠狠瞪了她一眼說:「你以為我們這樣一鬧,整個大廳里還有誰不知道我們的事?還需要知會嗎?」他最後一句話諷刺意味頗濃。

蘇紅軸聽他這麼一提,想起自己被強橫地拉出大廳的事,頓時也明白自己剛才的想法有些不對,其實回頭給蘇箏打個電話就行了的啊!但就算不對吧,被孟思成語氣那麼諷刺地一說還是心裏小有不甘,弱弱地低着頭小聲不滿:「不說就不說嘛,可是幹嘛那麼凶!」

孟思成無奈嘆了口氣,將她攏在懷裏:「我沒有對你凶,我只是說事實而已。」

蘇紅軸撅嘴委屈:「你還說沒凶,你剛才就是對我凶了!你剛才還說以後要對我好,現在就開始對我凶了呢!」得理不饒人,這是蘇紅軸慢慢摸索到的一項本領。

孟思成聽到這話,先是愣了下,隨即挑眉笑開了:「蘇紅軸你真是長了本領,竟然學會了用我的話反駁我了。」

蘇紅軸自己也笑了:「本來就是嘛,我說錯了嗎?」

孟思成點頭:「你沒說錯,好了,剛才是我態度不好,以後我再也不對你凶了,好不好啊?」他大手拍着她的後背溫柔地哄著,像是哄著一隻小狗,但唇邊禁不住溢出笑容。

蘇紅軸心滿意足地點頭:「好,那我們趕緊離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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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思成開車,直接把蘇紅軸帶到了自己的住處,從地下車庫到樓上這段距離,雖然並不會碰到什麼人但僅僅穿了一個外套的蘇紅軸依然小心地看着周圍,很是不安。

孟思成幾乎是將她摟在自己的西裝外套里了,快步疾走一路小心掩護總算將她帶到了自己家裏。

進到溫暖的大廳里,孟思成打開燈,走到衣櫃間找了一間棉絨睡衣給蘇紅軸穿上,又跑去浴室打開了熱水器。

蘇紅軸穿上了溫暖舒服的睡衣,坐在沙發上大鬆了一口氣:「這種事情以後可千萬不要發生了,真是太荒唐了。」

從浴室回來的孟思成眼睛卻落到旁邊的沙發上:「在車裏的確有些荒唐,那麼回到家裏是不是就不荒唐了?」

蘇紅軸看看沙發床,再看看孟思成不懷好意的樣子,一個月前的記憶瞬間回到她的腦中:「孟思成,你該不會?」

孟思成坐在她身邊,一把將她抱在了懷裏,溫熱的鼻息撲向她敏/感的耳間:「我覺得在沙發床上感覺挺不錯的。」

蘇紅軸掙扎:「別,今天先不要了,好不好?」

孟思成有些不滿了:「為什麼?」他可是孤枕苦等了一個月呢,難道他不應該多多地得到補償嗎?

蘇紅軸臉是紅的,很小聲地說:「你剛才太用力了,現在那裏都還有點疼呢,不要再來了好不好啊?」

孟思成一下子頓住了,他將蘇紅軸徑自放到沙發床上,伸手探入了她的那裏。

她伸手推拒,但根本抗拒不了,最後他的大手還是探索著伸到兩腿間,於是她臉更紅了,緊張地伸出手抓住他的胳膊。

孟思成摸索了下,手指在碰觸到一處花瓣時,卻聽到蘇紅軸發出抽氣聲,於是抬頭看看她,俊臉上有些心疼,低首親吻着她的耳畔,低低地耳語:「我以後會小心的,不會讓你再受這樣的委屈了,好不好?」

他的聲音低沉溫柔,還帶着隱約的愧疚,聽到蘇紅軸的耳朵里,甜到了蘇紅軸的心裏。

她臉上發燙,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小聲地「嗯」了一聲。

第五十五章回家見老媽+樓梯H

自從這次舞會搶人事件后,孟思成和蘇紅軸的戀情大光明於眾人面前。

莫雲那邊也就罷了,他是早已知道的,於是事後遇到就故作驚嘆,早知道如此我就不會如何如何了,這真是誤會了!孟思成自然知道他是有意為之,但自然不願意撕破臉皮,唯有找機會多灌幾杯酒外加拿言語揶揄幾句出出氣罷了。蘇箏對於這件事很滿意,一切按照自己的預測發展的嘛!不過這兩個人很快離開了S市,他們就是過來專門處理那個案子的,如今案子的事情處理妥當自然離開了。

