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戲演的快精分了
「聽說連愛卿,捕獲到了一頭野豬?」
東皇皮笑肉不笑的撩起門帘,進入營帳的時候,正好看見杜葉在為連靈塗抹傷葯。
她神色又冷了幾分。
連靈下一秒就立刻嘶了一聲,不輕不重的推了身旁的杜葉一把,冷聲道:「這麼重幹什麼,你想痛死我?不知好歹的東西!」
「誒,夫妻之間,莫要吵架。」東皇神色稍稍一松,笑著坐到連靈床前。
杜葉垂著頭,自覺收好傷葯,一瘸一拐的慢慢離開她的床榻。
他臨行經過東皇身側時忽然一頓,隨即很快便掀起帘子,出了營帳。
「要不是太醫正在為默親王治傷,就憑他也想碰我?」
她一邊說著和自己的事實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塊的胡扯,隨後對著東皇諂笑:「聖上,默親王傷勢如何?」
「挺好的,你夫郎那葯仙的名號並非浪得虛名,你也莫要這般嫌棄他。」
「……總算讓他跟過來還能派上點用處。」她勉強扯了扯嘴角,似是渾不在意。
「愛卿有功,可想要什麼獎勵?」
「這……」連靈乾脆做足了貪婪的派頭,好讓東皇安心:「既是救了皇上的胞弟,我自然不好擅自下定論……」
言下之意便是:爺可是救了個親王,爺要重賞!
東皇嘴角一抽,便又聽得床榻上的人繼續貪得無厭道:「嘶……我這胳膊上的傷可真疼啊……莫不是還折到哪裡……」
一時間東皇簡直想翻白眼,心下雖安,卻也有些厭煩榻上這個爛人:「黃金千兩,珠玉三箱,愛卿覺著可好?」
「謝皇上!」連靈趕緊接道,似是生怕東皇反悔。
「若無事,朕便不打擾愛卿了,愛卿好生休養著。」東皇有些沒好氣的起身,隱約肉痛自己的小金庫被詐,不快的背過身去。
「誒,等等,等等,臣還有事問皇上!」連靈連忙叫住東皇。
「嗯?愛卿還有何事?」東皇皺著眉,略微側過身。
「臣今日還獵到了一頭野豬,不知這次夏狩……」她心裡期待,面上笑容也帶著些真心實意。
「哦,朕差點忘了。」東皇頓時面色舒展,露出笑容:「朕就是特地過來,告訴愛卿的。」
「愛卿野豬雖然頗大,但是方才回來的香城和丹月評事,獵到了一隻老虎。」說到此處,東皇頗為唏噓:「大理寺這一輩可真是人才輩出,那三人相互配合,竟是未有任何損傷。」
「聽聞愛卿與旁人說得,還是在野豬被捕獵夾夾傷,奄奄一息的時候撿得漏?」東皇心裡頓時出了一口惡氣,當即真情實意的拍了拍有些呆住的連靈:「愛卿如今落的這一身傷痛……還是得要平日里好些鍛煉罷。」
可她其實是僅憑自己一人,吃盡苦頭獵到的野豬……
連靈差點沒背過氣去,當即有些不可置信的掀起床被,忍著一身傷,跑到營帳外邊。
外面已經一片夜色,她隔壁的營帳內外皆燈火通明,圍著一群慕名前來的王孫子弟,而那隻斑斕大虎正放在一旁的木板上,一身華麗的皮毛比她那隻胖野豬不知扎眼多少。
「王爺,能獵到一隻野豬,也是很厲害了。」一旁的吳伯看著連靈一臉茫然,當即有些替她揪心,當即輕聲安慰。
「唉,他說得也沒錯……不過……連愛卿也看看,這老虎的體態,這皮毛……當真,嘖嘖。」東皇煞有介事的感嘆幾聲,故作同情的拍了拍連靈的肩:「朕也去看看那兩個出眾的人才,還要好好問問他們,想要什麼樣的獎賞。」
「……皇上走好。臣也回屋了。」她有些怏怏不樂的挪著步子,吸著鼻子回到自己的營帳里。
不過多時,吳伯掀起帘子,輕聲道:
「王爺,肉我幫你烤好了,過來坐著吃吧?」
她把自己蒙在床里,聞言才覺得好受了些,收拾了一下心情,當即應了一聲,跳下床掀開了帘子。
「阿姐!」
抬頭便看見香城已經坐在草地上,朝她笑嘻嘻的招手。
連靈深重的嘆氣,無精打採的應了他一聲。
「阿姐逮到的豬味道真不錯!」香城一邊勤快的往自己的肉上撒香料,一邊讚歎道。
連靈聞言心情當即好了很多,但還是故意哼哼:「你們不去吃你們的老虎肉?跑來我這蹭吃蹭喝?」
「老虎肉質柴,論到烤肉,怎麼敵得過野豬!」丹月也立馬融會貫通,一邊翻轉手裡的烤肉,跟著一道哄連靈:「王爺可想要那老虎的皮毛作件襖子?我們明日便將它送過來。」
連靈當即意識到這兩人是聽到風聲,專門過來哄她的,心裡又暖又酸。
「如今夏日,我要拿那老虎毛作甚,熱得慌。」她忍不住笑起來,同他們席地而坐,隨後轉了轉頭:「嗯?杜葉公子呢?」
「他似乎缺些藥材,獨自去林間採藥了。」丹月答道,復又暗自皺眉。
她總覺得方才遇到杜葉時,對方情緒有些不大對頭,她一時間卻又說不上哪裡不對勁。
