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埋伏

第六章 埋伏

CP|W:401|H:322|A:C|U:http://file1.qidian./chapters/20104/1/1492278634057344342563510801691.jpg]]](六)埋伏

當盧清霖向曹暮提出一起去江南的建議時,他猶豫了一番,但想到一月之後便是尚伊沄和獨孤蘇的祭日,若能和晁氏兄妹一起祭奠,也不失為一件壞事,便答應了。wenxuemi。com正是草長鶯飛的時節,春草萋萋,楊柳依依,雪水流成了一條小河,空氣清新得如同痛飲甘露似的,令人感到陶醉、清爽。

「曹弟,那日你師弟跟你提到的六邪毒功是什麼?」這個問題在盧清霖的心中徘徊了多天。

曹暮面露難色,愁眉不展道:「六邪毒功乃九華山莊第一任莊主范離所創,他用六種秘制的毒物混合在一起,吸入體內,與陰陽之氣合而為一,傳言被此毒功襲擊者五臟六肺巨損,血液倒流,烏髮瞬間變為白髮,內力、靈氣也立即被吸干。可是這隻有內力與丹田之氣達到如水火兼容般地步的人才能練,一般人若要嘗試,不是喪命就是走火入魔。」說到此,他長嘆一聲,繼而補充道,「莊主范離雖創此功,可惜不久他就覺自己氣息漸弱、脈搏紊亂,而他的表兄更是因為練了此功而發瘋。所以他就在九華山莊設立六路,每一路掌管一種毒物,並規定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允許有人練此功。」

「原來如此。可是千煞路的毒物只有曹弟你才知道怎麼配製么?」

「沒錯,毒物的配方我已把它鎖了起來,應該不會有人知道。」可是雖如此說著,曹暮的心裡仍有一絲擔心、恐慌。他擺擺手,笑道:「呵,晉空師弟是我帶入九華山莊的,跟了我將近五年。他為人太過莽撞,再加上年輕氣盛,所以有時容易做出傻事,但是心地還是善良的。」

「嗯,我知道。」

岳千辰一邊走一邊偷偷地看呂塵消,這傢伙從剛才的一番談話後到現在一直是一聲不吭,像變了個人似的,真不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喂,呂塵消,你就算知道我是紫荀門派的,也用不著這麼……」可話還沒說完,呂塵消竟忽然跑上去一把抱住她,往左側閃去。只見一把鋼刀「嗖」地飛來,他一腳踢在一棵竹子上,竹子被攔腰截斷,往旁側倒去,「嚓——」,飛刀剛好刺進竹竿,四周的竹葉也嘩啦啦地落下。

「怎麼回事?」岳千辰忙推開呂塵消,驚魂未定道。

「不知道,小心,說不定有埋伏。」呂塵消環顧著四周,拔出劍道。

竹林幽幽,陰風陣陣,雲霧蒙蒙,殺機重重。岳千辰也抽出劍,眼睛掃過一排排的竹子,屏息等待著殺手的出現。果不其然,沒過多久,另一把飛刀從西北方飛來。兩人像是事先約定好一般,縱身向空中一躍,分別向左右兩側飛去,一劍砍中竹竿,兩根竹子頓時往中間倒去,交叉在一塊兒。緊接著,數十把飛刀一齊飛來,而兩排的竹子則一棵棵倒去,「嚓嚓嚓」地互相交叉,頓時形成一道道的圍牆。

「喂,到底是來刺殺你的還是我的啊?!」岳千辰一邊揮劍一邊向呂塵消喊道。

「我怎麼知道啊!我就說和你在一起是要倒大霉的!」

見飛刀已被竹子擋住,兩人就勢停了下來,落到地上。「呂塵消,只要你把手中的信交出來,我們便不會刺殺你。因為龍幫會也不想和蜀教為敵,結下仇怨。剩下的事情我們會替你解決!」一群黑衣武士忽然從天而降。因為被竹子擋住,所以只聞其聲未見其人。

岳千辰瞥了一眼呂塵消,那樣子就像在說:我說吧,你的信才是大煞星!

