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東院

「山之，最大的閣樓在那邊，我們得趕緊過去。」王珏沒有回應衛良，她也沒有把看到這幅景象時震驚且激動的情緒表露出來，在她看來，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和其他人匯合，比起山之和衛良，她顯得直像個成熟穩重的大人。

衛良有些不甘心，一邊找山之理論，一邊和山之、王珏走下台階，往那座最大的閣樓走去。

十幾分鐘后，他們就來到了這座最大的閣樓的門前。

「議事院。」王珏念著閣樓前牌匾上的字。

「進去吧。」山之拉著衛良往裡面走去，這裡同樣燈火通明，油燈掛滿了各個地方。當三個人走到大堂門口的時候，發現裡面已經坐滿了人，在明湖岸邊的那些孩子都已經入座了。

山之他們三個剛出現在門口，幾乎所有人都站起來為他們鼓掌歡呼。

三人受寵若驚，緩緩地步入大堂內，找到靠左邊的三個連著的空位坐了下來。

當他們走進去的時候，所有的眼睛都聚集在他們身上。

「大家安靜！」站在前面台上的東布先生大聲喊道，他連續說了三聲，才使得大家安靜下來。

「我跟你們一樣激動。」他接著說：「今天終於有人成功地通過了獨木索橋。」

馬上又是一陣熱烈的掌聲，同時還伴隨著一些零碎的呼喊聲。

東布先生走近山之他們所坐的位置的旁邊，輕聲地說:「我為你們三個小傢伙的勇氣與智慧感到震驚，而你們也會因為你們的勇敢與智慧獲得一份特殊的禮物。」

接著，東布先生又重新走到台上，微笑著轉向大家，打開嗓門說：「現在人已經到齊，孩子們，歡迎你們來到西嶼島明湖中心，下面有請荀葉先生。」

剛說這個名字，眾人馬上又是一陣熱烈掌聲和歡呼，山之也不由自主地跟著大家鼓著掌。「你就要見到你最想見到的人了。」山之對王珏說。

「是呀，這是我期待已久的事情了，荀葉先生是明湖中心，也是暗林最厲害的隱者，據說他懂得上千種隱術，幾乎可以說，現在暗林的絕大部分隱者都是他的學生，他是被稱作為現今最偉大的白隱者，能見到他，可是莫大的榮譽。」王珏顯得無比的激動。

山之對接下來在明湖中心的日子也是滿懷著期待；衛良更是像著了魔一般，兩眼放光，瞪著台上。

這時候，一位白袍老者緩緩走近禮台，當他轉身面對著大家的時候，王珏一聲驚呼，差點叫出聲來，幸好她及時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沒有發出聲來。

「是、是、是他？」衛良指著白袍老者，結巴著說。

山之馬上把衛良的手指打落下來。

「是我們剛剛見到的那位老先生。」衛良看著山之和王珏，悄聲說道，他的臉就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變得有些扭曲。

王珏依然捂著嘴巴，使勁地點了點頭，既震驚又驚喜。

「先別說話。」山之提醒道，然後他仔細地打量著荀葉先生，他正好看到荀葉先生也正在望著他，臉上帶著微笑，山之馬上不自覺地報以微笑回應。

這時候，衛良搖晃著山之，說：「怎麼樣，是他吧?」

山之點點頭，然後只是笑，不說話，全神貫注地留意著荀葉先生的一舉一動。

荀葉站在台前，慢條斯理地說：「孩子們，歡迎大家來到明湖中心，接下來你們將會在這裡進行十八個月的學習，首先預祝你們能在這裡度過愉快的540天的學習時光，下面將是給你們分院的時刻，有請我旁邊的這位美麗的女士，史麗女士來主持這項儀式。

這時候，坐在一旁的一位裝扮濃濃的中年婦人，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台下同樣給予了她熱烈的掌聲，她擺擺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然後莊重地望了望坐在下面的眾人，便開始說話，她的聲音很尖銳。

「謝謝大家，下面呢，我們將要進行分院，再分班，我們採取抽籤的方式來決定。」史麗女士沖身後拿出了一個罐子，裡面裝滿了長長的竹簡。「每個人都到我這裡來抽取一根，從前面的開始。」史麗女士又尖聲說道。

