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千夫所指

「這傢伙……可要小心，打死了幾十隻妖獸呢！呵呵……」

「他？那只是僥倖吧……妖獸智力低下，他攢了經驗，勝在技巧，對上真正的武者，累死他！還有什麼力氣應戰！」

「沒看見嗎，這傢伙已經遍體鱗傷了，哈哈哈……」

雖然顧君臨親口說出他是廢靈根的事實，但之前獸林一鳴驚人，卻使得他的對手，格外警惕，剛剛登場，那種凌厲的目光，就像把他判了死刑，不打算留任何機會。

凌霜尚未出戰，此刻在台下觀望，不禁輕蔑嗤笑:「哼哼……這蠢材，上次竟然被你僥倖逃了！沒想到你又親自跑來送死，真是蠢到家了……你的招式，我可是知根知底，不就是拚命三郎的把戲？千萬別撞上我，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凌霜知曉，顧君臨，並無修為，唯有些許蠻力，懂點武功，只會拚命。

她眼中殺機畢露，恨不得當場宰了顧君臨，殺人滅口！那樣的話，青木乾坤圖的秘密，除了北侯府，整個羽羅國，不會有人知道……

「顧君臨，你出名了哈哈哈……區區廢靈根，終生無望了！殺幾隻妖獸，我就怕你了？趕緊認輸，別讓我趕你下去！」

顧君臨的對手，仰天大笑，刻意嘲諷他，不自量力。

顧君臨淡淡一笑，不為所動，歪著頭，靜候對手出馬。

「嘭嘭嘭……」

這壯闊少年腳掌狂踏擂台，揮舞著兇悍的大刀，砍向顧君臨的肩頭。

顧君臨側身一閃而過，跳躍如猿，一腳騰飛，筆直地踢在此人的太陽穴！

「呃！」

他當場倒地，兩眼一抹黑，只有一招，覺醒境中期的少年，未曾釋放靈氣，便失去知覺。

「這小子真是可惜了，如若不然，哪怕他只是凡靈根，我都願意培養他！廢靈根，雞肋呀……嘖嘖……」

裁判席，一位護法直直搖頭，諸強的想法，都和他差不多，一個廢靈根，不值得培養，早晚都會被身旁的人超越，現在學到的外功，戰鬥技巧，未來通通無用。

「他不會真的要晉級吧……古塵宗，要破例收一個廢靈根了？」

很多的圍觀者，心存置疑，憑顧君臨強殺妖獸的本領，或許真該破例了。

「你們真是白痴，沒看到他的傷口都迸裂了？血流如注……他撐不了多久了！」

有明眼人，玩味地瞅著顧君臨身上的傷口，道。

「讓他下去吧……」

譚青雲搖搖頭，揮動扇子，拍板定案！身旁的執事受到允許，即刻改變起初的出場次序。

因此，顧君臨的第二個對手，就很厲害，覺醒境圓滿，靈力釋放足有五尺，青色的氣浪在身軀周圍翻湧，掌心能量結印，囂張跋扈。

「你這種庸才，不可能進入古塵宗的，我送你下去，你要感謝我……青松掌！」

波濤洶湧的氣流狂襲，顧君臨一動不動，能夠感受到這股致命的力量，他的傷口，繼續湧出鮮血，眼瞳赤紅，狀若瘋魔。

一道青色掌印，凝聚成一棵青松的虛影，這是六品戰技，足以使人力量提升一倍，他一步踏出三尺，頃刻逼近顧君臨，掌印即將撞裂顧君臨的胸口。

刑罰殿主譚青雲，屏住呼吸，波瀾不驚地望着這一幕……

「嗤……」鋒利的匕首，將面前的掌印割破，七零八落，氣場散盡，顧君臨持匕首，果斷踏步如飛，風馳電掣，一道身影，看得幾千人眼花繚亂！

「嘭！」此人雖強，顧君臨用不要命的方式衝過去，拼着傷口迸開的危機，橫著一刀划向他的喉嚨，他頭皮發麻，連忙後退，顧君臨趁勢而上，一拳升起龍象之力，頂着此人的下巴，將其捶飛！滾到了擂台的下面！

「呼……這傢伙……太狠了！」

第二位對手，覺醒圓滿，並無卵用，顧君臨乾脆利落，再勝一局，守在一號擂台，不動如山。

譚青雲默然收斂摺扇，陷入沉思，再三打量著顧君臨，拿不定主意。

「古塵宗，可從來沒有收廢物的例子……真要破例了？」

譚青雲正遲疑着，驀然間看到，一位剛剛沐浴，器宇軒昂的黑衫中年，自養心殿方向，腳掌浮動於半空中，踏風而至，落在他左側的空席位。

譚青雲微微一笑:「師尊！難得這種小場面，您也會來……」

「情況如何？有沒有特別突出的。」

黑衫男子淡然落座，慢條斯理地挽起長發，他看起來，很年輕，誰能猜到，他已經活了一百多歲？他眉宇之間，斂藏深邃，舉手投足，看淡這些小打小鬧。

他名凌千夜，古塵宗輩分最高的太上長老，宗主也要敬他三分。

譚青雲提起顧君臨，隨便把這個奇葩少年的事敘述一番。

凌千夜本來不在意，聽着聽着，就興味盎然，似笑非笑，瞅著譚青雲:「徒兒，你覺得天道已有定數，人為何還要努力，誰能提前預知天命？」

譚青雲這位刑罰殿殿主，平日裏可以在古塵宗吆五喝六，面對凌千夜，卻是像個乖小孩，連忙解釋:「師尊，人應當順天應人！廢靈根，是註定難成大器！」

「呵呵，照你這麼說，那些庸人就活該死了，弱肉強食，乾脆這個世界全都是強者，不好嗎？你記住，大道四十九定數，尚有一線生機！廢靈根，未必不能成才，只要他肯努力！我倒是挺欣賞這小子，你要學着點，你有他一半的毅力，你的實力，會進步更快！」