「那封信和你們有什麼關係?為何非拿到不可?」呂塵消橫眉冷對道。

「怎麼?難道你還不知道信的內容么?」對方懷疑道。

岳千辰轉向呂塵消,只見他雙唇緊閉,面無血色,便輕聲道:「我們為何要跟他們浪費口舌?何不趁此機會先走,等以後再找機會弄清楚?」話畢,二人就一躍而起,甩開殺手而去。

「哥哥,曹暮來了,還有一個女人,說是紫荀紫荀門派的。」瀟瀟推開書房門,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

晁安一聽,激動地站了起來,欣喜道:「真的?他們現在在哪兒?」

「在正堂那兒。我讓他們先在那兒坐著。」瀟瀟捂著胸口道,看來方才因為過於興奮,而一路小跑,到現在都還不能平息。

說罷,兩人就興匆匆地趕到正堂。晁安一見曹暮,就疾步走上前,拍著他的胳膊道:「呀,曹兄,自從上回一別,久未聞你的消息!近來可好?」

「啊,我後來就回九華山莊了,一直都好。」曹暮也安奈不住自己激動的心情,轉身將盧清霖拉到自己的身邊道,「這是紫荀門派的大弟子,名叫盧清霖,是在路上認識的。她說有事前來找晁兄你,所以我把她帶來了。」

「哦?」聽到此話,晁安和瀟瀟都一同轉向眼前的陌生女子。只見她和顏悅色,濃粗的眉毛下是一雙深邃的眼睛,鼻樑挺拔,身材勻稱,襲一身紫衣,腰佩長劍,一副幹練的模樣。

盧清霖微微點頭道:「盧某此次前來,其實是有事相托。」

「哈,盧姐儘管直說,就算不是因為瑄兒和伊沄,晁某我也一定會盡心全力地幫忙的。」

「呵,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盧清霖聞之此話,反而覺一絲尷尬,尋思良久道,「因為紫電劍一戰,紫荀招到許多門派的誤解,也因此結下了不少仇怨。而晁兄曾與伊沄肩並肩作戰過,最清楚事情的真相,所以我想請你告知天下,使真相大白,從而幫助紫荀消除誤會,走出困境。」

晁安一聽,忽地放聲大笑道:「原來是這樣。盧姐儘管放心,我曾答應獨孤蘇,要將此事寫成書,告誡後世。前不久已完成,我定會將它散播於江湖,為紫荀討回公道!」

聽到「獨孤蘇」三字,瀟瀟又不禁顯得悲戚起來,她走到哥哥身旁道:「再過一旬,便是伊沄姐和獨孤蘇的祭日了,這次我們為何不去蜀山祭奠,讓亡靈安息。哥哥也正好藉此機會將事實告白天下。」

「好,這是一個好建議!」盧清霖立即隨聲附和道。

晁安轉向曹暮,見他並無怨言,便同意了。

二人怕被追殺,一路健步如飛,此時已重回巴蜀之地。正值暮色,他們就找了一家簡陋的酒鋪,坐下來歇歇腳。

岳千辰將長劍擱於桌上,沒好氣地瞪了呂塵消一眼,攤出手掌心道:「給我看看,到底是封什麼破信,竟招來如此多的殺手!」

呂塵消故意不搭理她,卻見這潑辣的女子露出盛怒的臉色,忙將信拿了出來道:「你看看,你看得懂,我就拜你為師!」

岳千辰狐疑地瞟了他一眼,一把拽過信,頓時傻了眼。呂塵消喜滋滋地看著她百思不解、目瞪口呆的表情,心中升起無限的滿足感。「我說吧,就連像我這樣才思敏捷的人都看不懂,更何況像你這樣的母夜叉呢?」

「這些畫說不定是劍譜。」岳千辰若有所思地說道,「可是你不覺得這些字元很像音符么?」

「什麼?音符?」呂塵消一怔,立即湊上去看著信,沒錯,那些凌亂的字元倒真看上去像音符。可是如此說來,這封信的內容就更加蹊蹺了。

「話說回來,那個龍幫會是幹什麼的?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他們竟敢在我姑奶奶頭上撒野?!」岳千辰折起信憤憤道。

