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情事最終2
封沄衡滯了下兒，似乎沒想到易兮居然想得這麼開，而且想開得這麼快。
易兮挑了挑眉頭，「戰場之上，一瞬之間，能想明白得有很多，我果然還是喜歡那樣的生活，宮裏頭太拘束了，反倒是冷香姐姐，其實處處都要比我適合這裏，比我適合王爺，王爺可能歡喜得不過是和我鬥嘴時的一樂罷了，錯將知己情誼當成男女之情。」
封沄衡默了默，「也許吧。」封沄衡低了頭，笑了下兒，他好歹也是曾經混過花街柳巷的，易兮拿這樣的話勸他，實在是聽着有些班門弄斧的感覺，但是既然是互相給台階下的時候，自然還是借坡下驢得好，封沄衡偏頭對上易兮的眸子，「願你達成心愿事事順心，邊疆之處亦能安樂一生。」
「若是王爺將來處理得好南疆，臣自然能安樂一生。」易兮當即就還嘴了回去，兩人相識一笑，也頗有最初相識之時互相鬥嘴取樂的模樣。
兩人相識點點頭，皆是兀自尋了個表面上好聽的借口，實際上私心裏頭到底是如何將這段年少時鮮衣怒馬的感情如何珍藏如何理解便都不得而知了。
封沄衡抬手摺了幾枝開得正盛的海棠花兒，看着易兮沖自己打趣地挑了挑眉頭，封沄衡這才是揚唇一笑，「開得正盛，拿去讓冷香插起來，也算是不負了這好春光。」說着，便抬腳又去細細挑揀著。
易兮笑了笑，轉身悄然離開了。
待是封沄衡折好了，回頭的時候易兮已經不見了，面前的小石桌子上放着一對耳墜子。
封沄衡走進了，伸手撿了起來，這才看見是他曾經買給易兮的一對兒北海貝珠的耳飾，當時還特意尋得是感謝易兮照顧楚王妃的借口，瞧著都還保存得極好，看着還彷彿是嶄新得一樣，封沄衡笑了笑，將耳墜子拿了起來，掛在了海棠花樹的一個樹枝兒上，往後退了兩步，看了看，似乎是滿意地點點頭，抬腳大步就離開了。
.......
慕雲墨在宴會上都覺著這四個人是不是要失蹤了的時候，總算是見着陸陸續續都回來了，冷香在她耳邊兒說了些什麼，這才坐下來，慕雲墨挑了挑眉頭，「不錯，如此說起來，那倒是該準備起你的婚期來了，我當初可是給你私存了不少嫁妝的。」
對慕雲墨的家底兒很是有數的冷香，當即也是不客氣地道，「姐姐都這麼說了，我若是拒絕，就顯得太矯情了些。」慕雲墨笑着敲了一下冷香的腦袋，「就你聰慧。」
倒是封沄衡眉頭擠了擠，湊了過來，拽了拽封江清的袖子，見他看了過來，才搞怪地道，「舅舅，王妃是冷香的姐姐，但是你是我的舅舅，日後成親了，豈不就是亂了輩分兒？」
封江清反手給封沄衡一個巴掌，「一天到晚腦子裏頭就沒點兒正事兒，你若是閑着，就趕快著都把婚期定下來，該成親就成親了，也省得你成天還往本王王府裏頭跑，活像是個沒有家的一樣。」
對於總是用完自己就開始嫌棄自己的舅舅，封沄衡已經習慣了，收回頭惡狠狠地笑了一下兒，轉身跟冷香說了兩句話，就端著酒杯去擠兌陸寧了，舅舅給他的折磨，他總要也找個人發泄出去才是。
瞧著封沄衡過去了，林念就是小步跑了過來，看着冷香便是臉上還有些複雜，大抵也是不知道到底該怎麼說話，冷香也不為難她，起身去找自家爺爺了。
慕雲墨伸手捏了下林念的臉，「冷香好好的，又沒有招惹你，你若是再這樣，我就要不高興了。」
林念癟癟嘴，轉了話頭，將自己的手伸出去，「慕姐姐，給我把個脈吧。」
看着小姑娘自己將袖子就擼了起來，慕雲墨眉頭蹙了蹙，「你哪兒不舒服？」嘴上問著，手上倒是跟着就極快地放了上去，林念低着頭沒吭聲，待是半晌，慕雲墨才輕笑一聲，「懷了身子是好事兒，你怎麼反倒是這麼愁眉不展的。」
果然是這樣兒，林念收回手，長嘆了口氣，「我總覺着我自己都還小，就要照顧小孩子了，我自己都還沒有玩夠，我才不想要孩子。」
封江清聽着就是往這邊兒瞟了一眼，有些同情地看着那邊兒還對這些都一無所知的自己的師弟陸寧。
慕雲墨也是一噎，按理說這樣的想法倒是也不少見，眸子動了動，「你還是應該和陸寧商量商量，你若是不想要，墮胎藥我手上也有。」
