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6 章 何為魔考?

第 256 章 何為魔考?

佛皇說到做到,真的是在晚上才給聽禪開小灶。

這都沒什麼,畢竟如今的鹿苑佛皇最大,他說一句「閉關」也無人敢像聽禪那樣扒著佛皇的窗夜襲。

是的,為了全心教導聽禪,佛皇直接宣佈自己「閉關」,然後拎着聽禪在閉關靜室開始了教學生涯。

可是佛皇猜到了聽禪很難教,但他萬萬沒想到這個「難」不是顯示在聽禪對佛門經學的理解上,相反,聽禪對於佛經的理解一點就透,堪稱佛門這麼多年來萬中無一的絕頂天賦,可是!理解歸理解,問題是聽禪他理解之後喜歡杠啊!

作為一手創辦鹿苑的人,佛皇的講學非常引人入勝,他喜歡用一個個故事以及點播的佛語穿插教育,很多人都喜歡聽佛皇將經。

↑這個並不包括聽禪。

佛皇想過聽禪的基礎不紮實,所以他已經盡量選擇了最基本的佛家經學,然後佛皇換了一本又一本,難度越換越低,最後他手裏拿着三歲小和尚才會用的啟蒙《地藏經》陷入了沉思。

「樓至韋馱是怎麼把聽禪教成現在這樣的高僧模樣的?」

「前輩?」聽禪慫唧唧的瞅著佛皇,小心翼翼拿起《地藏經》捂住一半臉,輕聲道:「其實這本我也會背,釋義也能明白,就是……」

佛皇自然而然的接話:「就是不認同。」他點點頭:「吾哉,這話已經是汝說的第七十九遍了。」

聽禪不服氣了:「前輩,這不能怪我啊,你想想看,我要是地藏菩薩,他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這話是沒錯,可是想想哪裏都不對呀,惡人做了壞事,感化不了,還搶了人質威脅佛者,那為了救人就用自己換回人質,這也沒啥,可惡人都在手邊了,反手捅惡人一刀不是很好解決的事情嗎?」聽禪振振有詞:「或者奪過刀把刀架在惡人脖子上反過來劫持他不是更好?為什麼非得由著惡人傷害自己呢?又不是打不過!」

佛皇深吸一口氣,平心靜氣道:「聽禪,地藏此舉說的是捨己為人,不是反殺惡徒。」

「我知道啊,可是佛皇你得明白,好人可以幫助好人,但惡人不一定會幫助好人,比起直接消滅一個惡人免得未來禍害更多好人,放過他才更罪大惡極好么!地藏菩薩也不可能盯着惡人吃喝拉撒吧,不然他能保證惡人不會再作惡?」

看着佛皇平靜的臉色,聽禪膽子更大了,他道:「比起有這個時間渡化惡人,去幫助好人不更香?」

佛皇:「……」聽着好有道理,但是我怎麼那麼想打你?你學佛經都這麼理解的嗎?

聽禪不知道佛皇蠢蠢欲動的心思,他還在那邊高談闊論輸出自己的理解:「說佛門不殺生,那不殺生也有不殺生的辦法。」

「說說看。」佛皇淡淡道:「吾也想聽聽汝的想法。」聽完之後再決定罰不罰你。

他這麼一說聽禪就更來勁了,興緻勃勃開始說自己的想法。

「其實對付惡人不用那麼麻煩,勸說渡化都可以免了,要是沒有一定的機緣他們很難改好,就算用武力壓制也難,那不如換個辦法,比如,惡人自有惡人磨?」

聽禪滿眼放光道:「我們可以抓住一個壞人,然後告訴這個壞人想保住他的命就得說出另一個罪大惡極的壞人,不然就把他咔擦,惡人嘛為了保命絕對知無不言,那時候就可以葫蘆娃救爺爺,一個接一個抓起來關一個地方,如果乙知道甲出賣的自己,被關起來的乙絕對不會讓甲好過,這樣不僅懲罰了乙,還讓乙幫忙教訓了甲,回頭咱們撿現成的好處,一舉兩得哇~」

佛皇越聽臉色越黑,反而聽禪說到興起根本沒注意佛皇的臉色。

「人都是被逼出來的,我們把惡人放一起,等到他們見識到比自己更惡的存在,高壓之下一定會有人變得更惡,這種人不必救了,咔擦為好。剩下也會有一部分棄惡向善,這部分也觀察觀察。」聽禪說的興奮開始算:「還有一部分既不會好也不會壞,這部分後半輩子只能普普通通當個鹹魚,但能創造點價值也足夠了,最起碼也能種地養活自己交點稅不是?」

