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晉封
祁宣正在養心殿批摺子，聽着沈肆通傳說我來了，倒是又意外又歡喜，忙宣了我進去。
我將酒壺擱置在茶几子上：「臣妾釀的桂花酒已經好了，皇上可要嘗嘗？」祁宣放下手中的摺子，意味深長的瞧着我，我被他瞧得面紅耳赤，忍不住嬌嗔道：「皇上一直這樣瞧著嬪妾做什麼？」
「如今能喝酒了，可是身體好全了？」
「嗯。」我頷首。
沈肆伺候祁宣這麼些年，早已十分醒事，忙不迭的道：「奴才去敬事房那邊說聲，將淳貴人的綠頭牌掛上。」
祁宣沒有應聲，沈肆倒退著出了殿。
殿中只剩下我與他二人，祁宣握起我的手，低頭瞧著：「病了這麼久，真是消瘦了不少。」
「瘦了才好，這樣才能學那飛燕做掌上舞，叫皇上喜不自勝。」
祁宣挑眉，分外詫異道：「你還會這些？」
「嬪妾說笑的，嬪妾自小在草原長大，可不會這些，若說是騎馬打獵什麼的，嬪妾倒是會些皮毛。」
「哦？」祁宣挑眉，旋即說道：「剛好過些日子朕要去上林苑狩獵，你便隨着朕去，朕倒要瞧瞧你們草原兒女的威風。」
我並不退怯，挑眉道：「那可別嚇到皇上才是。」
又與祁宣在殿中說了好一會子話，見時辰不早了，便想回雲霆軒，祁宣卻命我留下了與他一同用膳，又讓沈嬤嬤去備水沐浴，我心中知曉他的意思，紅著臉乖乖的坐在他身旁。
......
因得我主動來看他，祁宣似乎頗為歡喜，連着三日召了我侍寢。這三日裏沈貴人有兩日夜裏都派人來請皇上，說是感覺腹中龍胎不穩，心慌煩躁實在難以安睡。
一來二去的，祁宣也煩躁起來，但念及她初次有孕，也只好去瞧瞧。人雖去了沈貴人那裏，卻無論多晚，還是回了乾清宮與我一同入睡。
原本因我久未侍寢，而對我有些怠慢了的，都與我走動得熱絡了起來。
這日裏祁宣召我去乾清宮伺候，剛走到永壽宮門口，就聽着裏頭傳來貴妃的聲音：「你可真是個白眼狼。我們王家給了你們嚴家多少恩惠，皇後幾件衣裳幾件首飾就把你給收買了？」
貴妃囂張跋扈慣了，並不壓低自己的聲調，我雖站在永壽宮宮牆外，卻也將她的聲音聽得個清清楚楚。
「嬪妾沒有......」是嚴雯雯的聲音。
「你要知道，你進宮來是沾的本宮的福氣，你能做上貴人爬上龍床，也是本宮給你的恩賜。你要是懂事些，就該安安分分的守着你那個聽雨軒。別妄想着藉著皇後來接近皇上。」王貴妃言語極盡羞辱，雖未親眼目睹，也能將她柳眉倒豎的模樣猜到個大概。
我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領着素秋朝前走去，不再停留。
「貴妃也太欺負人了。」素秋也是心有不忍。
「只能說是惡人自有惡人磨了。」
嚴雯雯真是成也貴妃，敗也貴妃。只怕在這宮裏，有貴妃在一日，便永無她嚴雯雯翻身的可能。
到了乾清宮，去沒料到皇后也在。
她正在案桌前磨着墨，祁宣正低着頭披着摺子。
「你來了，朕剛好有事要問問你。」祁宣擱下筆，走至榻前坐下。皇后也停下動作，坐了過來。沈肆忙端了方凳，讓我坐下。
他眉頭皺着，看起來頗為嚴肅，我心中好奇，卻不知發生了何事，只好耐著性子等着他開口。
等了一盞茶的功夫，祁宣看向皇后：」這畢竟是後宮里的事，你來說吧。」
皇后聞言，這才看向我，溫聲道：「如今沈答應有孕，晉封為貴人，雖是個喜事，但她這幾日裏的行為，讓後宮眾人怨聲載道。」她頓了頓，繼續說道：「但終究是有孕在身，皇上和本宮也都不好說些什麼。便想着將你們這一起晉個位分，也好安撫下你們的心情。」
低等妃嬪晉封倒不是個什麼大事，但我與嚴雯雯、喻貴人晉封，便是從貴人到嬪位，算得上是一宮主位，是個正經主子了。除了皇上身邊的老人，後來的新人要成一宮主位，大多是於社稷有功，或是有生養龍嗣。
我們三人一樣不佔，喻貴人還好，終歸是皇上身邊的老人兒了，雖然不得皇上喜愛，但資歷終究是擺在那裏的。而我與嚴雯雯......腦中千迴百轉，面色卻未改：「冊封是後宮大事，且又是晉封為一宮主位，嬪妾不敢多言，自然是皇上與皇後娘娘決定便好。」
「本宮與皇上商量了好一會兒，又想着這批受封的，你進宮的時間最長，便想聽聽你的看法。」
祁宣也跟着皇后說道：「但說無妨。」
我見推辭不過，低頭抿抿唇，在腦中理了理思路，這才開口：「皇上和皇後娘娘心疼我們，是嬪妾們的大幸。只是沈答應有孕，才封了貴人。若是將我們一同晉封了，只怕沈貴人心中難受......」
「後宮女子，爭風吃醋是大忌，沈貴人應當不會如此不懂事。」皇后打斷我的話。
「沈貴人定然是懂的。只是若那些下人們說三道四的傳進沈貴人耳朵里，難免影響貴人安胎。」
「那你覺得該如何？」祁宣拈了顆梅子遞進嘴裏，眼睛盯着我瞧著，看起來聽得頗為認真。
我繼續道：「若是皇上不介意，那請皇上給沈貴人賜予封號，其餘受封的，再按皇上和皇後娘娘的心意進行冊封便是。」
沈貴人原本只以姓氏為稱號，雖只是個貴人頭銜，但若是得了皇上親賜的封號，在那小主堆里，身份地位則要更為尊貴些。
祁宣摸著下巴，想了片刻，這才看向皇后：「你覺得如何？」
皇後點了點頭，臉上浮起一絲笑意：「這倒是個法子，除了沈貴人，餘下受封的妃嬪，有封號的保持原封號，沒有封號的，則繼續已姓氏為號。」
「那便按這個法子吧。」祁宣從榻上起身，走至案前繼續開始批摺子。
皇后理了理華服，朝祁宣說道：「既然這事已經定了，那臣妾便先回景仁宮了。淳貴人，皇上這兒就辛苦你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