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何素懷了沈雲鈺的孩子？

炎熱的夏天剛過去，馬上就邁進初秋了。這對於怕熱的沈妍來說是一個極好的事，但這個秋天意義是非同尋常的。

因為在幾天後，全國的科舉考試就要開始了，而沈雲鈺就要參加考試了。這些天沈雲鈺雖然如往常一般該做什麼做什麼，像個沒事人一樣。

沈父母卻著急得不行，整天好吃好喝送來，生怕沈雲鈺因為讀書落下了營養。對此很有經驗的沈妍當然是不同意的，她好說歹說終於勸服了沈父母。

然而實際情況，她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每次只要沈雲鈺一有空閑時間，二話不說就逮著人做思想工作。比如你別有心裡負擔啊，考什麼樣都沒事，只要儘力而為就好等諸如此類的話。

頓時聽得沈雲鈺好笑又無語，任憑他再怎麼說自己沒事，沈妍都要念叨幾句，到後面沒了辦法也就由著她了。

就在這樣緊張的日子裡，三年一度的科舉考試還是來了。

考試的當天，沈妍比沈雲鈺這個當事人還著急，兩人相對之下，沈妍反而更像參加科舉考試的那人了。

天還霧蒙蒙的，沈妍起了大早，第一件事就往廚房裡跑，為沈雲鈺熱好提前做好的烤餅。

隨後又跑去沈雲鈺的書房，替他檢查考試用具之類的有沒有問題，夠不夠用之類的。

畢竟沈雲鈺這次一去就是三天後才能出來，所以需要的東西一定要準備齊全。

待沈雲鈺醒來吃了早膳后，沈父母也要出動送沈雲鈺參加考試，好在沈雲鈺急忙勸住了，在他看來這沒什麼，偏偏家裡個個都如臨大敵似的。

他也知道沈父母是關心自己，但他不忍心兩老去遭了罪，先不說這人多擁擠，光是這天氣變化大，沈父母的身體都承受不了。

「爹娘你們安心待家裡就是了，雲鈺我會一路送去的。」沈妍猜到沈雲的想法，同時也擔心沈父母遭罪，所以也跟著勸說了。

聽到沈妍的勸說后，原本怎麼說也要一起去的沈父母突然就願意了。

不多時，沈雲鈺與沈妍坐上一輛馬車離去。

沈母看著離去的馬車感嘆，「一轉眼孩子都長大了，有了自己的人生了。」

粗漢子的沈父雖然不懂說什麼甜言蜜語，卻也連忙握住她的手表示安慰。

「好在他們兩個青梅竹馬長大，知根知底，否則我們做爹娘的更有得擔心了。本想跟著一起去，但想著兩個孩子以後恐怕會分離，所以便不打擾他們了。」沈母回握住沈父的手，一會兒笑一會兒嘆息。

