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人中呂布

煩心事一件接著一件，城中有關土閥的事情還沒有安置好，丁原和呂布又要來這離石城。

齊風皺著眉頭：「先生未見過此二人，有所不知。這二人不可強殺。」賈詡有些疑惑：「不知主公何出此言？」齊風苦笑了一下：「那丁原到底是朝廷命官，若是在伯羽所治之地設計殺之恐怕不妥。而若在伯羽所治之外又難以圖之。而且……」齊風頓了頓，「丁原那義子呂布勇猛並非常人可以想像，恐怕畫虎不成反類犬。」賈詡閉上了眼睛，搖了搖手中羽扇：「容某觀此二人再做定奪。」

幾日之後，丁原和呂布來到了離石。不光是他們兩個到了離石，還有丁原手下的五千將士也到了離石。

見到丁原后，齊風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了丁原，當然是經過了潤色后的經過。右賢王造反他說成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只有劉豹在找他之後他才參與此事。

丁原聽后也找不出什麼破綻，無奈下，此事只好不了了之了。

倒是丁原招呼了一下站在旁邊的呂布，拿出了一封信，遞給齊風。齊風不知道是什麼意思，疑惑的看著丁原，丁原笑了笑，示意齊風看信。

齊風看了看信，若是平日里書信一般都是以蔡倫紙書寫的，可是這封信卻是用竹簡所書，而且竹簡背後還貼有黃布。「丁并州，這莫非是……」丁原指了一下信，哈哈笑道：「不錯，這正是聖旨。」

齊風打開聖旨大概一看，丁原被任命為助軍校尉，即日起便往雒陽赴任。這助軍校尉乃是西園八校尉之一，執掌雒陽的部分兵權，而且直接聽命於天子，權利之大就連大將軍都要受其鉗制。而西園八校尉的都督乃是那蹇碩。丁原此行恐怕是得了何進的命令，想要瓜分西園八校尉的實力。

齊風笑著說道：「伯羽不知丁并州升遷，還要多多道賀了。」那丁原倒是沒什麼太高興的：「雒陽乃是天子腳下，此曲恐怕是沒有在并州這麼自在了。」齊風收起了笑臉：「丁并州所言差矣，無論在何處任職，都是為聖上辦事，為大將軍辦事，又有什麼自在與拘謹的呢？」丁原苦笑了一下：「齊將軍年少，所知之事甚少，待齊將軍鎮邊幾年之後，這朝堂上的煩心事就該找上齊將軍了。」客套了一下，齊風不由得問道：「不知丁將軍此行之後，并州牧由何人擔任？」丁原想了想：「應該是上黨太守張楊，此人性行淑均，豁達大度，素有忠義之名。丁某本想帶其同去雒陽，奈何朝廷任命，不得同行。」嗯，看來是何進怕齊風在并州一家獨大才留下張楊，如果沒有齊風的話恐怕丁原就把張楊帶走了。

想到這裡，齊風對丁原笑了笑：「伯羽亦曾見過此人，確如丁將軍所說是個人才。倒是丁將軍來這離石不知為何帶了這麼多兵馬？」丁原則是嘆了口氣：「朝廷之命不得耽誤，丁某此來與齊將軍辭行后便即刻前往雒陽。」齊風也不知道這對自己是好是壞，看了看旁邊的賈詡，賈詡搖了搖羽扇，睜開了半閉的眼睛。

「丁將軍此行可是帶去了晉陽的所有兵馬？」賈詡看似漫不經心的說道，丁原點了點頭：「正是如此。」「若是有賊寇起，那晉陽該如何守備？」賈詡微笑著問道。「這……」丁原只想到這些兵馬能幫上何進的忙，並沒想到有賊人劫掠晉陽該如何是好。「若以賈某看來，丁將軍不如使呂將軍帶些人馬回晉陽，待到呂將軍送還晉陽兵馬之後再前往雒陽與丁將軍相會，不知丁將軍意下如何？」

高！實在是高！分敵為二，再各個擊破。齊風看了看賈詡，當然明白他是什麼意思。而丁原又沒有別的辦法，因為他怕真有賊人劫掠晉陽，那時候自己擔責任不說，晉陽的百姓可就要遭殃了。

「既然如此，奉先。」丁原轉過頭去對呂布說：「你就帶上兩千部曲返回晉陽，待安置好兵卒之後再前往雒陽與為父會合。」呂布拱手拜道：「諾。」說完走出門去點兵馬。丁原和齊風寒暄了一陣，也告辭啟程前往雒陽。

且不說丁原與齊風二人如何，呂布點齊了兵馬，並不著急，先在離石城中歇息了一夜。夜間齊風又去找呂布飲酒，兩人暢飲甚歡，皆醉倒。第二天日照三更齊風才返回府衙，呂布臨行前又是送了又送。一直送到中陽齊風才打道回府。

