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話

第十六話

吃完中午飯,曹煥計算了下時間差不多了,便打了個車趕回家拿零食箱,又抱著快十斤的箱子吭哧吭哧打了個車趕往福利院。福利院門口還留著聖誕節時的裝飾沒拆,現下又添上了迎接新年用的各種紅色裝飾,看起來熱鬧得不行。曹煥下了車,將箱子隨意放在牆角,站在門口欣賞起牆上的貼花來,每個貼花下面都寫著製作者的名字,歪歪扭扭努力想寫端正的字跡,怎麼看怎麼是群年齡極小的孩子。

「可以啊剪的,挺藝術。」

曹煥看得入了迷,一時忘了要聯繫譚北海,倒還是譚北海先打了電話過來,他一看,趕緊接通了電話,先道了聲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你到了嗎?」

「剛到門口,就牆上貼滿了窗花的那個大門。」

「嗯,好,我出來接你,你等會兒。」

曹煥無聊找了兩顆石子兒踢的功夫,福利院的大門在他眼前敞開了。譚北海從里走了出來,他身上掛著個小孩,右手抱著個,左手還牽著個,場面著實是有些好笑。譚北海多正經一人啊,要不是親眼見著,曹煥這輩子都不可能把譚北海往眼前這畫面上按,不知別人怎麼看,反正他是看蒙了。不止如此,今天的譚北海光是外表上,就跟曹煥以前見到的不大一樣。往日譚北海出現,一定是一絲不苟地從頭武裝到腳,今天他不僅穿著一件針線有些粗的紅綠色聖誕毛衣,那毛衣正面還勾著一隻樣子怪異的馴鹿,極其滑稽。

對於譚北海這私服品味,曹煥有些不敢認,他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譚北海好幾趟,整個人靜止似的站著不動。譚北海沒察覺到曹煥的嫌棄,習慣性想伸出手來跟他握一握,可無奈兩手都沒空。而那三個小孩,看起來都對曹煥這個新面孔非常好奇,被抱著的小孩明顯膽子最小,拚命往譚北海懷裡鑽,只敢稍稍側頭拿眼角餘光觀察曹煥;被牽著的小孩相比之下膽子大多了,一面不肯放開譚北海的手,一面朝曹煥踏出一隻腳,拿手碰了碰他;掛在譚北海背上的小孩傻乎乎地向曹煥咯咯笑了會兒,又繼續自己的攀爬事業,一副恨不得坐到譚北海頭上去的架勢。

「我們進去吧,外面風大。」

譚北海側過身,給曹煥讓了路,曹煥點點頭,營業性地笑了笑,抱起十斤重的零食箱艱難地跨入了福利院地界。

譚北海領著曹煥徑直往大禮堂走去,這個福利院所在的地址,在民國時期曾經是外國人建立教堂的地方,改革開放后這裡變為了國有土地,做過學堂,也做過臨時醫院,現在的規模是經過了好幾次擴建才形成的。福利院正中的大禮堂仍然還保留著歐式建築的外觀風格,最頂上還有天使及聖母瑪利亞的浮雕,不過內里的彩色玻璃窗經過幾次戰亂,已經被毀得差不多了,只留下了頭頂上最大的一面,其餘的都換成了一般的透明玻璃窗。譚北海一出現在大禮堂,周圍立刻響起了此起彼伏叫「哥哥」的聲音,再加上小孩尖利的嗓音,聽得曹煥耳膜一陣陣疼。曹煥甩甩頭,縱觀整個禮堂,大約有五六十個孩子正圍著譚北海七嘴八舌地一頓說話,估計譚北海也根本聽不清他們每個人到底都在說什麼,只是笑著摸他們的頭。

「……」

說話聲戛然而止,大禮堂中鴉雀無聲落針可聞,同時,幾百道目光瞬間射向曹煥。曹煥被看得一臉懵,以為是自己身上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如此吸引人矚目,他低頭觀察了下自己,一切正常啊,他整了整衣服,向前邁了一步。只是這一個動作,一大堆孩子跟被按了開關似的瘋狂逃竄,只要是能躲的地方,全部擠滿了人。

