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如果碗能吃，她就把碗吃了

沈二娃坐在灶前的小板凳上不斷往嘴裡扒雞蛋羹，原來雞蛋是這個味道，這也太好吃了叭，舌頭兒燙起果子泡也沒有慢下來。

金助理拿著保溫桶回來，掏出一張偉人頭遞給沈初念。

沈初念看他的眼神就跟看到財神爺一樣，她笑眯眯的把其中一碗雞蛋羹扣在了金助理的保溫桶里，連碗底粘的也颳了進去。

真香！金助理深吸幾口氣，蓋上保溫桶離開。

沈二娃吃完雞蛋羹，捧著碗走到沈初念身邊。

沈初念吃著雞蛋羹慢悠悠的問，「好不好吃？」

「好吃。」沈二娃眼巴巴的看著沈初念，姐會給他留點，以前都是這樣的。

沈初念把所有的雞蛋羹都吃完了，還把碗舔得乾乾淨淨的，如果碗能吃，她就把碗吃了。

沈二娃的臉色有些綳不住了，姐變了！

沈初念依依不捨的放下粗瓷大碗，「今天的雞蛋羹本來應該有你一碗，你去賭我就賣給了別人，你吃的是我分給你的。

今天我跟你明侃，我在楊家灣待不到多久，你要是能戒了賭癮我就帶你走，你戒不了就留在村子里和外婆過吧。

我只是你姐不是你媽，我對你沒有責任，把你養這麼大夠意思了。」

沈初念的話讓沈二娃的臉刷白，姐，姐姐都曉得咾。

沈初念感覺碗里還有點雞蛋味兒，提起暖水瓶往碗里倒開水淹過蒸雞蛋羹的地方，就著水把葯吃了，然後噸噸噸把水全喝了，放下碗抹抹嘴。

拿起一個空碗倒了一碗白開水，端起晾得差不多的雞蛋羹越過沈二娃去何秀英歇房，把雞蛋羹和開水放在她床舷邊上的長板凳上。

何秀英眼珠子都快掉碗里了，「這是哪個沓沓得的雞蛋？」

「買的。」沈初念把晚上要吃的葯分出來放在開水旁邊，「吃完飯把葯吃了。」

何秀英頓時給她毛起，「你哪來的錢買這麼金貴的東西？」

「東西我給你端來了，你要是吃我等下來收碗，你要是不吃，我巴不得拿去跟二娃子分了，正好我們都沒吃夠。」

「你，你們也吃咾！」何秀英一口氣卡在嗓子里，噎得翻白眼。

「你這個短命花花……」雞蛋已經做出來了，扯筋也是白費口舌。

「等清蓮回來給她吃，你把葯拿走，我不吃，氣死我算咾！」

「現在天恁個熱，她回來的時候雞蛋都長毛咾。

送菜的事情你莫指望我，我要掙錢莫得空。

你也莫指望二娃子，他腳桿痛走不了恁們遠的路。

你還是趕忙把葯吃了好起來去給楊清蓮送菜，再晚點她都要餓死咾。」

何秀英罵了一句砍腦殼的，端起雞蛋羹扒了一口就停不下來了。

等她反應過來發現自己已經吃完了，抬手甩了自己乾癟癟的臉一巴掌，餓癆鬼都沒給清蓮留一口。

她端起水把葯吃了，躺下慪氣，「以後不要做恁們金貴的東西，給清蓮留到起，她上班累得很要好好補補。

屋頭的豇豆你先給她送點去，等我好起來我再給她送。」

「我都說了我莫得空，而且屋頭的豇豆我泡到罈子裡頭了，還放了不少七姊妹進去。」沈初念撂下話，端起兩個碗出去。

何秀英翻身撅人，「你個砍腦殼的，明曉得清蓮吃不得海椒，你還放七姊妹。」

我就是故意的！沈初念掏掏耳朵回了灶屋。

沈二娃顛顛的把碗接過去放在灶台上，舀了一瓢水倒進鍋里把碗筷放進去洗乾淨，把鍋也洗乾淨了。

沈初念把肉洗乾淨切成肉沫，又準備了蒜末蔥末，「燒火！」

「哎！」沈二娃顛顛的架起柴，把火燒了起來。

沈初念等鍋里的水幹了，鍋烙后，往裡面倒了些菜籽油。

鍋里泡沫散盡就把肉沫放進去翻炒，炒出香味后打開豆豉毯子，舀了一碗豆豉放進去，又弄了半碗辣椒，加了鹽巴蒜末。

出鍋的時候撒上蔥末，全部裝進一個罐子里，這一家子都是常年沒吃過肉的人，一次不能吃太多，這些肉醬可以吃一陣子了。

何秀英全程在罵人，沈初念左耳進右耳出。

何秀英氣不過叫沈二娃過去，沈二娃嘴上答應著杵在灶台邊一動不動。

沈初念洗了些七姊妹辣椒丟進泡菜罈子里把她的話圓了回來，然後把中午剩下的粥倒進鍋里熱。

又把剩下的玉米餅拿了兩個出來，用菜籽油煎得焦黃酥脆，姐弟倆就站在鍋台邊吃玉米餅和肉醬就稀飯。

肉真好吃，上次吃肉是啥時候他就記不倒咾，還是姐在家好，有雞蛋吃，還有肉吃，他一定要戒賭跟姐一路走。

「阿秋——」在外面等到的金助理不斷打噴嚏，這香味兒真提神醒腦，勾魂掠魄。

可惜味道又重又嗆，先生一直吃得清淡。

沈初念吃完飯，弄了熱水把頭髮洗乾淨，換上連衣裙和靴子去灶屋交代沈二娃。

「你給外婆煮點稀飯，舀點肉醬送去給她吃，她要是不吃你就告訴她聽說楊清蓮屋頭都莫得菜吃咾，都是買起吃的，你腳桿痛我不讓你出門。

豇豆洗乾淨泡到罈子裡頭，把屋頭的東西看好，該藏的藏不要留到明面上，要是我回來發現少了啥我不打你，你就餓肚皮吧。」

「我曉得咾，那個男的的老闆是哪個，天都黑了……」

「碎娃兒少管閑事，你要是表現好我明天回來給你做包子吃。」

「真的？」沈二娃雙眼放光，他還從來沒在家裡吃過包子呢，外頭的外婆也捨不得花錢買，就看到別個吃，「我想吃大肉包子。」

「莫得大肉包子，只有菜包子，那也要看你有沒有本事吃到嘴裡。」

有菜包子也好啊，沈二娃擦擦口水，「姐，你莫豁我哦？」

「哪個豁你。」沈初念一邊拿手指梳頭髮，一邊往外走。

「黑了把門關好，今天屋頭恁個香，要謹防有人來要吃的。」

「要得。」沈二娃連連點頭。

金助理打著雨傘飛奔過去，把沈初念接到車上，收好雨傘上車。

接個人接了一天，他心裡七上八下的。

沈二娃目送汽車消失，伸手關門看到水娃子鬼鬼祟祟的跑過來，砰的一下把灶屋門關上。

水娃子頓時黑了臉朝大門口跑，「二娃子，你個狗X的不夠意思，兄弟伙平時有好吃的哪次沒給你，你有好吃的就吃獨食。」

「今天老子說了不去不去，你非要拐老子去翻梢，結果害得老子差點連褲子都輸咾，你還想吃好吃的，給老子爬開！」

沈二娃關上大門飛快上了閂，水娃子那個狗東西害得他被扣了一頓飯，被罰跪，還想來吃抹和，吃個鏟鏟。

水娃子氣急敗壞的回去，今天沈大妹做的啥恁個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