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固執

路衍感到無比的驚悚，她露出了極度驚慌的表情，彷彿在視頻中看到的不是自己，而是什麼鬼怪，因為她根本發現自己記不得自己有過這個舉動。

畫面一轉，就是在警方停止對她的監視后，她出現在唐醫生的心理診室一遍遍嘗試催眠喚醒記憶，卻又次次失敗的場景。唐醫生溫和地向她解釋她的失憶並非是心理原因引起，但她十分固執地堅持自己的想法，幾乎每個月都要踏進診室面臨同樣失敗的結果。

然後就是她出現在蘇江大學法醫系，第一次看見屍體卻毫無生理反感被老教授誇讚的場面，老教授打趣了一句，「小路是不是以前看電視劇見過這種場景啊？」

她猶豫了下，「或許吧，可能真的見過很多屍體。」

路衍從夢中醒來，室內一片昏暗，她摸索著看了一眼時間，凌晨一點。

室友都睡得很安穩，寂靜的寢室里能聽見她們平和穩定的呼吸聲。路衍小心翼翼地翻了個身，就著滿地被窗戶切割的月光朝外張望了會兒，然後強迫自己閉上眼睛，調動心理調節方法對自己進行催眠。

半個小時后，路衍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與此同時，與蘇江大學相鄰不過一條街的距離，一輛黑色的商務車停在了狹小的巷子口。

一盞搖搖欲墜的照明燈斜掛在巷子的牆上，散發著微弱的光芒，似乎是電路有些老化，燈不堪重負地連續閃爍了幾下，然後「嚓」的一聲熄滅了。一瞬間，漆黑的夜色徹底籠罩了下來。

黑暗中，一道身影頹廢地癱在地上，他猛地將自己的手移開，露出了一把沾滿了鮮血的刀。那人驚恐地將滿手粘膩的鮮血胡亂地塗抹在了地面上，粗糙的石子地面多了幾道摩擦的痕迹。他發出了痛苦的嗚咽聲，然後撐著牆站起身，跌跌撞撞地朝外跑。

跑到巷子口時，腳步猛然一頓。

從那輛車上走下了一個身穿西服手戴白色手套的男子，他將帽檐壓得極低，在抖成篩糠的那人面前微微彎下身鞠了一躬，愉悅地開口說道，「謝謝先生讓鄙人觀看了一場生動的表演，鄙人不勝感激。」

那人害怕地朝後退了一步，「……你是誰？……」

男子輕輕地笑了一聲，像是一股陰風輕輕在耳邊吹過，「作為感激，鄙人為先生準備了一份薄禮，還望先生笑納。」

那人甚至沒來得及發出任何聲音，那個聲音聽上去很年輕的男人就抽出了一隻注射器，銀色的針尖閃著寒光刺破了皮膚，裡面的液體被全部推進了體內，下一秒，那人就倒在了地上。

男子將注射器抽出，合上針帽，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親愛的D47832，我期待著與你相見。」

巷口恢復了寂靜，夜色中一具尚有餘溫的屍體躺在巷子深處，幾步遠之外倒在地上的身影突然清醒了過來，他朝後看了一眼，然後爬起來瘋狂地朝外跑。

黎明前最黑暗的時間已經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