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

最後杉錦還是發現了自己腿的問題。

幾天下來。

母親對她小心翼翼的態度，還有父親難看的臉色，她已經意識到了，可能發生了什麼。

這天，杉母回家給她做飯，父親回公司上班，她又讓看護離開了，說自己想獨自休息一下。

病房裡，沒有人照顧她。

杉錦感覺到了尿意，便想下床去上廁所。

結果直接摔倒在地上。

她的腿麻木了，沒有一絲知覺。

不能站起來。

杉錦有那麼一瞬間的怔然，隨後又立馬平靜了下來。

她用手撐著床，嘗試著爬起來，試了好幾次，都失敗了。

杉錦滿頭大汗的癱在地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淚流滿面。

淚水夾雜著汗水滴落到地上。

病房的門被打開，杉母一進來就看到這樣的情景，嚇得整個人驚慌失措。

趕忙去扶杉錦。

「小錦，你怎麼下床了。」

杉錦眼睛澀澀的，被母親扶回床上：「媽，我沒事，我想上廁所。」

「好好好，你別亂動，我扶你過去。」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杉錦平靜的接受了自己殘疾的事實，並要求回學校讀書參加高考。

幾個月後。

天朗氣清，高三整個年級組織了拍畢業照。

夏日的陽光毒辣異常，將皮膚灼燒出粉紅的顏色，從身體中蒸發出的水分，氤氳出縹緲的霧氣，令周遭的建築看起來都好似海市蜃樓一般扭曲著。

教學樓被曬得軟綿綿的，操場上則一點兒水漬都沒有，只反射出幽幽的白光。

蟬似乎也畏懼了這個夏天，一聲聲專屬於夏日的鳴音也顯得底氣不足，聲音發顫，讓人聽了莫名煩躁。

「我覺得我肯定特別傻。」拍完照片之後，何語冰捏捏自己最近有點發胖的臉頰。

「彼此彼此。」杉錦點點頭表示同意。

何語冰看了一眼坐在輪椅上的杉錦，心裡很不是滋味。

「你怎麼用這樣的眼神看我，我都說了沒事了。」杉錦哭笑不得的說。

「沒，沒。」何語冰強顏歡笑，「回去刷題寫卷子吧。」

「推我去洗手間。」

「上廁所？」

「去洗一下手。。」

何語冰推杉錦進了洗手間。

她沖完手后，手上濕答答的。

何語冰把紙巾遞給她擦手：「我們好像從沒有拍過合照。」

杉錦低頭擦拭手上的水：「嗯，誰沒事會突然拍個照啊。」

「那你現在有事嗎？」何語冰問。

「沒有。」

話音剛落，何語冰突然摟住她的肩，蹲了下去，拿出手機。

「看鏡頭。」

「嗯？」

杉錦還沒有反應過來，何語冰已經自顧自地把腦袋靠了過來，並摁下了快門鍵。

「噗，何語冰你太幼稚了吧。」

何語冰嘟囔著嘴：「拍個照而已啦，你怎麼這麼瘦，顯得我更胖了。」

杉錦哭笑不得：「讀大學的時候就瘦了。」

「為什麼讀大學就瘦了？」

「因為你要談戀愛了啊。」

「談戀愛就瘦了？」

何語冰臉頰發燙，她想起了一個人。

「歪？？你不會現在就有喜歡的人了吧。」

「沒有沒有，哪有！」何語冰連忙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