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神秘黑衣人出現

第三十二章 神秘黑衣人出現

半柱香功夫,謝必安就回來了,他把手裡的卷宗遞給南山,道:「公子,這是屍體的檢驗單子,還有附近住戶的證詞。」

南山接過,仔細看了起來,第一張屍單落名是無名屍骨,死者男,年約十歲,死因不詳......

年約十歲的小男孩?南山心頭一跳,收了單子問道:「老范還沒來嗎?」

話音剛落,就見范無救走了進來:「公子,我來了。」

見著人,南山抱怨道:「你可算是來了,老范,快點來驗驗。」

范無救點頭,揮手變出一套傢伙什,瞧著有面巾、布手套、還有一個皮褡鏈。

他拿出兩塊錦帕遞給兩人,而後對南山道:「公子用上吧,第一次來驗屍房,許會有不適。」

「你還挺細心的,」南山笑著接過,正要圍上,一股子酸醋辣味直衝天靈蓋,嗆得他連打了幾個噴嚏,他忙拿開,問道,「范無救,這是什麼鬼東西?」

范無救神色淡淡,道:「這布條用姜醋蒜泡過,雖然不好聞,但是能抵禦屍臭和疫病。」

南山咳了咳,嫌棄的扔給謝必安,道:「不用了,我屏息就好。」

自家大人矯情,兩人也沒有辦法,范無救圍了面巾,套了布手套,揮手便掀開了蓋著屍體的白布。

一張案板上擺著一具中年男人的屍體,另一張案板上卻只孤零零的擺著一架骨頭,骨頭上果然如那小二所說,掛著肉絲......

