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操場變成了秀場

第4章 操場變成了秀場

這天清早,郝廣的鬧鐘,叮鈴鈴的響起來。郝廣身為舍長,很快就進入了角色,主動承擔叫大家起床的重任,不過他的重任轉手交給了他的電子錶。顯然這溫柔的鈴聲沒能叫起來任何人,包括郝廣自己。半小時后,洗漱的水房傳來叮叮噹噹的聲音,這是其他宿舍有人起來后,洗漱的聲音。再半小時后,周鳴宇的鬧鐘咣當咣當響起來,鬧鐘如人,周鳴宇的鬧鐘音量相當大,是那種傳統的馬蹄表,即使離它十米遠,也能聽得真真切切。鄰近宿舍照例又傳來了幾句小的咒罵聲,他們早就知道了鬧鐘的主人是誰,所以類似的抗議聲也是越來越小。除了汪曉以外的4人,睜開惺忪的睡眼,陸續起來,紛紛拿上洗漱用具去水房。當4人洗漱完畢,從水房返回后,看到還在抱着被子睡覺的汪曉。

汪曉的睡相真不像他平時那樣瀟灑、英俊,也許這就是上天的公平吧,一個人不能太完美無缺。只見他雙手緊緊抱着被子,生怕被人搶走似的,嘴角還有源源不斷的口水流出來,被子已經被浸濕了一小片。其實周鳴宇剛才從床上跳下來的時候動作幅度很大,整個床都在晃動,結果汪曉還是沉睡如舊。以周鳴宇的性格脾氣,從上鋪爬梯子一步步的下來,是不可能的,所以他頂多是爬一步,然後就直接跳下來,咚的一聲巨響,估計樓下的同學也會發出幾聲咒罵,所以周鳴宇落地之後,經常是打幾個噴嚏,然後他自己再來一句,「他媽的,誰又罵我?」舍長郝廣對着汪曉說「起床了。」音量適中,話語中帶有一絲希望,但是這一絲希望很快就被汪曉的呼嚕聲淹沒。這時候只能依靠周鳴宇了,只見他一腳踹在上下鋪連接的鋼鐵梯子上,整張床劇烈晃動了幾下,之後餘震又持續了一會,挨着床的白牆成了無辜的受害者,被撞掉了幾塊牆皮,無辜的牆皮抱怨著周鳴宇的暴力,也抱怨著汪曉的睡不醒,最終還是極不情願的落到地上,永遠的脫離了白牆。結果汪曉還挺享受這種晃動,臉上露出了微微的笑容,估計是做夢娶媳婦,正騎着高頭大馬,走在顛簸的山路上,所以晃動是正常的。看他依然是均勻的呼嚕聲,周鳴宇直接去拽被子,這一拽力度不大,又讓汪曉拽了回去,看來汪曉的夢還在繼續,剛才的動作是在拽馬的韁繩。周鳴宇可沒有耐心了,他攢足了力氣,一把把被子徹底拽走了,由於汪曉還是拽著被子,所以他和被子都掉到了地上,相當於夢裏從馬上摔了下來。這才讓汪曉驚醒了過來,「我靠,遇到土匪搶親了。」「你他媽才是土匪呢。整天做夢娶媳婦,小心你將來娶不到媳婦。」汪曉看了看周鳴宇,終於明白過來,他收拾好被子,也懶得和周鳴宇理論,慢悠悠的去水房,等他洗漱完畢,已經8點半了。

大家都神清氣爽的,只有汪曉依然是迷迷糊糊的,不知道是還想着他夢裏的新娘還是想着土匪的事情。在食堂吃完飯,然後到操場領取軍訓裝備。到操場時,軍訓裝備已經安靜的躺在草地上等待他的主人了。張曉明看到我們走來,向我們講解了一下,「軍訓裝備包括:上衣、褲子、帽子、鞋、腰帶、水壺和一個灰綠色的行軍袋,稱為7件套,行軍袋裝着那6件裝備,當然也可以裝其他東西,每人到王老師那裏領一套。」他指了指遠處的一位老師,「大家一定要注意,上衣、褲子長點、短點問題不太大,但是帽子和鞋一定要找合適的,不然會很痛苦。」這句話很是關鍵,鞋是穿在腳上的,如果不合適,走路就太難受了,搞不好還會造成對腳的傷害,遙想起古代的「三寸金蓮」,簡直就是對婦女的殘忍迫害。帽子是戴在頭上的,要是大了,一走路就掉,總得撿帽子,很麻煩,要是小了,更難受,成孫悟空頭上的緊箍咒了。

