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折服了未來岳丈

第41章 折服了未來岳丈

文采飛揚,相談甚歡。駙馬爺蕭建華自然是欣喜過旺。當夜便命人大排晏晏,隆重宴請蕭府的救命恩人。

酒席間,劉病已才知道那位老先生是屈疾,乃是屈原家族的第四世嫡孫。因為漢賦水平極高而被蕭府邀請過來,給府上的小兒童做先生。

一聽是教書先生,劉病已立馬起身,來到屈疾前方抱拳一躬到底。蕭建華和屈疾甚為驚異,像他這般文採的奇人竟然給一個教書匠這麼尊崇。

聽了劉病已對自家恩師以及所有教書先生的尊敬之情,駙馬蕭建華和屈疾對劉病已的好感更甚一籌。

本來,屈疾就因為文采自愧不如小小年紀的劉病已,有些不服氣,這一下子就冰釋前嫌,覺得跟劉病已親近了許多。

酒過一巡,蕭建華將府上的孩童們都喚了過來,要他們拜劉病已老師。

劉病已趕忙離席推脫。他知道府上的先生是屈疾,讓孩子們拜自己為老師,這不是搶他的飯碗嗎?何況一山不容二虎,以後自己可沒這個經歷在這種閑雜事上「內耗」時間和精力。

「駙馬爺請收回成命啊,學生不才,願意與眾學生一起拜屈先生為老師,好好彌補一下漢賦的缺憾啊。」

蕭建華見劉病已推脫地實在,也就看望屈疾。屈疾甚為高興,微笑地點頭。

蕭建華便就此答應了下來,並說:「病已小友可以隨時來府上的學堂上課。」

劉病已當即便簡單行了拜師禮。

屈疾甚為高興。

眾人重新落座。劉病已擔心他考究自己,便先發制人,吟唱起了屈疾的祖父屈原的《離騷》。

「帝高陽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

攝提貞於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

皇覽揆余初度兮,肇錫余以嘉名。

名余曰正則兮,字余曰靈均……」

這漢賦對這些文人真是如同迷魂藥一般,一旦吟唱起來,眾人便閉著眼睛搖頭晃腦地享受一番。

連那些站著的小孩童們也都有模有樣地低聲附和著。

劉病已吟唱完畢,長長地嘆了口氣。

蕭建華奇怪地問到:「病已小友,為何在吟誦完這離騷后嘆氣呢?如此壯美的意境,應該是激昂慷慨的情緒才對。」

劉病已見自己抒發能耐的機會又來了,便若有所思地說到:「學生看來,賦的精魂在於『鋪采摛文』,多用於『體物寫志』,不外乎或曰宮殿城市,或曰帝王遊獵,或曰旅行經歷,或曰不遇之情,或曰禽獸草木,唯獨缺了對未來美好生活的理想的追求。而這一點也就造成了『有教無類』難以實現。天下人共享天下氣息,卻難以共享天下文采。實乃最大的遺憾呢!」

「天下人共享天下氣息,卻難以共享天下文采。此論振聾發聵啊!想當初老夫教了那麼多學生,而貧寒學子卻少之又少。但就是那為數不多的寒門子弟卻是老夫學生中最有才華的。」屈疾想起了前段時間聞聽到的劉病已所說的科舉制的事,便又細細問來。

劉病已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三人又是相談甚為融洽,酒席上不免都多喝了不少酒。

這一世的酒自然是純糧釀造,只是度數低,相當於後世的米酒。劉病已初始食之無味,便大口大口地如同罐啤酒一樣,到得後來才覺得開始上頭了,就有些後悔自己莽撞了。

這麼一醉,酒壯慫人膽。劉病已便鼓動屈疾邀約當時名流騷客,明日在蕭府進行論詩會。屈疾欣然應允。

蕭建華一聽有這等喜慶的好事,連忙拍手稱快,當即便命人開始連夜準備明日的文人大聚會。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酒席熱鬧地舉行到凌晨1點,也就是當世所稱謂的丑時,才散去。

劉病已被老朱攙扶著回到房間休息。

第二日,日上桿頭。劉病已被一陣鼓樂聲驚醒,問老朱外面在幹什麼,這麼熱鬧。

「少爺不是昨夜邀請屈疾舉辦論詩會嗎?他果真把名流們都請了來。這位老先生的臉面可真大,那些我只聽過名字的人竟然都來了。那些書生們一聽大文學家們都聚集於此,也都趕著上門,外面正熱鬧著,如同過年一樣呢。」

