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孟姑娘與砍柴郎

第四回 孟姑娘與砍柴郎

聲音剛落。weNxUemi。Com木屋的門猛的朝外飛開,撞在牆壁上,發出「咣咣」聲。

一個梳著兩條粗大的辮子的姑娘沖了出來。人還沒出得門來,聲音倒是先傳了出來:「大清早的誰在嚎?嚎啥嚎?」

的確,現下才是卯時,天剛亮不久。

那姑娘看到站在柵欄院子外的趙天皓。連忙換了付神情,笑著說道:「皓兄弟,是不是你娘的事?哎呀,我早就說了,你每天不用來說,我也會去看管嬸子的。你是不是對我不放心啊?」

趙天皓拱拱手道:「勞煩孟姐姐了。我對姐姐那是很放心的,只是,我對自己不放心。每天不來說下,我進山打柴也不安心。」

「孟姐姐亂說的,皓兄弟不要放在心上。哎呀,你看看你多勤快。孟虛子,還不起來?你看看什麼天了?日上三竿了都。」孟姑娘先是順著話說,然後猛的沖屋裡吼道。那聲音大得,震得正圍著趙天皓腳打轉的小黑狗仔都停了下來,有點兒畏懼的看著孟姑娘。

孟虎子是她弟弟,與趙天皓同歲。有句古話說:同人不同命。看看趙天皓和孟虎就知道了。這個時候,趙天皓已經吃過早飯,準備進山打柴了,孟虎卻還在安睡。

「日頭都還沒出來。姐,你叫什麼叫。外面的是不是皓子哥兒?他進山打柴賣錢,我跟我爹打鐵賣錢。是一樣的。打鐵不用起這麼早。再說了,這麼早,誰來買鐵具啊?」孟虎洪亮的聲音從屋內傳來。

聽這聲音,敢情是早醒了,只是耐床而已。也是,現在是初夏,雖然說春困已經過去了,但還留了一個大大的尾巴。

「睡睡睡,睡著鐵具自己會打好啊?」孟姑娘再次沖裡屋喊道,然後轉過頭來,又換了一副神情,對趙天皓說道,「天皓兄弟,你去吧。我自會去照看嬸子的。」

「勞煩孟姐姐了。」趙天皓再次拱手揖禮。孟姑娘卻不管這一套,直接進了屋。「天皓,吃了沒?進來吃點?」孟父從裡屋走出來,朝趙天皓說道。

孟父是位打鐵匠,人不高,但很壯,說話卻細聲細氣的,性格很好,對誰都是和和氣氣的。所以,就他這性格,當家的就不是他,而是他那強勢的女兒。

「謝謝伯父了,我吃過了。」趙天皓說道。「哦,那我就不留你了。」孟父縮進裡屋,在進屋前,瞄了一眼那大門,看到那門的情況還是完好無損,鬆了口氣。

趙天皓看到孟父的樣子,不由得一陣好笑,天底下,父親怕女兒的,恐怕就此一家了。

「娘,我進山打柴了去了。你要是想喝水什麼的,叫左門的孟姐姐。我剛吩咐過她了。」趙天皓轉回己屋,輕聲的對裡屋躺著的娘親說道。

「嗯。我知道了。皓兒,你自己小心。別挑太大擔。你現在還是長身體的時候。唉,也怪為娘,這病早不生晚不生的。」趙天皓娘親回道。她的聲音很好聽,就跟她的容貌一樣。

生病前,她會綉一些特好看的帕子,拖村裡的小郎中進城去賣。她手藝極好,帕子極好賣。只是,她從不多綉,能管住她娘兒倆的溫飽就成了。

不料,天不測風雲,一年前,突然患病。每天一半清醒一半昏迷的,清醒的時候,也是咳得停不住。如何再綉錦帕。

所以,年僅十三歲的趙天皓就當了家。他一個男子,不會綉帕子。為了生計,只得賣苦力。進山打柴賣。

「娘,瞧你說的。」趙天皓在外屋邊磨刀邊說。

刀很快磨好了,斜挎在身上。再次對裡屋說道:「娘,我走了啊。午前回來做飯。記得啊,有事叫左前門的孟姐姐。」

「哎,娘知道了。」趙天皓的娘輕聲說道。

「來,小黑,跟我進山。」趙天皓輕聲對一直圍著自己打轉的小黑狗說道。

小黑狗聞言,歡快的汪汪叫了幾聲。撒開腿子就朝前跑。一直跑到村口,這才停了下來。眼巴巴的望著趙天皓。

前面的路該怎麼走,它就不知道了。以前,每每在這裡,就被小主人趙天皓給攆回去了。

趙天皓不禁好笑。輕快的走上前。輕輕的踢了踢小黑狗。然後朝東面的大山走去。小黑狗第一次離村,極為歡快。見到什麼就撲什麼。比如:蚱蜢,又或者是一些落在灌木叢中的小鳥兒。

蚱蜢兒本來就著露水吃著嫩草好好的,突然來一隻搗亂的小狗了。自然是煩了。有的一蹦老遠,使小黑狗追不上。更有的,卻是報復性的,蹦到小黑狗腦袋上,待狗爪撲到前,又「騰」的一聲,蹦開了。

