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悲催的四少爺
饒是冬雪心裡有了預期四少爺住處不會太好，也沒想到會如此差，四少爺的院子在府里的最北邊，院前破落的聽梅齋牌子掛著，房子坐南朝北，窗戶是竹篾紙糊的，不如大夫人那邊的油紙可靠，而且有好些都有破洞。院里也只有三間緊挨的房。中間稍大點給，屋裡有裡外兩間，裡間是少爺的卧室，外間便做了書房，書房就一張桌子兩隻毛筆，幾本書、一個硯台和一些粗糙的紙張，便是連個凳子都沒有。左右各兩邊是屋子是下人房，院里種了可梅樹，就只有些雜草了，院後有些許片小竹林，整個院子被竹林映托著有些陰森森的感覺。
「奴婢冬雪參見四少爺。」冬雪低眉道。
「你是大夫人派來的，多大？」四少爺冷臉問道。四少爺不過方14左右的年齡，皮膚光潔白皙，甚至有些病態的白，可能是娘胎先天不足帶來的，不過臉倒是凌角分明，帶著一絲冷峻，烏黑深邃的眼眸，不過眼睛不大，稍微小，眯起來有些奸詐的感覺，鼻樑有些寬大並不是很挺，不過嘴唇倒是很好看，兩片薄薄小嘴微微上翹有些櫻桃小嘴的感覺，配合著方形臉整體看起來倒也不難看，更所謂一白遮百丑，男女皆通用的法則也是一枚清秀的小書生。
「回少爺的話，奴婢7歲啦。」聽出裡面的不屑，冬雪還是不卑不亢的回答，只是真不想再跪著了。
「7歲，真不知道她派你來是侍候我還是我侍候你。」世羽聽到7歲，雙眉緊皺嘲諷說道。
說到這就沒意思了，冬雪知道再無接話必要，便沉默以對。
「好了，起來吧。以後就打掃這院子吧，沒事學學清檸做飯，我們這是和前院分開吃的。勤快些，否則我再不濟也是有權利把你趕出府去的。另外，沒有我的允許不許進我的屋子。清檸」世羽說完擺手讓一個約莫13歲的清麗女子上前。便進自己屋裡，在書房看起書來。
「小妹妹，莫怕，少爺就是這脾氣。起來吧，我帶你去住處，今後你就和我一個房吧。」清檸輕柔的女聲，雖不是很艷麗，但是讓人看起開很是舒服，有春風拂面之感。
清檸開始介紹，四少爺院里目前加上冬雪只有三位侍從，還有一個書童，也約莫是12歲左右，住左邊的屋子，侍女清檸住右邊的屋子。清檸邊走邊介紹院里的事來：「平時四少爺的院子活也不多，除了打掃打掃院子，做飯洗衣，偶爾幫少爺做做衣服便再無其他雜事。當然四少爺因不受寵飯菜也是很簡略的，一般半年才方見葷腥。四少爺平時卯時起床，梳洗吃飯半小時，便要去書院讀書，一般傍晚申時才會回來，所以我們那時候便要準備飧食。每逢初一十五沐休，今天剛好少爺沐休，這時候才能碰到少爺。」
「謝謝清檸姐姐教導」冬雪誠心謝道，心想還好這裡的丫鬟沒有電視劇里勾心鬥角，至少自己遇到的都對自己蠻好的。
「好了，今天你初來，便先休息休息，等申時吃飯我再叫你。」清檸帶冬雪到丫鬟房溫柔叮囑道，便自顧去廚房忙去了。
冬雪其實沒有什麼好收拾的，除了剛進府時發的兩套冬裝，便再無什麼了。站在房中央唐妍開始打量起自己以後長期居住所：屋裡面積很小，小的只能容下一張一米五左右的木床，再加上放個小桌子便沒有多餘空間了。唐妍想著這真有些像電視里香港那邊所謂的劏房。
吃完晚飯，無甚娛樂活動，這兒的人戌時便早早入睡。這是冬雪到這個年代第一個清閑的晚上了，不如之前的倒頭就睡。古代的夜特別寂靜，除了身邊清檸姐偶爾的翻身聲音外，便是再無其他聲音了。冬雪卻翻來覆去睡不著了，她有些想念21世紀了，想自己好歹也是設計系的某某大學的高材生，在那裡自己家庭富裕，青春靚麗，身邊不乏追求者，自己好玩又任性，每天街頭大道叫上朋友狂飆賽車，生活別提有多快活。可自從到這個年代，一來便是被販賣，飢餓和毒打一直交織演繹，到了快半年了才方方聽懂這邊的話。被賣身做了家奴，在這個時代便是生生世世為奴為婢了，偏偏又是架空年代，自己連這邊的字都不認識，話也說不利索，加上自己又是學理工的，秀不出文科生的妙筆生花，最多也只能背寫上學時候學的古文，再多也就沒有了。更慘的是在21年代自己幾乎是五穀不分的農業傻子，也學不來那些穿越農家的能工巧手，好像來這裡就是為了受虐了，根本沒有翻身之地。想到這冬雪有些想哭了，她想家了，想父母了，雖然母親有些嘮叨，父親經常不著家，可是他們愛自己是實實在在的，不像在這，孤孤零零的，吃苦受累，還要經常跪。是的，她不甘心不甘心在這裡為奴為婢，她在人販子手裡時也曾逃過，只是還未走遠便被抓了回來，被打了個半死，和自己一同逃離的還有比自己大的同鄉直接給打死了，自己是因為姐姐們的求情還有身體過硬才挺了過來。可是挺了過來又有什麼好日子了，無邊無際的絕望罷了。
在這個時代講人權絕對是笑話，奴僕毫無尊嚴可言，一旦賣身為奴便是打殺隨意，更是她們這種終身制的，直接打死喂狗也是有的。這裡的戶籍制度之嚴更是自己使自己瞠目結舌，除了男子能夠自由點，單身女子想要出省，可能剛到沒人地方便被打暈了販賣了去。即使男子也不是很自由，一般出省都需通關文牒、路引和來保人。讀書人相對簡單，只要出示官學准考證明便可一路進京，若是有身份的，便只需身份證明的文書只要不出國門，便可五湖四海遨遊了。只是這朝代沒有女子能致仕的，女人在這個時代即使身份高如皇后不過也是男人的附屬品。想到這，冬雪便不由得眉頭皺得更緊了。心裡不由爆了粗口：太TMD倒霉了，自己就是飆個車，怎麼就飆到這時代來。想著心裡苦著不知不覺便睡了過去，唐妍在這大晉的丫鬟生活便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