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父親的目的

衛良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那山之呢？」他情不自禁的問。

「別問那麼多了。」王珏扯了扯衛良，說：「那我們先走了，荀葉先生。」

「替我向胡軼問好。」荀葉先生看著就要離去的王珏和衛良，微笑著說。

「我會的。」王珏應聲答到，然後與衛良離開房間，通過走廊，順著樓梯下樓去了。

「幹嘛急著走啊？」在樓梯間，衛良抱怨道：「山之還在上面呢，我們不能就這樣把他扔下，如果荀葉先生要是責怪起來，我們還可以幫他分擔。」

「你放心，山之不會有事的，荀葉先生一定有什麼話要和山之單獨談。」

「真的？」

「難道你覺得荀葉先生像是要斥責山之的樣子嗎？快點，胡軼還在等著我們呢。」

在荀葉先生的辦公室里，山之手裡緊緊地握著銀色臂章，此時，他不確定這個東西對自己來說意味著什麼，他現在成為了一個隱者了，神奇的隱者，如果現在他回到伊螢草原的話，不知道大家會是什麼反應，可是他現在身在暗林，並且得知了爸爸媽媽的消息，死亡的消息，還認識了很好的朋友，和他們在一起的這段日子，山之很知足也很充實。

但是沒有人知道，實際上，他心裡充滿了恐懼，山之從不說出來，這恐懼來自於爸爸媽媽遇害的殘酷現實和這背後的真相；來自於暗林的黑暗；更來自於自己為何存在、為何在此的迷惘。

「小山之，你看起來有些不知所措。」荀葉先生注視著山之。「告訴我，發生了什麼狀況？」

「我不知道。」山之很茫然。「在我們到達湖岸邊的時候，史麗女士說了一些話，然後一下子所有的問題都冒了出來，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這個情況我知道。」荀葉先生捋了捋自己灰白色的鬍子。「山之，我們不妨來做個假設。」

山之看著荀葉先生。

「如果你們八個人在這次測試中遇到的是真的吸血蝙蝠，而且沒有救援，如果只要犧牲你們其中一人，其他人就可以得救，那麼，山之，讓你來做這個選擇的話，你會選擇犧牲誰？福典典？鍾寧？童哲？田伏？胡軼？還是王珏？或者是衛良？」

山之睜大雙眼看著荀葉先生，不停地搖頭。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犧牲你自己，不過如果你這樣做，我想你的朋友們是一定不會同意的，我相信他們會寧願留下了與你共同戰鬥，也不願捨棄你而自保。」

「可是、、、、、、就像史麗女士說的那樣，大家有可能都會被殺死。」山之陣陣地望著荀葉先生。

「那又如何？」荀葉先生撥弄了一下旁邊這段對話的旁聽者，那隻全身發著白色光芒的光靈天滿。「任何情況下，不能放棄你的朋友，而且他們可能是你最忠實的朋友；更不能放棄自己，就算再糟糕的境地，也不能這麼做。」

「可是，我決定用自己的方法抓庸先生假扮的吸血蝙蝠的時候，心裡完全沒有這麼想，就只是覺得這樣做可行，而且我們需要趕時間，王珏曾經試圖阻止我，但是，我沒有聽她的。」

「你沒有做錯，山之。」荀葉先生搖著頭。「事實證明，你們做得很棒，要知道一味逃跑並不能幫助你看清事情的本質，而你們，看清了事情的本質，不是嗎？更重要的是，通過這件事情，會讓你明白，當真正的危險來臨時，你會懂得如何去選擇，你的朋友們也會懂得如何去選擇，你也該為此感到慶幸，而不是如此的喪氣，你說呢？」

山之點了點頭，他似乎有些感悟，也終於明白荀葉先生將自己單獨留下來的心意，他很想說點什麼，但是此時他的嘴就好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他窘困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荀葉先生俯看著山之，就像是看穿了山之心中的疑惑，他舔了舔嘴唇，接著說：「有時候，看似合理的選擇，並不能讓人心安理得，在這次事件中，我不認為捨棄某一個夥伴是一個值得考慮的選項。我曾經認識一個人，他是個很棒的年輕人，是我見過的最勇敢的人之一，遇到艱難險阻從不言棄，任何時候都不，因為他心中有著一個了不起的信念，但是，卻付出了沉重的代價，後來，他死了，然而，他播下了希望的種子，他把希望留了下來，待後人繼續去追尋。」荀葉先生慈愛地望著山之，動情地說：「山之，這個人就是你的父親，陸風。」

