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與四少爺告別

冬雪一早便跪在四少爺的院子裏。此時張世羽和竹山帶好行李出來，本不想理會冬雪，但心中的疑惑和不忍終是讓張世羽停下腳步，他想聽個解釋。

「山竹東西你先搬到馬車上去，在外面等着我吧。」張世羽吩咐山竹道。

「好嘞少爺。」山竹應聲道。

「冬雪，你不知道少爺多在乎你，這次你真是太傷少爺的心呢。」路過冬雪身邊的時候，山竹想到曾經少爺為冬雪求情不惜下跪，還是忍不住出聲責怪冬雪。

「山竹哥，是我對不住少爺。」冬雪不願多為自己辯解，只是道歉，自己是虧欠少爺良多。

「唉。」山竹看到如此低姿態的冬雪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是山竹心中有一股莫名的心酸，怎麼少爺和冬雪就走到這步了呢？但山竹知道這也不是自己能夠插手的，於是拿着行李走出院子。

「說吧。到底為什麼？」張世羽故意不看冬雪，盯着前面的梅樹看，想當年還和這丫鬟在院裏開心賞梅、作詩，清檸在旁煮酒，山竹在嬉戲，那時的日子多麼快活啊。只是現在一切物是全非。

「少爺，6年前我給你講個故事，如今我還是給你講個故事吧。從前有一隻青蛙坐在井裏，自由自在的生活着。一隻小鳥飛來，落在井口上。青蛙抬頭問小鳥：你從哪裏來呀？小鳥回答道：我從天上來。我飛了很遠。飛的口渴了，下來找點水喝。青蛙說：你就別說大話了，天不比井頭那邊大，用得着飛那麼久嗎？小鳥說：你弄錯了，天可是大得很吶，沒有邊際的。青蛙笑着說：我天天住在井裏，一抬頭就看見天了，我是不會看錯的。小鳥笑着說：你確實看錯了，不信的話，你跳上來看看吧。小鳥說完就飛走了。而後面青蛙便開始嘗試跳到井上，嘗試着終於有一天跳上來了，方知天地之大。少爺這就是我今天這麼做的原由。」冬雪緩緩道出自己做事的原因，心中卻有隱隱的悲痛之感。

「你想要自由，我不見得以後不能給你。為什麼你選擇二哥？難道她就能給你想要的自由？」張世羽聽到冬雪所說更是迷惑。冬雪是什麼時候對二哥如此情根深種？難道自己與她這些年的相處竟比不上她對二哥的情誼？

「昨晚之事只是個意外，我也沒料到後面竟是如此結果。我對二少爺並無任何情誼。只是少爺我要的自由是你給不了的。冬雪不願成為任何人的附屬，亦不願困與一室之內，終身做個賢妻良母。我只想有生之年能仰觀宇宙之大，俯察品類之盛，只願自由自在，不負此生來這世間走一遭。」冬雪也沒料到昨晚竟能被二少爺識破，造成如今局面。只是她自穿越到這古代，所求所謀不過自由二字而已。就算張世羽能夠突破世俗娶她為妻又如何？受過現代教育的她真的不願意如這古代女子三從四德般活着。她很難想像自己在一小小院子等待、蹉跎以及勾心鬥角過一生的日子。在這封建社會，她能深刻明白那句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的意思了。

「我終於知道了，不是張府容不下你，是你容不下張府。明明是女子，卻心懷天下。冬雪，你說我是為你開心還是為我悲哀呢？」話至此，張世羽終於明白了冬雪。他從前就知道冬雪是不甘為奴的，他以為自己能夠給予冬雪美好的未來，卻在此刻才明了自己錯的如此離譜。冬雪所求確是自己給不起的，所謂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便是這樣子的吧。

「天地之大，每個人都值得擁有。少爺，我在此預祝你今後前程似錦，歲歲平安。」冬雪叩首，但這次未曾使用奴婢二字，但此時她是真心的。

「前路坎坷與否自再與你無關，我也在此也願你心想事成，天高品憑魚躍，海闊任鳥飛。」說完便失魂落魄的離開。失魂落魄的走出了府，帶上山竹離去。

「少爺，冬雪可能只是一時糊塗。待到這次考試回來，說不定冬雪就會知道少爺的好。」山竹還不知道老爺已經把冬雪賜給二少爺的事。

「回來她那時候已經不在了。」張世羽輕輕說，眼中是化不開的悲傷。

「少爺，你說什麼？」山竹沒聽清楚。

「沒什麼，走吧。我們可以出發了。」張世羽不理山竹，策馬狂奔，只留山竹在後面叫喚「少爺等等我、等等我啊。」

冬雪看着少爺從逐漸走遠的背影稽首叩拜，少爺唐妍再次真心希望你高中榜首，今後前程無憂，一生順遂，唐妍心裏默念道。

告別了少爺，冬雪也回房收拾好自己的行李便往二少爺院子裏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