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定

約定

「呀,我的香囊好像落在外面了,若葉你知道在哪的吧,幫我拿一下好嗎?」明間御前感同身受地覺得那條蛇好像就在自己手裏扭動一樣,渾身抖索了一下,故意支開瀧若葉,讓她把蛇處理掉。

瀧若葉起身,走向了殿外,朝着人少的地方走去。

等到了四下無人的地方,瀧若葉把手伸了出來,那條細長的小蛇身體纏在瀧若葉手腕上,吐著長長的蛇信子,卻因瀧若葉的按壓而無法下嘴。

「這樣看你還挺可愛的,不知道你是被誰抓來的,回到你該去的地方吧。」瀧若葉蹲下身,「如果你打算咬我的話,我會殺了你哦。」

瀧若葉的黑眸透露出一股寒意,小蛇愣了一下,彷彿真的聽懂了一般在瀧若葉鬆開手后乖乖地划入草叢中。

從遠處傳來了喧嘩聲,瀧若葉停頓了一下,轉過身貓著腰在綠植的遮掩下往著聲音的來源走去。

沒想到還能看到鬼舞辻無慘還有被人欺負的一幕啊,瀧若葉詫異一下,又想通了。之前在瀧若葉眼中,她們是低賤的侍女,而鬼舞辻無慘是高高在上的家主。但在別的貴族眼中,鬼舞辻無慘只是一個死後連家產都無人繼承的獨系貴族,僅僅而已。

「鬼舞辻無慘,你已經說不上話來了?真是可憐啊?就你這幅身板真不知道是怎麼討到女人歡心的。」

為首的貴族子弟拿的正是鬼舞辻無慘的應急葯,隨意地在空中搖晃了一下。

「給我...葯...」鬼舞辻無慘扶住身旁的假山,手一直在抖,臉色猙獰得可怕。

「我還在想,你一向是不怎麼參加這種宴會的,這次居然會來......但是,就是你的出現,才這麼礙眼!我真的不懂,為什麼你憑着這張臉就能獲得原諒?」他把藥丸從竹筒中倒出,「你不是想要嗎?給你。」

他將藥丸灑在了一旁的水池裏,一下子都化開了,鬼舞辻無慘見到這一幕,連殺了他的心都有,但只能盯着他的救命葯,撥開面前之人的手,顫顫巍巍地伏到水池邊,企圖撈到一點漂浮在水面上的葯。

「真是狼狽的樣子,也是,你是一個為了活下去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人嘛。」他拍了拍手,「想到明天聽到的就是你的死訊,還真是讓人高興呢。」

說完他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侍候過鬼舞辻無慘幾個月,瀧若葉當然知道鬼舞辻無慘現在是什麼狀況,用命懸一線來形容毫不為過。

「沒想到還真有用得到它的時候。」瀧若葉走到鬼舞辻無慘身邊,扶起他,鬼舞辻無慘渙散的眼神在辨認出瀧若葉時彷彿看到了希望,即使已經無法發出聲音,也無法動作,但他的手卻仍然緊緊握著,如同將理智的弦牢牢地抓在自己手中一般。

瀧若葉將腰間的香囊解開,裏面並沒有什麼芳香撲鼻的香料,只是幾顆樸實無華的藥丸。這是她在成為鬼舞辻無慘的貼身侍女后一直帶着的,在離開后只是因為不習慣香料的味道,依然用藥丸當做香囊的填充。

她將鬼舞辻無慘的下巴往下掰,把藥丸放在了鬼舞辻無慘口中,藥丸很快就化開了。

過了一分鐘,鬼舞辻無慘的喉嚨抽動了一下,呼吸也恢復了正常的頻率,他的頭離開了瀧若葉的膝蓋,咳嗽了幾聲。

「沒想到再次見面是這樣的場景,這是?」瀧若葉問道。

鬼舞辻無慘的臉龐抽動了一下,「我在路上被一名女官搭話,她和我說宮中有一名新來的正骨大師,醫術高超,她可以帶我見他,就被她引到了這裏。」

「就以這樣的理由被騙了?」

「嗯。」

「多麼拙劣的騙術呀。」

「可笑吧。」

「因為無路可退所以總是把路走死嗎?」瀧若葉和鬼舞辻無慘坐在池邊,她支起頭,看向鬼舞辻無慘,「就算無路可退也要好好看向前方啊。」

「你還帶着我的葯嗎?」鬼舞辻無慘微微側過頭,偏移了瀧若葉的視線。

「是呀,萬幸。」

「謝謝你,若葉。」

「這樣的話...我想要一個承諾。」瀧若葉的這句話說得乾脆利落。

原本鬼舞辻無慘聽到別人說這樣的話,只會心生厭惡,但此刻心裏卻歡欣雀躍得很,彷彿在為瀧若葉的這句話而高興一般。

「你想要什麼,只要我辦得到的,都給你。」

「我以前是因為你的府上人手不夠才被招去的,聽說是因為家主處死的人太多了,才會造成那樣的狀況。不管是侍女,車夫,還是藥師,只要惹得那位家主不快,就會被處死。」瀧若葉卻訴說起了自己的回憶,「因為他們是你的下人,所以你怎麼處置都行。但是,如果今天站在我這個位置的是別的侍女呢?她們會對你這個家主伸出援手嗎?」

將藥丸塞進鬼舞辻無慘的嘴裏時,瀧若葉的心裏其實搖擺不定。鬼舞辻無慘暴虐無道,救了他可能會害死更多無辜的人;但鬼舞辻無慘對於若葉,卻是可以說仁至義盡,儘管那些都是瀧若葉爭取來到。

