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抵達

「我想我們應該快到了，下面已經看不到船，他們應該已經靠了岸。」山之儘力讓自己保持鎮靜，他從衛良的聲音中聽得出來，衛良已經開始慌亂；而王珏，可能早就已經接近崩潰，在她的後面，山之能看到她的全身在不停地發抖。

三人抓著索橋兩邊的索鏈，艱難地一步一步前進，索橋在不停地搖擺，吱吱作響，就像要被撕裂一般，而且越到前面搖擺得越厲害，稍有不慎就可能會掉落下去。

王珏的狀況越來越差，她幾乎都不敢移動，山之很擔心她會踩空，掉下去。

「衛良，你在前面看到什麼沒有?」山之沖最前的衛良喊道。

「呃，呃，我看看。」衛良停下來，費勁地往前面眺望，三人中，他的眼睛捕捉事物的能力是最強的。「我看到了。」

「看到什麼了？」王珏焦急地問。

「人影。」

「在我們前面多遠？」山之問。

衛良突然猛地回頭，驚恐地說：「掉、、、掉下去了，我看到他掉下去了。」

「什麼？」山之皺著眉，不敢相信地望著回過頭來的衛良。

「我說，前面那個人掉下去了。」

三人馬上停止不前，似乎還隱約聽見了一聲落水聲。

「怎麼辦？我們還繼續走嗎？」衛良驚恐地說。

在衛良的身後，王珏神色越發緊張起來。

「當然要繼續走了。」山之堅定地說：「難道我們還能回頭？就算回頭，岸邊還會有渡船在等我們嗎？我們還能去西嶼島明湖中心嗎？」山之儘可能說得大聲些，因為橋上開始起風了，說得太小聲，王珏和衛良根本聽不清楚。

似乎是受到了不能去西嶼島的刺激，王珏突然鼓起勇氣，尖聲說：「繼續前進，我寧願掉下去，也要去西嶼島。」

「對不起，都怪我，是我害了你們。」衛良懊惱地大聲說。

王珏說：「別廢話了，等到達西嶼島后，我再跟你算這筆賬。」

「也不知道剛剛掉下去的那個人怎麼樣了。」衛良往前看了看，心有餘悸地說。

「東布先生說過，如果從獨木索橋上掉下去，將會有船隻去接應，希望他沒事。」山之看著下面的湖水，似乎能看到的湖面上有著幾縷燈火在晃動。

「現在不是擔心別人的時候。」王珏埋怨道：「明湖中心是不會讓新來的學生出事的。」

於是三人又繼續往前走，獨木索橋上的風變得越來越大，而且是從正面刮過來的，山之他們每前進一步都變得非常艱難，走在前面的衛良更是寸步難移，幾乎無法往前移動。

「停下來。」山之突然大聲喊到：「先停下來。」

「發生什麼事了？」王珏回過頭，不安地看著山之。

衛良倒退了幾步，三人緊緊地湊在了一起，開始商量起來。

「衛良，你剛剛看到有人掉下去了，是在哪個位置？」山之問。

「就在前面。」衛良指了指前面幾米遠的地方。

「他是怎麼掉下去的？」山之繼續大聲問：「是踩空了？還是？」

「他是從這邊掉下去的。」衛良用手拍了拍右邊的鐵索。「不像是踩空，而像是？」

「被風刮下去的，對嗎？」山之穩穩地站橋中，猜測著說。

衛良點了點頭，他和王珏要費極大力氣才能保持身體在獨木索橋上站住。

「我們不能這樣往前走了，不然我們也會像那個人一樣，掉下去的。」山之踹著粗氣，肯定地說：「現在風是從正面吹過來的，我們還能勉強前進，但是你們想，如果風是橫著刮的話，這麼大的風勢，我們根本站不住，都會掉下去的。」

山之剛說完，呼的一聲，一陣橫向風吹了過來，王珏一不留意，一隻腳掉在空中，差一點就被風颳了下去，幸好山之和衛良及時伸手扶住了她。

「那我們怎麼辦？」王珏緊緊拽住鐵索，驚惶地說。

衛良已經嚇得說不上話來，他的那個不好的預感越來越糟糕了。

「不知道你們發現沒有？雖然風很大，但是我們小腳以下部分卻幾乎感覺不到風。」山之冷靜地說，這個情況在開始起風的時候，山之就有所發現，剛開始不是特別明顯，隨著風勢越來越大，山之的感受也越明顯。