蘇箏臨走前,由蘇紅軸陪同著來到了一處地方。

蘇紅軸看着那破舊待拆的建築,忽然想起自己當初就是在這裏遇到蘇箏的,不禁疑惑,這到底是個怎麼樣的地方,竟然讓蘇箏這樣的人一旦來到這裏便平添了幾分憂傷。

蘇箏笑了下開口說:「這裏是我長大的地方,有我的很多回憶,可惜如今已經是物是人非,不對,連這塊地都要拆了的。」

蘇紅軸清楚地看到她精緻美麗的眸子裏浮現的惆悵,以及一種無法言喻的痛苦,她忽然有一種衝動想要撫平她的痛苦。可是那點痛苦轉瞬即逝,她再看過去的時候,那眸子裏只有淡淡的惆悵了。

蘇紅軸想開口安慰,但蘇箏卻笑着搖了下頭說:「我們走吧,這個地方我可能以後都不會再來了。」說着她率先站起,仰頭望了望天,大步離開。

蘇紅軸跟在她的後面,看着她纖細幹練的背影,卻隱約感動了無窮的落寞和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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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箏陪着莫雲離開了,蘇紅軸卻繼續留在那家公司。蘇箏詢問過蘇紅軸的意見,看她自己更喜歡做什麼,蘇紅軸想了想覺得自己最適合的應該還是自己的老本行,一個普通的會計人員。蘇箏點了點頭,人再怎麼變想來本質是不會變的,現在蘇紅軸固然行事大方得體,但她依然是那個蘇紅軸。於是在蘇箏的首肯下,蘇紅軸就繼續留在這家公司去做財務工作了。

那次舞會搶人事件最麻煩的善後工作也許就是郭四同志了,他才是那個事先毫無心理準備真正被震到的人!

郭四同志先是好一番驚嘆,孟思成的那個女朋友竟然不是譚思思這件事已經讓他大吃一驚了,然後孟思成女友竟然是那個艷驚四座被莫雲挽着手走出來的女人更是讓他覺得匪夷所思,但最後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深沉穩重的孟思成有一天會做出當場搶人的瘋狂舉動,這一切不能不讓他嘆息啊!當然想到這些后他開始拍著腦袋回想了自己之前的種種行徑,終於痛定思痛開始覺得自己誤會了一些事情很是對不起孟思成,於是非要讓孟思成帶着蘇紅軸出來大家一去聚聚同時讓他為自己過去的錯誤行徑賠禮道歉。

孟思成最近新和蘇紅軸有了進一步更加甜蜜的關係,那是黏得如同膠泥一樣,哪裏願意理那郭四呢?於是郭四總是嚷嚷你過分啊你不夠義氣啊之類的,孟思成也懶得搭理他。

而那個譚思思不知道怎麼了,竟然連招呼都沒打就離開了,事實上自從那次晚會後她再不見蹤跡了,孟思成想想到底是同學,於是通過其他同學詢問了下她的下落,發現她竟然回到家鄉去了,至於做什麼就不得而知了,再後面更詳細的孟思成想了想,還是沒問。

他們都長大了,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任,而屬於孟思成的責任是蘇紅軸。

孟思成和蘇紅軸甜蜜了沒幾天,轉眼已經到了過年的時節,於是蘇紅軸開始準備着春節回家的事情了。

孟思成是很多年沒有回過家的了,畢竟那個地方對他來說早已沒有什麼可留戀的了。不過在蘇紅軸回家前,他還是試探著問了句:「要不要我陪你回家?」

蘇紅軸不明白:「你不是說往年你都不回家的嗎?」

孟思成撇過頭去,解釋說:「哦,往年不回去的啊,不過你如果需要,我應該陪你回去的。」今年和往年怎麼能一樣呢。

蘇紅軸連忙說:「不用的啊,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反正這裏離家不遠,我做火車幾個小時就到了,這些年我也經常自己往來的,早已經習慣了。」

蘇紅軸這一番解釋,孟思成是徹底沒話可說了,於是關於回家這個話題再也沒被提起。

蘇紅軸離開S市那一天,孟思成特意開車送過去,送到站台上,蘇紅軸看着他手裏的大小名貴禮盒,皺着眉頭無奈地說:「你真是想得太多了,根本不需要的啦!」

一切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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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灰姑娘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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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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