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查查李文毅
晚膳後送走顧挽傾，太后坐在錦藍宮的高座上久久沒有開口，李文毅跪在地上也絲毫不敢動彈。
良久，太后終於開了口：「李院首，你可得好好帶著太醫院的人給哀家的傾兒研製解藥。」
李文毅身子一抖，把臉埋得更低了：「微臣領旨！」
……
從皇宮出來，顧挽傾坐在馬車上就一直閉目養神，讓人看不懂她現在在想什麼。
只是離的近了，甘草能明顯的感覺到她情緒有些不對，忍不住有些擔憂：「小姐……」
顧挽傾突然睜開了眼睛：「甘草，李文毅這個人你知道多少？」
甘草一愣，下意識的搜索著腦子裡關於這個李文毅的消息。
「聽說李院首入宮之前是國都一個中醫堂的坐診大夫，年僅二十在國內就已經頗有名聲。後來聽說因為救了一個世家公子，被推薦進了宮，憑著精湛的醫術一步一步走上了如今太醫院院首的位置。」
說到這兒，甘草遲疑了一下：「小姐，你可是在懷疑李院首？」
剛才在錦藍宮她也看到了全過程，李院首的話雖然沒有什麼邏輯問題，但總讓人覺得有些牽強。
可所有人都知道李院首是太后的人，若是李院首有問題……
「確實有些懷疑。」顧挽傾說道，「太后是聰明人，李文毅的話明顯有很多漏洞，偏偏太后還信了，定然是李文毅背後做了什麼才取得了太后的信任。」
甘草沒有接話。她腦子不夠，想不清很多彎彎繞繞的事，只需要等著小姐吩咐就好。
顧挽傾沉默了一下，緩緩開口：「你去查查李文毅進宮之前的事，弄清楚當初他救的那個世家公子是誰。」
本來這事交給知以更合適，但最近各方勢力的目光恐怕都在知以身上，現在讓她做任何事都多了幾分危險。
……
回到顧府，顧挽傾還沒回晚楓閣，就被管家通知，說是顧承洪在書房等她。
不用想也知道他找自己有什麼事兒。
收買不了李文毅，他怕是一直等著宮裡的消息，如今自己不過前腳剛回來，他就已經等不及了。
想來入宮前顧承洪跟自己說那一堆廢話的原因，怕的就是她到太後面前說了什麼，害了陳氏母女倆不要緊，還牽連了他。
也難為他還能忍這麼幾天了，她還以為顧承洪要是沒有買通李文毅，當天就會來晚楓閣找她呢！
管家將她帶到書房之後就直接出去了，順道還把門給帶上了。
顧承洪一直在埋頭處理公務，似乎並沒有感覺到房間里還多了一個人。
顧挽傾默默的看著他，臉上不由譏笑，有些涼。
下馬威？呵，那也得看她願不願意接著了！
顧挽傾直接就在一旁的桌子上坐下了，順便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就這麼享受著屋子裡的涼爽。
顧承洪顯然看到了她的行動，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猛地一拍桌子：「混賬東西，還懂不懂規矩了！」
顧挽傾連眼皮都沒抬一下：「父親這話不應該問我，而該去問平風苑那位。畢竟我娘在我六歲時就去世了，父親也沒時間，之後管著府中內院的人是陳氏。」
顧承洪臉色一僵，顯然是被她這句話給嗆住了，最後硬生生的轉了話題：「太后今日宣你進宮都說了什麼？」
這語氣完全不像是詢問，反倒像是在審犯人一樣。
顧挽傾目光冷了冷：「父親這麼想知道，不如親自去問問太后？」
顧承洪臉色扭曲：「顧！挽！傾！」
顧挽傾掏了掏耳朵：「我聽著呢，父親有什麼吩咐嗎？」
錦藍宮的事情顧承洪定然有自己的渠道知曉，等他知道自己的臉沒辦法恢復了就沒有利用價值了，自然也不會給自己好臉色，她現在也不想跟他虛與委蛇。
最主要的，她心煩，總覺得有什麼不對。
她乾脆站了起來：「父親，華嬤嬤無論因為什麼原因給我下毒，都跟陳氏脫不了干係。與其在我這兒浪費時間，不如去問問陳氏，說不定華嬤嬤這個忠心的奴才還給她留下了解藥呢！」
說完她就直接走了，完全沒有要打招呼的意思。