「啊……哎呀!」劉病已一巴掌拍在了腦門上。

「怎麼了,少爺?昨夜喝酒太多,上頭了吧?」老朱情緒緊張地問到。

「不……」劉病已心裡只恨自己怎麼就起了這個一個茬兒,偏偏自己害怕什麼就給自己整什麼。「這不是把自己往火坑裡推嗎!」

此時後悔也已經來不及了。

劉病已慌亂地起床,洗漱,趕忙坐在書案前翻看著書簡,臨時抱佛腳一般地惡補知識。

「少爺,我們先吃了早飯再看書吧!」

老朱見少爺這般好學,自然高興。而昨日不管是在花園裡還是酒席上,少爺大出風頭,他心裡更是高興不已。

他心裡高興:少爺真的變了!以前是唯唯諾諾,只知道動不動就發脾氣的人。現在卻是一個異常隨和,還很有文採的豁達之人。真是老天有眼啊,給皇室留下了一個聰慧的後代。

劉病已不敢早早地進入筵席,生怕他們會考究他的學問。在幾人面前借著掌握的拿點兒歷史皮毛知識,尚能唬一唬他們。若是面對這麼多大文學家,當面出醜,豈不名聲掃地,直接玩完了。

「躲」字為上。

只要他們不來邀請就堅決不出門。

劉病已又差老朱去取了今日被邀請的賓客的花名冊,掃了一眼后,便讓老朱把門關上,不讓他出門,以免被蕭府的人逮住,詢問自己起床了沒有。

劉病已開始針對這些賓客的文章還有他們的祖輩、父輩的名作百般思索,狠下功夫默寫一番。雖然隻言片語,但也能勉強對付了。

直到日上三竿,筵席要開,有人才來砸門。

劉病已假裝剛剛睡醒,打著哈欠便去開門。

「公子,我家老爺邀請您赴宴呢!」

「好,好!我頭一回喝酒,沒想到昨晚一喝,就睡到了現在,哎呀,頭疼,頭疼!」

那人如實回稟后,蕭建華哈哈大笑,「還是小孩子啊,怎能喝那麼多酒呢,我倒是以為他酒量甚大,沒想到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不知道酒水的厲害啊!」

「哦?蕭爺所說的能做出奇詩和妙論的座上賓竟然是一個小孩子?」旁邊端坐著一位面容尊貴的老者,赫然是嚴伶。此人的祖父嚴忌便是那西漢時期著名的辭賦家。

「啊?建華兄所說的此貴人竟然是一個娃娃?」坐在嚴伶對面的是蔡皋,西漢大文學家、大書法家蔡邕之孫。

「哈哈哈,諸位,我先賣個關子,待會兒你們不就能見到他了嗎?」

此時一個年輕書生高聲應到:「如今杜縣出了一位少年奇才,名字叫做劉病已,已經實屬為所未聞。難道蕭府上還有比這劉病已年紀更小的奇才?那可就有意思了,我們可以邀請他去跟劉病已比試一番,看我們蕭府的人厲害,還是他劉病已厲害!」

眾人聞言頻頻點頭。

蕭建華聞言哈哈大笑,不置可否。

眾人看他信心滿滿,自然就覺得今日定有好戲看了。

老先生屈疾作為屈原的第四世嫡孫,威望最高。他一上午口若懸河,將昨日劉病已所說的詩歌和對漢賦的弊端講得頭頭是道,把眾人聽得驚訝不已,對他更是深深折服,恭敬無比。

論事會臨近結束,享受了這麼多名流頂禮膜拜的屈疾向眾人攤牌。

「此奇詩與高論並非老夫的,而是蕭府的一位貴人。他的學術遠遠超過老夫,老夫愧不敢與此比較,著實不敢貪墨。」

眾人聞聽此言,更是驚訝無比。

誰人能比屈疾這位德高望重的老夫子更厲害,而且還讓他口口必誇讚,心服口服地無比崇敬呢?

此人得有多大的能耐啊。

要知道屈疾可是文人墨客的風向標,是他們的主心骨,是他們的最高領袖。

眾人面面相覷,無比汗顏。猜了半天都猜不出來。

蕭建華望著這些平日里趾高氣揚,平素里還看不起他的人,此刻都焉了,心裡大為歡喜。

哈哈大笑一聲,便宣告論詩會暫告段落,急忙命人撤去書簡,撤去茶點,奏起鼓樂,開始上酒菜。

蕭建華見劉病已遲遲不來,雖然得了他們炫耀和造以神秘的機會,但午宴卻要他閃亮登場,給自己長長面子了。

當即便命人去邀請劉病已。

劉病已剛邁步到了門口,眾人便齊刷刷地朝他望去。

「哦!病已兄!竟然是病已兄!」眾人之中,認出此人的正是史游老先生。

「哎呀,果真!果真!我說呢,除了病已小友,還能有誰有此大文采!哈哈!」一旁的張敞也忙高聲呼喊到。

他二人這麼一說,蕭建華臉上更加地得意洋洋了。

「來來,病已小友,我來給你引薦諸位。」

蕭建華神采飛揚地給眾位引薦。

自開始,劉病已就對今天來客的名單進行了研究,早有了心裡準備,每每引薦到他們的父輩或者祖輩時,劉病已便出口說出幾句他們前輩的名言來,大家自然是對劉病已齊刷刷地一番尊敬。