救一人,有時候可以救數人;殺一人,有時候也可以救數人。

所以,瀧若葉想要鬼舞辻無慘的一個承諾。

「我在此刻幫助了你,延續了你的生命。如果你願意去包容他人,他人或許就會成為延續你生命的力量。」

鬼舞辻無慘沒說什麼,他凝視着瀧若葉,彷彿在確認她的信念一般,片刻后,鬼舞辻無慘笑了一聲,「那你呢?沒有什麼迫不得已的境況的人,是不會成為我府上的侍女。你所幫助的他人,成為延續你生命的力量了嗎?你不也是無路可退的人嗎?」

「是呀,真的是痛苦的回憶。」瀧若葉想起了那浸在汗水與血液中的過往,和那唯一溫暖過她的小小的身體,那份痛苦如今若葉想起了已經不會哭泣了,但只有小黃,瀧若葉一想到心裏就會發出痛苦的聲音,「但只有一點也好,我無法忘卻那份溫暖。遭受過痛苦的人,要麼將這份痛苦同樣宣洩給他人,要麼因為深知這份痛苦而格外體諒他人,希望他人能免於這份痛苦。」

「他人是無法成為自己的力量的,今天...只是因為我遇見的是你。你這樣...說不定是在奉獻自己的生命。如果在將來,有犧牲掉你就能拯救我自己的辦法,那麼我會選擇犧牲掉你。你看,這樣你的舉動反而毀了你自己。」

「這真不像你說的話,將這樣的假設擺在我面前,對談判而言,是對我有利,而對你無利的吧。一直以來都只是為自己考慮的鬼舞辻無慘,會說出這樣的話,反而讓我有些欣慰了哦。」

「如果你將來因為你這份愚蠢的慈悲而喪命,就連受過你恩惠的人,都無一人出手時,我會考慮成為延續你生命的力量。」

瀧若葉笑了,「我想要的承諾可不是這個。」

「嘖,我知道了,我不會再隨便殺人了。」鬼舞辻無慘的語氣中帶着些鬱悶。

「你......為什麼會來參加這樣的宴會呢?」明明上次鬼舞辻無慘是迫不得已才會來的,這次並不是什麼重要的宴會。

瀧若葉看到鬼舞辻無慘忽然就僵直了。

鬼舞辻無慘的大腦開始轉動起來,是呀,我是為什麼答應要來這次的宴會?

但是他的腦子裏面只閃過一句話,那是明間御前提了一嘴的「瀧若葉也會來」。

不會吧,不會吧,我不會是因為想見瀧若葉才來的吧。

「我記得,我們上次約好了還要見面的——」瀧若葉的聲音忽然響起。

「呵,呵呵,怎麼可能,我從來不把女人放在心上。」

瀧若葉似乎露出了些許受傷的神情,讓鬼舞辻無慘的心莫名有種被扯住的感覺,他說道,「我想在你身上看看,你所說的是否是真的,如果是真的,他人能成為延續我生命的力量的話,那麼,我這樣做也是為了我自己。」

「這樣就足夠了。」瀧若葉說道,「無慘,我們之間又多了一個約定。」

「......你真的相信約定與承諾的牢固性嗎?就憑口頭上的一個約定?」

「因為我們之前就定下過再次見面的約定吧,所以無慘,請你一直活着,能夠讓再次見面的約定一直生效,一直履行。將我們之間的約定,看做和這個約定一樣重要。」

無慘的心被觸動了,那是讓他難以言喻的情感,「你希望我活着。」

鬼舞辻無慘從他人哪兒得知自己父母的信息,他們可能是這個世界上唯一希望他活下來的人,將他們的一切都給了這個奇迹般活了下去的嬰兒,然後早早逝去。鬼舞辻無慘對他們沒有任何記憶,也同樣沒有情感。

「與其前往神的身側,能否留在我的身邊呢?」鬼舞辻無慘開口道。

「就如同你追求着生命的延續的執著一般,我的執著也是超乎你想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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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公手札(更新中)

姓名:瀧若葉

年齡:13歲

身份:明間御前的遠親,沒落貴族的女兒(偽)

種族:人類(?)

特長:耕作(初級),腕力(初級),草藥(初級),文學(初級),音律(初級),粉飾(高級),洞察(中級),神學(初級)

稱號:無

狀態:星眷,星咒

【神學初級解鎖星眷Lv.1,星咒Lv.1】

【星眷Lv.1】預知:當你看向星星時,星星會指引你方向。相信我,你已經是星象學的大師了。百分之一概率預知未來片段。

【星咒Lv.1(達成天下一時自動消除)】所有命運贈送的禮物,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我想你不會想要知道這是什麼的。

今天發現多了好幾條評論,開心。我昨天才發現我這篇文標籤沒加,再一次被自己蠢哭。

(以下依舊是作者的閑聊,大家看個樂就好)

很久以前的作者,喜歡一些聽起來又土又潮的名字,不知道為什麼,感覺一些第一眼看上去比較土的名字,看久了都覺得又特別又好聽。這些名字經常會帶一些類似於「花」,「夜」,「雪」之類的詞語,然後字數也要特別,四個字就很妙。

現在覺得想取一個好聽又特別的名字真不容易,我一直覺得「雪隱」這兩個字很好聽,但是它的意思是廁所,如果不是因為這個真想把它取作人名。或許雪飲也不錯?

主人公的名字為若葉。若是小的意思,所以相當於叫小葉吧。若葉諧音若夜,好像夜晚一般,與女主性格相映。私心為女主選了一個好聽的姓氏。我最近才發現日本有個姓氏叫「若葉」,但我取名字的時候真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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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天下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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