呂塵消打開扇子,慢悠悠地搖著,沉思道:「這龍幫會像是建立不久,裡面是些什麼人,我也不清楚。不過看樣子,他們像是替人做事。」

「那要這封信的人不是龍幫會而是另有他人咯?」

「並不全對。」呂塵消忽地收緊摺扇道,「應該是有人派龍幫會刺殺我,並想要這封信。而龍幫會也想要信卻不想因為我而得罪蜀教,所以才會說『剩下的事情我們會替你解決!』這樣看來,我現在就得回蜀山一趟,師父或者其他師兄師弟一定會告訴我良策!」

岳千辰掩口一笑,此話正合心意,她盤算著自己定能找到機會說服蜀教,況且這個蜀教弟子的把柄已掌握在手,正所謂「天時地利人和」,便道:「我與你一起去吧。」

呂塵消疑慮地看著眼前刁鑽古怪的女子,心想:雖然是個紫荀的夜叉,但是武功高強,有她在身邊,也可以有個照應。何況她有求於我,如若能利用她,說不定能化險為夷。這樣想來,他便爽快地答道:「好!你就與我一同去蜀山吧。」

於是,這兩個心懷鬼胎的人就這樣上路了。

(七)配方

「你們千煞路到底想怎樣?毒物配方交不交出來?!」沈晉空的房門猛得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腳,他渾身哆嗦了一下,戰戰兢兢地把門打開了。

不料,門一開,一個拳頭就打了過來,他立刻倒在了地上,擦了擦鼻血道:「大師兄不在,不能交出配方。」

「你說什麼?!我們翎狼路第一個就交出了配方,現在就剩下千煞路了。你們難道想造反不成?」那人說著就衝上去勒緊了沈晉空的衣領。

「想造反的是你們吧!」另一個千煞路弟子聞聲,跑進房間一把將那人拖開,氣急敗壞道,「現在九華山莊應該選出新莊主而不是在這兒自相殘殺!」

「對啊!可是莊主要怎麼選啊?總得選個心服口服的吧!當年莊主即位之時,不是也有人不服而造反了么?」此話一出,房間里頓時陷入了沉默。

良久,沈晉空才從地上站起,委屈地看著他的師兄道:「我曾與大師兄說過交出毒物配方,可他就是不肯。我的話他一句也聽不進去,反而整天幫著紫荀門人,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你說曹暮幫紫荀?!」那個翎狼路弟子此時又變得激動起來,正要上前捉住沈晉空質問,就被攔住了。他轉過身一邊走一邊叫囂著:「我說你們千煞路要造反吧!我說的沒錯吧!」

「師弟,你說的都是真的么?」那個千煞路弟子低沉道。

沈晉空卻是低頭不語,他思潮起伏,又忽地抬起頭道:「師兄,我好像知道毒物配方在哪裡!我曾見過大師兄把它鎖在一個地方,我想起來了!」

早春的夜景,沒有月亮,抬頭仰望,滿天星斗,多得令人難以置信。星辰閃閃爍爍,好像正以虛幻的速度慢慢下墜。繁星移近眼前,把夜空越跑越遠,夜色也愈發顯得深沉。蜀地限界的山巒輪廓已經層次不清,黑蒼蒼的,沉重地垂在星空的邊際。真是一片清寒、靜謐的氣氛。

「你們都下去吧,我與大人談。」梳著高髻的黑衣男子轉向他身後的數十個黑衣武士用命令的口吻道,接著就推開一扇木門,將一個披著盔甲的人引領了進去。

門一關上,那個盔甲男子就冷冷地看向他道:「玖天,你們龍幫會拿了我們靈秋宮的好處,可到現在都一事無成,這是怎麼回事?」

玖天皺起他的劍眉,彎腰道:「大人息怒,我們已查到收信之人的下落,他是蜀教的弟子,名叫呂塵消,此人著實不好對付。」

「哼,借口!全都是借口!」

「大人,雖然龍幫會還未拿到信,但是我們得到了另一條重要消息。」玖天忙跨上去一步低聲道,「聽說九華山莊正預謀練成六邪毒功,這怕是會給靈秋宮的江湖盟主之位造成威脅。」

