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十三具骸骨
送走了鄭池夫婦，姚誠一個人在家裡守著，我問他怎麼不跟鄭池一起回城準備喪事。他回答說待會兒兩個嫂子要從警局回來，況且屍體還是要拉回村裡下葬。
下午兩點，消防隊的人進了村，一個班長帶了三名隊員。這是刑局溝通過後派來協助調查孫家老宅的。
錢隊領著人上了山，我和曹菲菲跟在後面。
錢隊頂著臉墨鏡都遮不住的疲憊，遞給他煙也不接，只是不停的咳嗽。老劉特地搞了個大水壺，裝了一整壺熱水，都是給錢隊喝的。錢隊已經一天一夜沒休息了。刑局幾次勸他回去休息，都被他拒絕了。
說實話，這種惡性案件藏著掖著最好，傳出去有點驚世駭俗，專案組介入這件事，讓我們面子難堪。
不過仔細想想，還是有好處的，等於說上級領導把我們肩膀上的擔子挑走了。
我感覺錢隊這一次反應過度了。
以這起案件的複雜程度和我們現今掌握的有效線索來看，想要趕在專案組之前、三天之內破案是不太可能的。
一路走到孫家老宅。
消防隊員檢查了老宅的內部狀況，得出結論：客廳以及卧室房頂燒毀嚴重，有坍塌危險，不宜進入。短時間內運輸挖掘設備上山也不現實。不過樓梯間可以深度挖掘。
我們最在意的就是這個樓梯間。
錢隊就請消防隊員幫忙拆除。
消防戰士們的業務範圍遠比我們寬泛，個人能力也強。幾個小夥子三下五除二就把整個樓梯間給拆了，露出內部構造。
其實也沒什麼構造，這裡是起火點，木製的牆壁全被燒毀了，清除碳灰之後只剩下一個孤零零的鐵籠子。
這鐵籠子就是關瞎眼野豬的籠子。
一個戰士用蹺釘鎚把籠子勾了出來，下方露出一鐵皮板，掀開之後露出一個四四方方的坑洞，下面竟然有一個地窖。
雖然已經推測到這樓梯間內別有洞天，但是看到坑洞之後，我們還是很驚訝。
為了安全起見，先做了氧氣反應，讓一身材嬌小的戰士帶了防毒面具，綁了安全繩，下了坑洞，不久之後，人爬了出來，摘掉面具，滿臉慌張說道：「下面埋了人，我看到一截腿骨。」
錢隊一聽就眼睛發光，要了防毒面具戴上，又拿了工兵鏟，親自下坑勘察，不多時爬了上來，神情凝重，說道：「下面不止埋了一個人，我稍微挖了幾下，就找出三具骸骨來。」
這一發現實在是太令人心驚了，錢隊直接下達了命令：「召集人手上山，徹底清查孫家老宅。」
當天下午，消防隊派了十多名戰士上了山，我們警局也派來眾多警員參與工作。裝了探照燈，一直忙活到天黑，終於把整個老宅尤其是樓梯間下的地窖掀了個底朝天。
整個地窖內，挖出了十三具人類骸骨，其中有八具骸骨是成年人，五骸骨是小孩。胖子趕來初步勘驗得出的結論是：八具成年骸骨全部是女性，五具兒童骸骨中有三具是男性，兩具是女性。
判斷骸骨性別通過觀察盆骨形狀就可得出結論。判斷死亡時間就需要專業儀器的檢測了。胖子在驗骨方面不太擅長，縣實驗室的設備也不完善。所以便將這些骸骨整理之後移交給省廳實驗室處理。
十三具骸骨，這是一件讓人震驚到極點的發現。看著一具又一具骸骨從地窖中被抬出。我腿肚子都是軟的。
像這樣一次性發現眾多屍骨的狀況。我看過的案例中只有「黃勇木馬殺人案」有過類似的情景，這起案件中，在兇手黃勇家的後院挖出了十七具骸骨。這個殺人狂魔，將網吧中打遊戲的少年誘拐至自己家中之後，以自制的「智能木馬」將人捆綁殺害，只為滿足自己成為「殺手」的ＢＴ心理。
很難想象類似的情景竟然會出現在我眼前。
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座青石山到底隱藏了什麼秘密？
十三，這個數字讓我想到了老道士講過的那個故事。
每隔六十年，鬼螳螂便會掙破封印，為禍人間。六十年前，姚家村應劫，一夜之間死了十三人……
難不成，這便是六十年前，死去的那十三人？
這些人的真正死因如何，又為什麼會被埋葬在孫家老宅的地窖中呢？
當天晚上，錢隊就組織人手對姚家村的村民再次做了問訊調查。結果全村人對於孫家老宅埋藏十三具骸骨這一事實都極為震驚。每個人聽到這件事都驚恐的不行。也有寥寥幾個老人提到過童年噩夢一般的經歷，說是見過村頭躺了一排屍體的場景。描述的跟老道士講的六十年前的事差不多。
我們返回警局之後，又立即找來姚奉天問話，結果姚老爺子也是驚駭莫名，說六十年前，他的確看到了村口磨盤旁躺著十三具屍體，這一批屍體被村裡的大人集體抬出了村子，但具體是怎麼處理的就無人知曉了。
當年處理屍體、知道真相的人早已是老的老死，病的病死。這個秘密已經被時間所埋葬了。
關於孫家老宅來歷的調查也陷入了泥塘。說來也怪，整個姚家村，竟沒有一人能說出孫家的來歷的。
明明是姚家村，山中間，突然多出了一戶姓孫的，這本身就是一件詭異至極的事。
對孫二奎家的調查也只停滯在他父親孫召喜身上，姚家村內的孫家房子就是孫召喜蓋起來的，在此結婚生子，還生了兩個孩子。孫二奎在家是排行老二的。之後這一家在外出旅遊途中，發生了意外，盡數死去。只有孫二奎幸免於難，一直在姚家村住著，種了兩畝地，不怎麼勤奮，也吃喝不愁，都猜測說他祖上給他留下了不少錢。可我們調查孫二奎的銀行賬戶卻發現，他在銀行的所有存款不過一萬八千塊錢。
孫召喜再往上就沒有戶籍記載了，具體他上面有什麼人，不得而知。現如今，孫家死絕了，要調查就更是無從下手。
我從警局下班回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了。胖子非要拉我去泡澡。說是昨晚熬夜熬傷了，必須泡澡才能緩過勁兒來。我又叫了沈青。我們三個便一齊去了澡堂。包了個三人間。我們來泡澡一般就在澡堂過夜了。所以我特意給曹菲菲請了個假，說我晚上不回去了。結果她也非得摻和一腳，自己在女賓部開了個房間。
快十二點的時候，我們四個披著浴袍在休閑區匯合了。
四人一排，坐了四個按摩椅，一邊享受機械按摩，一邊討論案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