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指責

人群中有人附和，「對對對！」

果然就有人衝過去攔住了路衍，將她攔住后沖她道：「還想走？」

背後有人指責道：「果然心理素質強大，自己看完犯罪事迹還能這樣淡定地走。」

有人附和：「呵，劊子手怎麼會有廉恥心？」

「竟然還來學法醫？簡直髒了我的眼！」

路衍垂著腦袋儘可能地進行著深呼吸，壓制住內心的憤怒與痛苦，讓自己恢復到理智思考的狀態里。

她緩緩轉過身，看著那邊彙集的更多的人，冷笑了聲。

「髒了你的眼？同學，我們好像不熟吧？一年也見不到幾面的人，我有主動湊在你面前讓你看我？不要用臟這個字眼，我聽著就覺得你這個人無比噁心。」

「還有什麼說法？」路衍不著痕迹地抓著書架借力，勉強站穩在那裡，「我犯罪？你們在現場看見了？要來法庭宣誓做人證嗎？反正案子就缺一個活人目擊者。」

口袋裡的手機瘋狂地震動了起來，路衍毫不理會，她頗帶諷刺意味地笑了下，「說啊，我可一句不落地聽著呢。」

人群中有人義正詞嚴道：「你別猖狂！我們已經報警了，要自證無罪你去警察局說吧！」

「還和她說什麼！直接動手行不行！」

路衍嘲諷道：「讀過法律嗎？故意傷害罪可是無差別定義，勸你老老實實待著，多了解些常識免得那天把自己送進監獄，無知又愚蠢，還不動腦子。」

她嗤笑，「新聞說什麼就是什麼，早知道我就讀新聞專業直接為自己洗白了。」

路衍鬆開手，沒有什麼忌憚地下滑坐在了圖書館的地板上。

「你們看你們看！她承認了！」

還是令人心煩又聒噪的附和聲。

明明時間已經足夠漫長，再快樂的回憶也無法很清楚地想起。可那些痛苦的回憶就像瘋狂滋生的病毒，從皮膚滲入血肉，再到骨髓，一旦得到了什麼缺口滿溢而出，就會一幀一幀清晰到令人髮指。

好像乾涸的溪流重新流淌，枯萎的鮮花再次綻放，近處的雲迂迴到遠處，時鐘倒轉，年月逆流，冬秋夏春，變成了無限接近於過去的那個自己。

燈光昏暗的審訊室，反覆播放的監控視頻，質疑的詢問聲，畫面與聲音扭曲在一起。然後年幼至年少時的那些愉快畫面也呼嘯著從極深的地方洶湧而來，分不清歡樂還是痛苦，哭聲抑或是笑聲。

「路衍。」

溫清的聲音猝不及防傳入耳中，如明月從霧靄中升起，捧了和緩的光至她眼前。

徐聞謙看著路衍自殘式地壓抑情緒，清雋的臉上掩飾不住的擔心，他向路衍伸出了手，溫柔道：「起來吧。」

路衍緩緩抬起頭看向他，剛想伸手，就聽到人群中有人說道：「這不是徐聞謙嗎？」

「徐聞謙是誰？」

「燕舒遙的兒子。」

一言兩語瞬間又將聲音放大，路衍默默收緊了雙拳，支撐著書架的隔板艱難地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