經山之這麼一提醒，王珏和衛良仔細地感受了一下，真的如山之說的那樣，小腿以下確實感覺不到太大風勁的存在。

王珏像是看到了一線生機，使勁地點了點頭。

「你是怎麼發現的？山之，真是不可思議，你看起來好像不受風的影響。」衛良見山之穩穩地站在橋面上，感到很驚訝，因為他自己和王珏已經被強風吹得東倒西歪。

山之不解地說:「我也不知道。」

「我有辦法了。」王珏忽然欣喜地說道:「我想到一個辦法，也許能通過獨木索橋。」

「什麼辦法？」衛良伸長脖子，準備聆聽。

「我們趴在橋面上，爬著走。」王珏試著探下身子。

「確實可以試一試。」衛良大聲叫好：「這樣我們就不受風的影響了，而且手腳並用，也不容易被刮下去。」

山之微笑著地向王珏點了點頭，他心裡也正是這麼想的。

「那我們行動吧。」他說道。

於是，三人開始趴在橋面上，爬著向前走。

找到了新的方式，接下來山之他們通過獨木索橋就變得要容易多了，雖然比較吃力，但是明顯比走要快了許多，而且風只在他們的背部上面呼呼作響，聽似兇猛，卻不再影響他們渡橋。

只是山之很奇怪，為什麼風是這樣的刮？就像是被什麼東西控制了一般，特意留了橋面以上幾厘米的空間沒有風。

沒過多久，爬在最前面的衛良就發現了光亮，那是岸邊的火光。

「我們到了。」衛良激動地歡呼起來。

「別大意，等上了岸再慶祝也不遲。」山之提醒道。

「這太瘋狂了，山之。」王珏的聲音激動得有些顫抖，她甚至忘記了自己是恐高的。

山之咯咯地笑了起來，能夠順利通過獨木索橋，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東布先生說五十年來都沒有人做到，今天，他們三個就要做到了。

山之想：「到時候東布先生看到他們三個成功通過獨木索橋，不知道他會有什麼反應？」

十幾分鐘之後，三人順利地爬到了對岸，索橋的盡頭，這裡也是一處高聳的懸崖，幾十米的下面便是湖水。

上了岸后，出現在山之他們面前的是一座僻靜、精緻的小閣樓，閣樓里燈火通明，因為到處掛著油燈，閃閃地發著光亮。

三人一步步走近閣樓，發現一個穿著白色袍子的白髮老者，正在閣樓門前澆一盆紫色的珠蘭花，他就像是突然出現的一樣，因為剛剛山之他們並沒有看到他。

山之走上前去，正準備開口，但是老者卻率先說了話：「恭喜你們，50多年來，你們終於打破那個了常規。」他背對著山之，繼續給那棵紫色珠蘭花澆水。

「老先生，請問其他人在哪？」山之禮貌地問。

衛良和王珏站到他的身旁。

老者並沒有回答山之的問題，他只是轉過身來，看著山之他們。

山之他們也得以看清他的面貌，他是位看起來非常威嚴又慈祥的老者，一身白色的長袍，拖在地上，顯得非常高大，面容清瘦，一雙眼睛炯炯有神，鬍子長而白。

衛良在心裡猜測他應該已經超過有一百歲了。

「你叫什麼名字？」他問。

「山之，陸山之」山之慌忙回答到：「他們是衛良和王珏，我們是一起來的。」山之一一介紹著。

老者瞥了一眼他們三個。

山之他們絕對想不到面前的這個人就是被譽為暗林最厲害的隱者——荀葉先生，荀葉先生微笑著說：「你們都從尖屋村來的對吧？而你。」他盯著山之看了看。「是來自一個非常特別的地方。」荀葉先生帶著神秘地語調說。

衛良忍不住問道：「老先生，你是這裡的教隱術的老師嗎？」

荀葉先生動了動嘴唇，慢悠悠地說：「嗯，你說得對，我是這裡的老師，只不過年紀有些大了。」

「我們必須先找到其他人，他們有可能已經在進行分班了，我們不能錯過。」王珏在山之耳邊輕聲地說，然後馬上轉向荀葉先生：「老先生，請你告訴我們，怎麼樣才能找到其他這次來到明湖中心的人？」

「在你們的右手邊，有一條小路，你們沿著這條小路繞過這座閣樓，閣樓後面有一條平緩的台階，走下台階，然後一直往前走，你們將會看到一座最大的閣樓，其他人就在這棟閣樓的大堂里，去吧，祝你們好運。」荀葉先生不緊不慢地說完，然後就轉身走進了前面的這座砌在崖邊上的木製閣樓里。

山之他們按照荀葉先生所說的，繞到閣樓的後面。

接著，令山之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在他們眼前，在他們的下方，是一群精緻的閣樓，古老的建築風格，大的小的，錯落有致，極為壯觀，幾乎每座閣樓都被燈光照得通亮，在黑夜裡，猶如仙境一般。

「真漂亮。」山之感嘆道：「這比尖屋村的尖屋群還要讓人感到震撼。」

「看見沒。」衛良尖叫著：「是閣樓群，不是城堡，我說的才是正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