沈父心裡有何嘗不是這般想的？

「人生哪有一帆風順的，苦盡甘來就好了。」沈父低聲道了一句，若是可以他們倒想替兩個孩子扛了，可日子是孩子自己的，就算他們有心也無力啊。

……

坐在飛速奔跑的馬車上，沈妍一動不動，目不轉睛盯著面前的沈雲鈺。

沈雲鈺原本垂頭看書，在感覺到她炙熱的眼神后，無奈抬起了頭，笑著安慰道：「三天後就能見到……」

沈妍打斷沈雲鈺的話，無語道：「我又不至於沒用到時時刻刻都依賴你，只是擔心你這幾日在裡面遭罪罷了。」

進去考試的確遭罪，一去就是三天不說，而且這三天還得吃大鍋飯，洗澡的時間都騰不出。

沈雲鈺聽到沈妍的話，頓時間笑了。他倒希望自己的姑娘依賴自己，但情況不允許啊。再說沈妍的脾性他還是很了解的，嘴硬心軟。

沈雲鈺的笑聲清冽，如同錚錚琴音一般，很好聽。沈妍滿是無語，虧得她還替某人擔心。

「還有心情笑？看來你胸有成竹嘛，既然如此就好好加油吧。我們家還等著你光耀門楣呢。」沈妍兇巴巴道了一句。

沈雲鈺含著笑意點了點頭，手放在她的頭上揉了揉，「為了百里紅妝迎娶你，我定會中舉。」

「好…」我等你。

以沈雲鈺的財力和能力，別說拿出百里的紅裝，就算說拿出一座城池也不足為過。可他要的，是正大光明娶沈妍，並且給她最好一切。

當然，這些都是沈妍知道的，她也一直為自己感到幸運，所以才會義無反顧為與他並肩而行。

馬車行使得很快，考試的地點已經到達了。待馬車停下后，沈雲鈺下了馬車。

沈妍坐在馬車裡，緊緊盯著他在人群里的身影。參加考試的人很多，科舉考試的紀律也很嚴，書生們都挨個整齊排隊，等待檢查后才能進入裡面。

負責檢查的侍衛很嚴苛，書生帶來的每一樣東西都會仔細翻弄一般，看看有沒有夾帶作弊的東西。

除了書寫工具，連吃食都不放過。好好的糕點被捏碎，好好的飯菜被用筷子攪來攪去……

這變態的手法，頓時看得沈妍無語，那些吃食都成那樣了，誰還有胃口吃下去？幸好她有先見之明，將燒餅做得極小極薄，薄到一眼看去就有些透明那種，讓人根本就不會覺得能藏作弊的抄條。

檢查的速度很快，一轉眼就到沈雲鈺了，沈妍盯著他的背影發愣。就在檢查完畢要進去的瞬間，沈雲鈺忽然轉過頭望了她一眼。

短短几秒的時間，就仿若過了千年。

直到沈雲鈺的背影徹底看不見，沈妍才堪堪回過神，懶懶叫了一句回程吧。

去的時候兩個人，來的時候一個人。這種感覺，沈妍莫名覺得有些恐慌呢，看來沈雲鈺於她的影響非一般大。

想到三天後又能再次見到，沈妍心情好多了不少，就像日子有了盼頭的感覺。她想，這三天定要過得有意義，忙碌起來充實自己，等待雲鈺歸來。

即便對沈雲鈺有些依賴，沈妍依舊做到獨立。所以接下來的三天，她就像著了魔似的，看書、練字、做菜，如此反反覆復。

沈妍越是這樣，沈父母越覺得怪異，生怕她悶在心裡生了病，一個換一個陪沈妍說話，若有若無地開導她之類的。

沈妍也很無奈，可任憑她怎麼解釋，沈父母就像認定她是因為沈雲鈺不在，心裡難受。

一轉眼，三天後到了。

沈妍早早起床梳妝打扮，整個人心情很好，一直掛著笑容。而沈父母也準備好陪著女兒一起去。

一家人和和樂樂，帶著期盼出門。然而正要上馬車的功夫，青石突然出現在沈妍面前。

他連忙對沈父母行禮，而後尊敬對沈妍道：「沈姑娘，您別去接主子了，會白跑一趟的。」

沈妍皺眉，「難道雲鈺遇到什麼事了？」作為暗衛的青石都出現了，定然是發生什麼急事，而且還不是好事。

青石的臉色沉重，略微沉吟的片刻。

「妍兒，進去說吧。」沈父沉重著臉，連忙叫喚沈妍。

沈妍拍了一下腦袋，她真是關心則亂，就算現在只有沈家的人，也不排除暗處有人。

「沈夫人、沈掌柜、沈姑娘。你們別擔心，主子那裡沒事，只不過鈺殺樓那邊有些急事需要處理。」青石連忙安撫下著急的幾人。

沈母點了點頭，鬆了一口氣，「沒事就好，那我們便在家裡等他回來吧。」

沈妍盯著青石一會兒，直到青石背後有些冷瘮，她才緩緩移開了審視的目光。

不知怎的，青石忽的鬆了一口氣，他莫名覺得沈姑娘彷彿是知道了什麼。剛才的沈姑娘，和主子很像，讓人忍不住心顫。

鈺殺樓那邊的事情來得突然，主子剛一出來便不得不去處理了，臨走時還不忘吩咐他回來告知沈家人。

.