山之的心突然顫抖了一下，身體幾乎癱軟，淚水陡然布滿眼眶：「您知道他？」

荀葉先生點點頭，注視著山之。

「那是什麼？」山之的眼眶已經開始泛紅，淚花在眼睛里打轉。「他的那個信念是什麼？他又是怎麼死的？我媽媽呢？」

荀葉先生愧疚地搖了搖頭。「這個要你自己去尋找答案，山之，得你自己去尋找，事實上，我也不知道。」

「為什麼你們都不願意告訴我真相？我真的是他的兒子嗎？」山之開始激動起來。「我的爸爸媽媽真的就是他們嗎?我不知道，我時常覺得他們是那麼的遙遠，我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無法確定。」

「你來到這裡，不是偶然，山之，是你胸前的紅色月牙指引你來的，它是你母親的遺物，是她留給你的，你父親和你一樣，來自你來自的那個世界，你父親和你母親之所以能夠相遇，也都是因為你身上的紅色月牙，你是他們的孩子，這是毫無爭議的事實。」荀葉先生激動地盯著山之的眼睛：「還有，他們非常地愛你，山之，這一點你無需懷疑，如果能夠在你身邊，他們絕不會選擇離開你。」

「那為什麼？為什麼要把我遺棄在那邊。」山之痛苦萬分。

「為了保護你。」荀葉先生重新坐回自己的椅子上。「必須承認，你父親他付出了一切。」

「為什麼？」幾顆淚水從山之的眼中滴落下來，在臉上劃出兩條水線。

「為了改變這裡，改變暗林。」荀葉先生的聲音越來越低，也越來越沉重。「我能告訴你的，就這麼多了，山之，其實，你可以選擇離開，回到你來的那個地方，也可以選擇留下，繼續尋找真相，無論你做哪一個選擇，沒有人會責怪你，包括他們，最愛你的陸風和月靈公主。」

山之雙手掩面，淚水止不住的流，他側著臉，承受著心中的痛苦，但是他強忍著沒有發出聲音，他現在怎麼可能離開，離開暗林，他要留下來，尋找真相。

山之說：「我該怎麼做？荀葉先生，我該怎麼做？」

「首先你要成為優秀的白隱者，然後去追隨你父親的足跡，真相自然會浮現在你的面前。」荀葉先生緩緩說道：「山之，當你迷茫的時候，追隨自己的內心即可。」

交談完之後，山之離開荀葉先生那裡，心事重重，議事院的外面一片寂靜，其他人都在慶祝，地點應該是在各班自己的休息室。

此時此刻，山之不願意加入進去，他現在很想找一個人說說話，他率先想到的是王珏，山之猜王珏現在一定和衛良還有胡軼在東院第七班的休息室等著自己回去。

果不其然，山之推開休息室的門時，他們三個都在裡面。

「山之，你沒事吧。」衛良第一個沖了上來，關心地問。

「我沒事。」山之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看了看王珏，她也在關心地看自己，山之又望向胡軼，說：「你的腳怎麼樣了？」

「沒事的，上了葯，很快就能好，只是這兩天不能碰水。」

「荀葉先生和你說了些什麼？」王珏問。

「是呀！他沒有責罵你吧？」衛良附和著說。

山之微笑著搖了搖頭。「說了很多，他說我們能抓住庸先生假扮的吸血蝙蝠，是非常勇敢的舉動。」

「我就說嘛！」衛良握緊自己的拳頭，亢奮地喊道。

「荀葉先生還告訴了我一個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胡軼問道。

「一個星期以後，我們將開始學習馭風術。」

「真的？太好了。」王珏高興得幾乎準備要尖叫出來。

「所以你得把腳傷快點養好。」山之看看胡軼。

「我的腳沒問題，明天就能好。」

「真該慶祝一番。」王珏說。

「我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好好的睡一覺。」衛良疲倦地說，對於馬上就要學習馭風術這件事情，他顯得不是那麼亢奮。

「衛良說得對，我們現在確實是需要好好地休息，這三天來大家都累壞了。」山之說。

「那還等什麼？我們回宿舍吧。」胡軼站起來，現在她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能馬上躺倒床上。

「走吧，山之。」衛良也起身。

「呃！」山之遲疑道。「你們兩個先回宿舍休息吧，我有點餓，王珏你陪我到樓下胖女士那去吃點東西吧，正好我有些問題想請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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