顧承洪臉都綠了，倒是沒有開口阻攔，只是想著她剛才的話。
莫非太後娘娘宣她入宮不是要問她下人下毒的事？
顧挽傾才不在意他想什麼。
顧承洪在官場沉浮這麼多年，那天的事他不可能會完全相信是華嬤嬤一人所為，可他並不沒有深究，因為這就是他認為的「真相」。
顧挽傾心情不好，回了晚楓閣之後跟知以交代完事情就早早睡下了。
她不知道，她在錦藍宮經歷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那個男人耳朵里。
當晚，李文毅睡得正香的時候就被人從被窩裡扒拉了出來……
睡過一覺，顧挽傾心底的那些煩躁感也都消失了。
既然太后這條路走不通，那她紅斑解毒的事就得換個說法了。
下次表哥過來的時候可以同他說說，鎮國公府的勢力還是可以藉助一下的。
顧挽傾每天早上都有晨練的習慣，結果今天一出來，就遠遠的看到了晚楓閣門口站著一個人，正是她的四妹顧香梅。
「四妹妹怎麼來了？」顧挽傾主動上前打招呼，「外面天熱，我屋子裡有冰塊兒，四妹妹隨我進來吧！」
上次從風雪苑離開的時候她留下一句話，依照雪姨娘警惕的性子一定會去查的，好在也沒讓自己久等。
進了院子，顧挽傾吩咐了甘草多準備一份早膳，便看向了顧香梅：「四妹妹今日來是有什麼事嗎？」
顧香梅沒有開口，只是深深的看著她，似乎在想著什麼。
顧挽傾也沒催促，她知道自己的變化和示好是肯定會引起懷疑的。懷疑不重要，重要的是懷疑之後的信任。
良久，顧香梅終於開了口：「二姐何時進過風雪苑的小佛堂了？」
這話算是承認了小佛堂的香有問題，卻懷疑她又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
顧挽傾也不隱瞞：「我並未進過小佛堂，只是那日見雪姨娘的時候她剛從小佛堂出來，身上沾了些味道，我記得雪姨娘從不用那些香料的。」
顧香梅愣了一下，看著她的目光帶著懷疑：「二姐學過醫？」
她被顧雅兒「當槍使」來找晚楓閣的麻煩這麼多年了，對顧挽傾的了解可比旁人多很多，從來不知道她還會醫。
顧挽傾並沒有遮掩：「四妹妹能裝傻這麼多年，我自然也懂得隱藏。」
顧香梅道：「為何現在又不隱瞞了？」
顧挽傾：「四妹妹覺得，我的退讓換來別人的得寸進尺，值嗎？」
顧香梅沒有開口，但明顯是覺得不值的。
顧挽傾又道，「四妹妹是聰明人，當知靠陳氏母女的施捨過日子是不會有好結果的。四妹妹在長姐身邊裝傻充愣這麼多年，可得到了什麼實質性的好處？」
風雪苑的吃穿用度雖然不缺，但她們母女倆在顧府的地位卻只是表面受尊敬，甚至那些下人寧願得罪溫婉親和的風雪苑，也不願得罪囂張跋扈的晚楓閣。
顧香梅比她好的地方，也就是外面只知道顧府有個四小姐，卻沒什麼突出的特點。
顧香梅自然清楚這一點，她也知道即便自己巴結陳氏母女也不一定會有好結果，可雪姨娘的娘家只是一個小知縣，根本幫不了她。
顧挽傾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緒，道：「四妹妹，鎮國公府這個靠山，你覺得如何？」
顧香梅身軀一震，第一次露出了震驚的表情：「你……」
她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鎮國公府，那是多少人趨之若鶩的存在，陳氏母女倆算計了小半輩子，求的也不過就是鎮國公府的關照，可顧挽傾如今卻主動說要當她的靠山，這……
良久，顧香梅似乎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為什麼？」
為什麼會選擇我和雪姨娘這麼毫無價值和利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