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柳琛寺的敘述
新世界的地下車庫總共分三層，第一層是給員工停的專用車場，二三層才是商用停車場，而這次的目擊證人就是柳琛寺本人。
「柳先生，雖然檔案我已經看過了，但還是麻煩你再仔細說下吧，以防有什麼錯誤和遺漏。」林塵臉上依舊是捉摸不透的笑容。
「啊，好，」柳琛寺這會可緊張了，冷不丁被林塵一說，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斟酌了兩秒后才開始講起，「那我快速講一下吧。」
此刻走在最後面的黎曉也不禁豎起耳朵聽起來，小丫頭雖然嘴上沒承認，但內心還是誇讚了下林塵的做事態度，核實情況很細緻。
畢竟不是每個除靈師都是這樣認真的。
原來，前段時間下了一場大雨，倒灌的雨水導致停車場的排水系統出了點問題，不得已，柳琛寺下令封閉第三層停車場，命令工人打開排水系統，疏通管道。
但很奇怪的是，沒過幾天，工頭反饋說地下車庫裏的管道根本沒問題，水之所以沒法流下去是因為連接總管的公共地下水道出現了問題。
就好像那裏堵了很大的東西。
本來柳琛寺也沒覺得是什麼大問題，但一聽工頭說是公共工程出問題，就開始琢磨起來，畢竟這是跟公共工程有關，還是親自下去看看。
幾乎是工頭報告的當天下午，柳琛寺就帶着個保鏢就下去查看了。保鏢隨身帶着冷熒光棒，柳琛寺就讓他扔了兩個進地下水道里。
結果就是那一刻，柳琛寺看到了水道深處有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一開始他以為是仍然在工作的工人。
但緊接着，柳琛寺意識到了不對，通往地下水道的石板只是開了個小縫，如果進去何必再合上？另外從二樓離開的工人數目也沒有少！
這個人影根本不是工人！
下一秒，柳琛寺果斷聯繫了非自然災害管理局，並迅速關閉了整個第三層停車場。
他可不會真傻到喊兩句，問那個人影是誰。
電影里這麼演的不是涼了就已經臭了。
「喏，就是這了，水我已經讓人都抽幹了。」柳琛寺右手拿着手電筒，遙遙照亮着距離林塵大概三十米處地面上。
燈圈內是一塊大概一平方米的白灰色石板。
「咦？不是說地下水道嗎？味道並不是很臭。」黎曉好奇地問了下，話是這麼說的，但她仍然緊緊戴着一副口罩。
不等柳琛寺搭話，林塵倒是不緊不慢說道，「這個是雨水類的地下水道，並不是生活污水，當然不會像平常見到的那種水道惡臭。」
「而且，」林塵瞥了眼黎曉，「你這樣會錯過最關鍵的信息。」
「啊？」
林塵沒有理會黎曉，對着柳琛寺說道，「柳先生，接下來就是我們的事了，請你先離開吧。」
「好，好，這是對講機，有問題，我隨時可以提供幫忙。」柳琛寺巴不得離開這鬼地方，將手裏的對講機塞給林塵后就快速地從電梯處離開了。
林塵砸了咂嘴，猛地意識到了什麼，趕忙回頭，果然，黎曉還在氣鼓鼓看着他。
「咋了？」
「你能不能說話不要說一半，」黎曉有點氣，她感覺林塵根本不把她放眼裏，拜託，她老爸可是執行部部長哎！
「哦，那我問你，活屍的特徵是什麼？」
「有很多，你想問哪個？」
「比如說我們這種情況，看不見活屍，人影也沒有，我們該怎麼確定？」林塵掃了一眼石板縫隙，沒有發現柳琛寺說的人影。
黎曉思考了兩秒，臉上便露出了噁心的表情，「我們可以下到地下水道里，但說實話，這也太髒了。」
「嘖，」林塵搖了搖頭，「有個更簡單的方法，聞！」
「聞？」
「對，活屍的氣味是很特殊的，如果非要形容的話，大概就是你飽餐一頓后意外看到餐桌上有一坨腐爛的帶魚那種噁心感。」
「停下！用不着這麼細緻的描述！」黎曉臉色蒼白，好像透著口罩似乎都聞到那股味道。
看着猶猶豫豫好幾下都沒有解下口罩的黎曉，林塵好像明白了，為啥劉武要給她安排這任務。
看樣子，黎曉這小妮子，有點潔癖啊。
於是，林塵在黎曉滿臉驚恐地表情中湊近石板縫隙狠狠吸了一口。
末了，林塵還閉着眼，好像在品味着什麼。
「我，」出於禮儀的教養，黎曉硬生生把後半句髒話咽了下去。
「啊~」林塵深深吐了一口氣，陶醉般說道，「是這味了。」
黎曉，嗯？？？大哥你屬狗嗎？？？
「好吧，開個玩笑，不得不說這個地下車庫環境還真不錯，我基本聞不出啥味道。」林塵聳了聳肩後站在一旁，「以防萬一，還是下去看看吧。」
「嗯？」黎曉頗為詫異看着林塵，「呃？你不幫我開下石板？」
「嗯？不是你說不要我插手嗎？」林塵無辜地眨了下眼睛。
黎曉此刻跟噎住了一樣，她可不想讓自己手親自觸碰這麼噁心的東西，誰知道石板後面是不是粘稠的未知物質。
「那你就看着吧。」黎曉咬了咬牙，從挎包里掏出一副奇怪的白色手套，戴上，深吸一口氣。
喝！
嘭！
黎曉一記寸拳，輕輕鬆鬆，毫不費勁，整塊石板瞬間碎成好幾塊。
碎裂的石塊眨眼間跌進了通道里，露出了黑黝黝的大洞。
「好傢夥。」林塵瞄了眼石板厚度，拿自己拳頭也比劃了下。破案了，黎曉還真是個力量型除靈師。
之前在車上，林塵也只是當個玩笑罷了。
誰姑娘家家選擇力量專長，好傢夥，還是少和黎曉打交道比較好。
黎曉捂住口鼻，用手還扇了扇，瞪了林塵一眼，從包里擰亮一根熒光棒扔了進去。
出乎她意料的是，地下水道沒有她想像的那麼狹小，反倒相當寬敞，從上頭往下看去，大概也有兩米高，足夠兩個成年人並排走了。
只是，這污水，黎曉怎麼看都覺得噁心。
「愣著幹什麼啊，下去看啊。」不知何時，林塵也擰亮了只熒光棒，走到了黎曉身邊。
黎曉沒理他。
林塵看了眼水道，聳了聳肩，蹲下身，從高爾夫包翻找着什麼，不一會，林塵就掏出兩包透明的東西。
「這是什麼？」黎曉頗為好奇。
「全身半密封性防護服。」林塵說着將其中一包塞給黎曉，「任務第一件事，做好萬全準備，假如你好好讀過任務介紹的話。」
黎曉頗為羞怒奪過防護服，三下兩下，就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
但很可惜，林塵這件防護服是半密封，黎曉的頭面部依舊是暴露在外面，還得忍受她所認為的惡臭。
「你為什麼不帶全套密封的？」
「啊哈，」這會，林塵也穿上了防護服，重新背起了高爾夫包，自嘲道，「窮。」
「你很窮？」黎曉臉上閃過一絲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