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浪費糧食

教官李明開始介紹吃飯的事宜，「食堂比較小，所以只能容納3個班同時吃飯，3個班吃完離開以後，再有3個班進去，吃飯時間只有十五分鐘，吃不飽就沒機會再吃了，所以一會兒進去盡量把飯裝進肚子裏，別說我沒提醒你們，我再次強調一下，不怕吃多，就怕吃少，每天有三個同學負責洗盤子、筷子，洗乾淨了放回原位，後邊的人還要接着用，今天站在最前面的三位同學負責清洗，以後每天依次向後輪換三位同學，到最後一排了，再轉回到最前面，聽明白了嗎？」「明白。」大家整齊而有力的回答。其實今天上午的訓練時間很短暫，所以我們還是很有力氣的。不過吃飯時間只有15分鐘，和平時拖拖拉拉的生活習慣，實在有些大相徑庭。這時另外一個班走了過來，加上原本在這裏待命的那個班，算是湊齊了3個班。

李明下達指令，我們緩步走上樓去，狹窄的樓梯只能容下兩個人並排行進，在樓梯盡頭，也就是二樓的入口處，一個小屋子敞開着門。裏邊是一位炊事班的戰士，他系著白色的圍裙，帶着白色的大帽子，如果不是在軍隊里，和學校食堂的大廚師並沒有什麼區別。他旁邊放着一個大蒸籠和摞在一起的一堆盤子。蒸籠裏邊放滿了白色的饅頭，仔細一看這饅頭的顏色是暗白色的，不是平常在市場上或者食堂中看到的那種白色，那種白色像雪一樣白，我想這種暗白色的饅頭才是使用原始的麵粉做出來的吧。

饅頭冒着呼呼的熱氣，炊事員一看到我們便熱情的說，「把饅頭夾到盤子裏邊，一個盤子盡量裝，裝滿了就放到裏邊的餐桌上，盤子數量有限，饅頭管夠。」前排的同學們自動進行了分工，有人拿着盤子，有人拿着夾子夾饅頭，一個盤子大概裝了7、8個饅頭，有人把裝滿了饅頭的盤子放到裏邊大屋的桌子上。後面的同學也開始七手八腳的裝饅頭，運饅頭，很快桌子上就擺滿了饅頭。李明緩步走上來后，看到滿桌子的饅頭，有點驚訝，又有點想笑，「怎麼全是饅頭？都成饅頭宴了，你們只吃饅頭？還有菜呢，把饅頭放回去幾盤，一桌能坐10個人，留3盤就差不多了。」我們這才意識到炊事員的那句「饅頭管夠。」誤導了大家，使我們產生了只有饅頭的感覺。

李明接着說：「過來幾個人和我去端菜。」應聲過去了幾個同學，他們走到另一個屋子，陸續從裏邊端出來一盤盤的菜肴，一會兒功夫，每張桌子端上來3大盤菜。菜都是一樣的，包括，醋溜土豆絲，西紅柿炒雞蛋，西葫蘆炒肉絲。之後每人又盛了一碗湯。每個菜看着都很清淡，醋溜土豆絲並沒有濃濃的醋香飄過來；西紅柿炒雞蛋裏邊，可以看到極少的雞蛋顆粒，估計是雞蛋用量太小做出來的效果；西葫蘆炒肉絲裏邊零星的躺着幾根肉絲，其餘全是淡淡綠色的西葫蘆，肉絲彷彿是點綴。湯也是很清淡的白蘿蔔湯，不大不小的碗裏飄着兩、三片白蘿蔔。這些菜和湯自然不會引起大家的食慾。

李明看着大家面面相覷的樣子，只得繼續下達指令，「都別愣著了，看是吃不飽的，只有15分鐘，包括剛才拿饅頭和端菜的時間，現在只剩下10分鐘了，不吃可別後悔，趕緊吃！」說完，李明一把抓起來兩個饅頭，使勁咬了一大口，然後又夾起來一筷子菜，送到嘴裏，大快朵頤起來，他臉上也浮現出來一副飯菜香甜可口而滿足的表情。有了李明的帶頭示範，大家總算是極不情願的開吃了，菜的味道正如看到的一樣，沒有特別的口味，沒有比較重的酸甜苦辣咸，只有土豆絲、西紅柿和西葫蘆天然的淡淡清香。我心裏想，這次總算是吃到原汁原味的菜肴了。說起炒菜，我們國家有八大菜系，各種各樣的烹飪方法。這裏我們只談談菜肴的口味。菜很少是單一口味的，有時候我們嫌單純的咸不夠，再加上大量的辣椒，做成咸辣；有時候我們嫌酸不夠，還是加上辣椒，做成酸辣；有時候則是酸甜；最誇張的甚至是酸辣咸組合到一起。其實大量的混合型調料，吃的時候嘴很過癮，但是腸胃未必過癮，也許調料用量大帶來的刺激作用太強，甚至會損害腸胃。

