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到手的鵝跑了

第7章 到手的鵝跑了

寧廣坤這一會兒是真心被她給打服了,問什麼就說什麼,趕快點著頭說:「對對對,你落水的頭一天我大堂姐就回來了,跟我大娘兩個人在屋子裡嘀嘀咕咕的,說的就是你的事兒。」

寧錦繡眉頭一挑:「她們兩個都說我什麼了?」

寧廣坤歪著脖子想:「好象說的是你這回要是醒不過來,那就萬事大吉。

可要是醒過來了,她們就不能掉以輕心,一定得想辦法把你給逼得走投無路,徹底活不下去了才成。

實在不行,就把我奶奶給拉上,照死里鬧你,逼得你撞牆也好,上吊也成。要是再不行,就讓全村人一起罵你,活活地讓唾沫星子把你淹死才好。」

呵,看來還真是寧可玉她們娘兩個搞的鬼啊。我就知道那些不三不四的話,不會平白無故傳得滿村人都沸沸揚揚的……

寧廣坤眼看著寧錦繡冷著臉不說話,心裡更加發毛:「我說姐,我的錦繡姐姐,你問我的我可都說了,我那些好吃的也全都給你了,你……你就饒了我成不成?」

寧錦繡瞥了他一眼:「看你今天的態度不錯,我就放了你,不過你小子可給我長個記性啊,往後見了我媽,你就給我恭恭敬敬的。再讓我聽到你嘴裡冒出來一句對她不敬的話,我鐵定讓你那個大肥屁股變八瓣,記住了嗎?」

「記住了,記住了,我以後見了我三嬸,鐵定不敢亂說話。」

「另外還有……」

「我知道,我知道,今天的事情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說出去的,我誰也不說。」

這可把寧錦繡給逗樂了:「喲,那你媽要是問你為啥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呢?」

寧廣坤趕快拍胸脯:「我就說是我自己摔的。」

「咦,那她要是問你那些好吃的咋就全沒了呢?」

「全是我自己吃的,一口也沒有分給別人。」

寧錦繡「撲」的一聲就笑了,拿著棍子照著他屁股上一拍:「呵,算你小子夠聰明,那我就放你一馬了,走吧。」

收拾完了寧廣坤,寧錦繡帶著一堆戰利品就往回走。

怪不得這小子長得那一張肥肉呢,原來平時的零食就有這麼多?這麼一大包,足夠寧錦繡娘兩個吃三天的!

不過三天以後怎麼辦呢?

寧錦繡眯了眯眼,剛才那小胖子說是寧可玉不停地在背地裡搞自己……呵,既然是你寧可玉和你媽敢在背地裡這麼陰我?那你就先付出點代價來吧,明兒我就上城裡親自去找你索賠去!

一腳邁進門內,突然聽到院子里傳來一聲高亢的慘叫。

寧錦繡抬頭只見許春琴正和安昌河的媳婦宋月蓮聯手與一隻巨大的野鵝搏鬥,一個揪著翅膀,一個按著脖子拿著菜刀左右比劃就是不敢下刀。

那隻野鵝肥得很,被兩個人按著,還是左撲騰右撲騰「嗄嗄嗄」叫得歡實。

看到寧錦繡進門,許春琴趕快招呼她:「綉兒,快點過來,幫媽按著這隻鵝,好讓你舅媽下刀,要說你三舅還真是能耐,到塘子里就網了這麼肥了一隻大野鵝回來。」

寧錦繡盯著那隻鵝看了幾眼,總感覺到有什麼地方不對勁,這隻鵝的確是只野鵝,可是它的嗉囊也實在是太飽了吧?這個季節的野鵝能吃得這麼飽嗎?

走近了仔細一看,只見這隻鵝的脖子下面有一條不起眼紅色的絲線,明顯是有人故意繫上去的,這個事兒可就有點古怪了。

寧錦繡打眼看了一圈,問:「我三舅呢?」

宋月蓮說:「把鵝送回來他人就又走了,說是要去村口買瓶醬油去。」

寧錦繡想了一下,假意上前幫忙去按大鵝,手底下一滑,鵝跑了,忽閃著兩隻大翅膀拼著老命飛過院牆,轉眼就沒影了。

氣得許春琴跺著腳直埋怨:「綉兒,你咋會連個鵝都按不住?」

宋月蓮的臉色也很不好看,把菜刀往地上一丟,抱著肩膀生悶氣。

寧錦繡趕快賠不是:「對不起,媽,三舅媽,是我笨,手滑,一留神把咱們的晚飯給放跑了。

剛好我從外頭回來買了點好吃的。要不然晚飯咱們先吃這個吧,舅媽你看看,這紅心地瓜干,花生,干餅子。喲,快看,還有一包糖豆呢,這是給我小磊表弟的,你給他留著,對了,還有這兩個煮雞蛋,你也給他留著。」