小鳥們卻是直接得多,撲楞楞的飛到小樹上。一邊用嫩黃的小嘴梳理著被露水打濕的羽毛,一邊卻斜著眼睛看著小黑狗。那神情,彷彿在說:「有本事,你上來啊。」

小黑狗撲不到蚱蜢,更別說小鳥兒了。不過,它卻是絲毫不灰心,繼續撲著。一路來的小鳥蚱蜢可是倒了霉了,被趕得亂蹦亂飛。

趙天皓看著小黑狗撒著歡的撲騰,心情也變得輕快。以前,他都是一個人進山打柴。天明時進山,午前挑一擔出來。然後下午再進山,傍晚時再回來。周而復始一年多。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進山的時候,砍的一擔柴去賣給小郎中時,小郎中見了大是搖頭。說了一句:「這柴不好賣,煙多。這樣吧,看在你是遠近聞名的孝子份上。我就收下來。給,這是兩文錢。」

誰知,趙天皓並沒有接,而是將柴火重新擔在肩上。說道:「我不賣不好的柴。下次我挑好柴來賣。」說完,就斜斜的挑著柴回去了。

小郎中的婆姨趕將出來,本想留住趙天皓,但聽了趙天皓說的話之後,又把在嘴邊打圍的話給咽了回去。劈頭就罵小郎中:「你個死鬼。明知道天皓的情況,你默默的收下來,會死啊?不就是兩文錢么?這兩文錢能要你小命?」

小郎中很懼內,畏畏縮縮的不敢頂嘴。只得是是是的應。小郎中的婆姨見他這模樣,罵了一陣,自回屋去了。

傍晚的時候,趙天皓又來賣柴了。不過,這回柴可是極好。燒起來根本沒有多大的煙。而且,柴火氣也是香香的那種。

小郎中很是爽快的付給他兩文錢。並沒有問他是怎麼辨別柴火的類型的。

就是這樣,一天四文。一年就是一弔多。

「什麼時候才能攢夠請有大名氣城裡大夫來給娘看病呢?不知道娘還能不能撐得住。要不,跟孟老爹打鐵去?這個掙錢快,不過,他應該不會收我吧。孟虛可是比我強壯得多。」

「求求孟老爹也許行吧。唉算了,老是求人不好。再說了,自己已經夠麻煩孟姐姐的了。」

趙天皓邊走邊想。一天打更多的柴,就能掙更多的錢,這個他不是沒有想過。只是,按他現在的情況,一天兩擔,就已經是極限了。再多的話,非得累病不可。自己病倒不要緊,累及生病的娘親那可是大不孝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也許自己能再碰到一隻摔死的熊呢。

很快的,就到了離村十多里的一座山裡。他不知道這山叫什麼,反正,這山裡很少有人來。很少有人來,就是說,好柴就多了很多。

「小黑,你先自己在一邊玩。不要跑遠了。」趙天皓對還在使勁撲騰的小黑狗說道。小黑狗很是聽話的跑開了,在一邊兒自己玩。

趙天皓在手中吐了口唾沫,右手緊握刀把。奮力的砍下一件件幼兒手臂粗的樹木。現在砍的柴火都是生的,還得曬好幾天。夏天來了,不用幾天,這些柴火就幹了。

很快,就砍下好大一片。

趙天皓摸摸右手手掌處微微泛紅的老繭子,再看看眼前放倒的一大片柴火。抿了抿半乾的嘴唇,開心的笑了。

「小黑,你真乖,走。我們喝水去。然後再挑柴回家。」趙天皓對正在樹葉間亂鑽的小狗說道。

小黑狗聽話的跑了出來。在趙天皓身邊轉著圍,歡快的搖著尾巴。

趙天皓走到小溪邊,先洗了把臉。然後掬起一捧水,喝了下去。山泉水微甜,微涼,一入肚裡,就鑽到了發熱的四肢處。輕鬆的趕跑了疲勞。

小黑狗則在溪邊,用那紅紅的小舌頭舔著水。狗舌頭揚起的水珠,在日光的照射下,發出很好看的色彩來。

休息了一會。趙天皓走到前幾日砍的柴木那裡,將晒乾了的柴木捆成合抱大的兩捆。用扁擔穿了起來,擔在肩上。

離遠了看,只看得到兩捆柴木在移動,卻看不到中間的趙天皓。不過,這柴木也不是很重。百來斤的樣子。

待趙天皓回家時,剛好響午。左前門的孟姐姐剛好從裡屋出來。手裡端著一盤水。看樣子,是剛剛給他娘親擦了身子。

「謝謝孟姐姐。我把這擔柴挑到你家去,當作謝謝你了。」趙天皓轉身,要朝左前的孟老爹家去。剛走兩步,卻發現走不動。

「天皓兄弟,你再這麼說,我以後就不來幫你了。」孟姑娘伸手拉住柴木。這姑娘力氣大的很,一拉之下,趙天皓根本走不動。

「那我以後整點野味,給孟伯父下酒。」趙天皓放在柴木。

「皓兒,你回來了嗎?」趙天皓娘親在裡屋問道。「哎,娘,是我回來了。」趙天皓趕忙應道,不敢有絲毫的遲疑。

弟子規中言:父母呼,應勿緩。趙天皓幼時,在燈下,娘親就教他背過了。在娘生病前,已經背會了好多的書。

不過,在這點上,趙天皓從沒有懷疑過:一個小山村的婦人,為什麼會懂得這麼多?他還以為,天底下所有的父母親都是這樣的:懂得很多。

「天皓兄弟,那我回去了。爹娘和弟弟還等著我回家做飯呢。唉,我弟弟要是有你這麼懂事就好了。」孟姑娘將木盆里的髒水潑掉,濕在在身上擦了兩擦。

「謝謝孟姐姐了。」趙天皓只會說這個。

「哎呀,好啦。下午我再過來看看。」孟姑娘伸手在趙天皓額頭上戳了戳。笑嘻嘻的回家去了。

伺候娘親吃過午飯,趙天皓自己胡亂的扒拉了兩口。稍稍休息了下,就又進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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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極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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