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盜賊
「你是誰？」王珏試著靠近他，同時保持著警惕。
對於這個陌生人，山之心裡有些膽怯又有些好奇，他緊跟著王珏，在暗林，他目前就只認識王珏一家人以及老不死的，其他人是什麼樣的，他一點兒也不知道。
見王珏和山之在向自己靠近，坐在樹底下的小男孩，迅速地站了起來。
他說：「我只是恰巧路過這裡。」
「你叫什麼名字？」山之謹慎地問。
山之注意到他是一個身高與自己差不多的小男孩，而且穿得破破爛爛，修著一頭短髮，滿臉污穢不堪，與山之見到的尖屋村的其他的孩子的穿著完全不一樣，直像個乞丐。
「我叫衛良。」他愉快地說。
「你不是尖屋村的吧？以前沒有見過你。」王珏很肯定地說。
衛良搖了搖頭，有些不大願意搭理王珏。
「你是什麼時候在我們身後的？你剛剛在我們背後譏笑什麼？」王珏顯然有些惱怒，她覺得他剛剛是在嘲笑自己。
「沒什麼，就是覺得你教他斷木術的方法不對，斷木術不是你這麼教的。」
「你也會斷木術？」山之又重新打量了一下衛良，聽他的口氣，似乎他比王珏懂得的還要多。
「基礎的斷木術還是會的，高級別的斷木術我就不會了。」他大聲說。
「那你說該怎麼教？我媽媽就是這麼教我的。」
「我不知道。」衛良輕蔑地回應王珏的質問。
「你？」王珏幾乎有些氣急敗壞，求助般地望向山之。
「算了，王珏，回去我們去跟荷姨請教就是了。」
「對，就讓我媽媽教你，你一定能學會的。」王珏信誓旦旦地說。
山之走近衛良，打量了一下他，說：「我叫山之，陸山之，她是王珏，是我在這裡認識的第一個朋友。」山之微微一笑。
「我也沒有朋友，我們都一樣。」衛良警惕地看了看山之。
「你是從哪裡來的？」山之接著問。
「我也不知道自己從哪裡來的。」衛良聳聳肩，輕鬆地說：「其實我見過你一次，那時候你驚慌失措地在樹林里狂奔，我正好在附近，說實話，你跑得可真快。」
「你去過蝴蝶樹那裡？」王珏突然拉住山之。「我知道你是誰了，你就是那個有名的野孩子，山之，我們走，離他遠一點。」
「怎麼了？」山之有些不知所措。
「他是個盜賊。」王珏在山之耳邊輕聲說，同時瞪了一眼衛良。
雖然王珏說的聲音極小，但是衛良還是聽到了，他有些氣急敗壞，臉漲得通紅：「我不是盜賊，你憑什麼說我是盜賊？」
「你經常偷我們的食物，不是盜賊是什麼？我應該告訴我爸爸，把你抓起來，然後送到司法部去。」
就在這時……
「什麼聲音？」山之打斷王珏，他聽到了從不遠處傳來了異常的聲音。
山之的提醒，讓衛良和王珏瞬時都警覺了起來。
「嗚嗚嗚、、、、、、」
一陣奇怪的尖叫聲正在向他們靠近，而且這聲音越來越刺耳，山之還感覺到腳下的大地幾乎在震動，是被什麼東西踩踏引起的。
「爬到樹上去，快點，是毛刺豬群。」衛良厲聲地喊道，然後迅速地跑到身後的一棵樹下，拚命地向上爬。
王珏瞬間面色變得蒼白，惶惶不安地對山之說：「山之，快爬到樹上去，有危險。」
「你爬這棵樹，我到那邊去。」山之意識到了情況的危機，朝王珏喊道，然後向右側不遠處的一棵樹跑去。
爬樹是山之的強項，他很快就爬上了較高的位置，不過，當他回頭看王珏的時候，發現她狼狽地在樹底下努力往上爬，卻沒有成功，很明顯，王珏根本不會爬樹，她正緊張得一籌莫展。
早已經溜到樹上的衛良也在一邊為王珏著急，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危險正在臨近，她必須要爬到樹上去才行。
那個奇怪的尖叫聲越來越近，大地被踩踏得陣陣發抖，是野獸？山之心頭冒出不好的預感，一定是什麼野獸朝這邊狂奔而來，而且是一大群，王珏有危險。
情急之下，山之從樹上滑落下來，飛速地跑到王珏那裡。
「我不會爬樹。」見山之過來，王珏很焦急，又很無奈地說，她害怕得快幾乎要哭出來。
「我扶你上去，你踩著我的肩膀，儘力往上爬，要快。」山之蹲下來，讓王珏踩在自己的肩膀上，往樹上爬。
王珏沒有猶豫，按照山之說的做，現在做其他的都是在浪費時間，以最快的速度爬上樹去，才是最重要的。