凌千夜隨口給譚青雲上了一堂課，便興緻勃勃的，只關注顧君臨一號擂台的這場比賽。

此刻，出場的第三人，是一位少女，模樣還挺標緻，一登場，便立刻拔劍，她明白顧君臨是一個瘋子，必須招招致命，不能留着顧君臨翻盤。

「呵呵，女人！」

顧君臨看見上台的是一位漂亮的少女，情不自禁的，開始冷笑，內心只有滿滿的抵觸。

自從被凌霜傷害過，他已經不相信這世上的任何女子！更是見到，便恨意綿綿。

少女一言不發，持劍刺去，披星戴月，浮光掠影，洋洋洒洒，虛晃一槍，直奔顧君臨的腦門。

顧君臨亮出唯一的兵刃，短短的匕首，猛然向前飛步，閃開一劍，拍在少女的臉龐上！

「啪……」

一聲清脆的響聲，驚呆了全場，他竟然抽了這漂亮少女一巴掌，四周圍都鴉雀無聲，九座擂台的人，都愣住，被一號擂台吸引了眼球。

「這……打人不打臉！何況女孩子本來就臉皮薄？」

「這傢伙太可惡了！」

他們都充滿憎惡，這少女也是猛然驚愣，身軀僵硬。

「你……」

她有些羞憤，咬着玉齒，真想在顧君臨身上刺出一萬個窟窿！

「啪啪啪……」

「嘭！」

顧君臨邪異一笑，連續狂扇耳光，抽打着她左右臉頰，快如閃電，抽得她喘不過氣，反應不過來。

顧君臨隨後狠狠地踹出一腳，竟是踹在她的胸脯，只一腳，腫成豬頭的少女，吐血落下擂台，美眸垂淚，傷得面目全非，慘不忍睹！

「我靠！顧君臨簡直禽獸不如啊！他對男的都沒這麼狠吧！」

「就是，這傢伙怎麼欺負女孩子？敗類！人渣！」

「還不滾下去！」

「滾下去！滾下去！滾下去……」

數不清的所謂男子漢，憤憤不平，指著顧君臨，齊聲吶喊，呼聲激昂，大義凜然。

「呵呵……」譚青雲摸著鼻子，哭笑不得，同樣不理解顧君臨這是在幹嘛！

因為第二場他讓一個覺醒境圓滿，是為了阻攔顧君臨，淘汰他。

第三場這位少女，只是覺醒境後期，顧君臨對付起來，應該輕輕鬆鬆，他卻故意那麼狠！

「這小子是不是受了情傷？和女人有仇？」

「估計也是，心理都扭曲了吧……唉……」

可能很多人都不明白，顧君臨怎麼對一個可愛的女孩子下得去手。

第四位登場的，依然是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除了九座擂台默默進行戰鬥，其餘的目光，斂聲屏氣，全部盯着一號擂台。

這位少女剛剛上場，花容失色，只站在擂台的邊緣，不敢靠近他。

她害怕也會像剛才的那位少女，被打得親爹也認不出！

顧君臨淡定地撓著脖子，等了半晌，一步步逼近她！

「你別過來！我會殺了你！」

她嬌容驚顫，胸口跌宕起伏，氣喘吁吁，呼吸困難！

「不會還來吧……」

瞅著顧君臨那冰冷的眼瞳，大家都有不祥的預感！

果然……

這一次，更慘了，顧君臨空手接白刃，奪去她的兵刃，一番拳打腳踢的伺候，毫不留情，最後一拳甩在少女的下巴頦兒！

「嘭……」

她這是被強行整容了，整個下巴，一拳打歪！牙齒飛出好幾顆，嬌軀墜落擂台下。

「畜生啊！我想弄死他！一點不懂憐香惜玉……」

「這王八蛋！不就是學了點武功？等我晉級拓靈境！打死他！」

「人渣！滾下去！」

依舊是這種高亢的呼喊聲，裁判席的前輩都蹙眉，顧君臨犯了眾怒！

「有點過分了……心術不正！」

這是每個人的呼聲，他們都瞧不起顧君臨。

「哈哈哈……」

連勝四局，顧君臨狂笑，橫眉冷對千夫指！那種冰冷的眼瞳，刺向每個人，在擂台轉了一圈，冷笑着，囂張跋扈:「是你們告訴我的！弱肉強食！成了強者，做什麼都有道理！成為強者！就可以為所欲為！

我用實力進入第二局，你們惡語中傷！我打贏了對手，全憑我的努力，你們漠不關心，盼着我下台！

我顧君臨想告訴你們！即便我一輩子只能和覺醒境較量！就算我無法進步，我還能打爆在場的參賽者，誰不服？

在你們贏不了我之前！老子是王者！不服氣的，一起滾上來？來呀！」

一番凌厲的言辭，使得許多人驚心動魄，駭然色變，他們竟然說不出反駁的話，都在閃躲迴避，啞口無言。

的確，如果剛才受傷的是顧君臨，就算被打殘了，誰會關心？換了一個人，他們就想當然，表現出激憤的模樣。

「這小子……也不容易啊……」

長老執事們搖頭嘆氣，事已至此，他們無話可說。

譚青雲皺眉，淡漠道:「剩下的三個人，一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