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眼不容沙

第74章 眼不容沙

這樣的身份壓下來,自己如今一介無甚地位的小商人,豈能贏得了半點官司?

到最後,還是吃不了兜著走的多!

恨只恨表姑母那個惡女人,奈何不了自己竟想出這招來聯合外人陷害他,當真叫他悔不當初,不該一時圖爽快跟她立什麼字據來!

李銘可不管他悔是不悔!

二夫人有言在先,拿着這些借據將林家的地契給抵過來,其他再等見了姚婧再視情而定。

而那林某說盡好話,又施盡了拖延的法子,最終因怕遭那皮肉之苦,只得哭喪著臉將皺皺巴巴的林家房契、地契認命地取了出來。

李銘接過後交由隨行來的得力管事鑒辯,見那林某也未敢弄虛作假,這才滿意地收了契據,暫時饒過那林某。

發生這樣大的事,素兒早已沒了主心骨,這才想起姚婧好歹是蕭家的表親,李銘前來,定是替姚婧做主來的。

姚婧卻聽到李銘到來,始終獨自躲在房中不肯開門。

任素兒拍得門板震天響,只道不想見任何人,硬是不肯開門一見。

李銘來到的時候,素兒還門外試圖勸說。一見到李銘,她面色不由一白,畏畏縮縮地行了一禮,便低眉垂眼地退於一邊。

「表姑娘不出來也罷,二夫人有句話叫我帶給你,我當帶到才回!」李銘長身玉立靜站門外,青色的衣影於西落的暮光下拉得斜長,「當初你不計後果地加害於她,今日便是你償還惡果的可悲下場!天道好輪迴,善惡終有報。時至今日,怨天怨地,悔恨皆晚矣!勸你莫作繭自縛,走錯了前路,再自斷了後路!這世上沒有走不過的坎,亦沒有越不過的河!只看你想不想好好過下去。用今後的幸福,彌補你從前的失落!」

房內依舊無人應聲,卻明顯有着急促的呼吸聲隱隱傳出,明顯有人正努力抑制心中的激怒。

李銘卻置若罔聞,只頓一頓繼續又道:「二夫人命我收了林家的房、地契,若表姑娘需要,便將這些悉數送於表姑娘。如果表姑娘還有所求,二夫人也讓我儘力相助。倘若表姑娘不需要,我便就此告辭,望表姑娘珍重!」

說完,李銘當真不再多留一刻,對着門內略一拱手,便徑直轉身離開。

身後的房門卻在聽到腳步聲后猛然打開,金黃的暮光中跌撞出一個瘦弱不堪的纖細女子,那披散而下的髮絲間,露出一張青紅交錯、腫脹難看的面孔來。

「我不需要她的假慈悲!」沙啞乾澀的聲音一如她如今的容貌,再也不見了從前嬌媚。有的只是慟哭過之後未曾恢復的破啞難聽,「我就算是死,也不需要她雲笑笑在我眼前貓哭耗子!她以為她是誰?將我害到如此田地,如今還來假惺惺地做好人,就不怕天打雷劈!表哥真是瞎了眼,竟看上她那樣蛇蠍心腸的女人。哈,彌補,我如今變成這副鬼模樣,她能彌補得了嗎?你走你的,我姚婧便是死在這裏,也不需要她的施捨!不需要!」

李銘停下腳步,擰著俊眉轉身看着門內的落魄女子。

這一眼,確實也教他大為意外。

卻在聽了她那難聽的謾罵后,最初升起的同情,眨眼消失殆盡。

「表姑娘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不僅不識二夫人好心,竟連着二爺也一併罵得起來,當真教人不敢恭維!且不談表小姐當初對二夫人做下的不堪之事,便是二夫人不出手,二爺也不會饒了你!」

只見得姚婧呼吸一促,一張本就讓人不敢直視的臉痛苦地糾結一起,手指也恨恨地抓着門框,生陷出一條鮮明的痕迹。

李銘卻不容她緩勁,隨後又道:「再則,若是二夫人當真惡毒,今日我便不會出現在這裏!二夫人行事磊落,善惡分明,不會無緣無故去害誰,亦不會平白無辜遭人陷害!你所有的這一切皆是你自食惡果,這般賴在二夫人頭上而不知反省,二夫人當真不該做這個好人,還為你差我親自跑一趟!既如此,我的話已帶到,望你好自為之!」

這一回,他未再遲疑,轉身毫不猶豫地大步而去。

一旁的素兒卻突然屈膝一跪,「撲嗵」一聲重重跪地開口求道:「求銘爺做主,奴婢如今已經了無生路,還請銘爺搭救搭救奴婢,奴婢定感激不盡!」

李銘頭也未回,素兒見求救無望轉身又朝着姚婧跪爬而去,口中哀求道:「小姐,素兒知道錯了,求求小姐開開尊口,向銘爺服個軟,莫一味鑽了牛角尖啊!銘爺這一去,你我主僕無處可去,咱爺又吃了這般大的虧,只怕你我等銘爺前腳出了這門,後腳便要丟送了性命!咱爺那脾氣,你又不是不知,你……」

「夠了!」

一聲厲喝,陡然打斷素兒的哭叫。

姚婧看着那走到苑門的青衣人影,清冷的身形不見一絲一毫的溫度,一如表哥那樣的冷硬絕情,彷彿她只是一個陌不相關的陌生人。

不,比之陌生還要無情。

到底,自己在蕭家上下人的眼中,已是一個惡毒不堪的女人。若不自救,沒人會施捨來同情的目光,更不會有人過問她的死活。

而那個女人……

呵,雲笑笑……

自己終究不是她的對手,徹徹底底地輸了她!

