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因為被老師懲罰了的緣故，也被再次警告之後，朱青青這幾日倒是老實了許多。
初春三月的天氣，還有些涼意。
兩件不厚不薄的外套，穿着剛剛好。
楚歌坐在最後一排的位置處，教室里都有一個慣例安排位置，成績差的，調皮的學生都坐在最後幾排，這是毋庸置疑的。
周五這天，天氣還算不錯。
早上八點多的時候，陽光便出來了，透著窗外參天大樹的枝蔓，透著搖曳的樹枝樹葉，落在了玻璃窗上。
楚歌握着筆，垂眸看着眼前的作業本，神情專註又認真，長而卷翹的睫毛就像是小扇子一樣，隨着她偶爾的眨眼，忽閃忽閃的，江心不自覺便看的有些入迷了。
楚歌的皮膚很好，之前頭髮一直都披着，把半邊臉都給遮住了，又因為有劉海的原因，把額頭也給遮掩住了。
但現在，扎著一個高挺的馬尾，江心在那麼一瞬間里，突然覺得，楚歌長得實在是太好看了。
「楚歌。」
「嗯？」楚歌側目看她，雙瞳剪水的眸子盯着江心：「怎麼了？」
江心一手撐在桌子上面，看着她，「你原來這麼好看啊？」
她不是對高一的楚歌沒印象了，只是太久沒有看到過這麼好看的楚歌了，一時間，嘴邊的話說出來就變成了疑問句。
聞言，楚歌彎唇笑了笑，眼角彎彎的，很是迷人。
「真的好看？」楚歌淺問。
江心沒有半點猶豫的點頭：「很好看啊，我一個女的都覺得你這個樣子像是在勾引我一樣。」
楚歌失笑，伸手捏了捏江心的臉頰：「你也好看，皮膚好嫩。」
江心摸了摸剛剛楚歌在自己臉上留下的溫度，「真的？」
「真的。」楚歌真誠的看着她，伸手拍了拍她腦袋：「我的江心這麼好，又這麼好看，也不知道將來誰有福氣娶了回家。」
江心覷了她一眼：「說什麼呢，這都還早。」
楚歌勾了勾唇角，指了指她的臉：「吶，還臉紅了。」
江心伸手捂著臉，實在是不願意承認這個事情。
為什麼她之前不知道，原來楚歌這麼會說話呀。
兩人在課間休息的時間裏，旁若無人的說說笑笑，讓周圍的同學都覺得驚奇。
從周一的時候開始，大家便覺得楚歌變了不少，敢跟朱青青直接對抗了，而女生宿舍的那些事情很多人也都聽說了。
文科班本來女生就多，男生少。
說實話，在之前挺多人都不喜歡楚歌的，因為太懦弱了，說個話都結結巴巴的，每天身上也都髒兮兮的，除了江心之外，並沒有人願意靠近她。
但現在不一樣了，楚歌的大轉變，大家都看在眼裏。
而朱青青很多的所作所為，作為班級里的男生來說，也是看不下去的。
太欺負女同學了。
所以這幾天下來，有不少們慢慢的轉移了陣地，站在了楚歌這一邊。
……
朱青青旁邊的同桌看着那兩位說說笑笑的人，低聲道：「青青，我們下午那樣真的沒事嗎？」
朱青青覷了那人一眼：「能有什麼事。」她回頭看了眼坐在後座的楚歌，莫名的覺得她臉上的笑容很是礙眼。
咬牙切齒道：「放心，出事了我擔着。」
那位同學還是有些擔憂：「可是我們找來那些人，要是被老師發現了怎麼辦？」
「你要是怕的話，就別跟我去。」朱青青不耐煩的說着，「以後別跟着我了。」
另一個同學在中間緩和道：「青青，她不是這個意思，就是我們找外面的人來打楚歌，還是有點擔心她去老師那裏告狀的。」
朱青青揚了揚下巴：「她敢。」
那兩位時常跟在她身邊的同學，看她這樣也只能作罷了。
*
下午四點左右開始放學回家。
周五的下午只有兩節課，上完最後一節課便大家都提着書包準備回家了。
楚歌跟江心是一個小鎮的，所以兩人一直都是一起坐車回家。
不過今天不行，江心還要去逛一逛，她媽媽今天生日，已經在外面等她了，準備一起去吃飯。
「楚歌，我今天就不跟你一起回去了啊。」
楚歌應了聲：「好。」
因為這一周都是楚歌值日，她等同學們都走了之後，才拿起掃帚掃地，把衛生打掃乾淨之後，楚歌才拿着書包準備回家。
學校里這會已經是空蕩蕩的了，基本上難得見到一兩個同學。
