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運

杉父杉母連夜趕到C城。

入目是一片狼藉。

杉母見此，心痛得已經流不下一滴淚水。

杉意天打通了那邊的電話，一個醫護人員給他們帶路。

十多具的屍體用白布蒙蓋著。

杉母面目全灰，顫慄著掀開了一具白布。

屍體殘破不堪，已經看不清原來的全貌。

「這不是我女兒！你們亂講。」杉母近乎崩潰。

「我們驗了傷者的血跡DNA，從DNA庫搜查了內容，顯示是你們的女兒。」

杉意天不忍心再看，別開了頭。

杉母推開了身邊的人，不顧屍體的骯髒，把她的袖子往上推，沒有看到熟悉的胎記。

「孩子他爸，你快看，沒有胎記，不是我們女兒啊！」杉母又哭又笑。

杉意天也震驚的盯著那隻手臂。

這不是他的女兒！

這時，身邊的醫護人員剛想說什麼，一通電話打過來。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他掛斷電話后，和杉母杉父鄭重的道了歉：「是我們的失誤，給你們造成了巨大的困擾。」

「你們的女兒在第一人民醫院搶救，她還活著。」

「還活著……」杉母鬆了口氣，自顧喃喃，「還活著就好。」

「我們過去看看。」

「好好好。」杉母又重新提起精神，「我們去醫院，快去醫院。」

醫院。

急診室的紅燈一直亮著。

不少傷員擠在一起，人滿為患。

一夜不眠。

醫生出來后，杉母急急忙忙的走上去詢問：「醫生，醫生，我的女兒怎麼樣了。」

醫生取下口罩，眼鏡下滿是烏青，他有些疲倦的說：「命是保住了，但是雙腿被壓在地下太久，怕是……」

「以後可能行動不便吧。」

「什麼？」杉母強行扯出一抹笑容，「是說我女兒的腿廢了？」

醫生沉默了會兒：「她還年輕，也許以後還是可以重新站起來的。」

「好，只要還活著就好。」

「是的，這次地震傷亡很大，能活下來就是極其幸運的。」

「嗯，好……」

杉意天輕輕的拍了拍杉母的背：「坐著休息會兒吧。」

第二日。

杉錦醒了過來。

她微微動了動手，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看著撐著頭的父親，趴在床前的母親。

杉錦眼眶濕潤，嘴唇微動，輕輕的喊：「爸，媽。」

一點聲響，杉意天立馬醒來，杉母還趴著。

杉父眼睛是紅的，他指了指杉母，搖搖頭，示意別把杉母吵醒。

杉錦做了一個好的嘴型。

沒過十分鐘，杉母就醒了，一看到睜著眼睛的杉錦，開始抽噎。

「我的錦兒啊，錦兒啊！」

「媽。」杉錦哽咽著，「讓你們擔心了。」

「沒事沒事，可以再見到就好，什麼都比不過活著。」杉意天在一旁安慰。

「是的是的，餓了嗎？」

「想吃什麼，清淡的，肯定餓了。」杉母自言自語，「很久沒吃飯了吧，瘦了這麼多了。」

杉錦笑了笑：「媽，我沒事，我感覺很好。」

她說著，想下床證明給杉母看，但是杉母的反應更大了，把她一把按在床上。

「先別動，不要動，好好躺著！」

「剛剛做完手術。」

杉錦哭笑不得，只能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