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失語

唐季深受到刺激一直開不了口這件事，是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的。

在刑支眾人看來，他是個能保持冷靜敢懟人沒什麼害怕的小屁孩。在路衍和徐聞謙看來，唐季深是雙商在線十分聰明的人。況且他愛好滑板這種速度與激情皆備的運動，性格活潑開朗。他好像沒什麼不敢說的，但又很有分寸知道該說什麼。

看到了什麼樣的畫面能讓這樣的少年失語。

唐季深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伏在桌面上畫畫寫寫，陳嚴之給他準備的A4紙被他一張一張寫上字，然後再換下一張。

路衍輕輕嘆了口氣，「等他梳理完這些東西，就送他回去接受心理治療吧。」

徐聞謙也注視了少年人許久，他收回視線，朝路衍開口道：「他的思路還很清晰，說明心理障礙還沒有影響到他進行回憶，這都是好跡象。不用太過於擔心，他真的是很優秀的人。」

路衍第一次聽到他夸人，衛朗比路衍更吃驚，他趁翻資料的這點空隙開口道：「大學四年我可都沒聽過你誇獎誰，徐聞謙。」

語畢，衛朗好像意識到了什麼，他抬起頭看了眼路衍，補充說：「哦也不是沒誇過。路衍，他在我面前誇過你的。」

路衍還挺好奇，她問：「他誇我什麼？」

「他誇你……」

「咳，」徐聞謙戰術輕咳打斷了衛朗的話，在路衍的注視下解釋一句，「真為難他還記得，我就提過一次。回學校參加活動剛好同台，就誇你漂亮。」

衛朗繼續補刀：「你省掉太多了吧徐聞謙？不是還有我們室友讓你牽線介紹你都不肯呢？可憐我下鋪的小吳同志只是要個聯繫方式都要被你無情拒絕。」

陳嚴之看熱鬧不嫌事大，「我早說是真的！衛副你不讓我說，現在你自己說得比我還起勁。」

「那個時候不是敏感不能說嗎？現在查案權都在我們手裡了，敏不敏感我們說了才算。」

衛朗將白板上的最後一張照片揭掉，碼了下舊案的相關照片，扯出膠帶準備往上貼。

路衍自然沒把他們的調笑放在心上，她又有些憂慮地看向了唐季深。徐聞謙見狀端了杯熱水塞進她手裡，再一次安撫道：「你了解他比我多，也更清楚他並不是走不出來的那一種人，個人的愧疚情感未必是他失語的誘因。或許是他想起來的一些畫面，用文字描寫遠不能復原親眼所見的衝擊，他會走出來的。」

路衍握著熱水杯，抿了抿唇，將聲音放的很輕。

「那個人說兩個人再次並肩的時候，我就有這樣的預感。只是沒想到比我預設的還要更直接。」

更加直接地深入到了案件的內核，全面到無所不知。

唐季深用了一個多小時將所回憶起的一切全部記錄了下來，離開的時候，路衍送他上了唐父助理的車。

刑支眾人準備好要連夜結合舊案串聯相關信息。路衍回去的時候，看到陳嚴之又在喝冰美式，而且不僅他一個人在喝。

臨床醫學的專業病讓路衍下意識想說點什麼，陳嚴之以為她也想喝，就問了一句，本來都準備不說的路衍就沒忍住。

「其實真的不是要強調養生的重要性，只是咖啡喝多了真的不好，提神的話建議喝茶。」

陳嚴之哈哈一笑，「不愧都是法醫，老廖也經常說一樣的話。我們辦公室有茶包，只是我們幾位熬夜容易腫，喝冰咖啡消腫效果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