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楚歌到家的時候，小鎮里的每家每戶都傳出了菜香味。

她今天回家有些晚了，一到家楚奶奶便迎了出來，「小歌兒，怎麼這麼晚才回家？」她看着楚歌身上的臟衣服皺眉：「衣服怎麼了？」

楚歌垂眸看了眼，「奶奶沒事的，我剛剛不小心摔了一跤，衣服髒了。」

奶奶走近看了眼：「還破了，快去換下來，奶奶給你補一補。」

「好。」楚歌沒拒絕，校服周末去學校還要穿，自己並不會補。

「先換件衣服，奶奶去做菜了。」

楚歌拉着楚奶奶的手：「奶奶，我來吧，我換個衣服就來做給奶奶吃。」

楚奶奶看着自己的孫女，有些感慨道：「小歌兒長大了，都知道要做菜給奶奶吃了。」她伸手摸了摸楚歌的頭髮：「不用了，小歌兒你上課累了，奶奶去做，你去洗個澡也行。」

楚歌咬了咬下唇，嗯了聲：「沒事的奶奶，我馬上來。」

她回房換了身衣服之後，便跟在廚房開始做菜，楚歌完全是憑着記憶把晚餐給做出來的。

吃過晚餐之後，楚奶奶照常出門散步，楚歌去浴室洗了個澡之後，便靜坐在房間里的桌子面前，攤開一本書看着。

但腦袋裏的思緒卻飄到了下午的那個巷子裏。

她能想到的，會在那裏堵自己的人，只有朱青青一個。

因為不是第一次了。

今天被攔在那裏的時候，腦海里突然浮現了上一次的情景，上一次是朱青青親自帶人攔在那裏，把楚歌打了一頓，如果不是正好有人路過的話，楚歌估計那時候要被打的沒命了。

而今天，再一次。

楚歌難以想像，如果不是因為換成了自己，今天的楚歌是不是就難逃厄運了。

雙手狠狠的握著，楚歌的性子一直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現在，朱青青是真的完全惹到她了。

