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老宅鬧鬼
這個信息中有極多的疑點。錢隊提出了幾個問題。第一，石凱哪來的好運氣，撿來這麼個貌美如花的瘋女人？這其中有沒有鄭嘉的參與？第二，石豁子真的甘心當個龜兒子么？自己的妻子任人淫辱？他也不氣不惱？第三，瘋女人家的人二十多年不出現，怎麼突然就找來了呢？偏偏找來一個月後，石凱等人都遭到了殺害。這其中有什麼聯繫？
錢隊被這些問題所困擾，徹夜未眠，天還沒亮就叫醒了隊員，冒雨趕路前來姚家村，是要確認最後一個相關人員孫二奎的信息。結果在姚老爺子家碰到了胖子和曹菲菲的一場鬧劇，得知了孫二奎已死，並且屍體被偷走的狀況。
劉鳳傑把錢隊一行人在石岩村的遭遇以及調查進展給我講的一清二楚。我說：「聽起來，這個石豁子的嫌疑最大。」
劉鳳傑：「錢隊也是這麼認為的。」
老金道：「沒準也像孫二奎那般，不知道被吊在哪裡了。這個案子著實血腥，我到現在都還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我又問：「你們早上來的時候，應該路過孫家老宅的，那宅子昨夜起了火的，現在怎麼樣了？」
老金說：「是遇到了個燒廢的宅子，不過距離青石路還有段距離，雨下得大我們又急著趕路，就沒停留。要是知道那是案發現場，我們一定是要走近了瞧瞧的。不過，今天肯定會去重新調查的。昨晚給局長彙報了工作，局長很震驚，說是青樹縣十多年都沒有發生過這麼血腥的案件，責令我們儘快破案，今天全警局的同事都要趕來，以刑局的暴脾氣，這座山都得給摸個遍。」
我們一邊說一邊走回了姚家村，就見四輛警車從村口呼嘯而入，並排停好，錢隊下了車在，身後跟著一眾刑警，氣勢洶洶奔著我們這邊走來。大老遠看到我，眯起了眼睛，也皺起了眉頭。一走近便問我：「不是批了假么？怎麼又趕來了？回頭你病倒了，可別怪到單位來。」
我趕緊把大夫開的證明拿出來，雙手捧上遞給錢隊，笑道：「您看看，這是市人民醫院給開的證明，都是些蚊子叮蒼蠅咬的皮外傷，簡單的治療一下就好了。」
錢隊看了證明眉頭微皺，對著我上下打量，正色道：「真沒事？」
我伸胳膊蹬腿當場打了一套軍體拳，錢隊見我虎虎生風，對我屁股踹了一腳說：「行了，歸隊吧。」
我把發現「無頭巨嬰」腳印的事兒給錢隊彙報了，又領著他去實地勘察了一番，錢隊摸著下巴沉思了許久，說道：「有人要裝神弄鬼，咱們就把他打回原形。」交待我做土樣分析。
痕迹學中最常用最基礎的理論，叫做羅卡定律。
凡兩個物體接觸，會產生轉移現象。即會帶走一些東西，亦會留下一些東西。
之所以要做土樣分析，就是因為兇手從這裡走過之後，其「六條」形的鞋底，會和土壤親密接觸，這一過程中，構成鞋底本身的物質極可能殘留在土壤之中。通過對比四周土壤的成分，有幾率推斷出兇手鞋底的材質。
我先前在這裡扎籬笆，保護現場的時候，已經對土樣進行了提取。錢隊又吩咐警員對四周進行搜索尋找更多的痕迹，結果大面積排查后一無所獲。
回到村莊后，錢隊下達了一系列的指令，要對姚家村進行徹底的搜索和問詢。孫二奎家自然被翻了個底朝天。相關信息都在有條不紊的搜集和整理當中。
七點半的時候，消防隊的人也趕到了，開始對最後一處泥石流進行疏通。預計要到下午兩點才能恢復通車，到時候便可將石岩村的受害者遺體運回警隊解剖。電信局的人也在待命，準備好了設備，就等山路疏通好上山維修信號塔。
胖子、沈青和曹菲菲昨晚已經沿青石路抵達了石岩村，並且在村中住下。錢隊要求我立刻前往石岩村和胖子會合，指導現場的勘察工作。
八點二十分，我和劉鳳傑以及兩位武警中隊的武警一齊沿著青石路出發前往石岩村。
八點五十分，我們抵達了孫家老宅，如劉鳳傑所言，這宅子已經燒透了，走近一瞧，外圍牆體是石塊砌成，幸免於難，內部的木質結構表層部位都被燒黑。正廳房頂坍塌，前往二樓的樓梯坍塌，廚房坍塌。塌頂之後，雨水灌入，反倒保護了一層的傢具，受損不甚嚴重。相反，緊鄰正廳的兩層卧房勉強屹立，內部的傢具全都被燒成了灰燼。
這處老宅所包含的痕迹，已經被全部毀去了。我相信這一場火是有預謀的。那隻散發著惡臭的瞎眼野豬變成一團火球在宅子里瘋狂跑動的情景，油層之上火焰如流水般四散而去的情景，肩膀上的灼痛，都清晰的印在腦海。
慶幸的是，我們曾對一樓客廳的血跡分佈進行了地毯式的拍照取證。算是把痕迹圖像化保存下來，之後再進行同比例還原，還是可以重建案發現場的。
就在我們準備離開孫家老宅繼續出發的時候，一個五十齣頭的謝頂男子，穿廉價汗衫牛仔褲，拄著一根粗樹枝，背著個小包。沿著青石路蹣跚而下。遠遠看到我們，停下了腳步，眼中滿是驚奇，到了跟前，問道：「你們在這幹嘛？」
我們出示了證件，又詢問對方的身份。
謝頂男子摸出個工作證，回道：「我叫趙一偉，是氣象站的，什麼情況？刑警同志怎麼都跑上山來了？」他伸著脖子往老宅的方向看，眼神從疑惑變成了愕然，朝著老宅走了幾步，看清楚了，問道：「這鬼宅子是被燒了？」
劉鳳傑確認了證件無誤，還給對方，問他：「氣象站現在是個什麼情況？有幾個人在站里？」
趙一偉回答道：「站里還有六個人，山路被泥石流堵了，又沒有信號，人都急壞了。還是昨天下午有一隊刑警路過氣象站，我們才知道泥石流已經在疏通。」
劉鳳傑道：「你們也太懶了，干著急有什麼用，早點沿著青石路下山，一個小時就姚家村了。」
趙一偉又看了眼老宅，眼神之中滿是古怪，他回答道：「除了青石廟的那個老道士，可沒人敢走這條道，我是家裡有急事，迫不得已，才從這邊下山的。」
沒人敢走這條道？
這是什麼說法？昨天早上錢隊才帶人翻山越嶺，從這裡下了山。昨天下午，胖子他們又從這裡上的山。怎麼就不敢走了？
趙一偉見我們滿是疑惑，說道：「你們不知道？之所以沒人敢從這裡走，就是因為這條路經過孫家老宅，這宅子，鬧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