一把拿過聽禪在手裏當驚堂木拍的《地藏經》,佛皇看着躍躍欲試的聽禪,眼神複雜,但複雜之中又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恨鐵不成鋼。

「聽禪,汝說的有道理,但汝知曉為何苦境惡人層出不窮嗎?」

此話一出,聽禪卡殼了,這他還真不知道。

佛皇嘆息道:「因為苦境許多人一生都不知道他們在作惡,只覺得理所當然,無人教過他們善惡之分,更無人告訴他們何為對錯。」

看着聽禪皺眉的模樣,佛皇沒有打擊他,卻將一些真實情況告訴他。

「並非吾等不知這些做法好用,可如果真的這麼做了,無人引導之下,這些惡人依舊不會悔改。」佛皇舉了一個道理:「偏遠地帶會有溺殺女嬰的風俗,他們會不知女嬰活下來的價值嗎?」

看着聽禪瞭然的模樣,佛皇知道對方聽懂了,接着道:「他們知道,為繁衍,女嬰必須要有,但比起生存,男嬰的價值更大,所以人性在選擇之下不約而同選擇了男嬰。」

聽禪懂了:「不是不知善惡,他們知道卻做不到,比起活下去,善惡並非那麼重要,情願一葉障目,也不願面對現實。」

「然也!」佛皇語重心長道:「沒有天生的惡人,只有選擇,眾生欠缺的只是一個機會與一份寬容,這便是佛之真意。」他將《地藏經》重新遞給聽禪,道:「佛經說到底也只是經書,它存在的價值不是記錄前人的言行學說,它是在告訴後人世界的真實,以及每一位閱讀過佛經之人的選擇,救,或不救?」

看着若有所思的聽禪,佛皇認真看着他,道:「吾知曉聽禪汝聰慧異常,其實這些事本是樓至韋馱該教導的,吾如今便越俎代庖了。」他指了指地上鋪滿的經文,道:「其實聽禪汝明白這些故事的意義,只是從未將之放進心中,佛法講究善與仁,催動功法需要悲天憫人之心。」佛皇指了指聽禪的心臟:「捫心自問,聽禪汝覺得自己有悲憫之心嗎?」

有么?聽禪也在問這個問題,只是他是問的自己的。

如果真的有一天天災來臨,他會救人,但先救的是親人朋友,比起毫無關係的陌生人,聽禪只會選擇能救就救,救不了就聽天由命,絕不會讓自己陷入危險。

說白了聽禪心中也是自私的,但比起惡人的自私,他的自私不會主動傷及無辜。

可要說聽禪有悲憫之心卻也不對,他活的清醒,問題是太清醒了,清醒的顯得無情!

佛皇曾經與聽禪相處過,也想過他的功法問題,但能控制心神的功法本就不多見,加上聽禪功夫不弱,而且還有樓至韋馱以及當時聽禪拿的是佛鄉的推薦信,兩者相加之下佛皇以為是特殊功法有特殊的修鍊方式,並不一定需要悲憫之心,所以沒有問過此事,但如今看來並非如此。

「聽禪,佛門的頂級功法要求都很特別,悲憫之心是最基礎的要求,越是高深的心法,對心魔的承受度就越強,吾不知汝以前是如何撐過心魔問考的,但如今身負正統佛功,汝必須將心境提升上來,否則便是強行使用功體也會走火入魔。」

聽禪第一次知道佛門功法居然會有心魔問考這事。

「前輩,心魔問考是不是所有功法都必須經歷的?」

「是!」佛皇有些不解道:「樓至韋馱教導汝這麼久,此事未告知汝?」他微微皺眉看向聽禪:「先前吾沒有過問,如今聽禪汝老實說,爾至今經歷過幾次魔考?」

聽禪心中一沉,他想起來師兄至今沒有教過自己任何高深佛門武學,只說過他所修習的禪天九定,而且還是自己絕對學不了的那種,是不是師兄已經對自己的情況有所預料?

把猜測告知佛皇,後者恍然:「怕不是有所預料,而是他本就知曉此事,不敢教?」

「?」聽禪滿臉疑惑:「為何?」

看他是真的不知道,佛皇細細的將一切掰開告訴他。

「每一個佛門弟子都是從學習經文開始,因為越高深的佛功對心性的要求越高,對功力與根基的要求卻不那麼嚴格,甚至有時候心性大於功體的普通武者人比功力高深的先天武者更加厲害,因為魔考不分種族不分性別,任何一個先天都可以引發魔考,只看能不能過,這一點佛門的成功率遠超其他兩教,這也是佛門與儒道三分天下的重要所在,他們先天高手眾多,門下門徒與勢力也多,但論經歷魔考的頂級先天佛門最多,實力也比一般未曾經歷或者經歷次數少的先天強悍許多,所以三教輕易不會出現矛盾,就算出現也不會有高手下場。」