楚歌思緒漸飛，把這些事情都連在一起想了一遍之後，腦袋裏有一個計劃之後，才低頭繼續看書做題。

在家裏睡了兩個晚上，周日下午楚歌跟江心一起回了學校。

她沒把周五的事情跟江心說，第一沒必要，第二說了只會塗添江心的擔憂，但沒有解決的辦法。

……

晚自習的時候，看着好端端的坐在後座的楚歌，朱青青的眼裏閃過一絲陰霾。

她沒有想到，在那種情況下竟然還能讓楚歌跑了。

握在手裏的鉛筆被她折斷，朱青青惡狠狠的瞪着楚歌的那個方向，楚歌一抬眸，便與她對視了一眼。

楚歌的眼裏滿是壓迫。

看的朱青青心一凜，快速的移開了視線。

她不知道為什麼，竟覺得今天的楚歌，比上周把自己從桌子上扯下來的那個時候更恐怖了。

旁邊的兩位同學還在小聲的嘀咕著：「青青，怎麼辦啊，楚歌會不會去老師那告狀啊？」

「對啊，她肯定知道是我們叫的人。」

「青青……」

朱青青覷了兩人一眼：「吵什麼，她又沒有證據，別自己嚇唬自己，要是怕，以後就別跟着我了。」

「哎呀，青青我們不是那個意思……」

「對啊，就是有點擔心罷了，我們肯定是站在青青你這邊的。」

朱青青嗯了聲，不知道為什麼，她被剛剛楚歌的那個眼神弄得心煩意亂了，總覺得好像楚歌知道了一切。

她看向那兩同學：「暫時別來吵我。」

那兩位沉默的對視一眼，默默的轉頭回去。

朱青青手裏緊緊拽着手機，看着手裏里發來的信息，更是大怒。

她快速的敲上一行字：【等你們把那人徹底解決掉，錢自然會轉給你們，上次那人什麼事都沒有，你們還好意思找我要錢？！】

發完消息之後，朱青青狠狠的把手機給丟進了課桌里。

……

江心正好抬眸看着這一幕，湊到楚歌耳邊淺聲道：「楚歌，我怎麼感覺朱青青看你的眼神，像是要把你殺了一樣，你得罪她了？」

聞言，楚歌勾了勾唇，搖了搖頭：「沒有。」

「快做題，周五發下來的試卷你還沒做完吧。」

江心：「……」一把趴在桌子上面，啊了聲：「啊……為什麼要有這麼多的作業。」

楚歌嗯了聲，「什麼時候月考？」

「下周。」

高三的年紀，每一個月都有一次月考。

楚歌點了下頭，表示瞭然。

江心的成績，比楚歌好那麼一丁點，但也是半斤八兩的類型。

「楚歌，這一回你總不至於還是倒數第一了吧。」畢竟在江心看來，楚歌最近努力多了。

楚歌挑眉，含笑的看着她，一雙瀲灧的桃花眼格外勾人：「當然不會。」她自信滿滿的模樣，讓江心一時間看的有些發愣了。

直到班主任老師走進來站在講台上說話之後，江心才回過神來，她搖了搖頭，最近怎麼了，老是看楚歌看的失神。

拍了拍臉，江心讓自己專心的看着講台上說話的班主任。

邱老師站在講台上，環視的看了一圈，例常的說了些鼓勵同學們的話之後，便離開了。

晚自習還在窸窸窣窣的進行着，有小聲的交談聲，也有筆尖落在紙張上面沙沙的聲音。

楚歌看了下，眼裏含着笑。

她其實挺喜歡這樣的環境，只不過只能短暫的待着，楚歌有很多夢想，想要去實現想要去做。

上輩子，沒有一個健康的身體，所以只能儘可能的去幫助別人，但這輩子，她很感謝這個健康的身體，即使現在生活的有些艱苦，但她會去努力。

*

在學校的日子，緊張而又繁忙。

課間休息十分鐘的時候，江心拉着楚歌一起去了廁所。

從廁所回來的時候，後門被半掩著了，江心正準備往裏頭走，楚歌拉了下她的手，指了指上面：「等一會。」

江心抬眸一看，霎時間便頓住了。

上面露出來的那一點，應該是一個垃圾桶。

她拉着楚歌往前門走去，楚歌看了眼，依舊是一個垃圾桶，忍不住扯著嘴笑了笑，「等老師來了再進去吧。」

她沒有心思跟朱青青她們玩鬧，要就一次解決算了。

前兩日，去上廁所的時候，把廁所門堵住，不讓楚歌出來上課，讓她上課遲到。

昨天下午的時候，她上去做題，伸出腳準備絆倒自己，楚歌直接一腳踩在了朱青青的腳踝上面。

這會估計是為了昨天的那一腳，報復回來的。

楚歌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這種小把戲，她一般都看不上，但朱青青卻一直都在玩著。

沒一會，上課鈴聲響了。

楚歌跟江心還站在教室門口，正好這節課是語文課，邱老師老的早一點，看着站在門口的兩人，有些疑問：「怎麼不進去上課？」

江心指了指門上邊，正在挪動的垃圾桶：「老師，你看。」

邱老師一看，便想到了是為什麼，班裏的很多情況，她其實都知道，但實在是有心無力。

這會，怒火就直接從心底冒了出來，一把推開門，正好門後站着跟在朱青青身邊的一個同學，她正站在椅子上面，準備拿走正門上面的垃圾桶，門一被推開，她便直接的往後倒，垃圾桶里的那些瓜子殼之類的垃圾，全部都倒在了她的身上。

邱老師一看，更怒了。

「誰幹的，給我出來，這節課大家做試卷，看書。」

一時間，教室里鴉雀無聲。

邱老師看了眼楚歌跟江心：「你們兩進去上課。」

「嗯。」

那位摔倒了的同學站了起來，對上班主任那雙噴火的眼睛，有些許的膽怯，她第一時間返頭去看的是朱青青。

朱青青這會正低着頭，沒再看她。

那人沒轍，只能跟着老師出去，沒一會，班主任老師便進來把朱青青給叫了出去。

至於後續，楚歌不知道，這些事情與她無關。

她有點擔心的是周末，上周的事情，朱青青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想了想，楚歌看向江心：「江心，幫我個忙？」

「好啊，你說。」

楚歌想了下，湊到江心的耳邊說了幾句話，對上江心錯愕的眼神，楚歌認真的點了點頭：「按我說的做，能做到嗎？」

「可是……會不會太危險了？」

「不會的，放心吧。」

江心還是有些遲疑，「但你太冒險了啊？」

楚歌嗯了聲，「但我更不想每天都過這樣的生活。」

聞言，江心瞭然，應了聲：「好，那要不我再找個男同學，這樣也好出現差錯的時候及時幫忙，你看怎麼樣？」

「可以。」

楚歌沒拒絕江心的好意。

一眨眼，便到了周五下午。

楚歌才剛出校門，便被人堵住了。

這會校門口人很多，但沒人注意到她的這邊，大家都興緻勃勃的聊著天，準備回家。

楚歌看着眼前的人，扯了扯書包的帶子挑眉：「有事？」

那人混混，依舊是上周的那個帶頭的人，「找你有事，上周你踢了我兄弟，還記得吧。」

楚歌勾了勾唇角，「這裏可都是人，你想要幹嘛？」

那人嗤笑一聲：「可惜啊，大家都沒看到你。」

「你最好老實點跟我們走，不然下一次遭殃的就是你的那位朋友了。」他揚眉指了指跟在楚歌身後的江心。

「你可以躲開一次，但不可能每次都那麼的幸運。」

楚歌看了眼，「行啊，我跟你們走，讓我同學先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