看來大長老當真會挑時間生事端，偏生挑在他考試剛結束。心裡想著，沈雲鈺嘴角勾起諷刺，他倒要看看，大長老說得是什麼大喜事。

沈雲鈺剛踏進大殿里，便引開一群人的注視，來去不過擁護大長老的那幾個人。而何素則一臉虛弱躺在榻上，旁邊幾個丫鬟伺候著。

大長老看見他，眼神一亮，便滿臉笑意迎了過來，「雲鈺來了。」

沈雲鈺瞥了他一眼，心下冷笑，一會兒主子一會兒雲鈺，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兒。

「何長使怎麼了？」沈雲鈺視線落在何素身上。

大長老略微遲疑了一下，好像有些為難的樣子，「素兒有了兩個月的身孕，現在害喜得厲害。」

「身孕？」沈雲鈺望著大長老疑問道。

大長老連忙解釋道：「素兒那一日與雲鈺……現如今時間算來就是兩個月。」

大長老的話再明顯不過，兩個月前他們兩個做出那種事，所以何素便懷了沈雲鈺的孩子。

沈雲鈺眼神微眯，定定看著大長老，既不否認，也不說話。

大長老見此，便知道機會來了，連忙說：「既然素兒都懷孕了……」

這時，沈雲鈺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先出去。

大長老有些不甘心，不過還是老實退了下去。退下時眼角的餘光瞥了瞥沈雲鈺的方向，只見他上前坐在何素旁邊。

露出得逞的笑意，大長老滿意退了下去。反正素兒都有了身孕，他還不信沈雲鈺能否認，就算他否認，他也有辦法對付。

那沈姑娘的性子可是個剛烈的，若是知道沈雲鈺和他女兒有染，自然不會接受沈雲鈺，那沈雲鈺還不是得選擇素兒。

大長老的如意算盤打得噼里啪啦響，卻唯獨沒想到另一種可能。

待人全部退了出去，沈雲鈺神色複雜看了臉色蒼白的何素片刻，伸出手替何素診脈。

的確有了身孕……沈雲鈺有些吃驚。

這時何素睜開眼，看見面前的沈雲鈺，懶懶打了哈欠，問道：「你怎麼來了。」

然而沈雲鈺卻沒有回答她。

何素有些奇怪望了他一眼，調侃道：「莫不是我生病的消息將你喚來了？」

生不生病何素也不知道，她只是覺得自己身體不舒服罷了，比如食欲不振，吃油膩的東西想吐，人變得嗜睡。

「你知道自己懷孕了嗎？」沈雲鈺盯住何素道。

何素如雷劈了般，整個人心神都恍惚了。許久之後，她才仿若有了意識，僵硬地摸了摸平坦了小腹，這裡……有了一個小生命。

沈雲鈺看何素的反應，便大概猜想到一些，繼續說道：「你有身孕的事我也是剛知道，大長老突然告知我回來，說有什麼大喜事。」

何素機械地抬起頭，低聲問道：「爹以為是你的孩子？」

沈雲鈺點了點頭，「相信你那天也有意識，我們中了春藥，是大長老下的。」

「我知道…」何素閉上眼，道了一句，這話彷彿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

既而她睜開眼，凄涼笑著道：「抱歉，給你添麻煩了。我沒想到，我這個親身女兒在他眼裡，不過是一個隨時可以利用的工具罷了。」

沈雲鈺仿若又看到小時候的何素，那時的她總會被大長老懲罰，每次都滿身傷痕。後來他看不過，乾脆把何素帶在身邊，從那以後大長老便沒能教訓何素，而何素也成了他的左右手。

即便大長老殘暴，終究是何素的父親。他做不到勸說她違背她的父親，這事還是得看她的選擇。

「放心吧，這個孩子不是你的，我不會拖累你，我馬上去和我爹說清楚。」何素說著，人便搖搖晃晃起來。

沈雲鈺連忙扶住她坐下，「你覺得你爹會信，或者你覺得你爹知道，你這個孩子能保住。」

是啊，她爹怎麼可能會放棄謀奪權位的機會。又怎麼會留著這個孩子？這個孩子來得突然，她甚至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可她的潛意識告訴她，她想留著這個孩子，即便她與孩子的父親……或者兩人再無相見的機會了吧，他躲著她，而她卻不知道以何種想法去見他。

「那我該怎麼辦，我不可能因為自己，而害了你和沈姑娘吧。」何素失神坐著，嘴裡喃喃著。

即便她曾經喜歡沈雲鈺，但她也不會做出這種事。因為兩人還有友誼啊，他們一起長大的。

「倒也不是沒主意，就怕你不願意了。」沈雲鈺神色微凜，垂眸說了一句。

聞言，何素無神的眼眸瞬間有了希望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