「我、我怎麼他們了?」

曹煥實在不能理解,他靠近譚北海,小聲求助道。

「這是哥哥的朋友,大家可以叫他曹哥哥。」

譚北海回頭拍了拍曹煥的肩膀,面向空曠的大廳大聲說道。曹煥琢磨過來了,自己在這兒是一張生面孔,且帥哥一般都是長得不那麼平易近人的,會嚇著小孩子也是無可厚非,他趕緊露出笑容,想向孩子們投去友好的信號。但這似乎有些適得其反,幾個本來躲得離曹煥較近的孩子,撒腿往更遠的桌子底下爬去了。

「你別介意,這裡一般不來生人,來了,那基本就是有人要來領養了。領養人選孩子的時候都是這樣把他們聚集起來的,跟挑商品一樣,他們年紀雖小,但都懂得很,不太喜歡那樣。他們沒見過你,以為你是領養人了。」

譚北海將那些躲著的孩子們招了過來,一一跟他們解釋,讓他們繼續玩,不要多想。曹煥突然有些傷感,如果不是周麗華和韋博豪,那麼他當年也會是這其中的某一個,且當時他都八歲了,能記事了,會被收養的可能性極低,很大概率就是獨自成長,無親無故,哪還能像現在這樣沒心沒肺的。曹煥收起心緒,將自己抱來的一箱零食搬上桌子,撕開膠帶,敞開蓋子將其中的東西全部倒於桌面。

「哥哥我帶了好吃的,大家別客氣!」

沒有看見零食會不被吸引注意力的孩子,他們集體都把放在曹煥身上的注意力,轉移到了一桌的零食身上。站得離箱子近的孩子前傾著身子,眼看就快摔倒了,但大家就只是盯著,一個都沒主動跑過來拿。

「園園,你過來給大家分下零食。」

譚北海朝著禮堂後方喊道,上次那個在海鮮麵店打工的黃園生蹦跳著從禮堂後門跑進來,他繞過人群,來到箱子前,笑眯眯地跟曹煥問了個好。

「全體都有!排隊!」

黃園生一聲令下,孩子們一窩蜂湧了過來,按照高矮排成了四列。黃園生這邊給孩子們分著零食,那邊譚北海向曹煥走了過去,將他引到空著的椅子上坐下。

「其實不用帶東西過來的,」譚北海朝箱子看了一眼,道,「那都是些進口零食吧,畢竟他們跟一般孩子不太一樣,萬一惦記上了,福利院也不可能給他們買這些吃,不太好。」

「哦……我還真沒往這方面想,不好意思啊。」

「我不是責怪你,送那麼貴重的東西過來,我是應該要謝謝你的。你看大概花了多少錢,我轉給你。」

「你要是給我轉錢,那就一定是在怪我了。」

譚北海沒想到曹煥會這麼說,他正要轉錢的手僵住不動,只得把手機重新收了回去。

「我真沒這麼想,那,你肯定急著回家吧,我就不耽誤你時間了,走吧,我帶你去黃院那兒問問關於叫『圖圖』的男孩子的事吧。」

「北海哥哥!北海哥哥!」

一個留著披肩發的姑娘從黃院辦公室里出來,一看見譚北海,她臉上立馬綻放出了燦爛的笑容,一邊喊一邊跑了過來,抓起譚北海的雙手就原地轉了兩三圈。

「北海哥哥你穿這件衣服真合適!」

「是你手藝好。」

那姑娘搓了搓手,嘿嘿笑著,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北海哥哥你又瞎說,我也就是興趣使然,手藝還不精,很多地方有待改進,也就你不嫌棄,肯往外穿。誒?這位是?」

姑娘終於發現了曹煥的存在,她撥開譚北海的胳膊,上下打量了一下曹煥,而後突然拽緊譚北海的胳膊,捂著嘴小聲地說道:

