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選擇

王珏點了點頭，看了看胡軼，說：「那你們先回宿舍？我陪一下山之。」

「那我先走了。」說著，胡軼朝門口走去。

「你也去吧，衛良。」山之說道。「我很快就回。」

「那你早點回來，其實最需要休息的人是你，我走了。」衛良緊隨著胡軼，離開了休息室。

「走吧，我們去一樓，看看胖女士那裡還有什麼吃的。」王珏邊說邊站起身來準備往門口走。

「王珏，其實，我不餓，我想跟你說說話。」

王珏一下怔住，重新坐在椅子上，說：「怎麼了？」

「在荀葉先生那裡，他提到了我的爸爸。」

「他怎麼說的？」

「他告訴了我一些事情，他還說他們非常愛我，我爸爸，我媽媽。」

「那當然了。」王珏肯定地說。

「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你知道嗎？由於始終沒有他們的消息，所以我一直在懷疑、在害怕，我一直在問自己，為什麼來到暗林？為什麼在這裡？而不是其他地方？」

「你怎麼從來沒有跟我們說起過？」王珏看著山之。「你可以跟我說說的。」

「我不知道，可能是怕說出來，會讓你們失望，害怕讓你們知道。」山之壓低自己的聲音，四周是那麼的寂靜，休息室的油燈安靜的燃燒著，並且安靜地照亮著第七班的休息室。

「荀葉先生還說，我可以選擇離開暗林，回到我來的地方；也可以選擇留下，繼續尋找我爸爸媽媽遇害的真相，以及他們之間發生的故事。」

「那你的選擇呢？」王珏看著山之。

「我當然要留下，我怎麼可以像個膽小鬼一般地離開？」山之臉上露出一絲動容的笑意。「我爸爸媽媽都在這裡，我要知道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還有你們，強忍著倦意，願意在休息室等著我回來的朋友。」

「我會幫你的，還有衛良、胡軼，我們都會幫助你。」王珏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然後她從長袍里拿出一封信。「差點忘記了，尖屋村來信了，這是我爸爸寫給你的，你還在荀葉先生那的時候，我在封藏先生那裡拿到的。」

「別叔寫給我的？」山之拿起信，迅速地閱讀了起來，他讀到的是這樣一段內容：

親愛的小山之：

我已經收到你和王珏的來信，首先恭喜你們即將要參加測試，我相信你一定知道，只要通過了這次的測試，你們將能夠學習馭風術，我更相信你們一定有能力順利過關；你在信上說在明湖中心一切安好，你不知道，讀到這裡的時候我和你的荷姨不知道有多麼的欣慰，事實上，我和她一直很擔心你，怕你適應不了那邊的生活，怕王珏那丫頭沒有把你照顧好。

另外，有必要跟你講一點你爸爸媽媽的事情了，在尖屋村的時候，我們之所以不告訴你什麼，是因為出於一些非常特別的原因，這個原因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不過，有一點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他們非常愛你，這是我現在唯一能告訴你的，如果你感到迷茫；感到懷疑了，請你一定相信這一點；我向你保證，等你從明湖中心回來，我一定會將一些你父母的事情告訴你；還有，我要特別提醒你的，暗林並不太平，所以萬事要小心。

我和你荷姨一直在計算著日子，你和王珏，還有那個野孩子衛良，離開尖屋村已經有九個月了，我們很想念你們；你荷姨要我告訴你，只要你呆在暗林一天，尖屋村的那座尖木屋就是你的家，任何時候都是，當然，這也是我的意思；還有，老不死的說，他很想念你們三個。

讀完信，山之心中百味陳雜，別叔和荀葉先生都說了相同的話，山之既高興又難過，他忽然有一種非常奇怪且沉重的感覺，他第一次覺得自己肩負著許多許多的東西，父親的、母親的、別叔的、荷姨的、老不死的、荀葉先生的、王珏的、衛良的、還有奶奶蘭拉老人的等等。

「我們去一樓吃點東西吧？」王珏望著山之，說道。

山之愣愣地看著王珏。

「是我餓了，你能陪我去嗎？」王珏懇求著說。

山之點點頭，然後站起身來，他把信裝進自己長袍的口袋裡，和王珏一起走出了第七班的休息室，往一樓走去。

一個星期過去了，這一天是一個星期四的早晨，在練習場，燈火通明，東院和西院的孩子們，早早地吃完早餐來到了這裡，今天將是一個特別的日子，因為今天是山之他們學習馭風術的第一堂課，而且是荀葉先生親自教學。

