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失眠

送任觀和陳嚴之離開的時候，兩人還有些不放心路衍，又多餘但是說了安心地叮囑了徐聞謙幾句。

回刑支的路上換了陳嚴之開車，任觀坐在副駕駛頗有感慨地發言：「我剛才好像更喜歡路衍了，她說的時候我都跟著心疼。」

陳嚴之毫不客氣地曲解句意，開口嘲笑：「得了吧你，還喜歡小路，把徐哥放在哪裡？」

任觀「嘖」了一聲，「我說你怎麼這麼狹隘呢？喜歡就這一個意思嗎？」

在等紅燈的九十秒里兩人絆了會嘴，最後陳嚴之終於正經下來，說了句「是啊，我們這些人好像都把她承受的痛苦看得太輕了。」

在任觀與陳嚴之歸隊以後，衛朗帶著眾人開過會議交代了下新聞稿匿名郵件追蹤地址失敗的現狀，又安排了下破案的新方向，隊里又忙碌了起來。

衛朗和陳嚴之按照徐聞謙的思路開始更加細緻具體地梳理相關細節，任觀繼續回歸本職去進行名單人員核查。再就是刑偵支隊的隊長老周親自安排了人寫公安通稿，平息近期輿論，禁止造謠。

這邊支隊眾人忙成陀螺團團轉，那邊徐聞謙和路衍不過多關注網路輿論也不常出門，自然是都不知道外界的輿論發展到了何種程度。

話題火爆到出門大街小巷的人都在議論，住在家屬大院的任觀深受其害。好像隨便在人群中找一個人，對他說出燕舒遙這個名字，他就能繞著兇殺案長篇大論。

然後路衍在其中的存在不出意外的，是萬惡不赦的兇手、殺人犯，是家庭背景雄厚的什麼富貴家庭的孩子。大眾的發散能力在造謠傳謠上總是格外強，於是輿論上升到了更嚴重的地步，嚴重到需要公安發聲去正確引導輿論。

路衍變成了家喻戶曉的存在，人們對自己所虛構的那個兇手人設堅信不疑，根本不關心是否屬實，真相是否如此。

大洋彼岸的唐季深翻牆回國看著這些惡俗的字眼，忍不住在心理醫生面前說道：「為什麼人們永遠學不會把事件看全，好像誰編得更真實誰就至高無上一樣。把別人的痛苦當成談資，就覺得自己最尊貴嗎？這也不是需要他們動用輿論的力量追求正義的時候啊？」

外國醫生沒聽懂少年說的中國話，但大概知道少年在用國語評論什麼，他瞭然地笑了下。唐季深收起手機道了個歉，兩人又聊起了別的事情。

離任觀陳嚴之過來又過了一天，路衍的睡眠質量更差了，失眠的時間越來越長，整個下半夜都無法入睡。她調動學過的各種心理調節方法，在閉上眼睛之後仍舊無法安眠。

路衍扶著床站起身來，眼前瞬間一片漆黑，她失去平衡感虛晃了下，在要跌倒的時候被徐聞謙抱了個滿懷。

他把路衍扶到床上，關切地問道：「睡不著嗎？」

路衍的視線恢復清明，她慢慢點了下頭。

「我來陪你。」

徐聞謙伸手關掉了房間里的燈，只留了床頭那一盞亮著弱光的燈。

他將路衍攬在懷裡，在她眉眼處輕輕落下一吻，溫柔道：「睡吧，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