於是，接下來所有人開始抽籤，每個人陸續地從禮台上史麗女士那裡得到了一根沒有字的空白小竹簡。

大家重新坐定在各自的位置上后，史麗又繼續說：「請把你們手裡的竹簡用雙手緊緊握在手心，然後跟著我一起念。」

山之、王珏和衛良按照史麗女士說的，把竹簡緊握在手心，其他人也都這樣做著。

隨後，史麗女士深沉地大聲念道：「圖文灼現。」

所有人都跟著她念：「圖文灼現。」

當念完的時候，山之感覺到手心的竹簡在發熱，就像在灼燒一樣，但是又不傷及皮膚，山之對此感到很神奇，但是又不敢妄自打開手看，怕觸犯什麼禁忌。

一會兒過後，史麗女士微笑著說：「好了，現在你們可以看自己手中的竹簡了。」說完后，她扭頭又沖荀葉先生笑了笑。

山之小心翼翼地鬆開雙手，然後發現竹簡上竟然出現了字。

「東院。」山之和衛良幾乎同時說道。

「你呢?」山之焦急地望著王珏。

「也是東院。」看著自己手中的竹簡，王珏微笑著舒了一口長氣：「還好沒有抽到西院，不然就要跟你們分開了。」

其他人也都抽到了自己所在的院，並開始議論、慶祝起來。

「這個字是怎麼出現的？」山之問著王珏，他拿著竹簡研究了一番，沒有瞧出什麼結果，不明白字是怎麼出現的？他們不過是念了『圖文灼現』這四個字而已。

衛良也有著同樣的疑問，他眼巴巴地看著王珏，而且，她的樣子看起來好像知道答案。

「這是一個古老的咒語，它起源於一個猜字遊戲，是根據暗林古文字曆法隨機運算的，事實上，它也是一個隱術，剛剛就是史麗女士使用了這個術，然後我們原本空白的竹簡就出現了文字。」王珏背書似地解答道。

「真的假的？」衛良懷疑地看了看王珏。

「你是如何知道這些的？」山之一臉驚奇地說。

王珏笑著說：「秘密就在你在我家住的那間屋子裡。」

「你外公的書屋？」山之回想起了什麼，他的確在王珏外公老東西的書屋裡有讀到過關於這個咒語的描述，山之有些懊惱，自己當時根本沒有認真地看，只是粗略的翻閱了而已。

「我明白了，《明湖中心簡史》，我那時候應該仔細看看的。」山之有些自責的說。

「你們在說些什麼？」衛良疑惑地瞪著眼睛，他完全不知道山之和王珏在說什麼，只能幹著急。

「好了，你們已經知道了各自屬於哪個院，下面呢，將是兩個院進行分班。」東布先生站起身來，對大家說道：「按照傳統的規矩，四個人一個班，每個院七個班，不過在分班之前，大家可以先享用一下明湖中心的美食，這是為歡迎大家的到來而精心準備的。所以現在呢，你們可以回到各自的院，去享用它們，而後我們再來進行分班。」

東布先生一說完，台下面立即爆發出一陣雷鳴般的歡呼聲。

要知道，大部分人已經餓得發慌，山之他們也一樣，在通過獨木索橋的時候，他們三人幾乎耗盡了所有的力氣，而進食，是補充能量最快的方式。

聽到馬上可以有食物，衛良高興得幾乎跳了起來，他緊握著拳頭，咧著嘴一直笑個不停。

在暗林，吃似乎是一件非常值得慶賀的一件事。

於是，所有人都一齊出了議事院的大廳，在簇擁中，山之他們被專人領到了東院，東院是一座高聳的閣樓，直像是一座塔，位於剛剛議事院的東邊；西院則是在西側，被分到西院的孩子也被人帶到了那頭。

整個東院的大樓被無數的燈火照亮，山之知道，那是無數油燈點亮的效果。在暗林，除了隱術，油燈也是異常神奇，因為這裡的一切幾乎全靠它提供光明。

「倘若暗林也能有陽光，那該有多好。」山之腦中無意中又閃現出了這個念頭。

被竹簡分到東院的28個孩子一起擠進了東院，是一位看起來可憐兮兮的老者將山之他們從議事院領到這裡的，到達后，他把東院給孩子們做了詳細的介紹。據他所說，一樓是用餐的；二樓是休息室；三樓是圖書閣；四樓、五樓則是宿舍，山之他們將住在這裡。

山之他們先是被帶到一樓，進行用餐，那裡的主事是一個胖嘟嘟的女人，後來大家都叫她胖女士，她和她的夥計已經做好了足夠分量的食物，等候著大家。

於是，山之，以及其他人每兩人對坐在一張小木桌上，開始用餐。

山之吃到的第一份食物是一種黑米飯，特別的香，據胖女士說，這是她特別為大家準備的，平時可不能輕易吃到這個。

這次連王珏也不知道這種黑米飯叫什麼，而對衛良來說，黑米飯更是有著無窮的魅力，他邊吃邊跟山之強調說，這是他迄今為止吃過的最美味的東西了，王珏也不停地在點頭，在某種程度上，她同意了衛良的觀點。

王珏問山之對黑米飯有何看法，他若有所思地搖著頭，不確定地說：「這應該不是我吃過的最美味的食物，我吃過的最美味的食物是精心熬制的馬鈴薯肉湯。」

當衛良在四處打探黑米飯的原料是什麼，卻毫無所獲的時候，他對面的一個短髮的小女孩輕蔑地說：「南谷烏米，我天天吃這個。」

她的名字叫胡軼，正好坐在衛良的對面，但她的眼神沒有在衛良身上停留一刻，似乎她無視衛良的存在，而且，從她的表情來看，對於衛良那些傻氣而又無知的舉動顯得有些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