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長社之敗獨對敵

第十章 長社之敗獨對敵

長社,波才大營,波才營帳。.wenXuemi.Com兩個營衛私語道:「阿三,你說漢軍什麼時候再跑?」

阿三回應道:「阿七,誰曉得?反正將軍一出馬,敵軍就開始跑了。總之啊,腿雖然長在敵軍身上,但讓不讓他跑,還得聽我們波大帥的!」

阿七又問道:「你說,渠帥這官大不大?」

阿三得意的一笑:「這皇帝手底下有三個男人,叫做「三公」,有九個女人,叫「九卿」(古代,男子喚女子作卿卿,以示親切。)咱們大賢良師有兩個兄弟,就是「地公」「人公」二位將軍,再下就是波大帥這些渠帥了,再次就是星帥了,你說大不大?」

阿七痴痴的想了下:「乖乖,比俺家鄉的蘿蔔還大啊!啊,對了,那波大帥手下有我們阿一,阿二,阿四,阿五,阿六,阿七,我們七個人,那我們的官也大了啦!」

阿三突然拍了下阿七的腦袋:「混小子,我阿三不是人啊,怎麼偏偏把我露了!」

「噓!波大帥大人來了!」

波才巡視完新營,覺得眼皮跳得厲害,正準備回帳算算吉凶。忽然一個親兵進帳跪倒報曰:「啟稟大帥,有阿一在大營的西邊看到了人影,可能是敵軍。」

波才揮手道:「給我下去!我作法時不能被打擾,你忘啦!」來報告的是阿六,只好灰頭土臉的退了出去。一炷香時間后,波才算出今日忌火,木生火,近木大凶!慌忙召來阿六,問清了狀況,大呼混蛋,拿了阿六發泄,一劍刺穿了阿六的身體。

帳外,阿三看呆了,心道:「老子就算不當人也要保命阿!你們還是別把我算在內了……」

「阿三,阿七,快吹敵襲號角,全軍出營列陣!」波才命令完,心道:「不行,得趕快離開這個大營才行!」

阿三突然又跑了回來,「波……大……帥……不……不好了!」

波才知道不是好事,吼道:「混蛋,你快說啊!」

「漢軍殺進來啦!」阿三一咬牙一閉眼,吼道,可他再也沒有機會睜開眼睛,血濺當場……

波才提劍衝出營帳,「波衛!趕快領兵把漢軍趕出去,死守營門!」波才暗下決心:「為了黃天盛世的大業!不能敗,我軍一定不能慘敗!

「大帥,波衛將軍在漢軍衝進來時,就被敵將魏陸先斬了……」阿七剛說完這一句就跑開了,心中嘀咕:與其和漢軍拚命總比先被你宰了好。波才看來是真的亂了陣腳,或許他要面對的對手太過強大了……

波才騎上戰馬,收劍換刀:「傳令下去!誰砍了那姓魏的,就賞牛羊一千頭!傳令卜聊將軍抽調部分右翼的弟兄包了魏陸的餃子!」冬季的寒風吹打著波才的臉,微微帶些血腥味,波才不禁握緊了拳頭,心道:「血?我們一直在流,你們這些貪官污吏強行徵收的每一個銅錢上都沾上了我們的血,比起默默的被壓榨,屈辱的去吃人肉,甚至,甚至是自己的親兒!意圖苟延殘喘,最後餓死……這種流血的方式更適合我們!大賢良師,會奪取最後的勝利,迎來甲子之年的黃天盛世!」

波才再次大聲吼道:「波雷!帶所有敢死的兄弟給我用屍體把營門堵住!」

「報!康五(右翼守將之一)將軍被敵帥皇甫嵩刺落下馬,弟兄們抵擋不住敵軍騎兵的衝擊,不光營門,便連柵欄也被沖開,皇甫嵩正在攻擊右翼!」

「報!右翼的弟兄抵擋不住了,幸好卜聊將軍及時識破敵軍奸計,夾擊皇甫嵩!