慕雲墨這話說得毫不留情，林念當即就猛地抬起頭，「慕姐姐？你不應該勸勸我嗎？」
「為什麼勸你？」慕雲墨驚疑地看了看林念，「這是你自己的孩子，你有權做主，我勸你什麼，你是不是就等着我勸你，然後順着我的話的意思來，以後不高興了，就又全都推到我身上來，小孩子脾氣。」
林念瞪大了眼睛，看着慕雲墨，「你就是心裏頭眼裏頭只有冷香，一點兒都不在乎我們了！你什麼都想着冷香，還要我好好兒跟她說話，她這明顯是趁易兮不在，趁虛而入，你還替她說好話！她....」
還不等林念把話說完，慕雲墨手裏端著的杯盞就猛地砸在了桌子上，發出一聲悶響，林念驀得止住聲，對上慕雲墨似笑非笑的眸子，心裏頭當即就有些慌亂。
「林念。」慕雲墨沉聲喚了一聲，「今日我還就告訴你，冷香確實是得我心意，她跟着我這麼多年，我們自小就有情分，我看重她，難道不是應該得嗎？她不知道救過我多少次命，替我賣過多少次命，她和易兮之間的事兒，你若是非要執意這麼理解，我也無話可說，只是我這人心眼死，就是聽不進去這些話，眼裏就是揉不進沙子，你若如此，我也不會再見你，不會再聽你。」
這儼然好像是要鬧崩了的節奏。
林念一噎，當即是想要再喊慕雲墨一聲，慕雲墨已經別開了目光，林念癟癟嘴，也只得起了身，跑去找了剛回來的易兮。
封江清抬手遞給慕雲墨一碗湯，「你故意嚇唬她做什麼？」
餘光看了眼已經跑遠了的林念，慕雲墨動了動眸子，接過湯來，「都要讓陸寧慣壞了，如今事兒都拎不清了，再不好好教育教育她，都要翻上天了。」
封江清挑了下兒眉頭，表示並不能很正確地理解她們這些手帕交之間的感情，「本王倒是也好奇，若真是比起來，林念和冷香，哪裏在你心裏頭更重要些？」
林念是林府的女兒，林府到底當年是跟着裂王府的。
「自然是冷香。」慕雲墨毫不猶豫地道。
封江清「嘖」了一聲，倒是也並沒有太意外，又低頭湊了過來，在慕雲墨耳邊兒，「那我和冷香呢？」
慕雲墨斜眼看了一眼封江清，見着封江清分外認真的表情，輕哼了一聲，低頭看着自己的肚子，「孩子最重要。」
封江清伸手戳了戳慕雲墨的肚子，眼睛危險地眯了起來。
.......
慶功宴極為圓滿，眾人都極為高興。
宴會結束的時候，皇上也還覺著有些不盡興，花宴便提議再逛逛就是，皇上自然是欣然應了，花宴這就扶著皇上在御花園裏頭閑逛，屏退了所有的下人。
兩人是漫無目的地閑逛著，逛著逛著，也不知怎麼就到了皇貴妃的宮殿。
皇上皺了皺眉頭，倒是花宴道，「今日貴妃娘娘好像臉色不好，既然都走過來了，不如臣妾陪皇上去看看？到底也是皇室子孫，臣妾都替皇上心疼。」
花宴勸了兩句，皇上這也就抬腳進了去，這還是皇貴妃自懷有身孕一來，皇上第一次進她宮裏。
沒什麼下人，兩人剛是走到正殿門口兒，就聽着裏面忽然傳來什麼東西砸在地面上碎開的聲音。
花宴當即是要呵斥一聲，卻被皇上抬手止住了，這才是聽到裏頭好像還有些人吵鬧的聲音。
「本宮如今是皇貴妃，她又是個什麼東西，不過是個海島上的夫人！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本宮如今也身懷龍裔，她能做到的，本宮也都能做到！」
「今兒個可是她曾經離宮的大日子，皇上不還是高高興興地舉辦宴會？！當年要不是多虧了本宮，她還走不了呢，若不是本宮引了皇上，又引了她，只怕華瑤這個傻子，還以為皇上對她多麼情深似海呢，這男人就沒有不偷腥的！」
「她們不是都醫術好嗎？怎麼會不知道這天底下根本就沒有哪一味葯能夠好好兒治治她們那痴心妄想的毛病！就那個慕雲墨，本宮還要等著看將來一日她也是去恩寵，孤苦伶仃無依無靠的樣子！看看她最後會比華瑤更凄慘!」
「華瑤啊華瑤，這麼多年了，最後贏得肯定還是本宮，孟堂又算是個什麼東西，這麼多年痴心守着你，也是個瞎眼不好使的，竟也能看得上你，如今你在外頭是逍遙，但是你等著，本宮能讓你翻不了身一次，就能再診治你第二次，咱們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