「哎呀好帥啊。」

「雖然我知道,但還是謝謝。」

曹煥立刻蹬鼻子上眼,鼻孔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這位是曹煥,我朋友,」譚北海向姑娘介紹道,而後又面向曹煥,道,「她叫黃榕,榕樹的榕,我妹妹。」

「黃院在離這兒一站路外的榕樹邊撿到的我,所以給取了這名字,不是桃花島的那個黃蓉。」

黃榕毫不避諱地插嘴說道,說完朝譚北海笑了起來,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

「我們單位也有個靖哥哥,叫仝靖,人工那個仝,郭靖的靖。」

「真的呀?這麼巧!什麼時候讓我見見去。」

「榕榕現在在市警犬基地工作,當訓導員,茶花就是她一手教出來的。」

曹煥一個趔趄,敢情眼前這姑娘常年面對的是一群狗狗,從她嘴裡出來的「帥」,瞬間打了對摺。

「曹煥哥哥見過茶花了?」

黃榕放開了譚北海,跳到曹煥面前,從自己兜里拿出手機翻了一陣,將屏幕轉向了曹煥。屏幕里是已經成年的比格犬茶花正在訓練找□□的視頻,其中穿著制服的黃榕領著茶花快速掠過十個包裹,茶花只聞一次就能精準找出哪一個是含有□□的。找出□□后的茶花席地而坐,尾巴搖得跟個螺旋槳似的,黃榕丟給它一個小肉條,它一個躍起吃進嘴裡,又馬上跑回原來的位置,等待下一個指令。

「還有還有,這是我們基地新的一批警犬預備役。」

黃榕手一滑,翻到了下一個視頻,畫面里從小到大排著8隻小奶狗。最小的是只德牧奶狗,眼睛都沒睜開,趴在地上一會兒向左一會兒向右地在原地顫巍巍地打轉。最大的是只拉布拉多犬,它眼瞼皮膚可能太重,呈八字形掛了下來,看起來表情極其委屈,不過相對的是,它站得非常筆直,一動不動,且已經穿上了警服,看起來有個警犬的樣子了。

曹煥這個狗派在短短几分鐘里迅速和黃榕成為了好朋友,兩人不僅加了微信,還互相發起了各自壓箱底的各種狗狗視頻及表情包。曹煥跟黃蓉斗圖斗得忘我,眼角瞥到手插兜看著他倆的譚北海,才終於想起來自己是來幹嘛的,他收斂了點表情,清了清嗓子,對譚北海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榕榕,曹煥帶了好吃的來了,在大禮堂,你再不去他們就要分光了。」

「什麼?!怎麼不早說!不行我得讓黃園生給我搶一點,我先走了啊!」黃榕風風火火地三級跳下了樓梯,在拐角處又突然伸出頭來朝曹煥喊道,「曹煥哥哥你體重多少啊?」

「啊?大概65左右?」

「明白!等下你來大禮堂啊,我送你個禮物!一定要來啊!」

說完也不等曹煥再回應,一下跑沒了影。

「榕榕小時候不太合群,也不愛說話,但是特別喜歡小動物,院里有個動物角,之前都是她在打理。可能小時候壓抑久了,有一天突然就變成了現在這種性格。」

「挺好的啊,開朗活潑,又做著自己喜歡的工作。」

「你喜歡?我看榕榕確實挺喜歡你的。」

「不不不不不,別瞎說啊,不帶這樣亂點鴛鴦譜的啊。」

譚北海笑笑沒說話,伸手敲響了黃院辦公室的門。開門的,是位在這個年紀很少見的有著濃密黑髮的老人,老人長得慈眉善目,身材纖長,看到譚北海時激動得眼眶都泛淚了,上前一把抱住比他高了快兩個頭的人。

「北海啊,真的是個很棒的大人了啊。這位是曹煥先生吧,北海跟我說過了,來來來,快進來。」

辦公室里相當溫暖,黃院拿了兩個紙杯,往裡倒了點茶葉,拿起熱水瓶往另兩個杯子里斟入熱水。

「我這兒原先空調是壞的,但其實我也習慣了,這麼多年了,有這錢不如給孩子們買點什麼東西,但我們北海硬是要給我換個好的空調,天氣再冷,有這份心意我心裡就很暖了,這孩子,破費了。」