眼瞅著寧錦繡從口袋裡連著掏出來這麼多的好東西,宋月蓮的臉色這才算是好看點了。

到了晚上,安昌河回來,一條腿微微有些跛,他說是今天走路不小心在田梗上崴的。

聽宋月蓮說中午自己帶回來那隻大鵝跑了,安昌河一點兒也不意外,倒象是鬆了一口氣似地說:「跑了好,跑了好,跑了就挺好的……」

到了晚上,娘兩個躺到被窩裡,寧錦繡說:「今天幸虧我把那隻鵝給放跑了,要不然我三舅可就有的受了。」

許春琴有點沒聽明白:「為啥啊?」

寧錦繡嘆了一口氣:「媽,你是沒留意,那鵝的脖子系了根紅絲線,鐵定是有主兒的,估計是我三舅生怕咱們兩個來了,家裡的糧食不夠吃,又偷東西去了。

上回他偷那兩隻王八被生產隊的人抓住事兒還沒完呢,這回又去偷人家的鵝,萬一被抓住了事兒肯定不會小。他今天的腳為什麼會受傷?怕是也和這隻鵝有點關係。」

一番話把許春琴給說得拍著大腿直搖頭,心裡又是愧疚又是心痛又是愁。

愧疚的是自己帶著閨女來借住讓安昌河兩口子又添了壓力,心痛的是安昌河這個人表面上吊而朗當的,骨子裡還當真是個重情義的人,就為了娘兩個的一頓飽飯,他是真豁出去了。

愁的是他總是這麼小偷小摸的哪兒成啊?眼看都三十好幾的人了,要是繼續這麼胡混下去,可不就真成了個二流子了嗎?還是改天找個機會好好勸勸他,讓他往後就安心地種個地,養活好老婆孩子就得了,千萬千萬別再拿人家東西了。

寧錦繡可不這麼想,她是覺得安昌河這個人講義氣重感情,但是他絕然不會在村裡頭安心種地的,以他這樣的性格要是做銷售說不定反倒會是一把好手。

可是象安家溝這種窮地方,能往外賣什麼呢?

寧錦繡禁不住皺起了眉。

這一點,她也不止是單為安昌河想,更是為自己想。

寧總的宗旨是人走到哪兒,錢就賺到哪兒,包括打定了主意明天雲找寧可玉也一樣,她也是沖著索賠去的。

單是為了找他寧可玉鬧一場出口氣,寧錦繡還真的感覺犯不上。

別看那個叫張鵬之的在原主和寧可玉這兩個沒見過世面的鄉下女人眼裡是了不得的寶貝,在見多識廣的寧總眼裡,這樣的男人真不算什麼。

論學歷,他也就是個小中專。

論出身,他也就是個普通小職工,父母都有工作,可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官。

論前途,就沖他那個一遇事兒就縮起腦袋不露面的德性,將來又能有多大出息?

上輩子的寧總人都長成那樣了,她都能幹熬到四十歲還不嫁人,足以說明她這個人不肯湊和,何況這輩子她長成了這麼個如花似玉的模樣,那就更得挑個配得上自己的了。

反正那個張鵬之自己也看不上,不如把他轉手賣給寧可玉,先給自己和老娘賺點零花錢再說……

心裡這麼打量了一會兒,寧錦繡更是睡不著了,坐起來把手電筒給摸在手裡說:「媽,你先睡吧,我出去走走。」

說起來這個手電筒,可算是安昌河家裡最值錢的東西了,安昌河怕她們娘兩個剛來,對這裡的環境不熟悉,晚上起夜不方便,就把手電筒給送來了。

為了這事兒,宋月蓮還跟他慪了點氣呢,光是一個手電筒用一下不算什麼,這裡頭的電池要是用光了不是還得再買啊?

其實憑良心說,宋月蓮真不是個刻薄的人,要不然她就直接堵著門打滾撒潑地不讓這娘兩個住進來了,畢竟這娘兩個和老安家連一點血緣關係也沒有。她之所以這麼細緻,是因為眼前人日子過得實在是太緊巴了,把她這顆心也給過摳索了。

不過往後會好的,眼前可是遍地黃金的八十年代,只要把握住機遇,將來的日子鐵定可以過得紅紅火火,寧錦繡堅信這一點。

寧錦繡打著燈徑自往院子外面走,不遠處就是與秦家莊相鄰的那條小河。

月光撒在水面上,恍若一池碎銀。

空氣格外地清新,深吸一口氣,感覺著頭腦都跟著清亮了,誰能想到在三四十年以後,滿大街跑的都是汽車,張開嘴呼入的空氣就超標,象這樣乾淨清冽的空氣還上哪兒找去?

可是這鄉下的空氣再好,也不能打包帶到城裡去賣啊?到底鄉下有什麼好東西是城裡人沒有的,能賣得出錢來的,我還真得再仔細尋思尋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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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錢程19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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