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發財了

3、發財了

出了派出所大門,吳桐嘿嘿笑着,沖高天豎了個大拇指,低聲誇讚道:「兄弟,還是你牛!你這招未雨綢繆,防患於未然,簡直蓋了帽了!」

他顯然看破高天的套路了。

高天在心裏感嘆了聲都不傻,方才對吳桐說道:「小招數而已,頂多算是給咱倆留條退路,別到時候真被人揪住小辮子了,渾身是嘴都說不清楚。」

吳桐點頭說道:「明白,那咱也別去借三輪車了,活口扳子更是借不得,不然將來被人知道了,一琢磨就能回過味兒來,就知道咱倆是帶着目的去的。」

高天笑着說:「咱倆想一塊兒去了。」

吳桐贊同道:「要不怎麼說咱倆才是真正的臭味……不是,是志同道合呢。」

高天狠狠瞪了他一眼。

吳桐又嘿嘿笑了起來,「我去騎我爸的大二八,咱趕緊著吧。」

說完,飛快地向前跑去。

不大會工夫,吳桐就蹬著二八大杠回來了,高天跳上車後座,喊了聲「架」,吳桐像脫韁的野狗般瘋狂蹬了出去。

好在這會兒的京城還不是上輩子的首堵,馬路上汽車不多,偶爾過去輛,不是伏爾加就是拉達,看得高天直翻白眼,民族工業啊,現在還沒到火候。

吳桐體格很棒,騎行速度飛快,兩條大長腿跟上足了發條的秒針似的,蹬得車鏈條都快冒火星子了。

饒是這速度,兩人來到密雲水庫時,也是兩個小時后了。

從自行車後座上蹦下來,高天放眼望去,密雲水庫這地界真是荒涼啊,周遭三公里範圍內一片荒蕪,冷風一吹,遍地荒草沙沙作響,給人一種很驚悚很恐怖的感覺。

不遠處只有幾棟平房孤零零矗立在那裏。

水庫也沒人值守,河面上已經結了厚厚的冰,高天走過去狠狠跺了幾腳,冰層紋絲不動。

看了吳桐一眼,高天說道:「溜達一段兒吧,趕緊幹活,幹完了回來釣魚。」

吳桐露出狡詐的笑容,把自行車停好上鎖,跟着高天向不遠處的平房走去。

走近了兩人才發現,這四間平房連個院牆都沒砌,許是年久失修的緣故,外牆皮都脫落了,更讓兩人詫異的是,這些平房竟都是土坯房,門板上別說是鎖,連個鎖扣都沒有一個。

大門敞開着,高天一探頭,就對屋裏一目了然,第一間房子空空如也,高天走到第二間平房前推開門,一股霉味兒衝天而出,差點熏了高天一個跟頭。

他趕緊捂著鼻子後退兩步,等了約有五分鐘,覺得霉味兒差不多散凈了,方才走過去看了眼。

這個房間里有兩個紙箱子,高天跟吳桐相視一笑,抬腿就進了房間,發現牆角有根鐵棍子,吳桐走過去二話不說拿起來,回來后乾淨利落地挑開兩個紙箱,兩大箱子牙膏皮就暴露在兩人眼前。

「發財了。」吳桐激動地聲音都顫抖了。

高天卻格外冷靜,他記憶中,那位傳奇人物在這四間倉庫里起出的可不止這兩箱牙膏皮,便對吳桐說道:「先別急着高興,去另外兩個庫房看看,絕對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吳桐猛點頭,提着鐵棍就往外走。

不出意外,兩人在第三間倉庫里發現了一堆破得沒樣的搪瓷缸子,大體上數了數,足足三百多個,有些甚至都不能叫搪瓷缸子了,就是些搪瓷餅子。

高天明白了,為什麼這麼多年來這四間庫房都沒人打理,這就是牙膏廠的雜物堆放地啊,破掃帚爛拖把,少根腿的桌椅板凳隨處可見,這些玩意兒,修吧,沒有修理價值,不修又佔地方,賣也賣不了幾個錢,乾脆一股腦全堆這裏來了。

國企啊,就是這麼大氣。

對國企領導們來說,這些東西都是些不可再利用,沒有一點價值的破爛,但是在高天吳桐這倆窮人眼中,這些破爛價值千金。

高天甚至在最後一間倉庫里扒拉出一隻錶殼有點裂紋的老懷錶,這讓他感到非常意外又很高興。

擼起袖子使勁擦了擦錶殼,一摁錶盤上面的按鈕,錶殼啪地彈開,看着油漬麻花的錶盤,高天心疼不已,從褲兜里掏出手絹,在錶盤上哈了口氣,高天小心翼翼的擦拭起來。

經過五分鐘的細緻磨擦,錶盤上的機油被清理得一乾二淨,這塊懷錶也露出了真容。

看着錶盤上的標識,饒是上輩子見多識廣的高天也震驚的半晌沒回過神來。

這是只鍍金琺琅懷錶,品牌赫然是百達翡麗,高天沒記錯的話,這就是傳說中只生產了66塊的八大件,這塊懷錶,誕生於1611年。

妥妥的老古董。

深吸一口氣,高天將這塊懷錶鄭而重之揣進懷裏。他同時也明白過來,傳奇人物之所以能快速發家致富,不是因為偶然間發現了這幾箱子牙膏皮和這三百來個搪瓷缸子,而是因為他將這塊極具收藏價值的古董懷錶給扒拉出來了。

