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夜探澡堂(5)
朱茱後背和胳膊以下的部分都有嚴重擦傷,上了葯不能仰躺,只能趴在床上,疼得睡不著覺,睜眼到天亮。
德影和昌雲被蒲木旬訓了一頓,吸取教訓,現在朱茱上廁所也要跟著去了。
將軍府五十暗衛,朱茱出是出不去,卻有可能在這府里受傷。
昨晚就是個慘痛的教訓。
朱茱上身受傷,穿著衣服摩擦著有些疼。為避免摩擦,除了吃飯上廁所,朱茱都如老曾入定般,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白天蒲木旬來看過朱茱一次,離開時還不忘叮囑德影和昌雲,讓他們盯緊了。
朱茱在心裡罵了蒲木旬千百遍。
她都這樣兒了還能去哪兒?
*
入夜,朱茱回床上趴著,想著屋裡無人,乾脆把裙子給脫了,露出背部,只剩肚兜和褻褲。
脫了衣服,果然舒服了不少。
「真胖。」
一個聲音從上方傳過來,朱茱聽出來是緒侖的聲音,趕忙拉過被子蓋住自己。被子摩擦到傷口,朱茱疼得倒吸一口冷氣。
緒侖從房樑上跳下來,無聲地落在朱茱床邊,「怎麼了?」
朱茱額頭冒冷汗,道:「受了點傷。話說,大俠,你大晚上跑人家房裡來真的好嗎?」
她差點被看光了!
「哪兒受傷了?」
「背上。」
緒侖抓住被角一掀,朱茱整個人都暴露在空氣中。
她可是只穿了一條褻褲啊……
朱茱捂臉。
沒法做人了。
緒侖:「怎麼弄的?」
朱茱臉埋在手裡,悶聲道:「不用你管,麻煩你把被子拉回來。」
緒侖沒拉被子,留下一句「等我」,消失了。
緒侖走了,朱茱默默把被子蓋回來,又是一陣生疼。
要不她剛才沒穿衣服,肯定叫德影和昌雲進來打死緒侖這個不要臉的傢伙。
朱茱被子還沒蓋嚴實,緒侖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一抬手又把被子給掀了。
朱茱懵一秒,委屈得想哭,「大俠,咱能別這麼玩嗎?」
有點羞恥心好不好?
緒侖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瓶子,「別動,我給你上藥。」
朱茱不認命,伸出右手去扯被子,「已經上過葯了,就不麻煩您了。」
緒侖放下床簾,坐在床邊,打了個火摺子道:「我這葯不留疤。」
朱茱這會兒關心的只有自己的清白,留疤什麼的根本無所謂,「大俠,能把火摺子滅了不?」
毫無疑問,緒侖否定了她的提議,「長成這樣還怕我對你有非分之想?」
朱茱一枕頭扔過去,「嫌我丑?昨天還親我今天就不認賬了?」
緒侖單手接住枕頭,放在一邊,「別動,我給你上藥。」
「不用,謝謝。」朱茱氣憤地拉過被子,竟也忘了疼痛。
緒侖眯了眯眼,「要我把你捆起來嗎?」
朱茱撇嘴,特別沒骨氣地把被子掀開了。
識時務者為俊傑。
上好葯,緒侖主動幫朱茱把被子拉上,順便把枕頭還給朱茱。
朱茱趴好,下逐客令,「大俠,可以請你回去了不?」
「不回。」緒侖慢悠悠地把葯放回衣包里,「將軍府守衛太嚴,先在這兒休息一晚再回去。」
嚴?你剛才不是還來去自如?
「白天更不好走吧?你……」
緒侖藥粉一撒,朱茱又暈了。
失去意識前,朱茱暗罵:你他喵的家裡賣藥粉的嗎?
*
德影和昌雲這一晚睡得格外熟,早晨醒來發現兩人都滑坐在地上,背靠著牆睡著了。
德影:「你怎麼睡得這麼死?朱小姐跑出去了怎麼辦?」
昌云:「你不也是?」
德影敲了敲門,裡面的朱茱懶懶地應了一聲,兩人這才放下心來。
德影:「朱小姐昨晚應該沒溜出去吧?」
昌雲自我蒙蔽,「嗯,沒有。少爺問起,就這麼回答。」
「不太好吧?」
「你想讓少爺知道我們玩忽職守睡死了?」
「嗯,朱小姐昨晚很安分,我們一直盯著的。」
*
午飯時間,朱茱磨磨蹭蹭地從被子里鑽出來,伸展了一下身子,左右轉了轉都感覺不到痛,只是輕微有點兒癢。
緒侖給的葯是個好東西。
儘管如此,朱茱也不打算跟緒侖道謝。
她的健康是用她的清白換來的。
朱茱裝做傷口還很痛的樣子,無病呻吟,蒲木旬來看她時給她送了點補品,在房裡坐了一會兒就走了。
朱茱好奇地把那些不知名的藥材補品拿起來看,咧開嘴笑,「也不知這些值多少錢。」
收著以後離開將軍府了說不定還能換點錢。
朱茱打著小算盤,把補品藏到床底下。
生病的日子不好過,朱茱在屋裡坐著不能出去,渾身不自在,搬了張小板凳到窗邊坐著,盯著外面的那棵老樹看了一下午。
夜裡,緒侖再次從房梁空降到地面。
朱茱還坐在窗邊,見他從房樑上跳下來,鬱悶地問:「你從哪兒進來的?不會在上面呆了一天吧?」
緒侖一巴掌拍在朱茱頭上,「瓦片可以拿開啊,笨。我也有自己的事,沒閑到可以整天守著你。」
朱茱「哦」了一聲,道:「大俠,帶我去澡堂吧。」
「不用去了,我昨天讓人幫忙看過了,到剛才為止,並沒有找到你要找的人。」
朱茱半信半疑,「你找誰看過了?」
「我的一些朋友,江湖人士。」
「哦,」朱茱過河拆橋,「你可以回去了。」
「我在這兒睡。」
「……你隨意。」
朱茱從最初的反抗到現在的放任,心力憔悴。
她已經不打算反抗了。
親也親了,看也看了,也不差蓋著棉被純聊天這事兒了。
反正天知地知,她知他知,不用她負責就成。
朱茱關上窗戶,脫了鞋回床上,緒侖抱著手看著她,問道:「不洗腳?」
朱茱上床拉被子,「洗腳幹嘛?說得好像你每晚上我床洗過似的。」
緒侖挑眉,「說得這麼曖昧。」
朱茱沒搭理他,自顧自地躺下歇息了。
緒侖也爬上床,躺在朱茱旁邊,中間的距離可以再躺一個人。
朱茱:「睡這麼遠幹嘛?別掉下去了。」
緒侖:「你的傷。」
「噢。」
今天緒侖沒給朱茱撒奇怪的粉末,旁邊躺了個人,朱茱半晌睡不著,於是要求道:「緒侖,給我撒粉粉。」
緒侖花了幾秒鐘反應,「你說瞌睡粉?」
好直白的名字。
朱茱吐槽了一下,「嗯」了一聲。
緒侖丟給朱茱一個空瓶子,「用完了。」
朱茱不開心地把腦袋挪到另一邊。
不搭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