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怨天怨地不由已

第二百四十八章:怨天怨地不由已

莫星辰乖乖倒立在梁坤的窗外,思考了兩天魔族接下來會讓他做什麼?如果是在等十年讓他重進玄機塔,他求之不得。這樣他便可以安穩的與師父和大師哥相處十年。若情況有變,他必有所行動。有所行動也便會容易暴露身份。

不知不覺,他對玄機派的歸屬感越來越強烈,甚至偶爾有過將母親和妹妹接過來,生活在玄機派的念頭。但他知道這只是一種奢望,一個孤兒突然多了位母親和一個妹妹,怎麼也說不過去。

大宗主二十一名弟子中有九名弟子精通煉器,其中便有留守玄機派的九弟子李永年,十三弟子錄通,十八弟子申竣碩和十九弟子梁坤,於是大宗主命令此四人為青松派鍛造八桿青松槍。其餘十個桿則傳令自立門戶的無明精通煉器的弟子鍛造。於是梁坤每日早出晚歸進入鍛造室。

今日梁坤出去后,賈旼旼端來了莫星辰房中帶有一片落葉的茶杯,蹲下身子在莫星辰眼前晃悠了兩圈道「我今早發現的。」

莫星辰看后閉著眼睛說道「去不了,沒看我受罰呢嗎?」

賈旼旼起身撒手將杯子摔碎,然後拍了拍手說道「少裝蒜了,你背著你師父做過多少傷天害理的事,心裡沒數嗎?還裝什麼乖順,堅守懲罰。」

莫星辰道「賈旼旼你說話注意點,身份暴露我可救不了你。」

賈旼旼再次蹲在,指著莫星辰道「我若暴露,必拖你下水。要不,寅時我替你去」

莫星辰似乎懶得搭理賈旼旼,毫不在意的說了句「隨便,告訴孫世凱,底層沒有滅世黑蓮。」

賈旼旼又問道「你們找滅世黑蓮,是不是要解開黑臉封印,喚醒四魔。」

「你老子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其餘的我不知道?」

「好啊,不知道是嗎?」賈旼旼起身便提起一個水桶,往地面上潑水,濺的莫星辰臉上都是水。莫星辰忍不住罵道「你有病吧。」

賈旼旼則理直氣壯的說道「我在清掃庭院,灰塵太多,得用水壓一壓。」然後轉身又從身後的井中打了一桶清水,直接朝莫星辰潑去,莫星辰被嗆的連吐了兩大口水。

莫星辰氣的說道「別逼我殺了你」,然後單手倒立,另外一隻手打了個響指便將賈旼旼困在一個陣法之中。

賈旼旼氣的直跺腳「莫星辰,你放開我,一會師父就回來了。」

莫星辰則毫不在意,充耳不聞。他用靈力烘乾了衣服,翻掌將地面剩餘的水聚集成一個大水球,用力一推。那水球穿過陣法直接打在了賈旼旼身上,賈旼旼從頭到腳被淋的精光。困在陣中凍的直哆嗦。

她破口大罵道「莫星辰你這個混蛋,這是什麼陣法,我的靈力一點都使不出來。」

莫星辰說道「鎖妖陣,專門鎖妖困魔,你體內有魔族聖血,自然無法施展功法。」

寒冬臘月,賈旼旼的頭髮因結冰被凍的筆直,衣服也都掛著冰溜子,她一面跺腳,一面蜷縮著用手不斷搓著雙臂,企圖用摩擦的方式獲取溫暖。

莫星辰毫不客氣的威脅道「賈旼旼,你最好別惹我。不然,我真不能保證你能活。」

這一幕恰好被前來看望莫星辰的申問知看到,申問知問道「那我能不能活呀。」

莫星辰知道申問知必護著賈旼旼,無奈收回陣法。申問知連忙脫下外衣為賈旼旼床上,十分溫柔的說道「我帶你去換衣服」。

賈旼旼則像是個受了委屈的小鳥,輕點了一下頭,便依偎在申問知懷中。莫星辰吃醋的問道「大師哥,你是來找我的還是來找她的。」

申問知停住腳步,但沒有回頭,說道「本是來找你的,看來不必了。無論受多少次罰,都不會有絲毫改變。」

說完扶著賈旼旼離開,賈旼旼則有意回頭挑釁的吐了吐舌頭。莫星辰被氣眉毛眼睛恨不得掉了下來。他思前想後,總覺得賈旼旼接近申問知別有用心,而今日大師哥所說的話很明顯少了往日的溫柔寬厚,多了幾分失望。他擔心這樣下去,他和大師哥的關係遲早會因賈旼旼分道揚鑣。

於是下來想跟申問知解釋今日一事。

他來到賈旼旼房前,見大師哥正在門外等候,毫不猶豫的走上前去拉住申問知問道「大師哥你聽說,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是她先惹我的。」

申問知責問道「現在是什麼季節,寒冬臘月,你將一個女孩渾身潑透還困在陣法中。」

莫星辰有些激動,手舞足蹈的解釋著「她明知我在受罰,朝我破了足足兩桶水,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申問知顯然不相信莫星辰的話,反問道「那你身上的水呢」

