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殊途同歸黃巾起

公元187年，漢靈帝劉宏於這一年更改年號為中平，是為中平元年。也就是這一年，張角沒有讓皇老爺子安生，他的黃巾道教已經成熟，約定起事。大弟子馬元義已經約定了荊，楊二州數萬人後，又聯絡京師內中常侍封諝、徐奉等為內應，內外俱起推翻這腐朽的漢王朝。不料，弟子濟南唐周到京師報信，朝野上下一片震驚。當即抓了躲在京師內的馬元義，捕殺了千餘人。張角得知后，馬上快馬通知各地的首領即刻起事。（史中平元年為184年是甲子年，張角起義。）

雖然張角的速度也不算慢，對於早已準備好的大漢朝來說慢了豈止一步？如今，漢王朝由大將軍何進統帥全軍應付這次的黃巾起義。何進廣納諫言，分遣重兵部屬於洛陽八方，立下八座軍事隘口，拱衛洛陽王都。另外，派出三支機動部隊主動進攻分散在各處的黃金義軍。盧植領軍獨擊張角，其意在守不在功。朱雋，皇甫嵩兩面夾擊潁川的波才等人，意在速勝，后戰事拖沓，又遣曹操帶領了五千羽林軍隨朱雋征戰。

這是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起義軍，幾乎籠蓋了半個大漢，大小義軍過一百五十萬！起義軍幾乎人人攻下一座城池就是為了讓自己和家人一起吃一頓飽飯。吃完一座城池后，又向另一座衝去，如此而已。

當張梁知道目下的現狀后，經常一個人坐在巨鹿山崖面南而嘆。敏感的阿郎每次看到張梁就發現他的眼神中的陰騭更重了，面上的死氣更加沉重。見到頹廢的張梁，阿郎並沒有著急問他眼下的形式如何。直到看到了張梁恢復如常后，阿郎才去找了一下張梁。

「什麼！」阿郎一拳重重的砸在案几上，「你給我再說一遍！」

張梁目光避開了憤怒的阿郎的眼神，轉而展開掛在牆上的一幅地圖，「我軍浩浩蕩蕩一百五十餘萬，正鋪天蓋地的為了心中的太平盛世而努力奮鬥著。這有何不妥呢？小五。」

阿郎咬住牙齒，身體微微的發抖著。「你要推翻這腐朽的朝廷，我可以真心助你！我可以豁出性命的執行你的每一個命令！但是……但是，你們居然讓一百五十萬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去送死，去吸引大漢鐵騎的砍刀？你們難道不知道……難道不知道他們的心情么……」阿郎輕輕的啜泣起來，「他們那麼的信任你們，甘願為你們付出生命。可這不代表他們可以如此輕易的去死！你們永遠沒有資格拋棄他們！」

張梁輕輕的笑了起來，「小五，你還是太天真了。自古王朝的建立，哪個不是用一座又一座的白骨堆積起來的？要不犧牲人，你難道認為會成功么？我知道你的心思，不錯，你看到的都是假象。我一度讓你以為我們會步步為營，以巨鹿為根據地，不斷吸引著百姓來投，然後慢慢蠶食大漢。我們原本的計劃便是舉行大規模的起義，用人命來換取時間！」

張梁站起身來，身體也有微微的顫抖，「可是，那唐周出賣了我們。是他讓這次的起義倉促舉行，是他讓我們不得不付出更多道友的生命！這些天，我想清楚了，犧牲多少人對我來說不過是數字而已。對你卻不同，對吧，我天真善良的五師弟，你還會幫我吧？」

阿郎握緊拳頭，「你算好了對吧？一直完美的利用我。行了，告訴我！最危險的戰線在哪？不過，我不是在幫你……」

張梁打斷了阿郎的話，「沒錯，你幫的是那些砍刀下的百姓。不過，我們的手段是一樣的。哈哈，五師弟，你若是快馬趕去宛南或許還來得及……咕！」張梁的身子如同斷線的風箏騰空飛起又重重的砸在地上。

「我不取你性命，我並不希望黃巾軍一夜之間土崩瓦解。但這一拳是為天下百姓打的！」

阿郎徑直回到自己房中，備上乾糧，提戟上馬，便要揚長而去。忽被一黃巾力士擋住，「星帥這是往哪裡去？」

阿郎冷冷答道，「我不是什麼星帥……我只是一個罪人，竟然輕信了他！我不過是去贖罪罷了。」星帥是黃巾道教中的稱為，上為渠帥，再上便是張角三兄弟了。

「那帶我等一起去吧！」這些都是與阿郎交淺言深的黃巾力士，他們與阿郎在這巨鹿山有共同的夢，但是張角三兄弟出賣百姓的暴行讓他們甚為心寒，故而棄了這黃巾道教與阿郎一起快馬下山。