到王老師那裏以後,他會根據身高和體型提供一套裝備,估計王老師做這份工作很久了,所以比較有經驗,除了給每人發放一套外,他補充說,「帽子和鞋,不合適的話,到那裏換。」說完他指了指旁邊的兩個大袋子,一個袋子裏全是帽子,一個袋子裏全是鞋,兩個大袋子附近早就已經有很多人聚集,他們反覆試着帽子和鞋,最終找到適合自己的。我們幾個領完裝備,紛紛開始試穿,幾個室友形態各異。周鳴宇迅速的穿好上衣、褲子,上衣扣子亂系,快擰成麻花了,褲子也歪歪扭扭的,簡直就是個打入我軍內部的叛徒。然後他趕緊試帽子、鞋,結果發現果然不合適,就迅速跑到大袋子處,尋找合適的;劉小天那套倒是很合身,穿的整整齊齊,站得也比平時筆直了幾分,他望向遠處,好像馬上就要奔赴前線一樣,真有點小兵張嘎的味道;郝廣那套也很合身,迅速的穿戴完畢,又迅速的全部脫下來,裝到行軍袋裏邊,收拾停當,準備返回宿舍;我那套也很合適,所以省去了換的麻煩,直接裝好準備返回;汪曉穿的很是飄逸、瀟灑,上衣扣子一個不扣,衣服隨着風飄動,肆意的展示著自己的身材,雖然沒有多少肌肉,但是白皙的皮膚,瘦長的身型,頭上一縷紅色的劉海,着實吸引了一些少女的目光。張曉明走過來示意汪曉,「這位同學,把衣服穿好行不,注意點形象。」汪曉朝他眨了眨眼,「讓大家欣賞一下美景,自我犧牲又何妨。」張曉明搖搖頭離開了,走時小聲說了一句,「現在的學生啊,真是開放。」汪曉這邊肆意的展示著身材,周鳴宇已經找好了帽子,開始試一隻又一隻的鞋,本來在袋子裏安靜躺着的一堆鞋被他扔的到處都是,一邊試一邊還大聲抱怨著,「這他媽誰幹的,一隻合適,另一隻死活找不到!」我和郝廣趕緊跑過去幫他找另一隻鞋。劉小天也跑了過來,把扔的七零八落的鞋聚攏到一起,當把一袋子鞋全部試完,終於找到了一隻比較合適的。周鳴宇穿上合適的鞋,滿足的露出了笑容,這時他看到一身迷彩服的劉小天還在蹲著收拾鞋,便走過去,拍了一下他腦袋,「看你那傻樣。」劉小天剛想拿鞋砸他,看到遠處王老師正在注視着這邊,便收住了自己的動作,「你這傢伙,好心幫你,你還取笑我。」周鳴宇笑呵呵的推了他一下,「開個玩笑嘛,別生氣。」周鳴宇找到合適鞋子后的愉悅,說話比平時柔和了很多,他迅速蹲下來一塊收拾鞋,劉小天趁機推了他一下,算是打和,把鞋全收拾進袋子以後,大家準備一起返回宿舍。