本來我們就沒有食慾，再加上時間短暫，到用餐時間結束時，最多只吃了一個饅頭，很多人甚至只吃了半個饅頭，剩下半個不得不遺棄在桌子上，菜是胡亂的吃了兩口，喝下去清湯，白蘿蔔片安靜的躺在碗的底部，算是給軍營里的第一餐畫上了句號。唯一一個吃了很多的就是李明了，他足足吃了三個饅頭和一大堆菜，每種菜都吃了很多。吃飯時，他是真正做到了盡量往肚裏裝。看着滿桌子的剩饅頭和剩菜，李明嘆息，「真是浪費糧食，明天饅頭和菜都減半。」之前確定好的三位同學，收拾桌子，倒掉食物，把盤子、碗都搬到清洗室，洗乾淨了才下樓，而大部隊直接到樓下排好隊，等人全部到齊了，李明帶領大家返回宿舍。

伴隨着李明的口號「121。」大家懶洋洋的返回宿舍，道路兩旁的樹在烈日的烘烤下，樹葉全都垂了下去，無精打採的樣子。到宿舍后，李明繼續說：「現在大家取出水壺，到旁邊的水房接水，願意接熱水的有熱水，願意喝涼水的直接在水龍頭接就行了。」很多人都面露驚奇之色，郝廣問：「啊？喝涼水不會鬧肚子吧？」「不會，這是山上的泉水，清涼而且還有一絲甘甜。」李明說。我們紛紛走到水房，裏面有個熱水器，溫度表上顯示，水已經到100度了，剛開始進去的同學，灌了一壺開水，水壺迅速導熱，整個水壺變成了個小火爐，還好水壺有個繩子，他們小心翼翼的提着繩子，生怕水壺碰到自己。後邊的同學看到這個情景，便選擇了涼水，清涼的水灌進去，整個水壺也透出一絲涼意。有的同學為了驗證一下李明的說法，趕快喝了一小口，可能確實嘗到了甜頭，旋即又喝了一大口，並且仔細品了品水的味道，才滿意的擰緊壺蓋返回。水龍頭放出來的泉水雖然達不到特別甘甜的效果，但也比城市裏的自來水強N倍，城裏的自來水離近點聞，就會發現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但是這裏的水完全沒有。我想這就是大自然的真正味道吧。人類的智慧和勞動，雖然改善了人們的生活，但是也破壞了大自然原本的平衡，最終還要通過額外的方法來改造原本純凈的水，但是哪裏還能還原它的本色。

打好水后我們陸續返回宿舍，李明繼續說：「大家可以休息了，現在是12點45，1點半在外邊集合。」上午的過程還是比較緊湊的，從下公交車開始，到進入大禮堂，到基本動作訓練，再到吃午飯。每個步驟都銜接的極為緊湊，而且每個步驟也進行的比較緊張，幸好我們遇見的是李明，在緊張中還有一些輕鬆來調節一下，如果碰到的是張明、王明，那估計會進行的更加緊張和壓抑，最終就會沒有喘息的時間。但是這才只是軍訓的開場，後面估計會越來越艱苦。

躺到床上，才有機會觀察一下宿舍。宿舍比較大，上下鋪的床擺了足足有15張。一個班的同學再加上李明還有空閑的床位。床很簡單，就是灰綠色的鐵架子加一層木板，鐵架子有一定的年頭了，很多地方露出黑色的鐵和暗紅色的鐵鏽，牆上刷著白色的漆，窗戶是老式的橫向推拉窗，也有悠久的歷史了，窗戶外圍的金屬邊偶見斑斑銹跡，不過窗上的玻璃擦得非常乾淨透亮，一塵不染，透過玻璃看去，一片蔥鬱的樹木彷彿就在眼前。地面是水泥地，比較平整，也非常乾淨。屋頂懸掛了兩個吊扇。由於天氣比較熱，李明啟動了吊扇，開到中等轉速，吊扇不僅帶來了陣陣清涼，而且也驅趕着在屋裏盤旋的蒼蠅和蚊子。本來還在觀察宿舍的我，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起來了，同學們。」不知道什麼時候一聲大小適中，又不缺乏力量的呼喊，把我們從熟睡中驚醒，原來是午休結束了。李明連續呼喊了三次，大家才極不情願的離開了床。背上水壺，到外邊集合，看着大家亂七八糟的着裝，朦朧的睡眼。「現在教你們整理着裝，都睜大眼睛，看我給你們示範。」李明話音剛落，便動作嫻熟的開始整理了，從頭部開始，先把帽子戴正，帽沿朝前；然後是上衣，上衣需要從上向下捋一下，一方面是檢查扣子是否正確繫上，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讓衣服平整一些；最後是檢查腰帶，整理褲子。李明做完一遍示範后，喊了一句，「都看明白了嗎？」「明白了。」睡意在他剛才的喊聲中徹底消散了，「開始整理着裝。」又是一聲大喊，大家開始按照示範動作整理，李明看着我們整理的有模有樣了，才帶着我們迎著烈日，向操場前進，下午的訓練拉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