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曖昧的氣息
秦氏看自己女兒難過得眼圈發紅,忙跟著附和王老太婆:「是啊,俺們家的春琴才叫個端莊賢惠。又文靜又懂事,村裡人誰不誇她?」
「等福山回城裡去了,你上他家走一趟,以翠紅的性子怕還不知道這些事吧。」沒錯,牛山村的人都曉得何翠紅是村裡最寶貝兒子的人,自己再苦再累從不讓兒子干半點重活。為了不讓他當一輩子勞苦的莊稼漢,真是找盡了關係把他弄到城裡做差事兒,學手藝。如今要知道他兒子回來盡幫這麼一個不相干的女人做些勞賤事,心裡能舒服才怪。
「行,俺記著哩。」秦氏懂了王老太婆的意思,兩隻眼睛笑得賊精賊精。
趙春琴看得不太明白,但隱約覺得不好。便多說了句:「娘,你去了翠嬸家可別亂說啊。」要是福山哥哥知道是她家裡人亂說話,恐怕會討厭她的。
秦氏恨鐵不成鋼的用食指往自家女兒腦門上一戳:「俺啊,不都是為了你的終身幸福考慮。」
……
陳福山把趙錦繡家的水缸添滿本來是想留下吃頓飯再走,畢竟春花妹妹親自下的廚,這讓他覺得無比榮幸。可不知為啥總感覺今天從趙錦繡家門前過路的鄉親眼神都透著一種怪。這讓陳福山聯想到了剛剛挑水時所聽到的玩笑話,心裡是又甜蜜又尷尬。當然,更多的是不自然和彆扭。
陳福山最終沒坐住,打了聲招呼就回了自個兒家。
桌上,富貴吃著趙錦繡炒的菜,有些小疑惑道:「阿姐,福山哥今天是不是來過俺們家?」
「你咋知道?」趙錦繡意外的問。
「俺剛剛從外面回來的時候碰到他了,他看起來怪怪的。」
「怎麼怪?」
「不知道,就覺得很奇怪。」趙富貴嘟著嘴,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對了,他給你買了玩具呢。」
小傢伙眼睛頓時發亮:「真的?在哪裡?」
趙錦繡沖他一瞪,拿出姐姐的威嚴:「吃了飯再說。」
吃過午飯,趙錦繡就把小富貴心心念念的玩具給了他。他拿著玩具就去逗弄旺財,趙錦繡便自顧自的收拾碗筷。
做了一會家務,大概到三點鐘的樣子,趙錦繡就提著已經做好的飯菜悄悄去了柳劍家。
已經十天了,什麼動靜也沒有,姓柳的這傢伙不是一般的能沉住氣啊。
其實沒有動靜也並不是絕對的壞事,至少說明她的擅作主張沒有被這個男人反感。
說不定他心裡還有些許小感動吧?
趙錦繡想著想著就到了那個男人的家門前,他家的門一直都沒上過鎖,偶爾敞著,偶爾虛掩,就像永遠在歡迎她的到來。
自欺欺人是一件特別殘忍的事情,不過也是逃避現實的一種手段。
趙錦繡走到馬廄邊,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老白,禮貌性的上前打了聲招呼:「多多關照。」
「突……」
老馬沒理她,甚至還很不屑的打了個響嚏。
哼,真是什麼樣的主人養什麼樣的馬。
趙錦繡討了個沒趣以後,就一如既往的提著食盒進了前屋。
剛在推開的那一瞬間,忽然一隻手從裡面伸了出來,帶著一股強勁又霸道的力量,將她狠狠的扯了進去。
一聲尖叫,讓她整個人都被困至在了光線陰暗的牆壁角落。接著,一抹陰影籠罩在了她的頭頂,伴隨著深沉的呼吸聲以及那令人熟悉的氣息,讓慌亂驚恐的她有一些許心安的感覺。
她縮在角落,仰起下巴,看著那個用雙臂將她桎梏在狹小空間不能動彈的男人,眼裡泛起了幽幽光亮。
終於,他還是被逼得出擊了。
男人的臉被陰影遮擋,顯得更為冷峻嚴肅。深褐色的瞳孔因激動而聚焦在了一起,充滿了野性與穿透力,猶如林中野豹。
「果真是你!」
他厚薄適中的紅唇在吐出這四個字時,真是極為性感。沒錯,別人這樣說話,可能會讓人覺得酷,也可能覺得拽,可他就是性感。
「對……是我。」
趙錦繡被他這樣居高臨下的望著,兩人又隔得那麼近,她不僅能嗅到他熟悉的氣息,還能看到他滾動著的喉結。很粗,充滿了男人味。
柳劍盯著這個快被自己圈入懷中的嬌俏娘子,冷厲的黑眸忽然有些克制與隱忍:「我不是告訴過你,讓你不要再來嗎?」
為什麼她還要來,為什麼她一點也不害怕此刻他做出的魯莽行徑?這樣嚇唬一個小女子,實屬缺德。可他已經想不到別的辦法。
「我知道你不想見我,我不也是選擇你不在的時候才來嗎?」
趙錦繡委屈的抱緊懷裡的食盒,原本清亮又澄澈的水眸驀地瀰漫了憂傷與難過。就如那美麗的滿月,忽然被烏雲遮掩。美好的事物受到破壞,總會讓人惋惜。
柳劍覺得胸口像被誰捶了一拳,有些悶得慌。果斷的將視線挪開,語氣生冷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你救過我三次,我得還你人情。」她眨眨眼,說得情真意切。
柳劍冷著臉:「我不……」
沒說完就被打斷:「不管你是不需要還是不在乎。但是,我有我的原則。這恩不是你說不需要報,我就不去報。還有,你覺得我是在纏著你對嗎?」
「……」柳劍再次迎上她的眸,卻又飛速挪開,他發現自己連與她對視三秒的勇氣都沒有。
「我曉得你是個英雄,很有本事。在黃杏村的時候,有很多姑娘都愛慕你,便認為我跟她們一樣對吧?」
「……」
柳劍還是不說話,氣氛卻變得更加凝固。
趙錦繡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索性發起了大招:「到了這個份上,我實話說了吧,我對你沒意思。你也不要有什麼顧慮,我來此地除了報恩,其實是有別的目的。」
「別有目的?」
柳劍長眉微挑,瞳孔在瞪大的同時身子也不受控制的往前一傾,本想探個究竟,卻發現此刻他與小娘子的身體實在貼得太近。
她的發香在他鼻端縈繞,她嬌弱的身子正貼在他緊實的胸膛口,某處的柔軟哪怕是隔著衣料,也能讓人渾身滾燙。
要命的是,一個俯視,一個仰視,兩人的唇就以垂直的方向對應著,相互從嘴裡噴出的氣息,卻又彼此被對方吸進了嘴裡。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柳劍完全無法形容。只覺體內血液翻滾,空氣稀薄,莫明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