再說那呂布本乃是嗜酒之徒，但也知道醉酒誤事，行軍之中並不飲酒。對手下將士倒也算是體恤，士卒們跟著呂布返回晉陽也沒受什麼罪。不過呂布所點的都是步兵，行進速度較慢，而且大多並非是晉陽原本的精兵。這也是因為丁原要去雒陽，帶走的當然都是精兵了，而呂布此行並沒有時日的期限，可是丁原趕著去雒陽復命，所以呂布帶的全都是步兵，而丁原帶走了晉陽的所有騎兵和步兵精銳。

如果沒有齊風的話，這樣的部署顯然沒有問題。

可問題就是有齊風。

茲氏，西河郡和太原郡的交界之處。城東不遠就是汾水，而城北不遠則是原公水。而晉陽，就在茲氏的東北方。

呂布命令軍士準備渡河，這個時節的水有些涼，而士兵們這在四處尋找渡船，呂布則是靜靜的在河邊看著汾水和原公水合流的地方，無形中散發出的壓力讓周圍的兵卒們不得不退避三舍。

「稟報呂將軍，渡河的船隻已經準備好了。」一個小校跪倒在呂布身邊，呂布看了他一眼：「傳令渡河。」

兩千士卒開始上船渡河，呂布親自在河邊壓陣，準備在最後渡河。正是軍之半渡的時候，西南方向忽然揚起了大量的沙塵。

光天化日之下，哪裡來的沙塵！

漸漸的，呂布已經可以看見沙塵中的旌旗了，駿馬奔騰所帶來如同地震般的轟鳴也傳到了渡河將士的耳朵里，人們紛紛看向那沙塵揚起的方向。旌旗上龍飛鳳舞的「貔貅」兩個人映進了將士們的眼中。

「結陣！岸上的人快結陣！」呂布開始聚攏周圍的將士，正在渡河的將士也開始靠向岸邊，準備支援岸上的戰友。就連少量已經渡過河的兵卒也開始往回渡河。

然而，背水結陣，兵之大忌！

以精擊弱，不給士卒逃生的餘地，以此來激發士卒的必死之心，這樣來背水結陣，確實勇不可擋。

而當前敵眾我寡，敵強我弱，在這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情況下，背水結陣絕對是呂布的一大失誤。況且船就在岸邊，手下將士都有退卻之心，如此作戰，豈能不敗！

而戰術上的失誤不代表戰鬥上的失誤，在這種不利的情況下，呂布手持方天戟，身上殺氣渾然天成，當真不好對付！

百步之內，匈奴人平日的騎射本事顯現了出來，一輪箭雨過去，傷亡暫且不提，呂布手下士卒盡皆心懷恐懼。漫天的流矢又豈能是人力可擋！

貔貅營兩輪攢射之後，拔出了腰間的馬刀，明晃晃的刀刃照的呂布手下的晉陽舊部頭腦發矇，幾近潰不成軍。

萬軍之中，呂布毫無懼色，一馬當先沖向敵陣。晉陽舊部見主帥如此勇猛，定下了心神，陣形也重新集結了起來。

不說兵士如何結陣，且來說說貔貅營中的飛將呂奉先。只見那呂布左突右殺，如入無人之境，紀靈上去想與呂布廝殺，只一回合就被呂布挑飛了馬刀，掉頭便跑，呂布也不追，他身邊已經有五六把馬刀向他招呼而來。只見他上身後仰，向右微傾，躲過三刀，又橫戟於側，擋下兩刀。方天戟如游龍一般，向天空挑起，一個貔貅小校被挑落下馬，落在地上的時候從胸口到天靈已經分成了兩半。

又有三十幾支羽箭由四面八方飛向呂布，眼看箭頭狼牙離飛將已只有不到兩步的間距。呂布大喝一聲，直起上身，方天戟舞得如屏障一般滴水不漏，霎時間羽箭斷裂的相聲，鑌鐵與狼牙相撞的聲音不絕於耳。箭雨過後，呂布連人帶馬竟然未中一箭！

貔貅營中衝殺，竟然毫髮無傷，所到之處，腥風血雨。呂布在連敗貔貅營數將后，高順、臧霸、蔣欽三人齊戰呂布，竟被呂布殺得大敗而回。

人中呂布，果然名不虛傳！

亂軍之中，唯有貔貅營后陣風雨不動，陣中賈詡端坐在馬上，羽扇輕搖，張口嘆道：「這呂布真乃是龍虎之將，不若設計擒之？」齊風想也不想便答道：「此事先生莫要再提，伯羽還不想死！」賈詡詫異的看著齊風，齊風的眉頭皺到了一起。

呂布的晉陽舊部已經開始集結到了一起，若再不衝擊這仗恐怕就要難打了。賈詡輕輕說道：「此人如若不可降則儘早除之，久必生患。」齊風看了看周圍將軍，高順、臧霸、蔣欽三人垂頭喪氣。反倒是自己輕輕笑了笑：「先生莫急，伯羽自去除掉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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