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虎精命畢冠若宏,仙醫當屬綠羅衫

九 虎精命畢冠若宏,仙醫當屬綠羅衫

且說一年前的這個月份,冠若宏領著一干人等趕到陽明山上,聽著虎嘯,領著眾人趕至陽明山,但見徐遠、三兒力降猛虎,尤是那三兒,渾身浴血,看上去倒是比猛虎更為瘮人。隨即吩咐人將徐遠、三兒抬下山去,便帶著餘下諸人鑽進從林內。地面一行血跡,眾人愈走,這血跡愈明顯。冠若宏心道:「從這血跡看來,那虎定是受傷不淺,卻不知他們二人如何傷得了這樣的猛獸?」沒行多遠,見一通體雪白的猛虎倒在地下,宛若一座小山也似的一動不動,顯然已經死去多時。眾人登時圍了上去,只見這猛虎渾身鮮血淋漓,背上有道可怖的傷口,咽喉處被撕裂,歪歪斜斜的傷口內,皮肉外翻,極為慘烈。

其間有位精壯的漢子走上前去,撐開虎嘴,拿起一個楔形的鐵鋸往虎齒上開始鋸。眾人道:「盧大,你又想著為孫子收拾玩具了?」這盧姓漢子年過半百,但一身橫練功夫很是了得,是陽明鎮上很有威名的一個人物,膝下有一個孫子,十分溺愛,遇到新鮮事物便想帶給孫子做玩具。眼見這白虎非比尋常,當下怎可放過。只見他鋸著虎齒,嘴裡調侃道:「這虎皮自是留給鎮長,這虎齒我只要一顆便夠了,其餘的大家分分吧。我說,墩子兄弟,這虎鞭你定是要了?」眾人大笑。

冠若宏道:「盧大,我看這猛虎十分罕見,我們先抬回去讓鎮長看看再做處置不遲。」盧大道:「是這個道理。」當下收了鋸齒。便在此時,這猛虎忽然睜開眼,怒吼一聲,撲向盧大。饒是盧大一身功夫了得,事出倉促之下,也只能突然翻身後滾。但他距離虎口太近,情急間來不及考慮仔細,剛一滾出去,卻感覺左腿劇痛。那猛虎已經一口將他左足咬住。只見冠若宏一聲爆喝,手中單刀批向虎頸,同時一計重腿踹向虎腹,這猛虎翻身滾了三圈,抽搐幾下,便再也不動了。盧大的一隻腳傷著了骨頭,卻也留住了。眾人又圍著猛虎許久,直到確信斷氣了,才抬下山去。冠若宏道:「這畜生狡猾得緊,看來也是虎精,通人性,瞧它已命在旦夕,發現我等趕來,卻兀自強撐著一口氣,想拉個墊背的。」眾人點頭,喃喃道:「虎精……」人人均是心有餘悸。

花開兩朵,個表一枝,話說這三兒當時已經昏厥,被一行人架下山去。昏昏沉沉中,三兒但覺自己體內燥熱無比,只想跳進水裡浸泡個三天三夜,之前吞食的一團虎肉在腹內上下跳騰,直攪得天昏地暗、翻江倒海。待得眾人將他抬至郎中的內屋時,三兒已經稍稍清醒,但體內的翻滾氣息卻讓他痛不欲生,寧願自己昏厥過去。這郎中約莫六、七十歲光景,鬚髮皆白,身著青色長衫,眼神敏銳,頗有隱士風範。此人名喚司徒百典,早年曾是軍隊里的軍醫,後仰慕郭孝天,追隨至此,一身醫術極為了得。他將三兒略微包紮完畢,清洗一番,扶於床上半躺。

「當日我便在山上砍柴,突然一個通體雪白的猛虎竄出來,我直唬得一跳,被它撲將一下,頓時昏倒在地。醒來便見到三兒……」徐遠將之前遭遇一一陳述。司徒百典聽完后,自是十分震驚,諸多疑問,「那猛虎什麼模樣?」「三兒怎咬了猛虎喉嚨?」「那猛虎最後卻是自己跑了?」諸如此類,略過不表。

「咿?奇怪,奇怪!」把著脈,司徒百典自言自語道。「這三兒氣血雖稍顯紊亂,但卻無比精壯,精氣宛若江海波浪一般,渾厚無比,渾不似重傷的模樣。可是這深入筋骨的傷口,歷歷可見,卻又是為何?」此時三兒突然覺得腹內脹痛無比,大吼道:「我快死了……」司徒百典思路被打斷,不耐煩道:「放心,死不了!」三兒道:「怎麼可能!遮莫我是快生了麽?為何腹中脹痛,難道有孕麽?」一旁的徐遠儘管此時心急如焚,也不禁笑起來。司徒百典怒道:「閉嘴!」三兒道:「你叫我閉嘴,我便閉嘴麽?」剛說完,發現司徒百典面蘊怒色,當下不再說話。

過了半晌,只是看著鬚髮皆白的郎中抓耳撓腮,此時司徒百典手中正握著一大把醫書,嘩啦嘩啦地亂翻一陣,口中不絕道:「有點像……不對……怎麼可能,但……唉唉呀,哇哇咿呀嘿!」三兒忍不住道:「司徒爺爺,您也快生了麽?」司徒道:「混蛋小子,你便不能安靜一會兒麽?」徐遠道:「三兒,稍安勿躁。」