波才大聲呼喝,可在幾萬人的喊殺聲中太過渺小,沒有高台,被不能全面的察看戰鬥局勢,僅憑人傳實在太慢了。要是傳令官半途被殺,又會延誤戰機……雖然波才努力安定軍心,但這幫烏合之眾怎見過這樣的架勢?

「報!卜聊將軍被敵將孫堅斬了!孫堅與曹操部聯擊右翼的兄弟!沒有發現皇甫嵩從內部夾擊右翼守衛兄弟的狀況!」

「黃克,黃克人呢!讓他死守左翼,掩護后營的弟兄先帶著糧草撤出去!」

「報!后營救援,皇甫嵩已經打過去了!」

「報!右翼失守,孫堅與曹操沒有追擊從右營寨門撤出的弟兄!」

「好快!」波才嘆了口氣,「大賢良師口中的黃天盛世,我波才是看不到了嗎?師父!弟子無能,敗給了朱雋,有負師父所託,事到如今,弟子唯有一死已報師父,願我的亡靈可以繼續追隨您的左右,看到黑暗的大漢王朝覆滅的一天!」

波才收拾心思,再次吼道:「彭脫帶中軍的三萬弟兄從左翼先走,千萬別進樹林!由此一直往北,亢山方向!」

彭脫一怔:「大帥」

波纔此時反而有些平靜了:「此仗我輸得心服口服,我唯一能做的只是盡量保全未來反擊的力量。確實很遺憾,只有中軍的三萬人沒有接觸戰鬥,可以悄然離開。三萬?太少了……彭將軍,波才先走一步……」

彭脫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睛,又猛地睜開,「中軍聽令!皆隨我來,所有物資全部放棄!」

「彭將軍……」波才皺了皺眉頭,「小心埋伏……!」

彭脫重重點了點頭,一揮大刀,三萬中軍隨彭脫往左翼去了。彭托知道,起義就會失去兄弟,每個「渠帥」「星帥」都是絕對信仰黃巾道教,隨時可以犧牲自己。

「報!后營的糧車起火了。剛才又有漢軍往右翼去了,兄弟們傷亡很重……」那傳令官正要繼續報告戰況,波才的手輕輕的搭在了他的肩上。

「不用再報了!傳令下去,所有人中軍集合,我們,死守左翼!」

片刻,波才回頭望了望越來越大的火,面前是不足一萬的兄弟們,其他的或逃或降,不再屬於長社,這個戰場了。「后軍是我們屯糧的地方,也是我們父母姐妹妻兒休息的地方。我們一路攻城略地,讓啃了一輩子樹皮的老父老母,吃上了一口白米飯,這,就夠了……我們的親人現在再次遭到漢軍的殘殺,這都是我的錯,是我指揮不當,這不是天意!黃巾道教一定會取得最後的勝利!現在,你們看到了嗎?這血腥的風中正飄散著我們親人的怨魂!再次揮動武器,與漢軍決一死戰!」

「決一死戰!為親人報仇!我們與漢軍拼了!」一萬士卒發出了最後的怒吼。

波才心道:「這便是真的軍隊嗎?可惜我們獲得的太晚了……」波才扯下頭上的黃巾,綁在持刀的右手上,將砍刀與手固定在一起,「殺!」

「殺!」

朱雋等漢軍完成了所有任務,現在要做的就是快速集結,給殘餘的波才最後一擊。「沖!」朱雋率領一萬精騎沖向了波才的一萬傷兵。只一輪衝殺,波才又損失了一千餘的「兄弟」。

「朱帥!朱帥!」就在朱雋要再次發動突擊的時候,被一個重傷的將軍喊住。「鮑威?怎麼了?」

「后營突然出現敵軍援軍,雖然人數不多,但一下子便沖了進來!皇甫帥重傷,騎兵隊傷亡慘重,孫堅與曹操兩部也抵擋不利,正在掩護撤退。」

朱雋心下疑竇叢生,「我軍與敵激戰一夜,孫曹兩部抵敵不足情有可原,讓他們退下來!其餘側翼向前挺進,我要圍殲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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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

