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宿命註定結局,支離破碎(5)
面尚化和荷面和。前塵如煙,浮現眼前,依依愛戀,情深緣淺。被時光掩埋的謊言傷害,蒼白了柔情眷戀,滄桑信念,是否還會有第三世,再次踏上前塵路。
寧似水離開了別墅,白棋紅紅的眸光迫切的看着她,彷彿是在詢問:你真的不願意留下來嗎?
站在車門口,她的嘴角浮起淡淡的笑容,目光閃爍著複雜,久久停駐腳步回頭多看了一眼別墅,嘴角勾起蒼涼的一笑。對白棋點頭,麻木的語氣透著真誠與懇求:「這裏,拜託你好好守護。他,總有一天會回來的。」
等不及白棋開口,上車,發動車子絕塵而去。
夜黑風高,白棋站在大門口眼睜睜的看着她驅車離開,卻沒辦法為紀少留下她。
為什麼?明明知道少爺也在為她彌足深陷,在為她重蹈覆轍,覆轍……
為何不留下來?
手指再一次的抹去眼角的眼淚,轉身進了別墅,收拾東西準備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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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的走廊,悄然無聲,即使急救室門前蹲著一堆的人,可誰也沒開口,屏住呼吸靜靜等待時間一點一滴從指尖流逝,留不住,抓不牢。
夕若小小的身子緊縮在了濯墨的懷中,小手緊緊的抓住他的衣袖,冷靜的臉蛋上時不時閃過自己都察覺不到的擔心。儘管濯墨已經很用力的抱住她,可身體依舊冰冷,止不住的顫抖。
從來沒想過,有一天這個惡魔一樣的男人也會死……
白棋匆匆的趕過來,擔憂的目光第一眼就落在魑魅的身上,關心的問道:「少爺,還沒出來嗎?」
時間拖的越久,代表他的情況越越危險。
魑魅紅了的眼眶垂下,只是輕輕的搖頭。
夕若轉頭看過白棋的身後空無一人,走廊安靜悄然無聲,沒有一個影子。抿了抿唇,半天才找回屬於自己的聲音:「媽咪沒有來嗎?」
白棋搖頭,不用說他們也會明白她的選擇。
魑魅皺起眉頭,無奈的低咒:「Shit!紀少都這樣了,她還要去什麼墨爾本?那個男人比紀少還重要嗎?」
夕若皺起眉頭,義正言辭:「那個是我爹地。」
不管媽咪做了什麼決定,夕若都會義無反顧的支持。
白棋面無表情目光久久的凝望着亮着的紅燈,喃喃自語:「那是她自己的選擇,誰也沒辦法責備。相信少爺不會怪她的……」
魑魅唇角扯了扯,終究只是輕輕嘆氣,無奈,無力,此刻更是無助。
腳步匆匆的聲音忽然打破了凝重的氣氛,所有人都以為是寧似水趕過來了,投眸望去,眼神有些暗淡。
原來只是紀錦朔與小魚兒匆匆的趕過來,臉色上避免不了的擔憂與驚恐。
「紀少的情況怎麼樣?」紀錦朔的腳步還沒停下,立刻開口問道。
「還沒出來。」魑魅聲音充滿了疲倦,後背着冰冷的前面,冰冷透過肌膚彷彿要進入了他的骨子裏。
紀錦朔沒有在開口,一切的事情他已經全部聽說了。深幽的眸子落在緊閉的門上,臉上是說不清的沉重,沒有想到紀少和寧似水最終走到了這一步。
最終,把命也搭了進去。
小魚兒在人群中沒有找到熟悉的身影,小心又小聲的問道:「似水呢?她沒有來嗎?」
一片寂靜的沉默,沒有人回答她的問題。
小魚兒咬唇,眼眸擔憂的投向紀錦朔,他只是輕輕的拍着她的後背,唇貼着她的耳邊小聲道:「別問了,回去我再告訴你。」
「嗯。」小魚兒點頭,靠着他的身邊,不言不語。知道紀茗臣對他有多重要,最要好的兄弟,所以即使懷孕了,也要在這裏陪着他等,一直等到紀少平安無事的走出來。
五年前,紀少是傷害了寧似水,可是這一年的時間,他也受到了很多懲罰,如今紀家都垮了,他三番兩次躺在急救室里,真的沒必要再繼續下去。
不知道等待了多久,緊閉的門終於打開,穿着醫生袍的夏晴與其他兩位一起走出來。摘掉了口袋,臉上充滿了疲倦,額頭全是汗水,濕透了秀髮。
「怎麼樣?」魑魅第一個湊過去,緊緊的抓着她的肩膀迫切的問道,眼神全部都是期待。
夏晴與他的眸子對視了一秒,再轉移到每一個人的身上。心裏沉重的沒辦法說出話來,她明白紀少對魑魅的重要性,所以在手術室里也是她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如此想要救活一個人。
無奈——
「對不起,我已經儘力了。」
一句話淡淡的吐出來,沒有多少的感情,卻瞬間將每一個人都打入了地獄,永不翻身。
夕若小小的身子劇烈的顫抖,如果不是濯墨抱着她,憑着自己的力量根本站不住,全身柔軟無力,似乎沒有骨頭一樣。
魑魅皺起眉頭,按着她肩膀的手收緊力氣幾乎要將她的骨頭捏碎一樣,失控的吼起來:「怎麼會?你不是很厲害嗎?不是沒有你救不活的人嗎?你為什麼不救救紀少?你進去救他啊……進去啊……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一定要救活他,無論什麼代價我都願意付出。不就是要我娶你麽?我娶你,只要你救活紀少……」
悲戚的聲音在空蕩的走廊回蕩,哀傷一片一片,濃烈的氣息處處充滿了絕望。
夏晴吃痛的皺起眉頭卻沒有推開他,她懂他心底的悲傷,懂他的難受,懂他每一個細微的感受,可此刻她竟然也無能為力。
紀錦朔臉色蒼白的可怕,雙手緊緊抱着小魚兒,居然吐不出一句話來。
小魚兒擔憂的眸光,眼底堆積了淚水,遲遲不肯落下。只是用盡自己的力氣支撐着他,希望他少一點點的悲傷與難過。
可這又怎麼可能?