此時,突然闖進幾個精壯大漢,為首的便是冠若宏,尚未進屋,只聽他呼喝道:「司徒老兒,三兒怎麼樣了?」司徒百典正在氣頭上,不耐煩道:「早便死了。」只聽哐當一聲,內屋的房門被踹開,冠若宏氣喘吁吁道:「什麼?怎麼死了?你不是號稱『軍中第一醫』麽?」待仔細看時,卻見三兒在那齜牙咧嘴地對他笑,當即道:「好你個司徒老兒,卻在誆騙我。我便在想,這三兒能力降猛虎,這般英武少年,怎會……」突然瞥見滿地醫書,臉色微變,話鋒一轉,道:「我說老兒,你莫非醫不好了?」司徒百典道:「去去去,我醫不好,你便醫得好?」冠若宏道:「早年在軍中,你遇到不可治之人,便翻醫術,尋典籍,然後嘆道『小子好好上路,老夫莫之奈何!便為你多燒幾張紙錢罷!』這莫不是你一貫作風?」

司徒百典此人當年號稱軍中第一醫,端的是醫術精良,然軍中從戰場上搶救下來的傷員,許多傷之甚重。然而他無不儘力施醫,即便在全無可能之下,也要翻尋典籍,希望能找出治療之法,待到那傷員氣息全無時,便喟然長嘆道:「小子好好上路,老夫莫之奈何!便為你多燒幾張紙錢罷!」此事乃他心病,言下被冠若宏舊事重提,當即老臉通紅,恨不得以銀針插遍他渾身**竅,叫他痛不欲生。

所謂無巧不成書,便在這時,只見一明眸皓齒的少女走進屋內,但見這少女豆蔻年紀,生得落落大方,宛若出水芙蓉,顧盼之間,便若明月生輝,舉手之際,更似星光輕撫,直讓人如沐春風,渾不知身在何處。她身著碧綠的短袖羅衫,露出嫩藕似雙臂,頭上挽了個斜著的髮髻,十分俏皮。這綠衣少女手挽一個竹籃,裡面盛滿五顏六色的草藥。三兒只是一見這等清馨雅緻的少女,便覺渾身舒坦一了一陣,不似剛才那般疼痛難耐了。

司徒百典見到這少女,道:「琪兒,你過來。」這少女應了一聲,走到榻前,道:「爺爺,你又有什麼醫不好的病人麽?」司徒老兒面色更紅,怒道:「是是是!我醫不好,要讓你這小仙醫幫忙看看!」這少女乃司徒百典的孫女,名喚司徒靜琪,打小便隨司徒百典學醫,七歲能醫尋常病,十歲能治疑雜症,天資聰穎,不可方物,更喜鑽研諸多刁鑽古怪的病症。司徒百典對她愛護有加,傾囊相授,但也只教她不到十年時間,卻青出於藍、勝於藍,再也教不了她任何東西了,可謂真正的傾囊。每遇雜症疑難,司徒百典解決不了,便讓孫女來幫忙,更戲稱為「小仙醫」。

此刻司徒百典、冠若宏等人將其中經過細細述說一遍,司徒靜琪沉思片刻,走到三兒身邊,觀察半晌后,伸手把脈。只見她眉頭微蹙,一會兒伸手探脈象,一會兒舉手托腮。眾人也只瞧她面色,卻不敢說話。如此半晌,她才面有喜色,道:「有了。」三兒大聲道:「好!我早就說了,偏偏司徒爺爺不信,姑娘,這下真是有了?那麼眼下,便是快生了,對麽?」徐遠笑道:「靜琪不要理他,他最喜歡胡說八道。」靜琪笑道:「我不是說公子有了,我卻是說我有治你的法子了。」眾人急道:「怎麼個治法?」

司徒靜琪道:「公子體內存著一股雄渾靈氣,但公子卻似沒有練過什麼引氣法門,練體之術。人之身體宛若一個容器,體內盛裝靈氣,但這容器若是不夠堅固,則靈氣不免滿溢,若這容器不知吐故納新之法,只是一味盛裝五穀雜氣,便如同以簡陋木桶盛裝混濁臭水一般,容器自會腐爛。」

在場之人如冠若宏、司徒百典都非泛泛,只經她稍加提點,立刻明悟。司徒百典道:「蓋因他體能精氣過剩,宛若以葫蘆瓢瓢盛江河海,瓢自瓦解,豈有不漏之理。那麼,他之癥狀,便需引氣、練體,引氣使其能吐故納新,疏導體內精氣,練體使其筋骨強健,可駕馭精氣游諸四肢百骸,方能痊癒。」靜琪拍手道:「正是如此。」三兒道:「豈有此理,我便是葫蘆瓢麽?」眾人大笑。

冠若宏這時道:「好,今兒高興得緊。我看你這小夥子也十分順眼。」對著三兒笑道:「擇日不如撞日,今日我冠若宏便收了你這個弟子。如何?」三兒正待答話。司徒百典卻道:「且慢!我有一問,三兒從未修習過內氣外功,何來如此強盛之氣息呢?」司徒靜琪道:「我也十分納悶,三兒體內氣機縱橫,便似修習過五六年上乘內家功法之象,這委實叫人難以明白。」冠若宏面色一沉道:「啊,是了。我一時欣喜,竟忘了此事。這大大的有古怪。」三兒這時也仔細思索,是否是混沌探源之故,突然感覺腹內鑽心地脹痛,便似有無數道勁氣在體內縱橫逃竄,他便想將之逐一聚之丹田。但他不用意不要緊,這一用意引導,頓覺渾身宛若裂開一般,一瞬間,痛入肺腑,張口嘔出一股瘀血,再度昏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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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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