那個盔甲男子一怔,盯著他道:「此話當真?」見對方點了點頭,他深吸一口氣,捋了捋鬍鬚,「這六邪毒功我有耳聞,可從未見過。不過就算九華山莊練成,也不會是我們靈秋宮的對手。所以,龍幫會只需要幫我們對付那個臭小子就行了。九華山莊那邊,我自會稟報宮主。」

「是,玖天明白。」高髻男子說完,便將門推開,門外的黑衣武士霎時站成兩排,肅穆地低下頭。

「還請大人不要忘記替龍幫會在宮主和赤烈將軍那兒美言幾句。」

「嗯,我記得了。」身穿盔甲的男子接過了拋來的一顆金珠,揚長而去。

沈晉空一口氣跑到大師兄曹暮的房間里,開始翻箱倒櫃起來。可惜,他找了半天也只搜出了《黃帝內經》《神農百草集》《抱朴子》等書。

「師弟,你還是別找了。也許大師兄這麼做是對的。」那個千煞路弟子走進來勸他道。

「唉,師兄,你別阻攔我。如果我們再不交出配方,除了翎狼路,恐怕另外四路也要找上門來鬧事了!」說完,他又跑到曹暮的床邊搜尋起來。

「大師兄平日除了讀書最喜歡斗蛐蛐了,你說它會不會在……」

沈晉空像是被人點了**似的,一動不動地立在那兒,突然眼前一亮道:「多謝師兄提醒!」說罷,他就奔出了房間。

曹暮養的蛐蛐共有四隻,三公一母,分別叫1]龍泉、太阿、紫電、青霜,而龍泉則是其中最強的。沈晉空跑到後院,雖未到盛夏,但四隻蛐蛐已經叫喚得不停了。「來,龍泉,出來!」沈晉空跑到叫得最響的那隻面前,打開了籠子,招引它出來。龍泉像是聽到了戰鬥的號角,「嗖」一聲跳了出來,瞪著雙眼,立起兩根觸角,在原地打轉。沈晉空藉此機會忙將手伸進了蛐蛐籠里,果不其然,籠子底下鋪著一塊疊起來的布。他強烈地遏制住顫抖的身體,將它拿了出來,打開在陽光下。

有時候,上天可以一瞬間創造一個英雄也可以一剎那變出一個魔鬼,這隻在他的一念之間。而正是因為這種戲劇性的結果,人生才充滿了挑戰和樂趣。女媧造人的時候,從來不會對她手中的某塊泥巴有偏見,她隨心所欲地捏著,創造出各種造型,賦予他們血肉,賜予他們悲歡、愛憎。所以,江湖總是如此熱鬧,特別是那些曾經被人忽略的小人物,他們更渴望登上寶座,成為扭轉乾坤的人物。

沈晉空狂喜地看著他手中的毒藥配方,陽光刺痛了他的雙眼。

「逍兒,哦,不對,應該叫做尊貴的宮主,聽說九華山莊正在秘密地練六邪毒功,你知道這件事了么?」赤烈站在凌逍的背後,挖苦般地問道。

凌逍對他的口氣毫不在乎,轉過身瞅了他一眼道:「知道了又怎麼樣?你難道還能阻止他們練不成?」

「不是。我只是突然有種好奇心,不知道是我們靈秋宮宮主的雪獄掌厲害還是那九華山莊的六邪毒功厲害?」

凌逍輕聲哼了一下,忽地伸出左手向前推去,她的全身驟然變得冰冷,一股寒風捲起,前方的桌椅剎那被冰封住,又瞬間隨著冰塊撕裂開去。「我的雪獄掌曾在不到一個時辰之內毀了一個族,你說哪個厲害?」

赤烈抿起嘴,微微一笑,他其實最喜歡她盛氣凌人時的表情了。

「不過,如果你想吸更多人的內力,成為天下第一,倒是可以去試試那個什麼『六邪毒功』,當然除了我們靈秋宮的人不能成為你的犧牲品。我弟弟現在正在恢復中,我得去看他了。」說完,凌逍就披上潔白的長袍,走了出去。門外,四季不變的雪花,紛紛揚揚,她的白袍和白紗顯得格外縹緲、迷濛。

1]龍泉、太阿、紫電、青霜,全是寶劍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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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風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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