尤其是嚴伶和蔡皋,當劉病已說出了嚴忌和蔡邕的幾句偏僻句子時,不但面上光鮮倍增,還對劉病已的好感陡然而生。

拜過之後,蕭建華邀請劉病已坐在自己旁側。劉病已連忙推脫:「豈敢,豈敢,學生不才,在眾位大文豪面前,只是一介小書生,怎敢居於高位。學生就算是坐在門口外面,都覺得是抬舉一二了,怎敢居於眾人之上,學生心裡惶恐,惶恐!」

他這般一謙虛,蕭建華又讓得用力。眾人頓時對這位不恃才傲物的劉病已大為讚賞。

要知道能懷有這般奇才的人當可以大搖大擺地恃才傲物,但劉病已沒有,反而更加地謙卑無比。

此時的史游直接起身,來到跟前,抓住劉病已便把他引到蕭建華旁側的空位上,將他按坐下。

「病已小友,今日你是駙馬爺的座上賓,更是我等儒士的楷模。我們都是以論述見地見高低,從不把年齡當成什麼法門,病已小友安然入座吧。」

眾人也紛紛應喏。

酒席上,眾人不再爭論考究,而是紛紛吟誦詩賦。蕭建華又讓美女歌者以及眾樂師伴奏著,將在座眾人的詩賦吟唱出來,一比高下。

劉病已也不敢太過造次,只是傾聽而已。

在輪到他歌賦一曲時,劉病已擺手不作,眾人起鬨,一起邀請他作歌賦。

劉病已抵擋不住這份盛情,便低吟半晌,狠下心來,慢慢吟誦出來:「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呦呦鹿鳴,食野之苹。我有嘉賓,鼓瑟吹笙。明明如月,何時可掇?憂從中來,不可斷絕。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闊談讌,心念舊恩。月明星稀,烏鵲南飛。繞樹三匝,何枝可依?山不厭高,海不厭深。周公吐哺,天下歸心。」

劉病已吟誦完之後,現場頓時鴉雀無聲。

有人不小心將筷子剮蹭下桌,掉到了地上。那輕顫顫的聲音都異常清晰可聞。

看著現場一片沉默,劉病已皺起了眉頭,忽然感覺有些失舌口誤,心裡擔憂到:這不會被認為反詩吧!畢竟原作者曹操可是一位胸懷大抱負之人。

「別讓他們以為我要造反了不成!」

劉病已一陣汗顏。

心裡發慌,嗓子口渴,直接冒起了煙火。

劉病已端起茶杯就咕咕地喝了起來。

此時,有人突然大喝一聲:「好!好賦啊!」蕭建華一拍桌子大喝道。

嚇得劉病已吞咽不及時,一口茶水噴出去,便激烈地咳嗽起來。

一旁的老朱連忙去拍打他的後背。

眾人聞言也都連連叫好。

現場的人無不情緒激動,猶如都得了重金賞賜一般,興高采烈,激動地面色紅潤。

眾人一番熱烈的恭維后,屈疾顫巍巍地講解到:「此賦對時光易逝、賢才難得的再三詠嘆,抒發了求賢若渴的情感,又有著懷才不遇,不能居於高堂,為國盡忠的悲涼,實乃我文人當下的真實寫照啊!」

張敞也高聲贊到:「病已小友一直在為當下我等文人無出頭之日而殫精竭慮,而此簡單易行的歌賦真真切切寫盡了文人的悲哀和無助,實在是我等文人的訴情言志之血書,當可上呈文書,稟告皇上,祈求開設科舉,選拔人才,舉賢任能,讓天下文人志士為國盡忠!」

「是啊!子高兄言之有理,我等願意在此蕭府上書之文章上簽字畫押。」

「我願意!」

「我也願意!」

……

聽著眾人這般情緒激昂。

蕭建華更是大喜不已。要知道這等上書將轟動整個朝野,這次蕭府聚會也會被載入史冊,成為美談,天下文人無不感激蕭府,蕭家的威望也會隨之直衝青雲。他的名字也就會成為天下文人頂禮膜拜的榜樣。

想到這裡,蕭建華站起身來,手臂一揮,情緒激動地大聲高喝:「筆墨書簡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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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絕橫才劉病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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