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爺想養外室怎麼辦!(六)

駙馬爺想養外室怎麼辦!(六)

太極宮。

「陛下,昭瑞長公主她...稱病,拒不見客。」一個小黃門跪在地上,戰戰兢兢。

「什麼?」康文帝難得興起些閑情雅緻,在案牘前負手而立,練著毛筆字,聽到這話,劍眉一蹙,手上一個吃勁,墨汁暈透了宣紙。他卻不管這些,直接將狼毫隨手一扔,一步步靠近跪在地上的小太監:「病了?這麼一個說辭,你們就被打發走了?」

太傅坐在一旁幫著批改奏章,視線落在被隨手扔棄的狼毫,皺著眉搖頭。

「陛下,奴才也沒辦法啊!」小黃門苦著一張臉,眼淚都快擠出來了:「公主府大門緊閉,底下人的嘴都閉得可禁了,說公主抑鬱成疾、憂思過重,因此重病,說是...說是...駙馬自從上次離宮,流連青樓已經七日未歸了!」

說完這話,小黃門將眼睛死死閉住,生怕一個被遷怒,腦袋就不保了。

不出他所料,康文帝立馬震怒,抬起腳就朝著他的心窩子踹過去,咬牙切齒、恨恨出聲:「許暮昀,我上次怎麼交代你的!讓你懷柔懷柔!先把精騎隊騙過來再說!你倒好!去流連青樓了?把寡人置於何地?」

「陛下...」太傅看不過去,出聲意欲再勸。

「來人!」康文帝卻是不聽,大手一揮:「去!駙馬去了哪個青樓?給寡人找!把京城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押回公主府!至於那個勾搭駙馬的青樓女子,格殺勿論!」

內侍監帶著一隊御前護衛浩浩蕩蕩離開,康文帝站在原地喘著粗氣余怒難消,太傅坐在席子上無聲嘆息。

一切都在寧窈窈的掌握之中。

公主府。

「公主,這樣真行嗎?駙馬他...會不會怨恨您?你們的夫妻情誼,豈不是更加難以修復了?」結香站在軟塌旁,給癱軟在榻上的女子打著扇子,雙眉緊蹙,憂心忡忡。

寧窈窈穿著一身薄如蟬翼的紅紗,漫不經心地往嘴裡塞著葡萄,聞言輕笑出聲:「傻結香...」

結香瞄了一眼她的表情,估摸著她心情不錯,這才試探的開口說道:「公主心悅駙馬許久,倘若能重修舊好,結香也為公主高興。就是那...九千歲,公主閉門這段時間,那九千歲不顧您的名聲日日上門!公主,結香侍奉您多年,說句大不敬的話,您千好萬好,九千歲他雖然長得俊美,權勢也大,可他...他是太監啊!他配不上公主!」說完,結香撲通一聲跪到地上,頗有些視死如歸的味道。

寧窈窈卻絲毫不惱,笑著把她拽起來。

瞧著寧窈窈慢悠悠的起身,結香愣了一瞬,小碎步跟在她身後:「公主,去哪兒?」

寧窈窈赤足踩在柔軟的狐裘地毯上,翻出件淡青色的孔雀翎百褶紗裙換上,這才不緊不慢地轉身,摸了摸結香的雙丫髻,含笑答道:「本宮去解救駙馬,你在府里等著。」

「哎!」結香忙不迭的應道,以為寧窈窈將自己的話聽進去,看著她的背影喜出望外。

半個時辰后,長留熟門熟路的敲響了漪瀾小築的門。

「結香?」看著面前的小丫鬟,長留眼中的笑意頓時隱去,雪峰似地高聳的雙眉,更使他有一種銳不可擋的威勢:「你家公主呢?」

感受著他通身陰森冷冽的氣質,結香咽了口口水,只覺兩股戰戰,卻越發堅定了她的想法,只見她深呼吸一口氣,兩隻手明明已經開始顫抖,卻還是堅持不懈的把著門框,不讓他進去。

長留強忍著不耐,看著結香疑似給自己作了好一番心理疏導,這才梗著脖子對自己說道:「公主她,去接我們駙馬回府了!九千歲若是不急,不若去前廳稍作等待,等我們公主和駙馬回來招待您。」

聞言,長留背在身後的右手驟然捏緊,連帶著手中小心翼翼握著的花束也跟著七零八落。

他冷著臉一字一句的重複:「去接,許暮昀回府?」他不願喚許暮昀駙馬。

結香看著他腳下零零散散的花瓣,額頭覆上了一層冷汗,卻仍堅持道:「是!接駙馬回府!」

長留的臉上出現了似吵似諷的嗤笑,他不再刻意壓制自己的本性,隨手將花扔掉,順手掐上了結香的脖子,看著她在自己手中劇烈掙扎,一張小臉由紅轉紫,凜冽的殺意浮上心頭:「她不知道,許暮昀這些日子宿在青樓,與一勾欄女子日夜鬼混?」

「知...知道...」結香啞然。

罷了!長留長嘆一口氣:倘若自己真的隨心殺了結香,那小姑娘又該哭鬧了。

那樣好看的眼睛,眼波流轉,又妖又媚,不該存著淚。

長留鬆手,冷眼看著結香重重砸落在地上劇烈地呼吸著,直到她慢慢適應過來,這才不緊不慢地蹲下去,指甲抵上她的臉,眸中是冷血與警告,聲音壓得極低,極冷。

「她是我的。」

「再有下次,死——」

正要轉身,結香卻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一把攥緊他的斗篷,說話聲音中還帶著哭腔與哀求:「九千歲,求求你,放過我家公主吧!她是公主,也是女子,名譽聲望、兒女福分,你都給不了她,求求你,放過她吧!」

長留機械地轉身,垂眸看著她,嘴角噙著固執的淡笑。

「是她先來招惹我的,何來我放過她?」

可眼角,分明含著淚。

梨園。

昔日熙熙攘攘的梨園,如今卻里裡外外被重兵把守,濃妝艷抹的姑娘們像鵪鶉似的躲在角落裡,不住的拿眼神往後堂瞟,一旁的老鴇眼角眉梢都帶著焦急。

一間雅緻的廂房,許暮昀被按倒在地,目眥欲裂地看向被幾個御前護衛五花大綁的畔兒。

「暮昀,救我!我好害怕!他們要殺了我!」

別看平日里畔兒總鼓吹著什麼人人平等,倘若真的被刀架上了脖子,卻是第一個痛苦流涕,求著上位者施救的人。

「昭瑞長公主由於駙馬日夜流連勾欄,憂思過重、抑鬱成疾,陛下口諭,找到駙馬即刻押送回公主府!」為首之人鐵面無情的說道。

許暮昀聽后,對寧窈窈產生了巨大的怨念,前些日子令他心馳神往的那張臉經過這段日子的鬼混早就忘得一乾二淨,只知道那個成天向陛下哭哭啼啼討說法惹人煩的公主又回來了。

「暮昀!救我!那個女人怎麼能這麼對我!我恨她!」畔兒更是深深的怨上了寧窈窈這個一面都沒見過的公主:「你們去回皇上,我和暮昀是真愛!昭瑞公主不能這麼對我!」

她的鬼話倒是把侍衛首領逗笑了,只見他冷冷一笑:「陛下諭旨,勾引駙馬的青樓之女,殺無赦!駙馬,得罪了!」說完,直接抽出了自己腰間的大刀。

「不要!畔兒!」

「住手!」寧窈窈的聲音適時的響起,宛如天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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