楚歌沿着學校外邊的小路，往車站走着。
從學校去車站有兩條路，不過小路快很多，但走的人也比較少。
楚歌低頭走着，突然腳步一頓，看着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人。
微微側了側身子，準備低頭走過去，豈料剛剛攔在楚歌面前的其中一個小流氓，伸手便想去抓楚歌的手腕，被她快速的躲開了。
那人呦了聲：「小美女，一個人回家寂不寂寞啊？」
楚歌看了那幾人一眼：「你們想幹嘛？」
那人看着楚歌的臉，跟自己的同伴對視一眼：「喲，長的真的不錯，難過會被人嫉妒。」
「不想幹嘛，就想找小美女聊聊天。」
楚歌嗤笑一聲：「抱歉，我不想找你們聊天。」看着圍在自己周圍的四個人，楚歌半眯着眼眸看着：「讓開。」
帶頭的那人看着她這模樣，忍不住嗤笑：「還是個小辣椒呢。」
「今天就讓我們嘗一嘗這小辣椒的鮮味吧。」幾個人圍着上前，有人想要抓住楚歌的手，有人想要撕楚歌的衣服。
楚歌這人，身體是不好，別的武力值也沒有，但從小因為身體的原因，不能做太過激烈的運動，倒是學了點沒什麼用的太極拳。
但有一點她沒忘記，致命的東西楚歌懂不少。
「別過來，再過來我不客氣了。」楚歌往後退了兩步，看着眼前的人語氣狠決的說着。
一位寸頭的男人伸手一把握住楚歌的手，舔了舔唇，一臉垂|涎：「媽的，皮膚真嫩。」他半眯着眼掃視楚歌：「你想怎麼對我們不客氣啊。」言語之間的取笑。
聽在楚歌的耳朵里，滿是無恥。
在另外一人想要伸手摸她胸的時候，楚歌手一動，直接揪著那位剛剛伸手扣著自己手的人，一掰……小巷子裏瞬間響起殺豬般的叫聲。
「啊……」
另外三人看着局勢，對視一眼全部一起上。
「小女表子，敢打我劉哥……」
楚歌看了眼這個情形，硬碰硬肯定不行，她沒有那麼有能力，最多的便是尋着時機往巷子那邊走。
想着，她側了側身子，對伸手過來的人，狠狠的踢了一腳，直擊重點部位。
楚歌用了全力，把那人踢倒在地之後，拿着手裏的書包狠狠的往面前站着的那人身上打……
看着一點點的縫隙，楚歌快速的往外面跑……
後面的人緊追不捨。
「媽的，別讓人跑了。」那位被楚歌踢到了重點位置的男人惡狠狠的說着。
楚歌就像是不要命一樣的往前跑着，她的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跑出去，被追到就完了。
「吱……」汽車急剎車的聲音。
那人看着橫衝到馬路上的楚歌，快速的踩了剎車，看着楚歌罵罵咧咧的：「長了眼睛沒有，走到路中間來想要死是不是。」
楚歌沒理，快速的穿過了車行道。
隔着一條車道之後，她才略微的放鬆了一點。
至少現在在人多的地方，那些人應該不敢亂來。
她扯了扯自己剛剛被人扯開了的校服外套，把拉鏈拉上之後，楚歌穿着寬大的校服，快速的在路邊攔了一輛摩托車，報了家裏的位置之後，消逝而去。
郭列一回頭便看到自家少爺看着窗外發愣的神色，有些詫異，「少爺，您看什麼呢？」
顧清衍搖了搖頭，剛剛的那個身影，怎麼有些莫名的熟悉呢。
他沉吟了一下，看向前面：「可以走了嗎？」
郭列回答：「可以了，剛剛有一女孩闖了過來，估計是不想要命了的。」
顧清衍沉默的沒再說話。
郭列也瞭然的不再多言，這位少爺不喜歡話多的人，今日要不是因為有特殊的情況要走這條道，他們怎麼也不可能出現在這樣落後的小縣城裏。
當晚，顧清衍回家之後，剛睡下沒多久，他的夢裏再次出現了那雙白皙如玉，光潔嫩滑的腿，猶如上好的凝脂一樣，勾著自己的腰……
但面容卻始終看不清楚。
唯一看清楚了一點的便是，那人右腿內側的一顆痣。
從夢中醒來，顧清衍掀開被子，轉身進了浴室。
嘩啦啦的水流聲出來……等他再次出來的時候，拿過一側的手機，打了個電話。
「幫我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