「您的腿不能著涼,缺什麼跟我說就是了。」

「誒,誒。」

黃院一邊應著,一邊擦擦眼睛,把兩杯水推到兩人面前,他在電腦前坐下,將屏幕轉向兩人,在鍵盤上按了幾個鍵。

「我找過了,最近這五年裡,有三個名字中帶『tu』的孩子住過我們院,兩個女孩子,一個男孩子,但是這個男孩子剛進來時才1歲,兩個月後就被領走了,不符合你說的。」

曹煥有些失望,將吊墜拿了出來,放在了桌上,問黃院道:

「黃院,那您看您對這吊墜有沒有什麼印象,我聽說那個男孩子一直掛著這個。」

黃院盯著眼前的吊墜思考了一會兒,最終搖搖頭,表示實在沒什麼印象。曹煥喪氣地轉頭看了看身邊的譚北海,譚北海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他別急,繼而向黃院問道:

「那會不會是後面那棟樓的?」

「這……」

黃院看了看曹煥,又看了看譚北海,似乎有些難言之隱。

「沒事的黃院,曹煥也是系統里的人,讓他知道沒關係。」

曹煥聽著他們的對話一頭霧水,但又不太敢表現出來,便強裝鎮定地喝了口水。

「那,這個要等等,後面那棟樓孩子的資料是雙重保險的,除了我之外還要副院長的密碼才能打開,他現在應該在食堂那邊,我打個電話叫他過來。」

黃院說著拿起桌上的座機播了個號碼過去,這期間,曹煥小幅度地碰了碰譚北海,疑惑地看向他,希望能得到個解釋。譚北海湊近曹煥,小聲道:

「我們院後面有一棟水泥樓,從大禮堂那邊能看到,那棟樓一共五層,底下三層住的是身體上有嚴重疾病或者精神上有疾病的特殊孩子,第四層是隔離層,而住在第五層的,有些是污點證人的孩子,有些是生命受到威脅的人的孩子,還有一些是特殊情況的政客的孩子。五層的都不會常住,也不錄入福利院名單里,他們的信息會在公安部備份,嚴格保密。前面樓的一般不給接近水泥樓,但是水泥樓里的,送來的時候如果沒有特殊要求,人身自由是不受到控制的。」

曹煥皺起了眉頭,將桌上的吊墜拿回手裡握緊了它,心裡不安起來,他沒告訴譚北海自己的父親曾是市公安局刑偵隊的隊長,如果如譚北海說的這樣,並且真的在水泥樓孩子的信息里找到了這個「圖圖」的話,那這個吊墜可能就沒那麼簡單了。

副院長是近些年才調任過來的,他對譚北海並不熟悉,於是對他們要查水泥樓信息這件事有些不悅,他一臉不善地走進辦公室,與黃院小聲爭論著該不該給他們看。黃院是將譚北海從小帶到大的,也知道他現在在市檢察院升到了副科長的位置,對他沒有任何一絲疑慮,極力與副院長辯駁,最後還是副院長略輸一籌,不情不願地輸了密碼,堵著一口氣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辦公室。

「他就這樣,人很較真,所以我也放心讓他做副院的位置。他就是對事,絕對不是對你們有意見,別介意啊。」

黃院說著把信息調了出來,給兩人看。

「還真有一個,叫徐逸途,大前年元旦的時候送來的,當時10歲,大年初七的時候被接走了,父母都沒留信息,送他來接他走的人都是拿著授權委託書來的,不是他父母本人。除此之外沒有更多信息了。」

「那有留電話號碼什麼的嗎?」

曹煥問道。

「只有那個委託人的。」

曹煥在手機里記下那個號碼,跟黃院道了謝后便與譚北海先行出去了,他看著手機上的號碼,猶豫不定,一直走到禮堂里了,他還握著黑了屏幕的手機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準備打過去嗎?」