場面確實不太能入目,雖說南山已經做足了心裡準備,卻還是被衝擊到了,他胃裡一陣翻滾,慌忙別過頭,指著那具骨頭架子道:「老范,先驗他,我想知道他的死因。」

謝必安倒是沒什麼反應,只是有些擔心的問范無救:「老范,只剩一副骨頭架子了,還能驗出來嗎?」

范無救微微嘆氣,道:「有些困難,先不說屍身,這具屍體連屍骨都不完整,人的全身骨頭有三百六十五節。」

「可這裡只有顱骨、脊椎、頸椎、盆骨以及四肢......」范無救俯下身一邊檢查這幾塊骨頭,一邊道,「男子骨頭白,女子骨頭黑,再以顱骨來看,這應是一具小孩屍骨。」

「盆骨狹小而高,盆壁粗糙肥厚,是以這是一具男孩屍骨。」

「只是都沒有明顯的外傷痕迹,左小腿脛骨雖有骨摺痕跡,但這是舊傷,也不足以致死。」

「無礙,」南山擺手道,「你只需要驗出他頸椎上有無傷痕便可。」

「頸椎?」范無救忽然想到了什麼,點頭應道,「公子稍等。」

他從皮褡褳里拿出了一塊餅狀的東西,點了蠟燭放其上熏烤了片刻,而後用一張紙貼在了屍體頸骨之處,用餅在上面反覆熨烙著。

南山見他動作十分新奇,也不管屍體如何,不由得湊近了看,問道:「老范,你這是作何?」

范無救答道:「這是驗骨之法,將臘梅花與大蔥,川椒,食鹽一起搗碎,做成餅狀,熨烙勘驗之處,可顯傷痕。」

「原來如此,」南山不由贊道:「還有此等奇技淫巧。」

約莫熨烙了有半個時辰,范無救將紙揭開,果見其上變成了赤色,他又撿起頸骨放在燭光下反覆驗看,見有一細小裂縫位於其上。

南山和謝必安退到一旁,十分安靜的等待,見他住了手,南山問道:「如何?」

范無救點頭,道:「死者生前是被人擰斷脖子導致的死亡。」

南山面色一緊,正色問道:「你確定?」

范無救十分認真道:「確定,獄事莫重於大辟,大辟莫重於初情,初情莫重於檢驗,詳實記錄其所見,這是身為仵作的原則。」

聞此言,南山臉上染上了一絲沉重之色,他道:「既是這樣,老范,我還需要你驗一具屍體。」

「謝必安,你去查一查今天春風樓小二說的城門牆下那堆骨頭埋在哪裡了。」

謝必安不解道:「公子,你真的相信食人魔這個傳言?」

南山踱步出了驗屍房,看著面前的紅牆綠瓦,只覺十分美好,他淡淡道:「食人魔之事雖說有添油加醋在裡面,卻也不是空穴來風。」

謝必安皺了眉,道:「公子,我是不相信,要是真有食人魔,那被抹了脖子的老錢頭怎麼沒被吃掉?難不成他還挑食?」

南山微微勾唇:「誒,你還猜對了,他還真的挑食。」

「哈?」不止謝必安,連范無救萬年不變的臉上都露出了疑惑。

南山斂了神色問道:「你可還記得木頭是怎麼死的嗎?」

「木頭?」謝必安想了想,道,「被......掐死的?」

「沒錯,」南山道,「黑衣人殺木頭這件事情找不到任何的來由,既無冤也無仇,那既然不是木頭這邊的原因,我們便從兇手這裡找原因。」

「老謝,我問你,如果你是黑衣人,你是個修士,你要殺小孩,為什麼?」

謝必安凝神想了半晌,而後搖了搖頭。

南山又道:「我曾在一本禁書上看到過一種修鍊方法,取九九八十一個童男子,扼頸殺之,血肉為引,煉至歸陽,可登仙道。」

「什麼!」謝必安大驚,「竟有如此喪心病狂的修鍊方法?」

南山點頭,道:「那是以前妖族流傳於世的魔功,早就被禁制了,我也是在東嶽的藏書閣看到的。」

謝必安擰了眉:「要是我沒記錯,木頭說他哥哥也是被掐了脖子,同樣是扼頸殺之,同樣是童男子......」

范無救心頭一跳,接道:「所以公子是懷疑食人魔是在以此練魔功?」

南山道:「是不是巧合,還得你們去勘驗了那具屍首才知道。」

「對了,你們還需去查一查近幾年來,禹杭與湖州還有沒有出現過屍骨遺市的案子。」

幽靜密室里,林悠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只見她渾身上下都結了層薄薄的冰霜,一點聲息也沒有,好像就此長眠了一樣。

「小悠醒醒。」

忽聽林子落的聲音,林悠渾身一震,猛得睜開了眼,嘴裡長長吐出了一口寒氣:「師傅,怎麼了?」

林子落神色緊張,道:「有腳步聲。」

他話音剛落,林悠便聽到腳步聲傳過來,踏在空曠的地板上,發出咚咚的聲響。

她仰面躺倒在地,塵封已久的心臟劇烈跳動,渾身血液也似乎加快了流速,終於肯現身了。

「吱」,沉重的石門的被緩緩推開,一縷金色的光芒照了進來,打在林悠慘白的臉上,她眼下濃密的睫羽不由得顫動了一下。

多日的黑暗不斷熬著她的意志,此時乍見暖光,林悠恨不得衝出去大聲嘶喊,宣洩出心頭的壓抑與悶恨。

可她不能衝動,她需要靜待時機。

帶有灼熱溫度的大手觸上了她的脖頸,緊接著一聲低啞的笑音從她頭上傳來,那人緩緩開口道:「我倒是小瞧了你。」

被發現了?

林悠心頭一跳,又聽那男人道:「別裝了,我知道你醒著。」

林悠猛得睜開眼,眼神如炬的盯著他,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了,男人背著光,整張臉都隱在兜帽里,看不清神色,隱隱聽聲音辨別,大概三十歲左右。

她緩緩開口:「沒死成,可是讓你失望了?」

男人低淺一笑:「確實,你還真是讓我出乎意料。」

他走近一步,捏著她的下巴打量了一番,道:「既是這樣,我又突然想留下你了。」

一股強大的威壓朝林悠襲去,壓得她分毫都動彈不得,她驚詫的發現這個人的武功好像又精進了不少,那日在竹林洞前,她勉強能與其抗衡,可是現在......

她練了這麼多日的寒潭心法,雖說還沒融匯貫通,能夠隨心所欲,但相較與之前至少是提了升兩個境界。

「你是不是在想我的武功又精進了不少?」男人鬆了手,撤了威壓,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林悠心思被拆穿,反而冷靜了下來,她盤腿坐好,抬眉看他,不輕不重道:「那過街老鼠三日不見都會自個兒長大,你又算得了什麼?」

男子雖然被比作了過街老鼠,卻也不惱,反而低低笑道:「有意思,我的功法大業將成,你既然撞到了口子上,你我也算是緣份。」

「我這便免了你的死罪,容你給我做個見證好了。」

林悠嫌棄的皺了皺眉,這廝是吃錯藥了,還是天生腦子就不好?那一字一句里透出的優越感也不知是不是白日夢做多了留下的後遺症。

大業將成?他到底在做什麼?林悠凝神想了想,而後嗤道:「什麼狗屁大業,還要藏著掖著,拉我一個將死之人作見證,怕不是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吧!」

「你要是有本事就昭告天下,誰都不知道算個屁的大業。」

她一陣嘲弄,似乎戳中了他的痛處,惹得男子捏緊了拳頭,半晌,他忽然哈哈大笑起來,道:「小施主野得很,還會用激將法了。」

林悠面色不變,腦中卻在飛速思考著計策,不管他在做什麼事情,只要宣之於眾,她就能想到辦法逃脫,可此刻她的激將法落了空......

「雖說你這套說辭惹得我很不高興,」男子背過身去,繼續道,「不過你倒是提醒了我,罷了罷了,獨樂了不如眾樂樂,人多才熱鬧不是。」

林悠見他不按常理出牌,但好歹也是上了鉤,便順了意罵道:「你要發什麼瘋?你將我關在這黑處,便是觸犯了律法,你就不怕死後下地獄嗎?」

「哈,」男子嗤笑一聲,「待我登頂大道,有誰能問我的罪,又有誰,敢問我的罪?」

「小施主,我見你頗有慧根,不如棄暗投明跟了我,我倒是可以賞你一條出路。」

林悠啐他一聲,道:「你算個什麼東西!」

男子心情極好似的,並不與她計較,反而十分寬宏大量道:「既然你愚蠢不識時務,那我也沒什麼與你好說的,只是到時候你若是哭著求我,也是沒有那個機會了。」

「小施主,七日之後,你若還活著,我便邀你做我的座上賓,」男子笑著湊近她,輕聲道,「你可得加把勁,努力活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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