正是阿郎發出這一聲響徹天際的喊殺聲,他帶著百餘黃巾力士從巨鹿出發,一路上晝馳夜走,還是慢了一步。

途徑亢山的時候發現了彭脫被漢軍困住,數量優勢的黃巾軍展不開兵線正一步步的被蠶食著。阿郎一聲大喝闖入漢軍陣中擊殺了漢軍的將領這才解救了彭脫一軍。彭脫聽說阿郎來援后,立馬將二萬軍馬撥與手下將官,自己帶著殘餘的三千人與阿郎一起沖回長社戰場,試圖解救波才。

隨著曹操和孫堅部的戰略性撤退與其餘諸部的挺進,在右翼形成了一個「瓮」。大帥皇甫嵩方才措不及防被阿郎刺中,心懷怨恨,只是稍加包紮了一二后又回到了戰場之上。帶著自己的精騎繞過了黃巾軍直撲后軍,成功的包圍了這最後一股負隅頑抗的勇士。

也就是如此,漢軍被不著急進攻,好整以暇的不斷完善著包圍圈。波才與中軍雖然已經覆滅了,但是黃巾力士這最後的爆發力還是驚人的。所以朱雋打算集中射殺這最後的反抗勢力。

「賊將!」皇甫嵩突然冷不丁地向阿郎背後射了一箭,茫茫人海,喊殺震天。皇甫嵩這一聲賊將又如何能入阿郎耳中。阿郎實在沒想到大意之下,右肩就挨了這麼一下。

「呼~呼呼~~」阿郎從馬上摔了下來,連滾帶爬躲過了幾個乘虛而入的長槍索命。揮動大戟撥開圍上來的敵軍,單膝跪地呼呼的喘著不停。馬不停蹄的行軍讓阿郎心神俱疲,才激戰了一會就汗流浹背,力有不逮了。此時的阿郎才想明白了趙雲那時的話,的確,平時單挑和戰場對敵簡直是天壤之別。戰場之上隨時都有讓一代名將殞命在流矢的危險。

阿郎身子一怔,莫名的一股子怒氣無從宣洩,直漲得阿郎頭昏腦脹。阿郎連忙運氣壓住這股子怨懟,這種極端憤怒的感覺自從阿郎可以控制體內的潛力后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這股子怨懟似乎不同於體內的銀狼之血,而是從心地發出的仇恨。

阿郎拔下了插在自己右肩上的羽箭,一下子,這種仇恨再也無法控制。阿郎彷彿又回到了那種狂野,突然站起身來,舞動著蒼龍戟闖入人群中一陣瘋狂的砍殺,宣洩著體內最原始的怒火。

「住手!各部整軍!」

「住手!各部整軍!」

「住手!各部整軍!」

如是的號令傳遍了整個漢軍。包圍圈越來越小,阿郎都能看清楚對面將軍的容貌了,再回首時,阿郎呆若木雞。隨行的三千黃巾力士,餘下的不足百人,大都負傷倒地。他們並沒有無助的呻吟,依舊是舉著兵器迎擊最近的敵人。不消一會,漢軍盡數退去,這些黃巾力士哀號一聲,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曹操策馬去迎朱雋,到了旁邊。曹操稟告道:「大帥,敵軍只有這百餘人,何必再使這疲兵之計?」

朱雋撫了撫鬍鬚,「孟德稍安勿躁。本帥有幾句話還要問他們。」

朱雋提馬帶韁,出陣前三十步立下。皇甫嵩策馬與朱雋並肩而立。其餘將軍也出陣而立,或二十步或十步,顯示出不同的軍階。

「皆猛士也!」朱雋看了一眼餘下的百多黃巾力士,贊了一句。見到阿郎鮮血淋漓下的稚嫩臉龐,曹操心頭一緊,生出萬千情思。曹操有些自嘲,怎麼臨陣對敵反倒與這個孩子產生了千絲萬縷的情感。