譚北海從桌上的果盤裡拿了一個橘子剝了,把橘肉遞給曹煥。曹煥接過橘子,掰成了兩份,將其中一份遞還給了譚北海,他再次摁亮手機屏幕,盯著電話簿里的那個號碼發獃。

「感覺有點傻,打過去問人家吊墜?趙祁也只見過一次,萬一她記錯了呢?萬一只是相似,而不是一模一樣呢,萬一……啊!」

旁邊打鬧的兩個小孩動作有些大,其中一個沒站穩,直接撲倒在曹煥身上,曹煥想找支點撐住時不小心按到了這個號碼,直接播了出去,電話里默了一秒后,傳來機械女聲: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號,請核對后再播。」

「對不起對不起。」

摔到曹煥身上的小孩馬上站起身來,小手拍了拍曹煥身上他剛才碰到過的部分,他一連聲地道歉,臉上都是害怕的神色。曹煥掛斷了電話,摸了摸小孩的臉,笑著跟她說沒事,又把手裡沒吃的一半橘子塞給她,這小孩抬眼看看曹煥,又看看譚北海,好一會兒才敢跟著同伴離開。

「空號?」

譚北海把自己手裡的一半橘子塞進曹煥手裡,曹煥把橘子一股腦吞進了嘴中,含糊道:

「是啊,竟然是空號,剛才白猶豫那麼久了。」

譚北海若有所思,看著曹煥的手機沒說話。

「怎麼了?」

「沒什麼。」

「哎,想想如果按你說的,水泥樓的孩子都有點特殊,那麼肯定不想讓人找到,空號應該是正常的,能接通才有問題呢。」

曹煥反身靠在長桌上,嘆了口氣。

「曹煥哥哥!」黃榕突然出現在面前,手裡拿了一個紅色聖誕包裝的東西,上面有個金色的大蝴蝶結,「怎麼唉聲嘆氣的,大過年的會把財運嘆掉的,這送你的。」

黃榕把手裡的東西雙手遞到曹煥面前,曹煥接過那一包,端詳了一下,而旁邊的譚北海直接笑出了聲。曹煥疑惑地看了看譚北海,又看了看手裡的這一包紅,問黃榕道:

「是什麼啊?我能拆開來看看嗎?」

「行啊,快拆快拆,我這隻有聖誕用的包裝紙,別介意啊。」

曹煥問對面正在認真剪著窗花的小孩借了剪刀,拆開了黃榕的禮物,展開后,裡面赫然是一件紅綠粗毛線織成的毛衣,和譚北海那件一模一樣,只是胸前的圖案不一樣。曹煥仔細端詳了一會兒那圖案,不確定地問:

「這是……猴子?」

「是狗啊!什麼猴子!狗!我可是根據茶花樣子勾的!」

「那,耳朵呢?」

「耳朵?耳朵……」黃榕張望了下那個圖案,一拍腦袋,不好意思地笑笑,「哎呀,可能是忘記勾上去了,反正這就是茶花,差不多意思下就行了,你們慢慢玩啊,我先過去了,不用謝。」

黃榕轉身就蹦著跑遠了。

「熱情期,不知道怎麼突然喜歡上織毛衣了,給我們好多人都織了件,估計過段時間就不玩了,你要是不喜歡……」

「沒事,想想我也好幾年沒買過毛衣了,這還是我這幾年來第一件新毛衣,有紀念意義。再說了,上哪兒也買不到這麼不像狗的狗啊,獨一無二。」

譚北海笑得肩膀都在抖,點點頭道:

「行,你喜歡那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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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格嗅覺很發達,長兩大耳朵作用是把氣味聚攏,不讓外界因素影響他聞氣味,所以多作為搜爆犬、緝毒犬等嗅覺類警犬,但因為從小開始就需要訓練聞一些化學物質,因此壽命會比其他類別的警犬少不少,一般五六歲就會退役,大部分活不過十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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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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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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