換句話說,這塊懷錶,才是他發跡前的原始資金。

吳桐還在翻騰著東西,不過已經在倉庫里找不到好物件兒了。

他滿頭大汗沖高天攤攤手,說道:「除了幾管子過了期的牙膏,沒啥值錢的玩意兒了。」

高天咧嘴一笑,說道:「能淘換到這些,您就知足吧。」

吳桐朗聲大笑:「對對對,知足常樂,不能人心不足蛇吞象。天兒,趕緊著收拾吧,把這堆東西一買,晚上老莫撮頓大的去。」

翻了個白眼,高天手下不停,找了個蛇皮口袋將牙膏皮全倒進去,邊干邊說:「桐子,先別顧著吃,你就沒為將來做些打算?」

吳桐在折騰那些搪瓷缸子,也不知道他從哪兒找到把大鐵鎚,他把那些完整的搪瓷缸子挨個砸癟了,這樣弄,能最大限度的利用化肥袋子有限的容量。

聽了高天的話,吳桐愣了一下,不明所以的問道:「你啥意思啊?」

嘆了口氣,高天沉聲說道:「咱都老大不小的了,不能老這麼胡混下去啊,混到哪天是個頭?得琢磨琢磨干點啥了。」

吳桐也露出思索的神色,半晌后悠悠說道:「我有點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說,咱不能有了點錢就胡吃海塞,得利用好手裏這筆意外之財,找個事兒干一干是吧?」

高天點頭道:「沒錯。」

吳桐問道:「那你打算干點啥?」

高天說道:「還沒琢磨明白,只是初步有點想法了,容我琢磨琢磨再說。趕緊弄吧,弄完後去釣魚,下午三點前必須趕回去,得抓緊把這些牙膏皮、搪瓷缸子都賣出去才行。」

聽高天這麼一說,吳桐立刻幹勁十足,揮動大鎚,狠狠砸向一個搪瓷缸子,啪地一聲后,搪瓷缸子成了塊鐵餅。

兩人忙活完,看着四個滿滿當當的蛇皮口袋、化肥袋子,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合力把四個口袋搬運到河邊放好,吳桐提溜著大鐵鎚走到河裏,不用高天吩咐,他找了塊冰厚的地兒,舉起鐵鎚狠狠砸向冰面。

半尺來寬的冰窟窿被砸開,高天開始了他的垂釣大業。

吳桐準備的很充分,來前兒從家裏帶了不少麵粉香油,簡單和和做成餌料,一個多小時,高天就釣了五條鯉魚,最大的一條足有三斤半,讓他樂得合不攏嘴。

收穫滿滿,兩人將口袋綁牢在二八大杠後座上,鯉魚用麻繩穿好,掛在車把上,開始返城。

坐在大樑上的高天要多彆扭有多彆扭,一扭頭就能碰到吳桐的鼻子,這讓他很無語,只好目不斜視望向前方。

也幸好有身大力不虧的吳桐幫忙,不然就憑高天一個人,想順順利利把這麼多破爛運回來,不弄到半夜基本不可能。

經過派出所門口的時候,兩人發現戶籍員老鄭倚著門框又在喝茶,便停了下來。

高天笑着問他:「叔兒,我振宇哥還在不?」

老鄭瞥了高天一眼,說道:「還魚竿啊,在裏面呢。你倆這是幹啥去了?後座子上綁的啥?」

要不怎麼說人民公安警惕性高呢,這眼神兒,穿透力太強大了。

高天在心裏感慨了一句后,笑道:「這不釣魚去了么,密雲水庫那兒有幾間破平房,我倆進去想找幾根麻繩穿魚,意外發現裏面有些破爛,我倆就撿回來了,就是些牙膏皮啥的。」

老鄭眼珠子一亮,走過來拍了拍蛇皮口袋,低聲道:「運氣不錯啊小子,量不少,值點錢。我說你倆不是在哪兒偷的吧?」

沒等高天說話,吳桐先開炮了:「偷?想什麼呢鄭叔兒?這光天化日的,您明目張膽偷一個給我瞧瞧唄?再說了,現在啥形勢我和天兒又不是不知道,您真當我倆傻啊?」

這番話一出口,高天頓時對吳桐刮目相看了,這傢伙,智商硬是要的!

老鄭也被吳桐噴住了,尷尬一笑說道:「倒也是,你倆淘歸淘,違法犯罪的勾當是沒膽子乾的。得,活該你倆發財,快去找你們振宇哥吧。」

兩人正準備往裏走,李振宇從派出所里走了出來,見哥兒倆正在跟老鄭逗咳嗽,便走過來搭咯兩句,聽完三人的對話內容后,李振宇笑了,看着後座子上綁的緊緊的牙膏皮,望向高天的目光流露出那麼一股子意味深長。

李振宇也沒說別的,只是囑咐哥兒倆,賣點錢別亂花,拿回去讓老家兒幫着存起來。

高天忙不迭點頭應下,徹底鬆了口氣,振宇哥這就算是給這事兒定了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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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19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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