聽禪恍然大悟,原來其中有如此關聯,難怪師兄不教自己佛門心法,他知道聽禪過不去魔考,後來見他自己修鍊了一套功法,便未曾再說過此事。

「所以我想要掌握一身佛元必須先經魔考,如果過不去就代表永遠無法進入更深層次的武學?」

「是!」佛皇道:「輕易不要嘗試魔考,因為魔考面對的是心魔,而且還是汝自己的心魔,一旦失敗便會被心魔掌控身體,滅殺意識,所以最好的辦法是在師長的護持下進行,便是失敗也不過從頭再來。」

佛皇資格足夠給聽禪護持,但他沒有說,不僅僅是顧及樓至韋馱的面子,更有他的功法與聽禪不符,不適合。

那麼最適合的絕對是樓至韋馱,但是……聽禪他敢現在回去就不會來找佛皇了!

「前輩,要不我還是直接在鹿苑經歷魔考?」

「⊙?⊙?」

面對佛皇疑惑的眼神,聽禪頗有自知之明道:「其實我感覺這事不算什麼,畢竟就算是我的心魔,也不會比我本身更難搞吧?」

「這……」佛皇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回答,不過聽禪選擇在鹿苑請他護持也不是不可,而且放在眼皮子底下佛皇感覺更放心一點。

「好吧,那吾準備一下,明天幫汝開啟魔考,今日暫且好好休息,養精蓄銳。」

第二日子時如期來臨,幸好佛皇找的理由是閉關,不會有人來打擾。

開啟魔考並不困難,難得是渡過,許許多多的佛修都是敗在過不去魔考這關。

月色如水,浩蕩佛元在靜室流轉,隨着時間流逝,一股晦澀的力量從虛空傳來,直直衝入聽禪識海。

而外界,佛皇靜靜注視着佛元陣法慢慢展現出來的畫面,那是聽禪經歷魔考的投影,一旦出現不對,佛皇便會立刻將聽禪拖回現實。

而這時候的聽禪已經來到了一個奇怪的虛無空間,上不著天下不着地那種,還可以上下左右來回翻滾,那是他的心魔構築的異空間。

眨眨眼,聽禪吸了吸鼻子,隨即驚喜的發現——

「好高級,居然能聞到味道~」他又摸了摸自己的臉:「哇牛批~觸感什麼的跟真的一樣~」

瞅著聽禪越來越過分差點就直接摸襠確定自己是男還是女,心魔覺得這個虛無空間對此人怕是沒什麼效果,於是畫面頓時變化。

妖嬈的美人媚眼如絲,皓腕□□直勾勾在聽禪眼前晃蕩,意圖勾起他的慾念。

外面,佛皇料到聽禪的魔考不會簡單,原本看着第一關的靜坐心中還有點淡定,作為佛門中人,第一關直接坐禪就行,非常簡單。

接下來聽禪的舉動讓他有所預料又出乎意料,但好歹穩住了。

結果第二關直接上了高難度的「欲」,這下佛皇的心懸了起來,已經隨時做好將人拉出來的準備,畢竟倒在這一關的人數不勝數。

然而佛皇不知道狗之所以是狗,只因為他們從來不給別的狗活路。

一股幽幽香氣躥入鼻尖,聽禪聞了又聞,甚至還追着美人聞了好幾口,嚇得佛皇心都提了起來,眼瞅着他好像上當,心魔幻化的美人剛想開口,聽禪先一個噴嚏甩在了心魔臉上。

「老鐵你中午吃的啥?」

心魔嘴角一抽:「勞資在認真勾引你你想的居然就這?」

眼中有些茫然,沒聽懂,不過心魔不放棄自己的人設:「奴家不美嗎?不能勾起大師的想法嗎?」說完還刻意扭了扭水蛇腰,姣好豐滿的身體欲遮不露的展現在對方面前。

對此聽禪非常誠實回答:「還好吧,我確實挺有想法的。」

然後聽禪的肚子「咕嚕」一聲……

認真的看着心魔,聽禪一本正經:「那啥,我的肚子對你身上的花椒味挺有想法的,大哥你考慮用花椒吃個火鍋不?」

看着聽禪滿眼「食慾」,心魔第一次陷入了迷茫:它變的是美人吧?怎麼這人滿腦子想着吃?他還是不是男人?!

事實證明不要和聽禪講道理,因為他開口的下一句就是——

「彆扭了,你胸這麼大腰這麼細,當心重心不穩……」

話還沒說完,心魔扮演的美女身上傳來「咔嚓」一聲……

「你看,腰扭了吧~」

佛皇:「……」

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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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靂之佛說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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