巨鹿山，山崖上。張梁看著匆匆下山的阿郎一行。

「小五，從此沒有張梁了……大師兄倒是真的很期待你與這百餘黃巾力士能掀起多大的波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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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線波才部的攻擊卻是出奇的順利。先是設計大敗了皇甫嵩的輕騎，打殘了這支大漢鐵騎。皇甫嵩被迫與朱雋部合軍一處，共同抵擋著只是渠帥的波才一部。而北面的戰事，張角和張寶數十萬大軍卻被盧植一部阻擋在光宗一帶。張梁帶領餘下的巨鹿山黃巾軍繞過光宗直撲并州，卻被新上任的并州牧董卓領著西涼鐵騎生生的擋住。

十月二十日傍晚，漢軍毫無跡象的後退，在二十里后合兵一處下寨。當晚，波才率軍追趕二十里，下寨。

十月月二十五日傍晚，漢軍再次後退，又是在二十里後下寨。當晚，波才才察覺，連夜拔營。

………

十一月十二日傍晚，漢軍第七次後退，這次暴退了十三里。波才知道再推幾次就到了洛陽外的八大要塞的守衛範圍，到時候無論軍糧，兵員，都可以補充。到時候自己就非常不利了，要面對的漢軍就是以洛陽為後盾的漢軍，漢軍可以隨時以最佳狀態出擊，而自己的黃巾軍的狀態早就不容樂觀了。所以，波才打算全力追擊，明日一早逼漢軍決戰！

誰知，漢軍在黃巾軍剛剛把營寨立好后，立刻拔營而走，黃巾軍追擊與漢軍混戰，反被打了個埋伏。黃巾軍好不容易找到了好地方剛立好了營寨，又聽聞漢軍再次拔營。黃巾軍聽聞又要追趕，人人怨聲載道，拉家帶口的，一天疾行了近百里而且最近也沒有休整，人困馬乏。

波才思考著漢軍的意圖，正巧一個斥候發現了漢軍的信使，搜出了朱雋親筆求援的書信。大體是講合併后軍糧不足，正在反用步步為營之計。波才當下決定全軍不要歇息，再次追擊！

當波才軍再趕到時，靜靜的等了下，發現漢軍沒有撤走，就安心打算立寨時，波才擔心明日大戰體力方面對自己不利，便命人「草草下寨」。手下的文盲很多，命令傳到底層時，「草草下寨」，變成了「用草下寨。」眾人不解時，一個貌似很有學問的人解釋說：「所謂用草下寨，就是依草結營嘛，當家選個有草的地方住，這是大帥擔心我們身體，怕我們受涼，關心我們啊。」

就在波才大軍立好營寨后，朱雋與皇甫嵩依舊以精騎相互，觀看波才立營的情況，二人相視撫掌大笑，當下下令殺牛宰羊，犒賞三軍。將帥們則再一次召開了軍事會議。

朱雋掃視了一下眾將，目光停留於末位的曹操身上。「孟德機敏，前日獻計，今天波才終於忍耐不住了！寒冬之際，草木枯敗，竟然還依草結營，是為兵家大忌！破敵立功，就在今日！」

朱雋展開一副已經研究了上百遍的地圖，「諸將請看，此地名曰長社，我軍居北，敵軍居南。波才便在此處立營。」言罷指了下地圖上一個位置，又道：「營西有林曰歸林，東北十五里有亢山。波才立了左右兩營，倉促結營，未按平日之法，尺度多有偏差，進退無據可守！」

「朱鐵！即刻將幾日來沿路收集的甘草枯木全部分發給前鋒營！」

「王屋！領軍一千與其營東十五里處等候，見西面火起，多點火把，鳴號角充作義兵！」

「魏陸！即刻領精騎三千，聽我號令，當先沖入敵營，先往左營衝突，若有敵軍來圍，即刻從左營寨門退入歸林，自有我軍相助！然後劫殺所有逃入林中的敵軍！」

「皇甫嵩！即刻領精騎一萬在魏陸之後，看右翼兵力左移夾擊魏陸時，殺入，勿作逗留殺入右營，直往後營，守住其中要道，自有人接應。」

「曹操！領本部五千羽林軍支援皇甫嵩，於右翼阻擊敵軍，死守要道！」

「魯寇與朱鐵統領先鋒營與曹操之後沖入右營，在曹操與皇甫嵩兩軍的支援下，徑往後營放火！即便燒不了糧草也要大呼，糧草已被我軍燒毀！」

「鮑威！領甲士三千，協助魯，朱兩位將軍，拚死護衛！」

「孫晨！領甲士三千于歸林中待魏陸入林后，以疲兵之態示敵，將敵軍誘來，給魏陸足夠的時間整頓，然後一起全殲來敵！」

「諸位將軍可發現少了一人？」朱雋突然問道。

「是闞文將軍！」

「呵呵，不錯！闞文將軍在我軍後撤路過亢山的時候，就帶著五千甲士隱蔽在亢山了。這次，波才是插翅難逃！」

忽帳下一人虎步上前，跪曰：「末將請命出戰！」

朱雋笑道：「呵呵，文台莫急。孫堅！領本部長沙兵，我在助你兩千，以助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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