就在此時，奇怪的尖叫聲已經更加刺耳，山之感覺到好像它就在自己的身後，腳下能明顯地感知到大地在震動。
王珏在山之的幫助下，終於順利地爬上了樹端，當她扭頭往樹底下看的時候，猛地尖叫了一聲。
山之猛然回頭，望見一群黑絨絨的野獸向自己這邊沖了過來，它們的毛髮都是豎立的，眼睛是紅色，像兩團火焰，那是血絲的顏色，非常可怕。
山之頓時傻了眼，身體僵住在那裡，不知道移動。
「趴下。」千鈞一髮之際，衛良衝過來將山之撲倒在地。
不知什麼時候，他從旁邊的樹上滑了下來，及時把山之撲到在地，就在兩人倒地的那一刻，近在咫尺的野獸從他們身上碾壓了過去。
山之感覺自己被壓在身下，那群野獸就從旁邊踐踏了過去，他的腳和腰都被踩了幾下。
「山之？山之？」王珏在樹上大聲地呼喊了幾聲，但是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等到到刺耳的尖叫聲過去后，王珏艱難地從樹上下來，她心裡害怕極了，擔心山之和衛良會出什麼事情，他們可能會死掉，想到這，她幾乎就要了哭出來。
樹底下，山之和衛良緊緊靠著樹貼在地上，掛在樹梢上的油燈不再如先前那麼亮，王珏急忙走到他們旁邊，一聲聲地叫喚著，她有些分不清誰是誰。
這時候，地上的兩人動了一下，山之率先坐了起來，然後去試著攙扶衛良。
「別碰我的肩膀。」衛良痛苦地叫喊了一句。
山之迅速收回觸碰到衛良肩膀的手，然後通過搭著衛良的手小心翼翼地幫助他坐了起來，靠在樹底下。
「他的肩膀正在流血。」王珏捂著自己的嘴巴，不敢往衛良身上看，她到現在還不清楚，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
山之脫下自己的外套，緊緊包住衛良受傷的那隻肩膀，這時，他注意到衛良的腿部也有血跡，看來他受傷的不僅僅是肩膀，還有腿。
「他需要治療，村子里哪裡可以治療？」山之望著王珏，急切地問。
「我伯父那，他是尖屋村最好的醫生。」王珏慌忙說。
「老不死的？」山之懷疑地看了看王珏，接著說：「你在前面帶路，我背他，我們得馬上送他到老不死的那去。」
「跟我來。」王珏迅速地取下樹梢上的油燈。
另一邊，山之費力地背起衛良，跟著王珏朝老不死的住處走去。
「謝謝。」衛良吃力地在山之後背上說。
「該說謝謝的是我，是你救了我，不然我可能已經死了。」山之喘著粗氣，衛良有些重，他背起來很是吃力，不過山之的速度並沒有慢下來，似乎有某樣東西給予了他使不完的力氣。
山之在心裡不斷地告訴自己，可不能讓衛良有什麼事，要以最快的速度趕到老不死的那裡，他剛剛可是捨身救了自己的人，這份恩情比什麼都要珍貴。
半個小時后，衛良被帶到了老不死的住處。
但是這時候，老不死的卻正在睡覺，似乎是喝醉了酒，王珏和山之費了好大的勁，使盡各種辦法才把他叫醒。
「幹什麼？」老不死的迷迷糊糊地喊著，被攪醒，他有些惱怒。
「救命啊!」王珏有些氣惱地大聲吼道。
王珏此時的反應讓山之感到很是詫異，她這會兒對自己的大伯可是一點兒也不客氣。
「老不死的，請你看看他，他的肩膀受了傷，正在流血，很嚴重。」山之使勁地搖晃著沒有完全清醒的老不死的，他在懇求著。
老不死的用手狠狠抽了自己幾個耳光，然後就精神抖擻地坐了起來。他查看了一下衛良肩膀的傷口，不解地問：「是怎麼受傷的？」
「是毛刺豬群。」衛良費力地說。
「是了，是了，傷得不輕啊。」老不死的轉身從身後的柜子里拿出一個小皮箱，提在手裡，然後瞪了一眼王珏和山之，說：「你們兩個到外面去等著，我現在要給他進行治療。」
「他不會有事吧？」山之望著老不死的。
「山之，我們先出去。」王珏試著去拉山之，她知道這是老不死的習慣，給人療傷的時候，老不死的是不讓人在旁邊的。
「死不了，你們先出去。」老不死的不客氣地說。
王珏白了一眼老不死的，然後就拉著山之去到了屋子的外面。
兩人被老不死的趕到屋外，只好在外面焦急地等待。
屋外夜色幽暗，掛在老不死的屋子門口的兩盞油燈發出的光在一點點變小，周圍顯得是如此的僻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