所有人都安靜地站著，等候著荀葉先生的到來，山之他們站在人群間靠前的位置，今天很安靜，風也很安靜，平時練習場總會颳起一陣小風。今天的練習場也比以往更加明亮，是因為添加了許多新的油燈。

荀葉先生緩緩地來到了練習場，跟他一起來的還有那隻光靈，它站在在荀葉先生左邊的肩膀上，不停地搖晃著它的小腦袋，看著呆若木雞的眾人。

「各位早安。」荀葉先生微笑著說。「今天將是你們開始修習馭風術的日子，但是不要只顧著歡呼，能不能夠成為馭風術的傑出掌握者，就要看你們的天賦以及努力程度了。」

荀葉先生將天滿放飛到一棵樹上，然後望著大家。「馭風術，一直被隱者們所崇尚，誰能告訴我這其中的原因嗎？」

王珏高高地舉起自己的右手，山之和衛良都錯愕地看著她。

然而，王珏不是唯一舉手的人，還有不少人也舉起了手，但是最後荀葉先生選中她來回答。

「因為馭風術是所有隱術當中最難掌握的，它是最高級別的白隱術。」王珏大聲說道。

荀葉先生滿意地笑了笑。「王珏說的是正確的答案，不過，我這裡還有一個真正的答案。」荀葉先生嚴肅起來：「馭風術是既具攻擊性，又具有防禦性的複雜的隱術，當隱者之間發生衝突、戰鬥，馭風術是最具戰鬥性的隱術之一，當然，它也是最難掌握的。」

「我們都能學會馭風術嗎？」福典典問。

「你是指哪種程度的學會？」荀葉先生看著福典典。「如果是最基礎的，毫無疑問，大部分人都能學會，但如果是複雜一點的，更深奧的。」

「那會怎麼樣？」衛良馬上問。

荀葉先生搖搖頭，說：「誰知道呢？」

「並不是誰都能真正掌握馭風術的。」王珏輕輕地對山之說道：「能夠真正掌握馭風術的人少之又少，要絕頂聰明，而且有著異常的天賦才行，所以，我們能學會一點就不錯了，就已經很厲害了。」

「那你和她是這樣的人嗎？」衛良看了一眼胡軼，問著王珏。「你們兩個的隱術最厲害。」

「別說話，衛良。」山之打斷衛良道：「先認真聽荀葉先生怎麼說。」

「你們都已經是真正的隱者了，都知道如何去學習一個新的隱術。」荀葉先生走到一棵樹下，這是一棵矮壯的楓樹，枯黃的楓葉都灑落在樹底下，荀葉先生雙手捧起一堆楓葉，走到大家的前面，然後把樹葉堆放在地上，面對著大家。

「現在已經是深秋了，樹葉都開始掉落，你們知道為什麼樹葉在掉落的時候總會飄著嗎？」他說道。

「因為有風。」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

「沒錯，是風的力量，就像這樣。」說著荀葉先生伸開他的右手的手掌，對著他剛剛放在地上的那堆楓葉，然後輕輕一揮。

「呼」的一聲，那堆楓葉被一股小型的旋風吹向空中，形成一個小的漩渦，大概好幾秒鐘之後才消失，最後那堆樹葉又安好地落在原處。

所有人發出一陣驚呼。

「這就是馭風術？」山之驚嘆著說。

王珏眼中發著綠光。「是的，控制風，運用風，這就是馭風術最基本的教義，真神奇，荀葉先生控制得如此細緻。」

「馭風術，是要用你的眼睛；你的皮膚；你的感官；你的意念去感知風，然後想象它、控制它、運用它。」荀葉先生一邊說一邊看著大家。

「荀葉先生，可以開始教我們馭風術了嗎？」李復在人群中大聲喊道。

山之認為他的語氣一點也不禮貌。

「當然。」荀葉先生看了看附在樹上的那隻光靈天滿。「事實上，我們已經開始了，你們就從吹起一堆楓葉開始，誰要是第一個成功，我將會有特別的獎勵。」說著荀葉先生吹了一聲口哨，那隻光靈聽到口哨聲，迅速地從樹上飛到荀葉先生身邊。

「現在，你們可以開始練習了，到了午飯的時候，記得回食堂用餐，我先回我的屋子了，早上的時候我泡了一壺庭杏茶，現在正是可以品嘗的時候。」說著荀葉先生便轉身離開了。

大家許久沒有反應過來，這個狀況是他們始料未及的，荀葉先生竟然就這樣離開了，大家都木然地呆看著他離去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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