「幫我要一份休書!」聲音驀地沙啞而無力,姚婧終究在李銘踏出苑門之際,開口求了他。

明知,若無雲笑笑的授意,他定不會理會兒自己。可是這一切,她認了……

死,不過是說說而已。

時至今日,她已經沒有再與她爭的資本。

她連最後的那點骨氣,都輸得徹徹底底,乾乾淨淨!

事後蕭煌問雲鏡,為什麼最後她還要再回去幫姚婧?

雲鏡回答很簡單,「幫她只是順便,履行之前對趙氏的承諾才是主要。從今往後,我與姚婧的恩願便算一筆勾銷。日後她若再有所求,念在親戚一場,我亦會視情而幫。若無往來,便當橋歸橋、路歸路,再不相干!」

她說得乾脆明白,本也符合她的性格,卻讓蕭煌聽了微微失神,竟是靜靜看着她,良久無聲。

雲鏡挑了挑眉,略略不滿道:「怎麼?嫌我出手過了,有些心疼你那婧表妹了是不?」

這話從雲鏡口中說出還是頭一回,隱隱帶着一絲取笑與吃醋意味,聽得蕭煌眸子一深,唇角已不經意地彎起一道迷人弧度。

「若我有那心思,她也不會落到如今這步田地。」伸手攬了她入懷,蕭煌面上有着明顯的寵溺笑意。懷中的那人卻哼了哼,一臉的不置信,「那你還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莫非心中另有牽掛?」

話音剛落,便覺身後的男子手臂一緊,好看的俊眸比之方才似又深了一分。

雲鏡立有所覺,下意識地偏了身欲從他懷中離開,那人卻臂膀一緊,失笑着將她穩穩圈在懷中,「笑笑這是吃醋了?若我說有,笑笑會當如何?」

懷中的女子美眸一眯,下一刻臂肘一出,身體便輕輕鬆鬆掙脫那人懷抱。

回身涼涼睨著那正捂心吃痛的俊美男子,撇唇道:「不如何!有便是有,非我所能控制,我亦不會強求你為我而剋制與愛別人、心疼別人。我很小氣,眼裏容不得半點沙子!我也很大方,再好的東西,若不能擁有全部,寧可不要。」

蕭煌神情一滯,先前的戲弄之意已然不見,目中的無奈卻再度加深。

「幸好,我的這裏只有你一個……」笑指著心口,他的聲音溫柔而寵溺,又掩著難覺的嘆息:「你總是這般無畏,想從你的口中聽到一句對我的在乎,當真難於登天。」

「若非如此,我才不會要你!」雲鏡滿意地翹起唇,美麗的面寵閃着迷人的狡詰笑容,映在蕭煌眸底分外又惑。

於是他再長手一伸,便又將她整個地摟入懷中,低了頭便欲吻上那張誘人的嬌嫩粉唇,卻被雲鏡及時抬袖一擋,瞪着美眸低嗔:「當真臉皮越來越厚了,白日宣淫,也不怕被下人見了笑話!」

「誰這麼沒眼色,敢笑話主子!」蕭煌可不管。

他在自個兒房中親自己媳婦,誰這麼沒眼色敢闖進來打斷好事。壞壞地大手往她纖腰上微力一按,身前的女子便怕癢地連忙去擋,他已單手一托她的腦袋,將她固定在懷裏吻了個痛快。

雲鏡的身體極度敏感,尤其是腰部與腋下兩處最是怕癢,蕭煌自她這小秘密,每回遇着她的抵抗,都能輕而易舉攻破防守,最終成功地將她吃干抹凈、飽食一通!

然而這回卻遇着一點小意外。

當真被雲鏡說中,平日嗅到氣氛都會躲得遠遠的那些下人,偏偏今日不肯讓蕭煌如意,在他剛剛將懷中的女子親得虛軟無力之時,有人低咳一聲,隔着房門打斷裏面的熱情如火。

蕭煌第一次沒有讓門外的人退下等候,而是迅速斂了激情在雲鏡唇上再輕輕一啄,對着門外應聲「知道了」,便溫柔地抱了抱懷中的女子,而後鬆開出了房門。

當晚蕭煌回來得偏晚,雲鏡迷糊間只覺有雙微涼的手在自己身上撫過,察覺到那人熟悉的氣息很快間覆了上來,濃重的睡意已被體內的熱潮褪散了大半。

沉浮間,滿身的熱浪打得二人汗濕如雨,喘息粗重。

最後雲鏡任他抱着自己趴在他的頸邊,問了一句,「是不是行里出了什麼事情?」

今晚的他格外的貪索,似是彌補白日的缺憾,明明累到深夜才回,卻半點不知疲憊。

到是她,已經飽睡一覺,卻經他這般一折騰,又給累得幾近虛脫,一動也不想動。

與他之間,二人雖未協商,卻極有默契地一個打理著家務諸事,一個管理著行里的生意。

二人互不過問,卻不論大小事皆不瞞彼此。若有需要,彼此也會主動向對方提起,以聽取對方意見,互相幫手。

例如在雲鏡對付姚婧與凌錦如的事情上,蕭煌既是知情,又是放手了任她去做。

還吩咐李銘聽從雲鏡的調度,其餘之事,一應不妄加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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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訥相公別捉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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