這時汪曉還在擺着各種姿勢,露出的上身沐浴著陽光,他完全把操場當成了自己的秀場,而且已經深度融入到這個展示的場景,無法自拔。周鳴宇一把抓住他的上衣,把他硬是拽了過來。由於拽的動作幅度比較大,導致衣服偏向於一側,汪曉的上身幾乎完全顯露了出來,一直在遠處偷偷看的幾個女生,這時紛紛睜大了眼睛,臉上微微顯出一些紅暈。汪曉注意到了這點,他故意讓周鳴宇拽著,自己慢慢的挪動,好讓那幾個女生大飽眼福。周鳴宇發現自己被利用了,成為他作秀的幫手,他使勁甩開汪曉的衣服,當衣服飄落時,汪曉抓住機會做了一個俯身鞠躬的動作,算是答謝觀眾,「你在這賣肉吧,看你那一身肥膘。」周鳴宇狠狠地說,我們幾個哈哈大笑。汪曉拿上自己的行軍袋趕上我們,一起返回宿舍。途中汪曉不服氣的說:「哪有肥膘了,這雖然不是肌肉,但也是瘦肉。」周鳴宇手上比劃着拿刀切肉的動作,「回去拿個刀切開看看到底是什麼,有本事咱們就打個賭。」還是劉小天腦子快,馬上就接上話題,「我賭是肥膘,2兩瓜子的。」周鳴宇馬上響應,「我也賭是肥膘。」

那個時候,學生們流行嗑瓜子,一邊磕著瓜子,一邊看大片,能把一切都忘掉,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人類最高境界「忘我」。最好不要打擾一個嗑瓜子看大片的人,因為他會抓一把瓜子殼扔你。瓜子殼散落一地,還得你去打掃。瓜子是6元一斤,買2兩就是那個時代的標配了,如果有人買半斤,那絕對是大手筆。所以劉小天的賭注合理,大家也就紛紛響應起來。郝廣賭是肥膘,我也賭是肥膘,汪曉苦笑着捂住自己肚子,「你們還是不是人,居然這麼殘忍,2兩瓜子就想讓我挨一刀。」周鳴宇搶話,「那你說吧,幾兩能讓我們看看,不行我們幾個就湊湊,肯定給你湊夠。」汪曉這下掉入了無底洞,臉上露出哀怨的表情,喃喃著「幾兩都不行。」還是劉小天最壞,接着說:「他睡覺那麼死,我晚上熬個夜,就給他開了。」說罷一手摟住汪曉,一手比劃着切的動作,大家哈哈大笑起來,汪曉急忙說:「我以後睜一隻眼睡覺。」我們笑得更歡快了。

操場上那幾個看汪曉表演的女生,目送着我們離開,臉上露出了滿足的表情。今天晚上那幾個女生的宿舍卧談會主題肯定是關於帥哥的,而最佳帥哥的形象就是,「穿着迷彩服,不繫上衣扣子,劉海和上衣在風中飄舞的汪曉。」而男生宿舍今天的卧談會肯定是討論瘦肉和肥膘,重點是肥膘應該怎麼做才好吃。因為剛回到宿舍,我們就進行了投票,最終4票同意,1票反對,結論是,汪曉渾身都是肥膘,所以下一步就是討論如何吃肥膘。最有經驗的是劉小天,他的經驗是,「肥膘應該油炸,使勁炸,起碼炸個十五分鐘,把肥膘裏邊的油脂炸出來,炸到焦黃色,吃起來又脆又香。」聽的汪曉是渾身顫抖,劉小天說的時候配合著一副飢餓的表情,又舔了舔嘴唇,說的大家都產生了濃厚的食慾,我們不約而同的望向了汪曉的大白身體,汪曉趕緊拿被子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不留一絲縫隙。為了保住肥膘,汪曉只好採取了轉移大法,他伸出手比劃着,「肥膘做起來太費勁了,還是可樂雞翅好吃,又香又滑。」「但是你的雞翅長在哪裏呢?難道是手臂?」劉小天一臉迷惑的看着汪曉的手臂,轉移戰術沒有起到作用,我們順着劉小天的話又望向了汪曉的大白手臂,他立刻把手臂縮回被子,把頭也捂住,發出一句悶聲,「睡覺吧,就知道吃,明天就得軍訓了。」看着汪曉一團嚴嚴實實的被子,大家知道沒得玩了,也就逐漸進入了夢鄉。深夜裏,劉小天的嘴不時的發出咯吱咯吱的磨牙聲,他正在夢裏吃他的焦黃色油炸肥膘,而汪曉不時的顫抖一下,彷彿真有人在他身上動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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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蔥蔥的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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