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殊死相拼
「滾。」顧玲瓏牙關一咬，賞了王紫凝一個冰冷的字眼。
王紫凝恨毒了顧玲瓏，她如今日日夜夜被噩夢摧殘，還不是拜顧玲瓏這賤人所賜！
眼下有了千載難逢的機會，王紫凝豈會這麼容易放過她！王紫凝撿起了地上的大石塊，獰笑著朝顧玲瓏的臉狠狠砸了下來。
顧玲瓏全然不妨，這要是被砸中必然頭破血流身受重傷。
電光火石的一剎那，顧玲瓏蓄起全身力氣，猛地扣住了王紫凝的手腕，她用力一翻身，將王紫凝騎在了身下，雙手猛地掐上了她的喉嚨！
人無害虎意虎有傷人心，王紫凝屢次三番跟她作對，顧玲瓏如何會放過她？
「咳咳！」王紫凝呼吸艱難，被掐得面露青紫，她手慌腳亂地拍打著顧玲瓏，竟誤打誤撞地打在了顧玲瓏的胸口。
顧玲瓏方才被顧折言一掌打成了重傷，早已經是不堪一擊。她心口刀攪一般作痛，痛得嘴角溢出一絲鮮血，泄力地鬆開了王紫凝。
王紫凝得到喘息的機會，凶神惡煞地反撲向顧玲瓏。
「賤人，你居然敢掐我，我要弄死你！」王紫凝惡狠狠地掐住顧玲瓏的脖頸，兩人翻在地上滾做一團。
顧玲瓏喉嚨劇痛，她狠狠揪扯王紫凝的頭髮，逼得王紫凝仰頭慘叫。
兩個女人貼身肉搏，彼此都想致對方於死地。
在王紫凝鬆手的剎那，顧玲瓏欺身上前，用力捏住王紫凝的雙手腕，猛地用地一折，「咔嚓」，兩手齊斷！骨裂聲與王紫凝的慘叫混合在一起，驚擾了清風院的寧靜。
顧玲瓏抽出一根銷魂針，毫不遲疑地插進了王紫凝的喉嚨里！
王紫凝慘叫聲戛然而止，她極為痛苦地仰頭嗚咽，卻愣是發不出半絲聲音！她啞了！
「嗚嗚嗚嗚嗚！」王紫凝驚痛交加，她不知從哪裡爆發出了蠻力，竟用肩頭將顧玲瓏撞開，然後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今日若是放走了王紫凝，日後必定後患無窮。顧玲瓏急迫地起身去追，可剛走了兩步，整個人突然泄力般地癱跪在了地上。
她捂住胸口，嘴角猛地嘔出了一口污血。她體內機能受損極重，方才與王紫凝搏鬥已經耗盡了她最後一絲真氣！
顧玲瓏眼前一黑，整個人摔倒在了地上，再也動彈不得。
好狼狽啊，她到底為什麼要這麼狼狽？——這是顧玲瓏意識消散前，最後一絲念頭。
在顧玲瓏昏迷之後，一道高大的身影悄無聲息地落在她身邊。那人周身裹在夜色里，比鬼魅還要冷冽三分。
那人扣開顧玲瓏的牙關，倒了瓶什麼東西進去，而後身形一閃，消失在了原地。
而地上，原本面如白紙奄奄一息的顧玲瓏，正逐漸恢復了血色——
香宛院
主廂房燈火通明，王紫凝的心腹丫鬟落霞正頻頻朝外看去。
「主子怎麼還不回來？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落霞憂心忡忡，王紫凝近日精神不濟，半夜又出了香宛院還不許下人跟著，實在是叫人擔心。
冰兒坐在木椅上，聞言斜了落霞一眼：「省省吧你，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心底的那點小九九？你是巴不得主子出事吧？那天要不是你的餿主意，主子至於受那麼大的委屈？從你進府那天，我就看出你不安分，我看你還能裝到什麼地步。」
冰兒對落霞的不屑和嗤笑毫不掩飾，她素來看不慣這個諂媚又有心計的女人。
「冰兒，你怎麼能這樣說我？」落霞咬了咬唇角，一副受傷不已的模樣。
兩人正爭執間，王紫凝搖搖晃晃地從門口沖了進來，「哐」一聲徑直撞在了門框上昏了過去。
「主子！」兩人衝過去將王紫凝扶了起來，卻見王紫凝一身狼狽，慘白的臉上還掛著血痕，最可怖的是那雙手竟軟綿綿的垂著。
落霞顫顫巍巍地探了探王紫凝的鼻息，在感受在微弱的呼吸后大大地鬆了口氣，跟冰兒一道將王紫凝帶回了房中。
——
今夕何夕，不知身處何地。
顧玲瓏孤獨地走在白茫茫的冰面上，冷冽的寒風割得她面頰生痛。她漫無目的地走著，忽然面前的白霧散去，有一些極為熟悉的面孔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顧玲瓏不可置信地睜大了雙眼，不顧一切地朝前跑了過去，「等等我，別走別走——」
「啊!」顧玲瓏忽然一腳踩空，她低頭望下去，卻悚然地發現自己身處在萬丈深淵之上，而前方哪裡還有什麼人影，分明就是一隻碩大的布滿血絲和紅眼珠！那紅眼珠死死地盯著顧玲瓏，充斥著絕望和不詳的意味！
顧玲瓏想尖叫，卻震愕地發現自己發不出半絲聲音！
那紅眼珠朝她逼近，眨眼間就要將她吞噬在血色里。就在千鈞一髮之際，身後一股重力猛然將她拉扯了回去——
「媳婦兒??」
顧玲瓏豁然睜開雙眼，一雙俊逸非凡的面容突地在眼前放大。她條件反射地揮出手掌，一掌拍在了他的肩頭。
那一掌起碼有八成力，慕君燁被打得倒退了幾步，從床上飛掠了出去。待站定之後，又朝顧玲瓏撲了過去。
「媳婦兒，你打痛君燁了，唔...」慕君燁的嘀咕戛然而止。
軟塌上，顧玲瓏單手半撐，另一隻手捂住胸口。她整個人都不受控制地輕輕顫抖著，凌亂的秀髮遮掩著白如蠟紙的小臉，叫人看不清楚她此刻的神色。
「媳婦兒...」慕君燁囁嚅了一聲，伸出手想抱一抱顧玲瓏，哪知卻被顧玲瓏一把甩開，「滾，別碰我。」
顧玲瓏的聲音冰冷的沒有一絲情感，叫慕君燁整顆心都涼了。
慕君燁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他小心翼翼地揪了揪顧玲瓏的衣袖：「媳婦兒，你，你怎麼了？是不是君燁做錯了什麼？」
顧玲瓏深深吸了一口氣，體內的創傷和噩夢的餘韻，都讓她覺得頭痛欲裂。偏偏慕君燁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還在她面前晃蕩。
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顧玲瓏不知該拿慕君燁怎麼辦。
顧玲瓏看了一眼外頭的天色，還是灰暗的，是過了一夜？還是幾個時辰？王紫凝呢？
無數念頭在她腦海盤旋，顧玲瓏抿了抿唇，「你怎麼在這裡？」
「君燁找媳婦兒，媳婦兒在外頭昏倒，君燁抱回來了。」
從慕君燁顛三倒四的敘述中，顧玲瓏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她狐疑道：「只有你一個人？」
見慕君燁點頭，顧玲瓏心頭稍松。只有慕君燁的話，起碼說明沒有人發現她的秘密。只不過，那該死的王紫凝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