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爺想養外室怎麼辦!(七)
「微臣參加公主殿下!」侍衛們齊刷刷的跪了一地。
寧窈窈緩步走進來,不動聲色的將室內之人的表情收進眼中。
「你來幹什麼!」許暮昀惡狠狠的一瞪眼,人還被侍衛壓在地上,還是沒有好氣的質問寧窈窈。
見到眾人的反應,畔兒眼睛一轉,轉眼之間便流下了兩行清淚,趁著侍衛還跪在地上,咬咬牙掙脫了他們的控制,衝到寧窈窈腳邊跪下,聲淚俱下。
「您就是昭瑞長公主嗎?我求求您,我求求您放過暮昀吧!我們是真心相愛的!暮昀不愛你,你把他綁在身邊他也不會愛上你的!您是公主,什麼東西沒有啊?我就只有一個暮昀,求求你,成全我們吧!我給你磕頭了!」說完,畔兒真就開始匍匐在昭瑞的腳邊磕起了頭。
一下又一下,直到腦門流出了血。
寧窈窈假裝虛弱的皺了下眉,伸手試圖將她扶起來。
畔兒卻不肯起。
「畔兒!你別給她磕頭!」許暮昀看不得這樣的場面,一把掙開身邊人的桎梏,衝上前把畔兒抱進懷裡,心疼的輕撫著她的臉:「你這麼熾熱純粹的人,總是跟我說什麼人人平等,誓不下跪的姑娘,怎麼就對她跪下了呢?」
畔兒趁勢停下,靠在許暮昀懷中,挑釁的看向站在一旁冷眼旁觀的寧窈窈,嘴上卻是溫柔小意:「暮昀,這都不算什麼,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做什麼都願意!」
許暮昀深受感動,有了對比,更是以嫌惡的目光看向寧窈窈。
卻見方才還好好站在那兒的寧窈窈卻緊緊皺起了眉,素手撫上額頭,滿臉痛苦,搖搖欲墜。
「公主?」許暮昀愣在原地試探性的一問,不知所措。
「公主!」長留怒喝一聲,出乎意料的出現在眾人眼中,伸手環上寧窈窈的腰,將她的身子穩在懷裡。
「微臣參見九千歲!」侍衛們還沒起身,跪的更低了些。
這個死太監來這兒幹什麼?
許暮昀皺起了眉毛,目光緊緊盯在他放到寧窈窈腰上的手,彷彿要在他手上燒一個洞。
長留的視線定格在緊緊擁抱在一起的那對狗男女身上,眼底染上一抹陰鶩,一直勾著笑意的唇角慢慢的凝結在唇角,那雙陰鷙的眸子如同嗜血般可怕,冰冷的手指朝外一指,寒意襲來,不留一絲情感:「你?你們?很好!」
等到視線轉回到寧窈窈身上,眸中的陰冷肉眼可見的融化,染上幾分不明顯的疼惜:「我帶你回家。」
寧窈窈只感覺腰間的手一個發力,自己便被他抱起,為了將這場戲演完,寧窈窈她伸手輕輕拽了拽他胸前的衣服,輕輕柔柔的,像只令人憐惜的小鹿。
長留睃了她一眼,那目光冷得像冰,卻仍聽話的站在原地,充當一個人肉轎輦。
寧窈窈忍笑,配合著虛弱的喘息沖著侍衛長吩咐道:「放了畔兒姑娘,陛下倘若問責,一切有我擔著。」隨後,又用帶著深沉愛戀和痛苦的眼看向許暮昀,眼角滑下兩行淚,語調悲戚:「暮昀,上次...上次在慈寧宮宮門,我以為,我們可以重歸於好,但我真的沒有想到,你寧肯多日流連梨園,也不肯回府?」
腰間的手緊了緊,好似十分缺乏安全感。
寧窈窈卻是不理,接著對許暮昀說道:「畔兒姑娘說得對,你們是真愛。這麼多日纏綿病榻,好似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倒也想明白了,我的確應該放手了...」
畔兒臉上的笑意越放越大,掩都掩不住,許暮昀卻被她的話震得愣在原地。
聽她說到纏綿病榻,他這才注意到她的臉色慘白又虛弱,由於一路縱馬而來,額上還覆著一層薄薄的香汗,劇烈的喘息,配上素靜的衣裙,更顯得寧窈窈若柳扶風。
「公主...」許暮昀難得的出了些愧疚之心,放開了摟著畔兒的手,意欲再說。
寧窈窈哪能輕易的讓他開口為自己辯解,直接垂下了眼瞼,烏黑如鴉羽般的睫毛不停地顫抖著,還是無法避免的沾上了淚珠,再開口時帶著哽咽:「本宮想明白了,本宮貴為大燕公主,想要什麼樣的男人沒有?駙馬...不,許公子,你擇日來公主府上,我們...和離。」
說完,趁著許暮昀還處於怔愣之中,寧窈窈拽了拽長留的衣襟,將臉埋在他的胸膛,示意他抱著自己離開。
直到二人徹底消失在梨園,眾侍衛才起身。
侍衛長揮手讓手下退回一旁,看著許暮昀滿臉的恨鐵不成鋼:「公主她那麼驕傲明艷的人,先是為了你天天撒潑耍賴讓陛下給她撐腰,現在又大病在床。這個女人破壞了她的愛情,公主不僅不怨懟,甚至愛屋及烏,特意趕來救你的小情人,你卻給她這麼一遭?」
許暮昀的視線緊緊盯在她離開的那扇門上,不說話。
馬車上。
寧窈窈被長留緊緊抱在懷裡,差點喘息不上來。
「你就那麼喜歡他?」長留死死捏著她的下巴,兇狠,但又將眼中的脆弱全然暴露給她看。
寧窈窈稍一偏頭,掙脫他的手,嘴角噙了淡淡的笑,卻礙於身體不斷吸收著從梨園不斷跟來的洶湧澎湃的粉、大團大團的紅、絲絲縷縷的銀,失力感逐漸傳來,並不說話。
長留卻誤認為她默認了自己的說法,輕笑出聲,捧著她的臉轉過來,伏低身子,固執的盯著她的眼,眼眶通紅:「你就那麼喜歡他?哪怕一國公主當街縱馬被百姓唾罵?哪怕違逆皇帝旨意也要順著他的心意?哪怕那個勾欄之女讓你傷心你還是放了她?」
寧窈窈吸收了所有追來的情緒光團,吐出一口濁氣,輕輕推開他,面上帶了笑:「我不是說要同他和離了嗎?」
語氣清清淡淡的,帶著安慰和誘哄。
「真的嗎?」長留紅著眼,問得小心翼翼。
自然是假的,時候沒到。寧窈窈輕笑點頭,卻不說話。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至於寧窈窈說這話有多少分出於真情實意對長留的憐惜,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寧窈窈伸出手,反守為攻,捏起長留的下巴,輕佻的摩挲著他的肌膚,笑的曖昧,不留痕迹的轉移話題:「你心悅我。」
陳述句。信誓旦旦。
「緣何心悅我?」摻上了少有的疑惑。
感受著指尖的溫存,長留慢慢閉上雙眼,在心裡奢望一個吻。
聲音陰柔、清淡:「奴對公主,一見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