只覺得神色恍惚,似是心事重重。
「莫要等他啦,大不了到時候留一些給他。我們先吃起來,不然待會兒肉都要涼了!」
香城嚷嚷著,將手中的串遞給連靈,隨即似是想起什麼,與其他三人閑聊起來:「對了,王爺聽說沒有。今天皇上夏狩時差點遇刺了!」
「遇刺?」連靈一愣:「有人要害皇上?」
她當即背後出了一身冷汗,隱約覺得方才東皇來見自己,不僅僅是挖苦那麼簡單!怕是來刺探情況。
她連家朝中站位是與季太尉一道的舊黨,若是說東皇遇刺,免不了要懷疑到她們這一派的頭上。
幸好自己今日還救了一個小親王,有充分的人證在,不然指不定被怎麼懷疑。
「這一事已經移交給都察院了,相思,你我莫要再討論這事了。」說道此處,丹月也眉心微沉,有些悶悶不樂。
「交給都察院……怎麼了嗎?」連靈有些摸不著頭腦,疑惑的問。
「這事,本該交由我們負責。」香城說到此處,也有些煩躁起來,當即深吸一口氣:「月兒說得對,咱們不談這事了。」
「咱們今日皆收穫頗豐,自當好好慶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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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燭火在紙籠中搖晃。
月亮雖還算明亮,卻照不清樹木茂密繁多的林間。
白日間很容易就能分辨出來的各色草藥,如今也都藏在墨黑的陰影下,看不真切。
他循著方才從東皇身上聞到的香味,慢慢往林間走去,腳步依舊微有不穩,但比起之前,已然好了許多。
沒過多久,便神色平靜的停留在一處茂密的樹下,仰起頭來,輕聲道:「我聞到你身上的香味了。」
「這副徒香丹,還是我為她調配的。」說到此處,他嘴角輕揚,語氣也放緩了一些:「她近來,過的如何?」
溫熱的夜風吹來,將那棵古木吹得颯颯作響。
「恐怕……過得不太平吧。」他語氣輕柔,眼底帶著隱約可見的惡意。
「商國戰敗,如今她在朝中威勢應大不如前。」他尋了塊石頭坐下,將背上的葯簍輕輕放在一旁:「可還鎮得住,手底下那群老狐狸?」
樹下傳來嘩啦的搖曳聲,一個模糊的黑影撥開茂密的樹枝,沉默的看著下方的杜葉。
「和東皇交手滋味如何?」他譏諷道:「她傾盡國力都沒能做到的事,居然指望單槍匹馬的你來替她實現,真叫人貽笑大方。」
「……杜葉殿下想要我做什麼?」樹上的女子沙啞的開口。
「你又想要什麼作為報酬?」杜葉笑容微斂,耐心詢問。
「徒香丹的解藥!」女子說到后兩字,似是不免有些狠厲:「不僅僅我這一枚,我要七枚!」
「她手底下可用的死士也不過十……這可真是……」他搖著頭,似是有些無奈的感慨,隨後目光瞥向那女子,復又輕笑:「不過,你可真貪心啊,我雖不似她那般無情,但也不是讓你們漫天要價的主。」
「你!」那女子似有些惱怒,硬生生自己遏制住,咬牙道:「我替你解決麻煩,你願給我多少?」
「我先給你兩枚。」他似是早有準備,從袖間拿出一方小小的紙包,攏著袖子,慢慢放到地上:「事成之後,再予你一枚。」
「……你就不怕,我拿了葯,直接跑了?」許是沒料到他會提前給葯,樹上的女子一愣,驚疑不定的問道。
「不怕。」杜葉搖頭,一臉淡然:「即便你現下不管不顧把我殺了。毒性可解,徒香難消,她總有辦法找到你這個叛徒。」
「杜葉殿下好算計!」樹上的女子深吸一口氣:「我姑且問問,你想要我替你做些什麼!」
「我要你去幫我,毒殺一個人。」杜葉說罷,從腰間取出自己的薄荷香包,將其打開,取出小而精巧的琉璃匣子。
「杜葉殿下想殺誰?」
杜葉卻並未即刻回答,只是就著昏暗的燭火,凝視著匣中灰色的粉塵。
他眼中再無半分笑意,連月光都一時被雲層掩住,使他眸中只剩一片無望的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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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奧,氣人怪徹底走錯路,馬上要吃大苦頭了。(笑)
放心,本次某人作死未能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