「對面那持戟將,報上名來!」朱雋手下將官沉聲喝道。

阿郎漸漸壓制住了體內澎湃的怨恨,高聲答道,「我本無名,乃薛地任家種田郎。成王敗寇,爾等儘管放馬過來!」

曹操心頭一熱,聽了這孩子略顯稚嫩的童聲,曹操腦海中不覺出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曹操也不知道怎麼就回憶起這事來,只是因為這件事也是發生在那薛地么?曹操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很想救下這個孩子,他知道自己與這孩子彷彿有一跟線連結著。心地一再有聲音告誡自己,若是袖手旁觀看此子死去,必定會抱憾終生的。

曹操一帶韁繩,「任家郎,某曹孟德是也。有一事問之,可否相告?」

阿郎聽到曹孟德這三個字,也是心頭一松,不知為什麼竟有一股子想哭的衝動。阿郎收起心神,勉強讓聲音不帶哭腔,「可是問黃巾緣何造反?」

曹操點頭,「不錯。此次黃巾叛亂,聲勢浩大,必是早有所謀。而我朝中數月前才如夢初醒,布陣設防。爾等皆為善良之民,為何甘冒如此之大不韙,行逆天之事!?」

阿郎持戟而立,威風凜凜,如今面對層層包圍,阿郎視死如歸,慨然答道:「我本安心務農之人,奈何天不見憐。大旱暴雨是為天災,橫徵暴斂是為**,我等只求苟活於天地之間,無欲與漢家爭天下!卻是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我本不認同這次起義,如今戰事一起,一百五十萬無辜百姓被迫拿上刀槍,甚至鋤頭農具,為吃上一口米飯而斗。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我本為百姓,雖無所長,卻不得不為百姓之生死拋頭顱,灑熱血。如今來晚一步,爾等已獲全勝,此天不佑我,唯死而矣!」

「好!」曹操心中暗道一聲,隨即道「臨死之前,爾還有何求?」

阿郎憶起上次并州之行那些純樸的百姓和自己失散多年,凶多吉少的妹妹,不覺淚如雨下,「后軍皆老弱病殘之人,無力抵抗,也不會對大漢再造成任何波瀾。望放他們一條生路,遣散還鄉……」

朱雋本不喜曹操這般喧賓奪主的問話,但不可否認的是曹操問出了自己一直想知道的。自己是軍人,雖然這些年來,朝堂之上明爭暗鬥卻不管百姓死活,他也為之不齒。但是作為軍人,他卻必須護大漢王朝周全,不容任何武裝力量威脅到天子王都。眼前的這個孩子,雖然有些固執,卻是棟樑之材。若有人導之以正道,如今卻是另一番景象了。「孩子,本帥也非嗜血濫殺之人,這些婦孺我可以網開一面。若再隨著叛軍企圖顛覆我朝,便怪不得朱某有違人和了。」

「朱大帥,莫不是以為我軍還有糧草遣散這數萬叛軍家眷么?」身邊的皇甫嵩冷聲冷氣地質問朱雋。

曹操卻道,「皇甫將軍此言差矣。此番大戰斬獲頗豐,足夠我軍補給之用,餘下正好派給這些老弱婦孺。我大漢以孝治天下,難道還可以對這些老人下殺手么?」

皇甫嵩臉上青一陣白一陣,轉過臉去,越看阿郎越是有氣。「既然如此,就給這些亂軍最後一擊后,打掃戰場吧。」

曹操一怔,皇甫嵩這是想報被傷之仇了,奈何自己卻想保這孩子。心下一轉便有了主意,朗聲請命道,「不勞元帥動手,我有本家兄弟夏侯惇為元帥代勞!」

曹操打馬回了本陣,對夏侯惇低語兩句后,領軍衝殺一馬當先。

阿郎看著向自己衝過來的曹操,提不起半點抵抗之力,緩緩的閉上眼睛,心中暗道一句,「死在這位將軍的手裡……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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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志五帝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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