夕若抬頭茫然的眼神看着濯墨,一瞬間找不到焦距,沙啞的聲音喃喃:「墨,我剛剛聽到什麼了?他,死了嗎?」
濯墨深邃的眸子盯着她蒼白的小臉,手指溫柔的彈去她眼角的淚水,沒有開口,只是用力的抱住她,給予力量與溫暖。不管誰走了,他都會一直守着她的身邊,不離不棄。
夕若的小手指撫摸著自己的臉頰,看到指尖冰冷的液體,神色複雜:「我哭了?我怎麼會哭呢?」
我一直都那麼恨他,恨他傷害媽咪那麼深,恨他那麼狠心的要掐死自己,恨他的絕情殘酷,恨到想盡一切辦法報復他,不惜通過自殘的方式。可為什麼會在此刻哭了?
居然連自己都沒有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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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天亮還有天亮還有兩個小時,寧似水開着車子在這個充滿了悲傷的城市漫無目的的遊盪著。一隻手扶著方向盤,一隻手支撐著下顎,輕輕的靠着窗邊,目光黯淡無神,茫然無措的看着眼前的道路,很想知道這條路的前面是什麼,可是看不到,能看到的只是一片黑暗。
不知道為什麼會開車到這裏。
車禍的地點,就在昨天下午,自己才從這裏經過,自己明明聽到那巨大的撞擊聲,驚天動地,可為什麼自己沒有下車?
是不是自己下車了,他就不會傷的那麼重?
麻木的下車,昏暗的路燈下盤繞着飛蛾,影子倒映在地面上拉扯的很長。冷風一陣陣的拂面而過,刺骨的疼;車子的殘骸早已被清理乾淨,只剩下地面大片大片的血跡斑駁。
清晰的空氣中彷彿略帶着濃郁的血腥……
腳步緩慢的走在這段公路上,每走一步,都好像是赤足走在玻璃片上,鑽心的疼,蝕骨的痛,愈演愈烈。
這樣的痛,居然比她曾赤足踩在火炭上還要痛千百倍,痛的讓人絕望,身體里的每一個細胞都在無助的哀嚎,悲鳴。
有一大片的血跡,還有一點點的濕跡,紅褐色覆蓋在地面上。眼眸緩緩的閉上,腦海里浮現的是他躺在這裏,滿身血跡的模樣,當時的他,心裏是在想什麼?
轉身,眼眸睜開,昏暗的視線下可以看到那條往前延伸的血痕,路面上好像有撕扯過的痕迹;跟着血跡延伸的方向一點一點的往前走……
血跡在兩米外停止,她停下腳步,身子緩緩的蹲下,指尖顫抖的撫摸着地面干錮的血跡,眼底氤氳一片,讓視線變得模糊,好像總有一層薄霧遮擋,看不清楚。在血跡的一邊,一個字體印入了眼帘……
剎那間,天昏地暗,天塌地陷,彷彿有人在後面狠狠的捅了她一道,雙腳承受不住重力雙膝直接跪在地上;眼淚簌簌的掉下來,止不住,再也止不住了……
所有的堅強防備,所有的掩飾遮擋此刻節節敗退,潰不成軍。
晶瑩剔透的淚水肆意的在蒼白消瘦的臉頰上流淌,沿着輪廓緩慢的往下流淌,劃過唇角苦澀的味道,濕了衣領,悲傷無以為繼。
那用着血跡書寫的字體無比的熟悉,赤紅色的血液繞成了一個「三」字。有些模糊,卻又清楚無比。
終於知道為什麼會有這麼長的血痕了,終於知道地面那斑駁的痕迹是為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