「我運轉靈力借火行無常烘乾了。」

申問知更是不信的呵呵一笑「若記得沒錯,你前天取得的功法火行無常吧,而這兩天你因言語不當被梁師叔罰站什麼時候修鍊的呀。就算你有時間修鍊,兩天能練成火行無常嗎?」

莫星辰瞪著眼睛同樣略帶生氣的說道「大師哥,你不相信我。因為她你懷疑我。以前就算千夫所指你都毫不猶豫站在我這邊。今天你因為她你懷疑我。」

申問知道「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莫星辰又失望又氣憤他紅著眼睛一邊點頭一邊說道「好,你相信你的眼睛是吧,我就當著你的面殺了她。」說完一腳踹開賈旼旼的門,而賈旼旼才換了一般的衣服。她慌亂的拿起外套擋住自己的前身。

申問知更是被莫星辰的無禮舉動氣的險些吐血,他毫不猶豫的拔起無心劍,朝莫星辰刺了過去「你越來越不像話。」

莫星辰見申問知無心劍已拔出,一個轉身閃身奪過。申問知則藉機翻掌,用靈力關上了賈旼旼的房門。莫星辰一臉委屈滿目憤怒的問道「大師哥,你為了這個魔女跟我拔劍相向。」

申問知則一臉嚴肅認真的說道「是我以前對你太過寬容。你今日必須道歉。」

「我若不道呢」莫星辰發問道,此時申問知已經在度舉起無心劍,莫星辰看著無心之間指向自己,旣痛心又難過,他失望的說道「我知道,我們早晚會有這一天,但沒想到會因為她。」說完轉身離開。

申問知完全沒能理解莫星辰的情緒,反倒依舊責怪他的無力「星辰,你今日若不道歉,以後別叫我大師哥。」

莫星辰聽到申問知此言,幾度壓抑的憤怒險些失控,賭氣說道「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我有多在乎你這個大師哥嗎?不要,也罷。」說完指間加了一張飛隱符,只見他輕輕一甩,人和符便消失在院中。

如果說申問知的話上了莫星辰的心,那麼莫星辰的話更是扎心。他一直當莫星辰為親弟弟,在其身邊陪伴,引導,卻沒想到在莫星辰那裡,竟然可以如此的輕易說出不要二字。他在心底懷疑「難道我在星辰那裡便是這個分量嗎?」

此時賈旼旼推門出來,見申問知一臉失落,緊忙安慰帶「問知哥,星辰說的是氣話,你別放在心上。說到底還是我這魔族血脈惹的禍,不然也不會被困陣中不得出。你別生氣了。」

申問知再次被賈旼旼的善解人意打動,他一邊安慰一邊引導賈旼旼「血脈我出身都不是我們能決定的,但要成為什麼樣的人,是可以選擇的。只要你願意放棄魔族身份,願意棄暗投明,我定護你周全。」

賈旼旼望著申問知問道「不管我有怎樣的魔族身份嗎?」

申問知堅定的說道「對,不管你是怎樣的身份。」申問知一直在等待著賈旼旼和他敞開身份的那一天。他也堅定的認為會有這麼一天的,所以對她的身份不揭穿,不透露。

賈旼旼又問道「若我沒有做任何傷天害理的事,但因為特殊的身份,有一天,龍舟所有人都想殺我呢。」

申問知繼續說道「只要你沒做錯,我便會保你護你。」

賈旼旼聽后竟感動出少許淚水,她一把摟住申問知的腰,溫柔的說道「我發誓,我不會作任何傷天害理,損害玄機派的事。」

莫星辰與申問知爭吵后,心裡是失望,痛心更是猙獰,他並沒有回道師父梁坤的住所,而是來到少室山紫霄峰。這裡險峻挺拔、居高臨下,上接天穹,勢壓諸峰,更因為地勢險峻,雲霧繚繞少有人來。但這裡卻是莫星辰最喜歡的地方,沒有之一。

他帶著心中的那股失望,憤怒停在一棵松樹下,不斷的用拳頭捶打著那棵無辜的松樹。一邊捶打一邊大罵「申問知,你色迷心竅,為了那個賈旼旼如此對我。」一會又罵上了自己「莫星辰,你個笨蛋,對一個玄機派的人如此掏心掏肺幹嘛。無論你對他怎樣好,若得知你的真實身份,知道你乾的那些事,也會毫不客氣的殺了你。你在這裡還為他傷心難過,值得嗎」

幾十拳下去,那棵松樹除了枝頭搖晃,枝幹依舊穩如泰山。而莫星辰的拳頭早已鮮血淋淋。他喘著粗氣,無力的攤在松樹下面,眼中卻縈繞著淚水。

他此刻怨天怨地,更是怨恨自己為什麼是魔族人。為什麼當年要答應旻晟王來做這見不得光的暗諜。為什麼老天讓他失去父親,失去大哥又給他送來梁坤和申問知。

再多怨恨再多糾結也無法改變現實,他無奈的滾倒在地上,順著山地坡度自由翻滾,直到他被另外一顆松樹截住。

因為慣性,他肚子被松樹桿震的之痛,但他不在乎,翻轉身,四肢伸展,面向蒼天,就這樣躺在那裡一動不動。任寒風捶打,松葉漂凌。

如果可以這樣悄無聲息的在寒風中逝去,他反倒認為對他來說是一件幸。不會有愧疚也不會有牽挂。魔族身份還能永遠雪藏,說不定逢年過節師父和大師哥還會給自己帶點酒肉祭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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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胥一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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